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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调教大宋-第5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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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大发善心,佣资与中原相若也就算了,何必直接就是合股?”
  唐奕闻言一笑,他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有的时候,事儿不是这么干的。
  看向曹佾,“你与他说说,让这小子也长长见识!”
  曹国舅眼睛一立,“你自己说!好事儿怎么想不着某家?”
  唐奕哈哈一乐,只得自己与范纯礼解释开来。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况且,咱们的目的也不是生意。”
  “什么意思?”
  唐奕道:“说到底,咱们都是外来户,想在涯州站稳脚跟,甚至是入主此地,那就不能算这些蝇头小利。”
  唐奕掰着手指头给范纯礼算了起来。
  “我当然可是只开佣资,独占其利。更为甚者,在修建涯州城之前,依着炎达老汉的本意,甚至可以不开佣资,只要管饭就行。”
  “可是。”
  话锋一转,“可是,黎人不可能永远这般蒙昧,也不可能永远满足于管饭就行的待遇。”
  “将来,等他们看懂了,明白事理了,回过味儿来了,大钱都让咱们挣了,他们连零头的零头都没落着,那纵使今日有千般好,到时也成了万股仇!”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范纯礼一边思索,一边点头。唐奕说的很明白,他自然也听得懂。
  “可是。。。。。。”
  “到时再把佣资涨上去不就得了?”
  唐奕轻笑摇头,“临时抱佛脚和雪中送炭,哪一个更得人心?”
  抬头看向夜色笼罩的亚龙湾,环指四周,“咱们是引路人。”
  “将来,涯州新城拔地而起,海外诸国的海商在此补给停靠,加上黎峒极其廉价的劳动力,中原商贾必然闻风而动,大举进驻。”
  “可是不管谁来,也不管谁为黎峒百姓做了什么,那也只能算是临时抱佛脚。”
  “可咱们今日这一点利让出去,就是雪中送炭。到什么时候,黎人只要记得谁的恩情最大。”
  “咱们在海南的地位,就谁也撼动不了!”
  范纯礼听得脑袋都大了。
  “我就说吧,我果然不是做官的料,更不是经商的命。你瞅瞅,你们这些弯弯绕,我可一点都学不会。”
  “哈。。。。。。”潘丰大笑。
  “这有什么绕的,这一招大郎用的可是熟着呢!”
  范纯礼一挑眉头,“怎么讲?”
  “你想啊!?”潘丰鄙夷地斜了一眼唐奕。“当初他在邓州去找张全福,和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当年,他也大可让张老汉代销,让出一部分利就行,何必直接给股份?”
  范纯礼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一成份子,不但给马大哥忽悠来一个俏媳妇,还把张家彻底绑在了唐奕的船上。
  猛然一惊,看向潘丰和曹国舅。
  “那这么说,你们。。。。。。”
  二人一脸无奈地一摊手,“不然,你以为呢?”
  这两人当然也是让唐奕这么绑上船的,五十万入股观澜,亏吗?当然不亏。
  可是,唐奕除了观澜的股,等于又白送了自己生意的一成分子。
  也就是这份慷慨,让曹潘两家彻底上了唐奕的贼船。
  。。。。。。
  


第775章 唐奕也会害怕(三合一)
  唐奕讲了一堆的大道理,最后,潘丰仍有疑虑。
  “大郎!”
  潘丰喝着酒,借着跳动的篝火映出一张满是疑惑的脸。
  “纵是如此,某家还是觉得,你给多了。。。。。。”
  似是怕唐奕理解有误,潘丰又继续道:“某说的不是炎达,而是我自己。”
  唐奕眉头一皱,“你?”
  “对,我!”潘丰严肃点头。
  “当年,我以全部身家赌观澜的一分股,而你不但给了我那一分股,而且,还把严何坊的一成份子送给了我。”
  “以你我那时的交情。。。。。。”
  “啊呸!”潘丰自己都嫌牙碜,狠淬一口。
  “你我那时就谈不上交情!你大可不必又送了严河坊的一成份子给我。”
  那一成份子,潘丰当年自然是不知意味着什么的,只当是唐奕给官家面子送给他点好处,借此来消除芥蒂。
  可是,唐奕自己当然不会不知道,那一成有多少的。
  太多了。
  说句不好听的,就潘丰当年开的那个价儿,观澜一分股是够了。可是,要是换作是唐奕自己的生意,就算三个潘丰搭进去,也不够那一成股。
  唐奕这等于是卖了芝麻,另外又送了个西瓜,心肠好的有点过分了。
  这是潘丰一直到今天也想不明白的,也是一直到今天依旧不懂的。
  要知道,那时的唐奕已经有范仲淹这个老师,又得了曹家之助,还有官家为其开道,他大可不必把他潘丰放在眼里,更可以不这么仗义。
  何必破财?钱多烧的不成?
  。。。。。。
  ————————
  既然聊到这儿了这事,潘国为自然要借着酒劲儿问个清楚了。
  “为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升米恩斗米仇,什么雪中送炭之说解释得了的吧?”
  “。。。。。。”
  唐奕一阵默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醉仙。
  “我要说,我是害怕了,你信吗?”
  “不信!”潘丰把脑袋摇的生风。
  “唐疯子还有害怕的时候,这可是新鲜的紧。”
  他要是真会害怕,就不敢当着开封百姓、满朝官员的面,把他潘丰骂的狗血淋头了。
  “我就是害怕了!”
  唐奕诚然出声,面容不掺一丝狡黠,抬头看向潘丰。
  “而且,一直在害怕。”
  众人见他的样子不像是说假,皆是惊讶。
  唐奕也会害怕?这可是大宋头等新鲜事儿。一个个集中了精神望着唐奕,只等他的下文。
  此时,唐奕也不卖关子,讪笑一声,悠然开口:“都觉得不可思议吧?”
  “嗯嗯嗯!”
  连萧巧哥都使劲地点着头,唐哥哥也会有怕的时候?当初把她带出大辽,面对耶律涅鲁古的围追堵截,千里杀阵,可没见他怕过。
  “我真的害怕!”
  唐奕又重复了一遍,依旧诚恳。
  自嘲地一笑:“这句害怕,我在心里憋了十几年,本以为会永远烂在肚子里,没想到,今天倒是勾出来了。”
  吴育闻之,默默地看着唐奕。
  唐奕说他害怕了,吴育也很意外,但是心中又隐隐不觉意外。
  “你在害怕什么?”
  “很多。”唐奕叹道。
  “孤身一人行走在这个陌生的人世间,朝堂之争、商贾之诈、权力之威,哪桩哪件都是从前的我所无所企及的。”
  看向吴育,“您老可知,初出大世的奕只有十四岁,心中纵有千般变化、万般本领,却也还是一个生于微末的市井顽童罢了。”
  。。。。。。
  众人神情一暗,都以为唐奕说的是他的身世。
  天下皆知,唐子浩少年丧母,继而丧父。家道中落之后,奋发图强,才闯下了今日的成就。
  可是,没有人知道,唐奕指的不是这个,是指比这惊世骇俗万倍不止的另一个真相。
  说着说着,唐奕笑意更浓。
  “那时的我,就好像一个怀抱重宝的幼童,行于闹市,觊觎之心不胜凡几!”
  “我不知道下一刻面对的是善意的笑容,还是凶恶的屠刀。”
  “所以,从决定拜入范师门下那一天开始,或者说,从我决定要登云驾雾,闯出一片天地开始。。。。。。”
  “就无时无刻不活在恐惧之中。”
  “所以,从最开始,我就需要朋友,需要靠山。”
  说着,看向范纯礼,“你,当年虽跳脱、荒诞,可我看到了你的真诚,所以,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又看向君欣卓和黑子,“你们虽是强盗,但心中有义,我知道施以恩情必有回报。”
  再看向众人,“和张家、曹家、潘家!”
  “从最开始我就没在乎过钱。我在乎的是,身边有人与我同风共雨,走过这一程!”
  “。。。。。。”
  “。。。。。。”
  “。。。。。。”
  众人默然,这样的心里话,还是头一次听唐奕说。
  曹国舅木然接话,“所以,陛下收权观澜。。。。。。你。。。。。。”
  “没错!”唐奕坦然承认。“在我心中,他是如父如师的长辈,是可以扶着我前行的最大倚仗。”
  “可惜。。。。。。”自嘲地苦笑。“他终究还是帝王。”
  当一个可以依靠的大山忽而变成唐奕另类人生的潜在威胁,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
  ——————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许是实在憋的太久,唐奕需要倾诉,他说了很多,而且句句肺腑,没有半点虚言。
  他确实很害怕,确实很孤独。
  一个千年之后的灵魂行走于千年之前这个陌生的人世,这整整一千的差距在带给唐奕无尽机遇的同时,也把无尽的恐惧强加于身。
  他知道的太多,懂得的太多,以至,他所要背负的东西也太多太多。
  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大宋,他是独一无二的,同时,他也是格格不入的。
  一步踏前,就是荣华富贵、千古风流。
  一步踏错,却也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何以求安?
  唯抱团取暖,给自己一些慰藉罢了。
  。。。。。。
  福康似是感受到了唐奕身上的那股寂寥,“那你何必。。。。。。”
  “何必冲锋在前,何必把自己置身危难?”
  他完全可以不疯,他甚至完全可以躲在邓州做他的小财主。
  “。。。。。。”
  唐奕一笑,茫然长叹:“老天爷把我送到这世上走一遭,要是不做点什么,问心有愧啊!”
  。。。。。。
  “问心有愧”,字字千斤,砸在众人心头。
  这就是唐子浩,纵使惆怅诉怨,依然是那般坦荡轩昂,依然不肯低头。
  。。。。。。
  可是,他们还是不知道,这不是装出来的,这是唐奕的心里话。
  他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这场穿越千年的造化?更不明白,凡人兆亿,为什么又偏偏是他?可是,他相信,上天如此安排,却是一定有他的理由。
  既然前世从生到死,今生从死到生,经过了生死劫,看尽了两世人间。
  既然大宋千万黎民,他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上苍既然让我来,那就做点什么吧!”
  “纵有惧怕,也能无悔于心。”
  福康闻之,更是心疼。
  “有愧就有愧,不要为难自己。”
  唐奕欣慰大乐,“傻丫头,要是我安于邓州的一家小食店,又哪来今日你、君姐姐,还有巧哥,咱们四人月下共饮,听我大倒苦水的这一遭美事?”
  福康不依,“那以后不要了,不要让我们担心。”
  唐奕这次却是不答了,哪里还停得下来?
  “喝酒喝酒!”潘丰似是猜到了唐奕所想,为他解围。
  “好风好景、好酒好肉,你这鸟厮,尽说些煞风景的胡话。”
  说着,张罗众人又是好一通豪饮。
  饮罢,潘丰又道:“有一点,大郎说错了。”
  “某家这个朋友,可不是你用一成份子买来了的,而是唐子浩的一颗仁义之心换来的。”
  看向曹佾,“你说,是也不是?”
  曹国舅一撇嘴,“你这粗人倒也说了句好话。说到底,还是唐子浩的人值得一交。否则,一成份子就想我堂堂国舅与之卖命,想也别想!”
  众人哈哈一笑,这一篇就算翻过。
  不过,唐奕的一翻肺腑之言却是印在了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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