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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灭的村庄-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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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林尽量用柔和的语气,把村里的决定说了一遍,表明自己是在例行公事,绝不是有意找茬儿往她伤口上撒盐粒子。

    满月回说,家里的枪早扔在北山上了,死鬼回时就没带来。说着,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淌下来。

    茂林赶紧回道,就是,就是,我也知晓哦。来了,就是跟你说声,知道这码子事就行。说罢,赶紧退出了院子。

    往回走的路上,遇见振富也领着茂青、茂生、四季等一干人在四处察看房屋院落的安全情况。

    茂林大老远就打招呼,问道,大叔,查得咋样啦。

    振富回道,快哩,快哩。边说着,边拐上另一条岔道,匆匆地走了。

    振富拍打银行家的大门,拍了半天,院里没有动静。振富就大声喊道,香草,香草,快开门呀,来检查房屋啦。

    半晌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儿,露出香草娇美的脸庞。见一干人站在自家的门外,她红着脸慌忙道,等等哦。说着,又把门闭上了。过了一小霎儿,她才打开了大门,让振富一干人呼呼啦啦地进到了院子里。

    几个人四处乱瞅,特别是墙角旮旯里,越发看得细致。

    振富一直不放心银行住的那间屋子。当初盖房奠基时,那儿的底土忒暄,像是有沙漏儿。他特意进到俩人居住的屋子里,仔细察看檐角墙面上有没有裂缝。要是有个一星半点儿的,就记上,报给大队,让大队出工修补,也省了自家费用劳力了。其实,早在开会商议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份小心思,只是不便说出口罢了。因而,他察看起来,就越发地认真仔细。有时,他还趴跪到墙角里细看,不漏一处可能存在的疑点。

    银行的屋里,还保持着洞房时的喜庆氛围。所有的物件仍是按那时的位置安排的,甚至比那时显得更整洁干净了。这说明,香草是个手勤脚快爱干净喜整洁的女人。

    振富察看完周边的墙面,没见啥异常情况,悬着的心也就多少放下了点儿。他又弯腰拉开床幔,想察看床底下的墙脚,一块沾染着经血的布片赫然堆放在床下。他知道这是啥血,布片又是干啥用的。由此,他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血的出处来,心里骤起一阵狂跳。沉睡多时的腿根儿上,有了丝丝儿麻痒的感觉,正随了“怦怦”的心跳,慢慢地向周边肌肤扩散着。随之,从裆的深处泛出一股暖流来,跟了这感觉四散游走。

    振富贪贪地狠瞅了几眼,慌慌地把床幔罩上。呆了一呆,又忍不住掀开瞅瞅,还用指尖轻轻地拨动了几下,有湿湿的感觉。想是刚才香草正在换经布,听到敲门声,就急忙出去开门。见是一群男爷们儿,又慌慌地赶回来,把换下的经布塞进床底下,才打开了院门。

    振富强忍住还想再要看看再要摸摸的冲动,赶紧离开了这间屋子。他站在房屋门口,对着院里正仔细察看的茂生等人说道,这屋子是刚盖的,不会有啥毛病。咱赶下一家呀。说罢,率先走出了院子。


初尝杏果(八)(1)
   

    公元一九七一年五月一日,是杏花村自建村以来的五百多年里,杏花村人永难忘怀的日子。

    这个特殊日子,在十几年后由木琴主持村碑揭牌典礼时,被深深雕刻进了那块安放在村口上的花岗岩平滑石面上,也就此深深烙进了村人的脑海里。它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杏花村的后来人,以及后来人的后来人,永远都不应该忘却:这一天,是杏花村有史以来开启知识殿堂和摆脱疾病困扰的纪念日。

    所以要把这个重要的时日选在了五&;#8226;一国际劳动节,振书对见天儿跑来追问黄道吉日的酸杏解释说,五&;#8226;一节是全世界劳动人的节日。这天,全世界的人都在庆祝节日,也给咱杏花村庆祝学校开学和卫生所开业,多好的美事吔。再说了,全世界有那么多的能人伟人,却偏偏口径一致地选定这么个日子,你说说,这日子不是天底下最大最好的黄道吉日,是啥儿么。

    酸杏频频点头道,嗯,是个大好日子,咱就定下哩。又问,啥时辰最好哦。

    振书道,晌午十一点钟最好。这一刻,喜神、财神、福神赶巧都在这会儿聚齐南方。凶神、煞神因了三神聚会,统统躲得没了影儿,真是如日中天呀。咱学校和卫生所的大门又都朝向南方,正好全给接进来咧。

    酸杏喜得直拍大腿,说咱村还真是有福呢,能赶上这么个好日子,是老祖宗给咱修下的鸿福哦,就这儿办哩。又说道,我弟的婚事也定在这天好不好,也让他的穷命沾上点儿喜气,兴许这日子也就安稳了。

    振书说,好是好,就是不知二弟的命相能不能配上。说着,守着酸杏的面,也不用避讳,把一本残破泛黄的书从床头墙缝里掏出来。他认真地翻看了许久,才说道,二弟是二婚,只能占下午的时辰,就定在下晚儿五点过门吧。

    酸杏担心道,人家女方还来送客,这么晚了才摆喜宴,叫人家夜里咋回呀。

    振书道,咱与人家通融一下嘛。讲明这个理儿,是为了俩人今后过好日子,想来人家也不会见怪的。再说,她男人没了,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娘家人正巴不得地想把她早早安顿下了。婆家人又不管不问的,谁还会挑头儿多事见怪呀。

    酸杏彻底地放了心。他喜滋滋儿地回去,准备向公社汇报,让领导们按时赶来参加开业仪式。杜主任曾经许过愿,说你村定下日子后通知我,我带了相关人员去参加你们的开业典礼,既要场面热闹,又要勤俭节约噢。这话,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在改建学校和卫生所时,他更是破天荒地亲自到现场监管,弄得学校和卫生所院落齐整,窗明几亮。他怕弄不好,挨公社领导的批。

    酸枣的婚事也得抓紧筹办了。

    茂生家的西院已经让酸枣和茂生起早贪黑地给拾掇出来,牛都挪到了墙西刚搭建起的牛棚里。西院也进行了一番整修,院墙加高了。屋内用泥儿重新涂抹了一遍,又在院子里搭建起两小间锅屋。就是桌凳铺盖和锅碗瓢盆等家什还没有到位,酸杏女人正加紧置办着。


初尝杏果(八)(2)
   

    这时,正是杏果泛青的季节。

    到处疯长的杏树上挂满了累累青杏。只要看一眼,嘴里就会流一口清水。娃崽儿们嫌贱,时不时地撕扯一把酸涩的青杏放进嘴里咀嚼,再咧着嘴吐出一口一口的绿汁儿。回家坐到饭桌前,看着盆儿碗儿里的饭,硬是一口也吃不下,饿得直咽口水。他们嘴里长出的齐整奶牙,全叫青杏给酸倒了。有经验的人家,就逼娃崽儿猛吃生蒜,这样可以把酸倒的牙齿再扳过来,却又辣得娃崽儿们蹦着高地哭叫。大人一律扳开娃崽儿的小嘴,对准了口腔,往里猛劲儿地吹凉气。于是,每年一到这个季节,娃崽儿们在品尝青杏酸涩滋味儿的同时,还要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大人肚子里吹出的一股又一股的臭气。

    五&;#8226;一节的前一天下午,公社通信员急匆匆地赶来,通知说,明天上午公社要召开“五&;#8226;一”国际劳动节庆祝大会,要求所有村干部全部参加。

    酸杏还傻傻地问通信员,那明儿中午的开业典礼咋办,还参加不。

    连毛儿还没长齐的小通信员一愣,问道,啥典礼,领导没叫通知呀。

    酸杏知道自己犯了傻劲儿。他连忙说道,不该你事,不该你事,快忙你的去吧。

    待毛孩伢子通信员一走,酸杏立马找到木琴,说道,毁哩,明儿的开业典礼搞不成哩。公社要开会,不仅领导来不了,恐怕咱也不能蹲在家里搞了。就把公社下的通知讲了。

    木琴也是一愣,说杜主任说好了的,一准儿参加的,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呀。

    酸杏扎撒着两手道,这咋办吔。啥事都安排妥哩,就等他的东风。看来,这股风又溜走了。这不是耍咱们么。

    木琴说道,也不算耍咱。一开始咱就犯了个错儿,以后就一步步地错下去了。这也是咱今后应记住的教训。

    酸杏一拧脖颈子犟道,咱咋错啦,哪一件事不是先请示好再做的,哪一项不是按领导意图办的,错儿咋就在咱身上呐。

    木琴笑道,我说句话,你也别恼。你也是拼尽全力了,可能不好接受。咱错在第一步是,不应该把典礼的日子定在五&;#8226;一节。这是个国际性的节日,上级能不借机搞些活动吗。这一搞,就与咱的事冲突,咱小家只得让人家大家了。要不,咱就把日子往后推一天,争取领导来,也显得重视。要么,干脆咱就自己搞自己的,领导到不到场,也是一样地看病上学。

    酸杏牙疼似的吭哧了半天,说道,咱的日子和时辰都起好了,是千载难逢的吉日良辰,不用就可惜哩。我看,咱明儿早去,听听领导的意见。要是领导们没时间,咱就自己弄。领导参加不参加的,不过是个场面,管啥屁用哦。


初尝杏果(八)(3)
   

    果然,杜主任没时间。上午一散会,他还要赶去县里参见一个会,三天也回不来。末了,杜主任抱歉道,是我失信哩。就着这一次,我自己替你们记着呐。等啥时候,我再想法补回来。

    他又把杨贤德叫来道,今天的会议内容少,散会后,可以把相关部门的人员聚一下,由你带着去杏花村,把大夫和老师送去,简单地搞个挂牌仪式,马上就回来,别耽误下午的工作哦。

    这样的安排,让酸杏们无话可说,又感激万分。酸杏一个劲儿地朝杜主任念喜歌。

    杜主任挥挥手,说道,你也别老在我跟前念菩萨。要是这学校和卫生所搞不好,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立马就把派去的人再招回来。公社这边,可是人手紧张得要命呢。

    吓得酸杏赶紧闭上了嘴巴,溜溜儿地退了出来。

    于是,杏花村新媳妇上轿头一遭儿的庆典仪式,终于如期举行了。

    公社里来的五、六位领导,连同年轻轻的姚金方大夫和胡老师,在全村老少新奇又期盼的目光注视下,站在村小学和村卫生所崭新的大门前轮番讲话祝贺。又在一阵鞭炮声中,上前把李振书手书的“杏花村小学”和“杏花村卫生所”两个木牌牌,分别挂到了两扇大门的门楣上。

    仪式一结束,酸杏又把公社来人让到了自己家里,说今儿还是我弟的喜庆日子,请领导们赏光,喝上杯喜酒再走。

    公社的人都说,老贺,你咋不早说呢。喝喜酒,连份随礼也没带,多不好意思呀。

    酸杏忙道,只要领导喜来,就是我弟的福气呢。

    酸枣的新婆娘是在下午三点钟左右来到了杏花村。

    这婆娘也没坐车,而是在几个人的陪同下,紧一步慢一步地走到了村子。沈玉花是整个送客队伍的头儿。

    酸杏婆娘临出嫁时,与原先的婆家闹了几场不大不小的架儿。她委屈自己在婆家做牛做马苦挣苦熬了这么多年,临到改嫁了,却是净身出户,连小草棒棒也没能带走一棵。自己身上穿的这身新嫁衣,还是沈玉花看到她原来的破烂衣服太寒碜,帮忙凑钱做的。同时,她还与自己娘家人堵了一肚子气。自己吃苦受累这么多年,虽说爹娘已经入土了,可兄弟们还都健在,侄子侄女一大群,竟没有人关心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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