调教大宋-第5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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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能说的清呢?”
唐奕闻言,长出一口气,由感而道:“我能改变老师的命运,那到底能不能改变大宋的命运呢?”
“。。。。。。”
尹洙更是糊涂,这孩子今儿个是怎么了?尽是说些暮气沉沉这莫明之言。
他哪里知道,新会,还有他们所处的这个荒岛,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崖山!
两百年后,就是在这里,陆秀夫背着少帝赵昺跳海,熄灭了赵宋最后的一丝火种。
元将张弘范于石壁之上刻下:“灭宋于此”!
十数万军民投水相随,尽数殉国!
异邦外族第一次全疆域的征服了汉人文明,绵延数千年的中原传承就此断绝!
“海角崖山一线斜,从今也不属中华!”
崖山。。。。。。
这一切都将发生在唐奕脚下的这个————崖山!
他真的不敢确定,如今的大宋会不会再倒在文明粉碎机一般的蒙古铁蹄之下。
“走吧。。。。”
站了良久,唐奕终还是眼神越来越坚定,与尹洙登船离去!
尽人事,听天命!
即使不知道时空会不会如后世所说,有他的韧性和纠错性。可是,就算有,就算历史终会回到他原本的轨迹,那又如何呢?
唐奕努力过。
汉人尽力过。
如果最终还是沉寂于此,那至少。。。。。。
没有遗憾!
。。。。。。
————————
接下来的日子,唐奕把自己关在船舱里,想了很多。许多从前未明之惑,似乎也豁然开朗起来。
这一日,船至雷州。
隔着琼州海峡,已经依稀可以看见南海大岛近在咫尺。
唐奕也终于出了船舱,因为,曾公亮又来了。
站在船头远望,一艘破旧官船打着雷州水军的旗号缓缓驶来。
唐奕望了半天,忍不住吐槽:“怎么就一艘船?”
两船相靠,还没等曾公亮上来,唐奕就嚷开了:
“你的水军呢!?”
“。。。。。。”
曾公亮来本来是出于礼数,恭贺唐奕大婚的。
手都举起来了,还没等张嘴,就听到这么一句,纵使他再有涵养,也差点儿没蹦起来。
“还要水军!?你有完没完!?”
唐奕嘿嘿憨笑,也不接话,明白曾相公是让自己坑怕了。
“相公且上船,奕正好有事与相公说。”
待曾公亮登船,没好气地瞪着唐奕,“什么事儿?”
唐奕还是笑,“水军的事儿。”
“怎么没完了?”曾公亮这个无语。“别提水军,真的没有了!”
唐奕看着曾公亮气急的样子,笑道:“相公别急,听我说完。”
“把你剩下的五千水军,除是日常防务所需之外,也都交给我。我替你训练整顿,半年之后,连原来的那五千一并还你。”
“啊呸!”
曾公亮一口老痰就差没啐唐奕脸上了。
“你蒙谁呢?”
“给你?给你还能拿得回来?”
唐奕平静道:“句句实言,绝无诓骗!”
“。。。。。。”
曾公亮不说话了,狐疑地看着唐奕。
这小疯子今天有点不太对啊?从来没见他这么严肃过。
“真还?”
“真还!”
“不对!”曾公亮摇着头,还是不信。“你肯定有什么瞒着老夫。”
唐奕也是无语了,怎么真诚了,反道没人信咱了呢?
“实话说吧,我就是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涯州练兵不差多你这五千,一就手,真没藏什么心眼儿。”
说到这儿,唐奕诚恳地看着曾公亮。
“涯州军也好,雷州水军也罢,都是大宋的武装。。。。。。我能帮一点儿,就帮一点吧。。。。。。”
。。。。。。
曾公亮打了个冷颤,这唐疯子不疯了?要当圣人是怎么地?
下意识四下扫看,那个贾子明也是他圣心大发带过来的吧?
“好吧!”最后,曾公亮还是点头了。
“不过,借了一定得还!雷州匪患也不轻,不能没有防务。”
“一定!”
。。。。。。
这事儿就算是定了。
“贾子明呢,没在这船上?”
扫了好几圈儿也没看见老贾,曾公亮只得主动来问了。
“在呢。”唐奕答的干脆。“只不过没出过船舱。”
“没。。。。”
曾公亮立着眼睛,马上也就明白了。
唐奕搭言道:“要不,曾相公进去会一会故人?”
曾公亮沉吟了一下,“还是算了。”
二人身份特殊,还是不见的比较好。
。。。。。。
第819章 再见故人
送走曾公亮,已经是中午。
唐奕回舱吃了午饭,觉的船舱中憋闷,又想去甲板上走走了。
只不过,前甲板上有人。是一个和唐奕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牵着一个十多岁的女童,两人正站在船头,远望着即将到达的琼州。
。。。。。。
只要在唐奕身边呆过的,不论是下人,还是朋友,都知道唐疯子没有什么贵贱之见。不管是下人,还是什么人,一率平等对待,不尊俗礼。
所以,他身边的人都不怕他,在唐奕面前也从不拘谨。
正因为如些,唐奕也从来不考虑自己突然出现,会不会给别人带来不便什么的。
与往常无异,径自朝船头走了过去。
那一男一女见了唐奕,却是拘谨的面色一变,主动让到了一边儿。那个女孩更是把青年的手抓的更紧,下意识的藏到了青年身后。
这倒是让唐奕生出了兴趣,好好看了这二人一眼。
随之指着那青年,可指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人是谁。
“你是那个。。。。。。那个那个。。。。。。完了完了,这脑子,不好使了。”
看着就是眼熟,绝对见过面,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那青年闻声,局促地拱手施礼:“鄙人贾思文,见过殿下。”
“对对!!贾思文!!”
经他这么一说,唐奕也终于想起来了。
“当年,咱们还在樊楼一起喝过酒,对过诗!”
贾思文这个脸啊,顿时就绿了。
能不能矜持点?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当年那是对诗吗?是让唐奕拿脑筋急转弯耍的北都找不着了。
是喝酒吗?那是火燎舌头。
尴尬的一笑,面上却是谦卑非常,不敢有异。
“难得殿下还记得!”
“怎会不记得?”回忆起往事,唐奕来了兴致。“那时咱们都只十几岁,竟然还像个大人儿似的跑到樊楼去喝酒,还差点没打起来。”
“哈哈哈。。。。。。当真是幼稚的很。”
“诶,对了。”唐奕靠在船梆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陪着贾相爷南下,怎么出京的时候不来找我一叙?”
“这。。。。。。殿下事务繁忙,思文不好打搅。”
唐奕一撇嘴,可是不信的。多半是贾相爷要面子不出来,儿子就也不好出来见人了。
“近况如何?记得当年你在太学也是成绩不错了,可是这几科好像都没见你去考?”
说着话,二人话起了家常。不过,大多是唐奕问,贾思文在答。
这其间,唐奕对贾思文也是改观颇多。
更为愕然的是,原来十年前那一场看似无甚大事的义气之争,对贾思文的影响居然这么大。
大到。。。。。足以改变他的一生。
按照常理来说,贾思文虽然跋扈刻薄,但是在太学之中也属拔尖人物,再苦读几年,考一个官身却是不难的。加上他老子是贾昌朝的关系,可想而知,前途必是光明的。
可是,就是那次纷争,彻底改变了贾思文的一生。
那一次樊楼对诗猜谜,影响不算小,唐奕凭着烧刀子和几句吟酒诗赚了大名声,亦得了“狂生半阙郎”这个名头。
可是,他却是实打实地踩着贾思文的脑袋上去的。
正因为闹得大,贾思文不但名声扫地,而且给贾相公惹了麻烦。
老贾不得以,只把好贾思文从京城送回老家真定暂避锋芒。
可是,就是这一退,让贾思文再难考回京城。
再后来,老贾失势,他这个纨绔儿子更难翻身,别说考进士,就是思荫入仕也没了希望。
这么多年,就一直赋闲在府,再无出头之日。
听完这些,唐奕不禁有些后悔刚刚的冒失。
面前的这个青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挑刺闹事的、刻薄无礼的纨绔子弟了,说话谦卑有度,儒雅知礼。
可是,谁又能想到,成就这些的,却是这样一个残酷的理由呢?
而自己刚刚看似无心的几句话,在贾思文听来,应该是有点伤人的吧?
“贾兄。。。。”唐奕用手肘支着船梆,看着茫茫海面。
“当年咱们都还小,不知进退,做事也是没轻没重。”
“对不住了。。。。。。”
贾思文此时也从开始的局促之中松弛下来,淡然一笑,“谈不上谁对不住谁吧,少年轻狂而已!”
“再说,那时的我,也确实混蛋。”
“嗯。”唐奕点着头,戏谑出声。“是不招人喜欢。”
“哈哈哈哈!”
说完,二人相视大笑,前尘恩怨随着笑声飒然散去。
“不过,话说回来。”贾思文笑罢,诚恳地看着唐奕。“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但是这一次,我要好好谢谢殿下。”
“谢谢你。。。。。。救了家父。”
“嗨!”唐奕无所谓的一甩手。“说远了,什么救不救的。”
“前两天在新会,我悟出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唐奕答道:“我和令尊本来也不是什么敌人。”
“政见不和,闹的再凶,放到国与国的争斗之中,也只能算是‘家务事’。”
“家务事?”贾思文一时没听明白。
可是,唐奕却不想再多说,“算了,不说这些。”
看向一直躲在贾思文身后的小女孩,眉清目秀甚是可人。
“你多大了?”
小姑娘探出半个脑袋,稚气未脱的嘟囔:
“不告诉你。”
唐奕来了兴致,“为什么?”
主动凑了过去,不无逗弄之意。
“你干嘛躲着我啊?我又不吃人?”
“父亲大人说,唐疯子是我家的仇人,得离你远些。”
“。。。。。。”
这一句答的唐奕眼皮直抽抽儿。
抬头看着贾思文,“你告诉她的啊?也不教你闺女点好的。”
“他是我六哥,我爹是宰相!”
“啊噗!!”
唐奕看了看小女孩儿,又看了看贾思文。
老贾的女儿?
这老头儿今年也是六十有二了吧?
靠!
又一个和范师父一样——
老不正经的!
。。。。。。
对此,贾思文也只能报以苦笑。
“舍妹年幼,被家父惯坏了,殿下别计较!”
“没事儿!”唐奕无所谓地大笑。“苏子瞻也有这么个妹妹,嘴冲的很,早就习惯了。”
正说着话,船工来报,琼州马上就要到了,码头上有人派船来报,说希望唐奕靠岸略作停留。
唐奕稍加思索,也就同意了。
海南浪急,船队又都是槽船,是不敢夜航的。且现在已经是下午,继续上路的话,夜间也只能在野地里停船,还不如就宿于琼州。
“吩咐下去,今晚就在琼州过夜。需要上岸的,明早之前必须返回。”
船工得令而去。
唐奕看向贾思文,“海南风情与中原大为不同,贾兄也可下船一游,体验一番。”
贾思文看了一眼琼州码头,“还是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