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6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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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杰听到这个报告,明显也吃了惊,简直太有意思,看来约翰确实山穷水尽,他找不到大船带着自己跑,只能先到这里来,所有人都凑齐了。西西里王子若有所思,慢慢把手指游移到了鼻尖处,接着他指着传令道,“扔下希腊皇帝,我们先登船走,叫所有人扔掉过重的行李,快,加快!”
那边,泰提修斯的营地里,劓鼻将军又是惊恐又是无奈地跪拜在地上,在他眼前约翰皇帝的落魄、慌张,和他父皇阿莱克修斯临终前简直是差不多的。
泰提修斯真的看到了某种宿命轮回。
“兵还有多少。。。。。。”约翰局促地坐在椅子上。
“两千匈牙利兵,但随时都可能会逃跑投降;还有米哈伊尔的外宫卫队,但随时都可能会哗变;除此以外,就只剩下我直属的九百名科马洛伊、特科波和瓦达瑞泰骑兵了。”泰提修斯如实作答。
约翰听完后,起身快走几步,跃到地图桌前看了又看,“梅地亚港湾停泊了七八艘大型艨艟,是朕先前命令它们来的。高文的小船先前虽然送来了增补物资、兵员,但当这支舰队出现后,他的小船集群就避匿起来。所以泰提修斯,去知会西西里的王子和威尼斯佣兵将军,叫他们护送朕登船自海路走,那样突破敌人封锁线,退回克里特或塞萨洛尼基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至此,这位皇帝还是不死心的。
第76章羊毛盾
“陛下,您被皇太后指控并发动政变驱逐,及宫廷首席贵妇得罪死去的消息,在这片营地当中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敌人一旦来攻全军必然崩溃。这时还能指望那西西里的王子捎带我们吗?”泰提修斯仰起丑陋的脸,低沉沙哑地回答,“依臣仆的看法,莫如全军骑马走陆路,我们比西西里人熟悉西色雷斯、马其顿的地形道路,直接去塞萨洛尼基城。”
“高文有军队已经往亚德里安堡去了,朕来的路上刚刚躲开他们,你却还让朕原路突围出去,要是那样朕为什么要到你这儿来?”约翰十分生气。
“我们能掌握的军队大多是骑兵,只要有我护卫陛下,高文单就一个新组建的旅团还是阻拦不住的。”泰提修斯倒很有自信,“况且若是小罗杰登船自海路走,会吸引住敌人火力,我们趁机反向突围!”
反向突围,又是反向突围,好像约翰的叔父伊萨克于当年索菲亚堡干过这事,结果迎头遇到高文一支“收网”的骑兵连队,随从被射杀殆尽,本人则束手就擒——家族惨败的教训阴影,漂浮在皇帝的心头。
“请相信臣仆我!”泰提修斯再次如今请缨。
约翰还在犹豫沉吟时,营帐外突然沸反盈天,他急忙走出去,只见那边的剃刀大连队里的达尔马提亚士兵、马扎尔骑兵们如潮水般,丢弃了营地和道路,开始涌向梅地亚港北侧的岸边,“他们要逃跑,陛下。”营外警备的阿克塞颇考斯站在那里,用鞭子指着远处风雪里不息嘈杂的洪流汇报说。
“等等,带上朕,带上朕。”约翰愤恨于西西里王子的目无尊长,但准备上马的他却被泰提修斯给拼命拽住,“陛下不能再去了,马上对面高文的军队必然会对他们发起侧攻,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向西突围。”
梅地亚港口内里的防御线,木栅绵延,木塔林立,外围堵塞的车垒里,排着一溜溜的轻炮。飘扬的基督鱼战旗下,梅洛、布拉纳斯、阿尔吉利、狄奥格尼斯先后爬上了瞭望塔上,在他们眼前,白色的雪铺在枯黄色的原野上,许许多多黑色的敌人正哄叫着朝海边逃走,而他们的营地也是混乱不堪。
“小罗杰要逃走?可是那里只有七艘大船。”梅洛望着那边苍黑色的海水上,威尼斯和西西里被包围在浮冰当中的船只和升起焰火的桅杆,表示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这些大船,哪怕按照威尼斯人先前托运东征军的标准(就是上下数层都塞满人,然后和现在重卡拖着一车厢的西红柿般在海上颠)也只能运载两三千人。
可对方拥有五千人的战力呢。
这简直就是在进行逃命的竞赛啊!
“不可以再犹豫,命令两个旅团全线出击。”梅洛很快意识到这是个建立大功勋的好时机。
而狄奥格尼斯锐利的双眼,则看着泰提修斯的营地,它隐没在风雪与白色雾气当中,今年色雷斯的雪可真的是大,守捉官恨得双眼充血牙齿碎响,对大伯爵梅洛请求说,“没见到泰提修斯的军旗,说明他们可能从别路逃跑,可不能让这个凶手屠夫脱身——把所有的乌古斯骑兵与旅团附属骑兵交给我——你们攻现在逃走的剃刀大连队,我去追袭泰提修斯。”
梅地亚营地当中,士兵将干硬的面包摆在火上烤着,准备迅速进食饱腹后就列队出击,在他们身边大步兵矛是按照小队架在一起的,接着不知道谁欢呼了声,“帝后陛下送来的柑橘到了!”
士兵们欢呼雀跃,这种柑橘大老远地从奇里乞亚送到这里来可真的不容易,体现了帝后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是真的把我们当作她儿子们来看待的。
同样冻得硬梆梆的柑橘被一箱箱送上来,当兵的索性用各自的佩剑把它们给扎住,架在火堆上烤一小会儿,接着就各自风卷残云地吃掉。
最后居然还每个营帐队发了一小罐柑橘蜜饯,量不比个小挂饰大多少,但却由柑橘、湖盐、蔗糖等昂贵的东西制就,大伙儿都舍不得吃,一个传一个,最后还是决定给选锋队的散兵们先吃,毕竟他们马上要冲在最前线,万一有个伤死,能吃完这个柑橘蜜饯也算是值得的。
“罗马万岁,圣保罗万岁!”随着这声嘹亮口号,肆虐的风雪好像都被阻遏住了。
密密麻麻涌上岸边的西西里。威尼斯军队,也惊骇地纷纷转头,骑在马上的贡莱托看到——西西里王子罗杰头也不回,拍着马就优先望船只方向跑去了,正如他自己所说“对于西西里王国,也对于未来整个世界而言,我才是最最珍贵的,你们(指普通的士兵或小贵族)都不堪当高文的敌手。”
接着,大片大片的红色闪光亮起,铳口冒出的硝烟代替了原本的雪雾,密集如雨的铅丸从剃刀大连队的侧边方向射来:红手和守卫者两个旅团的射击军列成两翼,占据了处微微隆起的山坡,开始猛烈轮番对他们排射,并左右包抄而来。
中央阵线,悬挂着砂土袋与皮革盾的“轻盾车”一字排开,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因为轻船很难把标准的车垒用的篷车运送过来,故而旅团士兵们因地制宜,临时制造了这种轻盾车,两名散兵就能推着它伴随大队前进,在轻盾车之间其余散兵每六个人还举着面“羊毛大盾”。
这种大盾,其实背后就是个细木做的架子,前面披着产自梅利泰内的羊毛,大盾可以举着前进防箭防弹,也可翻转让后面的散兵出击,也可以直接插在地上当野战工事。
在这道移动的防御线后,是一排排高举着大步兵矛的旅团队伍,矛刃林立,寒光点点,在雪原上显得格外震慑心魄。
其实原本贡莱托的剃刀大连队佣兵,也是可与塔尔苏斯主力旅团一较高下的精锐,但现在主帅明着下令要逃走,而背后的君士坦丁堡也朝不保夕,士气和斗志率先就跌落到了最低点,所有人不论官兵,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登船逃命!”
第77章典厩长反正
此次梅洛实施的反击,共出动了两个旅团共九个支队的军力。
事实上从先前第二梯队乘坐贼鸥船登岸后,梅地亚的战斗胜负已定。大伯爵梅洛手里拥有两个完整建制的主力旅团,还有部分精锐骑兵、炮兵,再加上东色雷斯当地许多普洛尼亚私兵扈从在加势,实力已超越对面七拼八凑的小罗杰、泰提修斯的联军。
其实真的不能过多怪责小罗杰,他只是遵循任何人都会遵循的常识来判断局势,完全没想到君士坦丁堡会垮得这么快。
原本小罗杰还在巴巴地等着匈牙利和皇帝的进一步增援,但现在他只能选择逃走。
九个配属了射击军和轻炮的支队,布成左中右三翼向乱哄哄的剃刀大连队涌去。因为右翼滨海,所以在这里只配备了一个支队掩护射击军,左翼则有三个支队,中央为足足五个支队,迅速有力地使用矛手队列在推进战线——一旦他们推进到了小罗杰营地与船队间的那条线路的话,那么等待剃刀大连队的将是灾难性的结局。
梅洛大伯爵亲自居后指挥,他的身边是马鞍上悬着突厥式铜鼓的旗手们,不断拍打着咚咚咚的鼓声,配合旗语指挥着连绵突进的大军。
对面的将军贡莱托耻于丢弃自己的后卫部队。
没错,虽然撤退非常地仓促,并且实际已演变为场不折不扣的溃逃,但贡莱托还是安置了七个中队于队伍必经通道旁侧的处山丘设下了埋伏,充作后卫。
这位达尔马提亚贵族出身的佣兵将军咬着牙,毅然策马返归,亲临指挥他的后卫部队。冒着雪的贡莱托,双足夹紧马腹,冲到了那座山丘边拔出佩剑,剑芒直指塔尔苏斯军的左翼战线,大约五六十尺开外的地带,其先头的散兵举着羊毛木楯或推着轻盾车,正步步逼近。
数十名雇佣的意大利弩手自贡莱托四周的灌木和乱石后立起,弩机和弓弦腾腾腾响动不绝,弩箭簇头带着各种各样直线交错的轨迹,绝大部分射入了塔尔苏斯散兵手持的羊毛木楯之上。
数秒,数面插满弩箭羽杆的羊毛楯吱吱呀呀翻动,在其下的缺口处,提着小镰与长剑的精锐散兵猫着腰迅速跃出,他们很娴熟老练地冲动了贡莱托的各处伏兵,逼迫其起身和自己缠斗起来,破坏了贡莱托的伏击部署,而后左翼的后继大队如山般压进,排着恐怖的矛尖把贡莱托的后卫部队尽数驱逐。
很快中央战线河右翼也相继突击起来。
贡莱托不知是如何被己方败兵给重新冲到了海岸边的,反正他骑着马,很幸运没有被火铳或弓箭射中,就这样走走停停,到处是乱跑的麾下,及散乱丢弃的军旗、辎重,没人再听从他的指令了,他的大连队已经败了。
贡莱托在浩荡冰冷的海边,舍弃了自己的坐骑,脱下了铠甲,跃入波涛里,好在他的身体是非常强健的,和一些败兵在海中浮浮沉沉,拼命地追赶着排在最后起锚离去的艘威尼斯战船,其上的船长是和贡莱托交厚的,他下令所有的船员水手冒着危险将船只暂时停下来,以对贡莱托将军施以援手。
拼命拨开苦涩海水的贡莱托万念俱灭,他知道自己身后被滞留在岸边的部下是什么样的下场。
同时在另外侧,泰提修斯和米哈伊尔的两座营地里,所有的士兵也都动起来,但没有随着小罗杰而动,许多士兵大骂皇帝将权柄授予异国王子简直是愚不可及的行为,是玷污罗马帝国的行为,这闹得泰提修斯根本不敢集结队伍再发布指令,他只能悄然召来了数十名亲任的警备骑兵,将丧魂失魄的约翰皇帝夹在中间,“不打军旗,朝西直驱亚德里安堡,而后前去塞萨洛尼基城!”
“米哈伊尔。尤斯塔斯,他肯定是要背叛朕的对不对?”此刻天际的铅云重新席卷而来,风雪似乎要再起,约翰伏在马鞍上,看着营地里到处聚啸无目的跑动的士兵,对泰提修斯问到。
“现在再谈这些有何用?陛下,也许尤斯塔斯家族会秉承对皇族的忠诚心的。”泰提修斯反倒抱着一线希望。
结果当他们骑马穿过一条营地间分割界限的干涸土堤时,忽然鼓噪着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