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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鹰扬拜占庭-第7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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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塞尔提兹并非绝望,他在城中也动员士兵和民众到处掘出深井,取地下水饮用。

并且印度的秋季并不干旱的,真正的干旱一般要等到新年后到春末。所以御营里的高文见到,每隔三五天就要下一场可观的急雨:塞尔提兹便在城中各栋建筑屋檐上搭起引水滑槽,将雨水储备下来,城中的饮水并不匮乏。

此外木尔坦城是个十分坚固的大城,它处在两道河川夹持的三角洲上,各面城区巧妙地拥有大河的保护,哪怕是高文的攻城炮也很难射击到那里,而三角洲的尖端,即面向围城方的那面,在一座高七十安娜尺的山丘上构筑着木尔坦的卫城堡垒,光是雉堞环绕长度就有六千五百安娜尺,并有四十二座塔楼保护,再加上面前宽阔的大川,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城中居民足有五万,大部分是皈依了新月教的天竺人,他们也被塞尔提兹动员起来,拆毁内外桥梁,轮班坚守城墙哨塔,并制造各种守御器械,塞尔提兹不断给所有人打气:“以木尔坦的城防,我们不用出城和敌人野战,光靠城中储藏的粮食就能坚守三个月到半年,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们的汗君马上就会得到来自北方大公平王十万援兵的帮助,至此和罗马狗决战的。”

于是高文决定留下两个拉杰普特王国的三万仆从军,坚守围城的营砦阵地,保障补给线,自己则带着直属的部队两万余人渡过了比斯卡河,游走在其和希尔斯皮斯河之间的区域,并四出派遣骑兵建立前哨,密切捕捉大公平王援军和伊斯莱尔的消息。

很快,尼沙普尔等各处战场上的情报顺着信德的海路传到斯蒂芬堡,又由科索斯派出的快马送到皇帝的手中:

“大公平王的主力遮天蔽日,已渡奥克苏斯河,抵达莫夫城,与其原本先头的队伍会合,兵分两路,一路猛攻吐斯城,一路进逼尼沙普尔。在吐斯城固守的是乔瑟兰和迪姆二位将军,以下五千名耶路撒冷士兵,其遭到二万大公平王精锐的猛烈围攻,据说马上还有更多的敌人后援蜂至,至发信时,吐斯城内外的通道已被敌人截断,伊斯法罕宫廷正派出五千骑兵,前去打通道路援救。”

“尼沙普尔和莫夫间的平野上,大公平王的军队和我方其余旅团,各筑营垒对峙,我方派骑兵抄断对方补给线,对方也是如此战术,互有胜负。”

“保罗派的阿塔米将军(实则是圣妹指示)、格里高尔将军发信,是否要回援尼沙普尔战场?”

“狄奥格尼斯将军已在巴库等地筹措制造大批轻型船只,集结了希尔凡、乔治亚、哈迪亚的仆从骑兵,及自身旅团,毅然扬帆向着呼罗珊和花剌子模之地渡海而去。”

“终于动了,终于沉不住气了,大公平王。”得到纷至沓来羽檄急报的皇帝并未慌乱,而是好像见到猎物的猎人那般欣慰地笑了,他火速在御营内针对战局变化,发布一系列指令:

“火速传令莱特和菲拉克托斯,严禁他们再从安条克和的黎波里方面运输粮秣,那样走漫长的陆路,只能大量空耗,并且给民众造成转运负担——叫他们和镇守皇都的大公爵。凯撒布雷努斯的行署合为一体,就在色雷斯、马其顿、吕底亚、密西亚、比提尼亚诸地征收粮食,而后自攸克兴海和博斯普鲁斯海诸港船运,至法希斯港集结,再经第比利斯的陆路,运抵哈扎尔海西侧各港,海运至尼沙普尔,这样会节约大批军粮,军粮就是我军的最伟厚的作战基础,马上的胜负的最重要环节,就是看谁的粮食储备更为丰富。

而朕于信德和伽色尼战场,当地物产富饶,又有盟国供给,不用担心朕的作战所需。

格里高尔和阿塔米,绝不可以回援尼沙普尔,那样只不过是中了大公平王的下怀,将宝贵力量耗费在无用的战线上。而是要继续折返,挺进到伊斯坎达城附近,威胁对方巴拉克特—伽色尼—白沙瓦之间的补给线,要果决、要敢于依托野战营地,和南下的蛮骑正面作战,胜不需过分追击,败可退回营砦,就这样死缠烂打,不管如何都能策应到朕的木尔坦战场。敌人来增援木尔坦,号称十万数量,但据朕派往巴拉克特等地的间谍回报,可能数量不过三分之一,圣妹你完全不要害怕(书信写到这里时,皇帝还是流露出他最关心的,还是卡贝阿米娅会狐疑畏战),更不用畏惧大公平王的‘六丁六甲’——先前我在接待韩通判官时,明里和他对话、向他展演武力,拖住他的注意力,暗中则叫我的财务官员检查缴获韩通判官在吐斯城的征税账簿,还问讯吐斯城的商贾和民众——得知韩通判不但征收当地的粮食蔬菜,还立局聚敛当地的各种物资,贩卖特许状,甚至直接征收吐斯所有民众五分之一的财产运往布哈拉等城充作军费,事实上吐斯城的民众就是对其苛政无法忍受才奋起反抗的。

而韩通判带来的卫士,有的逃跑,有的坠马,居然不敌暴乱民众,其甲胄、武器和战技也无可称赞之处;

最后,韩通判将赋税送往布哈拉城的运输工具,据目击者所叙,根本没那么神奇,也不过是骡马、牛、大夏骆驼及辎车之类。

哪里来的六丁六甲?不过是他不惭的大话而已!

当然,大公平王的军阵如何我方还不清楚,战术上还需谨慎。

但在伽色尼战场上,圣妹你曳牛尾,我抓牛头,伊斯莱尔和大公平王的援兵必然会遭惨败,胜利肯定属于我方!”

第48章前哨战

信件交给快马后,大约二日后,希尔斯皮斯河两侧不断爆发骑兵前哨战。

前去侦察的骑兵交迭来往于御营和前线的途中,“大股敌人出现在白沙瓦城南的原野上,正源源不断朝这里齐集。”

“敌人队伍里有大批重甲战象,还有高举着的绿色新月孔雀战旗,应该是伽色尼汗的主力。”

看来伊斯莱尔得到了东方天灾蛮骑的援助,开始回返来救他的木尔坦城了。

“伽色尼汗象阵前拥有五千骑兵列阵,这股骑兵很快,来势非常凶猛,他们的战马完全不用走沟壑田垄,在各处如履平地,忽聚忽散,斥候远散在数十古里乃至百余古里外,十分机警,并不惮和我军斥候队交手。每次与其作战时,这群骑兵们战术颇为奇特,他们随身携带一种叉枪,即可肉搏冲锋,亦可当作拒马,战斗时前列骑兵突进射箭,后列骑兵下马设叉枪结阵。前列者轻甲或无甲,携双弓乃至三弓;后列阵人马则都有甲,战技也颇为凶狠。我军斥候骑和其交锋,其前列乘马盘旋射箭,或且战且退,或列居双翼,后列则立在叉枪拒马后或步射或肉搏,胜战后才乘马追击——数次交手,我方骑兵败多胜少,也没抓捕到敌人俘虏。”

高文对伽色尼汗前头的五千骑兵非常重视,他认为这绝不是伊斯莱尔的骑兵队伍,“朕亲自带队,去打一场前哨战,争取捕虏对方几名。”

墨色的夜中,初升的赤红色弧月生生地漂浮在当中,好像是天神的一只惨淡的独眼,希尔斯皮斯河某处满溢着河水的川流前,高文亲自立在岸边的长草处,时不时挥手对鱼贯而过的精锐骑兵和步兵打个简短的招呼,“能涉过去吗?”一会儿后,皇帝关切而严厉地询问身边的制图员和向导,那语气明显是要让他们为马上的前哨战负责。

“是,是的。”制图员和本地向导都畏惧但又肯定无比地回答,“这里河流虽然湍急,但河床却比较浅,被几处河中的岩石阻隔住的地方,人和马都可渡过。”

御伞与旗旄下,轰轰的水声传到了如黑色大毯的草野那边去了,皇帝勒了勒缰绳,思忖了下,而后仿佛自言自语般:“就算来自东方和北地的蛮骑不知道,但这里的水文地理伊斯莱尔没理由不清楚。”

言下之意,马上此处渡口应该是伽色尼和蛮骑军的必经之处。

现在对他而言有两个选择,一是据守这个渡口,“凭险逆击”,阻挡敌人骑兵渡河;二是放弃这个渡口,把以骑兵和象兵为主的敌人放进来,放到比斯卡河和希尔斯皮斯河间的河汊纵横地带,这里尤其不利于骑兵机动,足可发挥己方步兵和炮兵的优势,组成口袋阵聚歼敌人。

这两个方案都有相当的道理,但显然后者更为利好。

故而高文决定在这个渡口,实施小规模前哨战,抓捕几个“舌头”,来探听对方虚实。

皇帝确实非常重视这次战役,他就静静呆在河岸这边,看着己方的三支夜巡队和大约二十五名骑术、战技都一流的骑兵,慢慢渡到了对岸。

在哪里,一个伸出到河川中满是参天密林的岬角,劈入在皇帝的视角当中,也把整条希尔斯皮斯河呈倒“L”形割开,他的前哨队伍就潜伏在岬角的这侧,那古怪的骑兵队伍即在那侧屯营,双方隔着岬角处的密林,应该说互相不确认,但又都互相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三支步兵夜巡队的士兵,手持各色长短武器,披着暗色的斗篷和兽皮帽兜潜伏在草丛里,布成了个口袋阵,而二十五名骑兵排成个接敌的半圆形,一半骑兵跨坐在马鞍上,另外一半也模仿敌人的骑兵,竖起排轻便拒马,牵着战马手持长短火铳立在其后——明处的骑兵和暗处的步兵大约相距七十尺上下。

不知多久,弧月像个善走而活泼的女神,只顾在天际里不断奔走,慢慢从黑暗走到了蔚蓝色当中——夜空的星辰湮没,它们好像被太阳神的金箭一个接着一个射下来似的,远方的山峰出现一抹鱼肚白,接着愈来愈大。

那岬角的密林也渐渐显现出它的轮廓来,它比高文原本想象得要长的多,卧在对岸广袤的土地上。

突然一阵号角声乍起,惊起林中飞鸟无数,对岸听到这声音的高文也猛然没了瞌睡,他猛力勒住对战场很敏感的阿格硫斯脖子——“陛下他们出来了!好家伙!”几名披着蓝袍的内宫侍卫立在马下,指着对岸喊到。

高文急忙望去,不知道何时起,从密林边缘猛然突出一队骑兵来,他们根本没有像斥候所报告的那样列成前后两阵,而是呈现个锥形,两侧尖骑冒夜举火,火尖幽长,中间的甲骑鼓噪呐喊着,喊着让人恐怖而不懂的语言,他们甲胄和武器的寒光如流星般掠过草地,撕裂了夜色——箭矢纷纷笔直自他们的弦上射出,甚至在对岸都能听到嗖嗖嗖的破空声。

“可恶,虽然设置骑兵诱敌,但这股骑兵在这里出现,并抢先发起扑击,足见我们的斥候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皇帝急忙亲自要带着两个中队的骑兵,过河去策应,但被侍卫们拼死拦住,他们害怕敌人还有后手,那样若皇帝陷于险地可就不妙,三名侍卫翻身上马持着战旗,引导岸这边的两个中队迅速向对岸奔去。

在马背上诱敌的十五名骑兵,有三名当即被敌人甲骑射落马下,他们精良的马胄和铠甲也未能抵御住彼方的箭头铁簇。

其余骑兵见对方势不可挡,都急忙拨马,向伏兵的圈内走去,边走边引弓回射。

此刻对面一名重甲骑兵,直接举起桦木胎的复合反曲弓,飞来一根“铲子头”箭簇,那方形的簇头直接掠过帝国诱敌骑兵旗官的后脖,像把锋利的铲子铲过块乳酪,撕裂了血肉和筋脉,血嘭声爆射出来,火舌旗被染红了大半面,随着主人一起殒命在马下。

一时间,敌我白色尾巴的箭矢就像旋风里的雪花般,在密林外的空旷地盘旋交错。

“射击!”当对方这群横冲直撞的骑兵抵达埋伏圈外,两支夜巡队士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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