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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灭的村庄-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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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莲比在家时胖了许多,想是饭店里的油水自是比家里要充足。她初见到振富爷俩时,稍微有些不自然。毕竟又间隔了太长时间的乡情和亲情,她渐渐地也就放开了,热热地倒茶续水,不停地打听村子里这家那家的事体,想家的思盼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金莲来后,四方求爷爷告奶奶地托人,终于把她安排在饭店里打杂儿,像刷碗洗碟摘菜等。她的工资不高,却满能应付一家四口人的日常花费,反到把四方的工资全省下来存到了银行里。

    应该说,经过了村里的一系列变故,四方的家庭竟比往日好得多,也富裕了很多,这是四方略感欣慰的地方之一。而且,见天儿守着妻子和儿女,心情不再焦虑煎熬,又天天喝姚大夫给配制的草药,他的病也有了明显地好转。隔三岔五地与金莲做上一回,也算成功,似有恢复原貌的样子。他感到满足,对金莲的旧事也淡忘了些,又渐渐恢复到往日的恩爱上来。但是,金莲的眼神却不同了往日,阴郁中透着一丝神秘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意味儿。

    俩人问起爷俩到镇上的意图,银行就窘迫得很。振富忙道,没啥儿哩,没事来看看。替银行把尴尬的场面遮掩过去了。

    金莲急急地去买菜了,说大半年没见到自家人哩,今晌儿就喝上两盅儿,好好叙叙话。

    待金莲走了,振富把四方拽到屋外,把银行看病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还问姚大夫咋样,能不能看好这种病症。

    四方对姚大夫的医术自然赞不绝口。他道,这事得抓紧治哩。不过也没事,一定能看好呀。又说,饭店最近要找个帮厨的,你想叫银行来干不。这样,我也好有个伴儿。让他一边做活儿一边吃药,村里人也不知,这里的人也从不过问人家的私事,一举多得哩,病也会好得快呢。

    振富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儿。他赶忙应道,干呀,干呀,天上掉下馅饼砸头上咧,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事吔。

    这顿中午饭,几个人都吃得乐陶陶的。振富一个劲儿地对了四方两口子念喜歌,弄得四方俩口子也心情舒畅,银行坐在一边偷着乐儿。

    吃过午饭,又磨蹭了一会儿,振富领着银行再次来到姚大夫家。妇人热热地让进屋里。坐等了大半晌儿,姚大夫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初尝杏果(十)(3)
   

    姚大夫见是杏花村的人来看病,不敢怠慢,忙把俩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让银行说说自己的病情。

    银行羞红了脸,耷了着脑壳儿,任死也不吭声。振富就骂他拗种儿。越是骂,银行越是扭捏,越发不吭气了。没有办法,振富只得自己替他简单数说了一遍病情。

    姚大夫仁慈地笑笑,说道,我先检查一下吧。

    他让银行解下了裤子,把他裆内的家什握在手里摸捏了好一阵子,又给他把了一会儿脉。捣鼓了半天,他才说道,你的脉相沉弱,舌紫偏暗,似有气血瘀滞之象。又问银行,是不是平时也有**,早晨卵根儿也勃起,但不够坚硬,蛋卵偶有刺痛,心情躁急,又不敢发作,整日心下郁闷不畅呀。

    银行心里吃惊,这姚大夫就好像钻进了自己的身子里似的,所说的病情没一处不对上号的。他一个劲儿的点头,把脑壳儿也点得晕乎乎的。

    姚大夫说道,这是典型的阳痿病症。房事时,男根儿勃起,必须有足量的血液去充养。一旦血液运行不畅,脉络阻滞,男根儿失去充填,就会软而不举,甚或半举而早泄,不能成事呀。

    振富听不懂他说的话,一个劲儿地傻问道,这病可好治么。

    姚大夫慢条斯理地回道,也无妨,先拿几付草药吃吃,调理一下。平日里一定要心情舒畅,别把心事硬憋闷在肚里,慢慢地也就好咧。

    说罢,他顺手开出了一剂药方:

    蜈蚣18g   当归60g   白芍60g   干草60g

    他叫银行回去,把几样草药研成细末,分成40小包,每次空腹用白酒或黄酒送服一包,早晚各服一次。

    振富对姚大夫千恩万谢后,领着银行拿上药,就急急地往家里赶去。

    振富爷俩回到村子,已是天快擦黑的时辰了。

    家家户户都赶在天光未烬之时吃晚饭,争取在天黑前完成所有吃饭洗涮的琐事,也好节省下灯内有限的煤油。这样天长日久地勤俭,也能省下一笔不菲的开支。对村人来说,任何的花销,都是奢侈的。所有能节省而不知节省的,统统都是一种浪费。

    木琴正在催促着京儿快点儿吃完碗里的剩饭,好抓紧收拾桌子洗涮盘碗。

    酸枣慌慌地跑进来。他语无伦次地说道,侄儿媳妇,你快去看看你婶子,咋儿好好地就反胃干呕呀。一整天了,也不吱声,急死人哩。

    木琴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计,随酸枣来到西院。

    酸枣婆娘又一次趴在墙根儿下干呕着,牛哞样儿的动静,眼里呕出了泪花。

    木琴见状,心里就一颤儿。她问道,婶子,从啥时开始干呕的,呕了几次了。

    婆娘回道,打好几天上就干呕哩,也不厉害,就没往心里去。今儿呕了两三回,好像比往日厉害了呢。

    木琴笑道,你快去酸杏大叔家,问问大婶,是不是有喜了。

    酸枣两口子一怔儿。婆娘道,咋会呀,从来就没上过身,也都这大岁数哩,让人听去还不笑掉大牙呀。

    木琴催道,快去呀。我都生了俩孩子了,恐怕是看不错的。

    酸枣心里一阵狂喜。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走,边走边扭头对木琴道,侄儿媳妇,你先陪着些,我去去就回呀。

    酸枣一路小跑着进到酸杏的院落,见茂林正与酸杏说着什么。他不便打扰,就顺嘴打了个招呼,进到锅屋里,对嫂子悄悄地讲了木琴的猜测。

    酸杏女人一听,心里就有了数儿。她立马放下正洗着的碗筷,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也不及解下围裙,就喜滋滋地奔了出去。


第三章 遥远的曙光

遥远的曙光(一)(1)
   

    一九七八年的深秋暮色,一如七年前那个夜晚,残月姣姣,星汉灿烂。

    秋夜就这么清澈而又朦胧地驻守着一如往昔的杏花村。她舒展开镶嵌着熠熠星辰的暗色宝石蓝披风,遮盖了如水的月华和透明的景致。有疾驰的流星畅然滑过缎面般的披风幕帘,跌进帘下翻卷着的群山暗影里。

    秋虫的嘶鸣声阵阵袭来,撕碎了秋日夜晚的宁静。也捎带着把漫山遍野的色彩“唰唰”撕碎,撕成一片片枯叶,随意丢落在脚下。待到天光重新亮起时,留一地苍凉风景,供人浏览凭吊。

    木琴家的院落,还是那样安静地座落在村子靠南的一处平坎上。院里的布局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增添了许多新的农具和用品。木琴依旧家里家外风风火火地四处忙碌着。

    茂生除了上工干活外,就一门心思地看顾着家。他借助自己的一双灵巧双手,想方设法地添置着家里的日常用品和劳动工具。于是,屋里院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农具及生活用具,在杏花村几百座院落里,算得上名目多、品种全、数量大的人家了。

    家里变化最大的,要数娃崽儿们了。京儿已经十六岁,正在公社中学上学。

    村里小学去年考上了两名初中生,就是京儿和酸杏家的老么叶儿。京儿的个子已经窜到了茂生的耳根台子上,还在见天儿盼着怎样超过他。在院子里一棵杏树干上,京儿用铅笔刀深深地刻下自己的身高。从年初到岁尾,他总是隔三岔五地去比量,却发现自己反而越长越杵了。气得他拎着斧头,非要把这棵杏树砍倒。还说道,你还敢长得比我快哩。

    叶儿来喊他结伴去公社上学,碰巧遇见了。她就取笑他,说,京儿,你的脾气蛮大的嘛。要是你的学习成绩上不去,不得把老师也给劈咧。

    京儿在中学住校,每星期才能与叶儿结伴回家一次。在家住上一宿,第二天下晚儿再相约着结伴回学校上课。

    平日里,院子里也就剩了钟儿与酸枣家的晚生玩耍疯闹。他俩也都在村小学里念书。

    钟儿聪灵些,学习上处处拔尖儿,却贪嘴懒惰,不愿意劳动。惹得胡老师恼一阵喜一阵,见到木琴,就数说一顿这孩子的聪明与懒散。木琴也没有办法,只得跟胡老师赔礼道情。回到家里,再数落一顿钟儿。每到这时,茂生必定会站出来,护定了自家娃崽儿。他口口声声地嫌胡老师多管闲事,说我家的崽儿不劳动,也用不着他供养呀,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闲着没事找事做呢。弄得木琴说也不是,打也不是,左右为难。


遥远的曙光(一)(2)
   

    晚生却一直不开窍儿,学习上也马马虎虎,却喜爱劳动,手脚勤快,嘴也香甜。无论见了谁人,他都会亮开铜铃似的声喉,远远地称份儿道辈儿的,人见人爱,成了村人们的开心果。

    西院还是由酸枣一家人借住着。在木琴家屋后,酸枣正抓紧建造着自己的房屋。屋框已经用石头垒砌起来,正在加紧筹备着木料和红草,准备忙完秋收就起屋顶。

    酸枣婆娘生下了晚生后,还想鼓足干劲地再生下几个娃崽儿来。俩人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却如石沉大海,再也没了动静。婆娘起高腔地嫌酸枣没用,说尾巴梢子干硬哩,造出的种子都是瞎种儿,发不了芽咧。酸枣就嘿嘿地笑着劝说道,小点儿声吔,叫人听见取笑呢。咱老来还能有个崽芽儿,也该知足哩。婆娘就是不满意。见到娃崽儿多的人家,她就眼热。见到人家怀中吃奶的孩芽儿,她就心馋,却也没有办法。

    木琴和茂生正围坐在煤油灯下看信。

    信是酸杏的三儿子劳动送来的。他说,爹叫快点儿递过来,是南京的信,耽搁不得的。还问道,你家还有南京的亲戚呀,咋从没听说过呢。

    这封信是茂生娘从南京寄来的。信封上写着“大队负责人(亲)收”几个字。

    酸杏已经拆开看过了。内容是:人也上了些岁数,渐渐要不中用了。不想叫自己这把老骨头仍在了外面,成了外乡的孤魂野鬼。请求大队把自家的老宅子给收拾一下,能挡个风遮个雨的就行。又说,她准备个月二十天的就启程。随身同来的,还有个七岁的男娃子,是茂响的独生子。父母工作都忙,照顾不了他,就一起带回来,这样也好有个伴儿。言外之意,没有把茂生家当作自己的家。而且,这封信直接寄给了大队,也就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木琴看完信,半晌儿没有说话。茂生脸色阴沉地闷坐着,也不吱声。

    娘要回老家,本是很自然的事。人老了,早晚都要落叶归根,回归祖林的。但是,茂生娘明明知道茂生一家早已回到了老家,却偏偏把信直接寄给了大队。信上也没有提及茂生一家的只言片语,又是在俩人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寄来,这让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九年前的南京,以及在南京家里发生的一幕又一幕不堪回首的往事。

    酸杏两口子进到了院子。见俩人坐在煤油灯下发呆儿,酸杏就赶紧说道,甭用发愁,甭用急慌呀。俺俩来,就是跟你说这事的。

    这一声,反倒把茂生和木琴吓了一跳儿。两口子忙起身让座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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