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江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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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一看,不禁笑道:“这丫头!没事的时候,偏要出来罗索,遏上瘦老头儿,她却象老鼠似的,乖乖地躲起来了!原来,须霞用一条毯子裹身,竟蒙头大睡起来!逍遥客没有惊动她,只是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开始移容化装……
夕阳经不起秋风无情,悄悄向西山隐去——
华阴镇内,华灯初上——
一辆双马车缓缓停在长风客栈门前。
一个白衣发老头,从车上下来,动作十分呆慢,他回头望了车蓬,暗自笑道:“鬼丫头,简直睡昏了头?我不叫你,看你能睡到几时?”
说着转身走到客栈,伙计连忙打躬作揖,言道:“老爷子辛苦啦,是吃饭还是住宿?”
白衣老翁心里一笑,暗道:“这小子有眼无珠,居然向我逍遥客称起老爷子来了!”
伙计见他没有答腔,以为他人老耳聋,又提记嗓门叫道:“老爷子是要过夜吗?”
逍遥客装得老态龙钟的样子言道:“嗯!嗯!先给我找个清静的上房,再预备点吃的。”
伙计见客人听到了他的说话,马上笑嘻嘻地问道:“老爷子是一个人……?”
逍遥客道:“唔——我那孙女还在车上哪!不要吵她,先带我看看房间,要清静点的!”
伙计抢到前面,油腔滑调嚷道:“我们长凤客栈,在这华镇上是数一数二的了,房间保证又清静,又宽敞!”
“那就好!”
逍遥客反背双手,故意把腰弓下来,跟伙计来到后院。
后院确实十分宽敞,左右两排客房,少说也有二三十间!当中是个庭院,花木挟疏山水荷池,布置得倒也相当考究。
伙计把他一直带到左手最后一间,打下房门,回头望着逍遥客道:“没有比这间再清静的了,还可以吧?老爷子!”
逍遥客跨步而入,但见房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满意地吩咐伙计道:“就住这间吧!你给我准备些酒肴饭菜,我与我那孙女儿两个人,在前面吃好了!”
“是!是!是!”伙计应声而去——
逍遥客在房内转了一下,也随后走出客栈,来到车旁。
伸手打开车,准备叫醒须霞,不想他突然两眼一瞪,脱口叫了一声“啊!”
车内哪里还有须霞的影子,但见一个如桃花,眉似柳叶的姑娘,穿了一身血红短装,粉面低垂,不言不语,原来她竟是玲姑娘。
逍遥客叫道:“她呢?”
红衣少女轻声应道:“走了!”
逍遥客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霍然怒道:“是谁叫她走的?到哪里去了?”
红衣少女羞涩地言道:“她自己走的,她说在洛阳和你见面。”
道遥客气愤地吼道:“你们绝情谷的人会轻易放过她?”
红衣少女微微叹了一声,仍旧低着头道:“我也是一个人偷偷出来的,何必骗你!”
逍遥客所以要带须霞同行,完全因为她知道阴熬女的住处,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这时,才明白方才路上,瘦老头儿让他小心换包的意思!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瞪着红衣少女冷言道:“你来干什么?”
“我——”
红衣少女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着逍遥客,竟忍不住低泣起来。
逍遥客无可奈何,只好叹道:“唉!真是冤家路窄!你是怎么。”
红衣少女幽幽言道:“你走了以后,我问我爹什么叫‘无男令’想不到他竟勃然大怒地打了我两个耳光,所以我就——?”
逍遥客泄气地叹道:“你一出来,以后无还怎么再回绝情谷?”
红衣少女生怕触怒了逍遥客,不敢多作言语!芳心之中自有许多委屈,不禁暗暗想道:“你杀了我的丈夫,又说我爸爸是假的,我还有谁可以依靠呢!看你凶成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得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却不敢表示出来,她只是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始终低着头。
原来,玲姑娘当逍遥客离开绝情谷后,她觉得已经无法安身,便单枪匹马地追踪而来,途中偏巧遇上逍遥客的师弟逍遥书生,他见逍遥客与绿衣少女朝夕相处过于舒服,言谈之间,便将他们的去向告诉了玲姑娘,要存心看他们三角纠纷的热闹。
途中,逍遥客正在被瘦老头儿耍得焦头烂额之际,玲姑娘趁其分无备,潜入车内,撵走须霞,妄想独占那郎心尖。
她是一个非常内向的女孩!相信命运,又不愿向命运之神低头!
一个杀害丈夫的陌生男人,她居然不惜一切牺性,不顾一切危险,要伴随他远走天涯!为什么呢?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长风客栈门口,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他们看到这一老一小,站在车旁,争争吵吵,不免投来奇怪的眼光。
“先进来吃点东西吧!”
“好!”玲姑娘轻轻应了一声,心里感到无比的安尉,因为逍遥客总算没有马上赶她走开!
二人进了店,伙计连忙引路,招呼他们坐下。
桌上摆得满满的,虽非山珍海味,但也兴盛至怀。
只可惜这顿饭吃得非常沉闷,双方都是心事重重。
两个人心里,似乎都有很多话要说,然而谁也没有开口。
夜色渐渐深了——圆圆的中秋明月,已经有了些微残缺——
夜凉似水,月自如银——
栈内后院右首尽头的客房里,灯光摇曳——
玲姑娘默默地坐在桌旁,逍遥客不停地来回踱着,他一会儿看看窗个,一会儿看看玲姑娘——
越看心里越是烦燥难安。
他的个性,生来放荡不严,喜欢到处流浪,不喜欢有丝毫累赘!所以,才博得“浪客”之称。
他之所以答应与须霞同行,是因为她可以带路找到阴熬女,如今玲姑娘又缠上身来,走这么远的路,办这么重要的事情,碍手碍脚的,实在太不方便!他真想赶她离开这里,或者,干脆甩开她,自己一走了之,可是一看她那副孤苦无依的可怜样子,又下不了这番狠心。
逍遥客无可奈何地叹道:“唉!你以后怎么办呢?”
玲姑娘喃喃言道!”从今以后,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说话的声音,低得几乎使人无法听见。
逍遥客听在耳中,禁不住暴躁地道:“我象天边的浮云;顿日飘忽不定,死活还不晓得哪,怎么能让你跟在身边。”
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无非是想婉转地向玲姑娘下逐客令,没想到玲姑媲却充满感情地言道:“我不管!你活我也跟,死了我也跟!”
逍遥客忽然停住脚步,粗声责问道:你这个人想赖是不是?难道我欠你什么不成!”
玲姑娘毫无表情地答道:“尔欠我一个丈夫!”
“什么?”逍遥客被她这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嘴吧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闷住一口闷气,暗忖道:“天下女人怎么都是这般难缠?论个性,她比须霞文静多了!但却比须霞更难缠,唉!有到脑筋伤了!”
玲姑娘见他半天不说话,又慢慢吞吞地言道:“你杀了我的丈夫,使我未婚而先寡,这一生的幸福,都葬送在你的手里,我除了依靠你,还有什么办法呢?”
逍遥客心想,这丫头果然厉害!当下两手一推,没好气地叫道:“杀你丈夫有什么了不起?赔你一个就是!”
玲姑娘猛然将头一抬,不觉吓了一跳,暗里骂道:“这冤家真是狂得可以,你听他的口气,杀个人象打死一支苍蝇似的!”
逍遥客说这话,根本没经过思索!他站在玲姑娘面前。
傲气冲天,神气十足,好象在埋怨玲姑娘不该这么小气似的!玲姑娘出其不意地把手一伸、娇吼道:“拿来!”
逍遥客惊道:“拿什么来?”
“你不是要赔我—个丈夫吗?”
玲姑娘瞪了他一眼,又道:“拿来吧!”
逍遥客不觉仰天笑道:“急什么?将来给你找一个就是!”
玲姑娘扮面红得发紫,乃嘟着嘴撒娇道:“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
玲姑娘深情地望了逍遥客一眼,不腾娇羞地道:“我不要,你不赔我丈夫?我就不准你娶妻!”
“哼!就是赔你丈夫,我也不会娶妻!”
“为什么?”
“普天之下,有出息的男人,哪里有讨老姿的!”
玲姑娘听得愣了,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逍遥客不加思索地言道:“你想想看,男人一旦讨了老婆,不管白天晚上,都要和妇人女子搅在一起,多窝襄啊!感情好的。缠得你透不过气来,感情坏的,整天不是鼻涕,就是眼泪,搅得你不死也得折寿十年。
玲姑娘终于前仰后合地笑了!天地间居然也有这种妙论!男人都象他这样,人类早就绝了种啦!笑声突然中止——
房内再度寂静——
逍遥客喃喃言道:“玲妹,你真要跟我走吗?”
玲姑娘默然道:“如今绝情谷我也回不去了,不跟你跟谁呢?”
“唉——”
逍遥客发出一声长叹!他虽然狂傲,但,也是一个责任感很重的人。
玲姑娘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可以说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真能丢下她不管吗?只怪当初不该失手杀了罗天!但现在……
此去洛阳,一路不知要经过多少艰险,单枪匹马还比较好办,有玲姑娘跟在身边,实在是件麻烦!想来想去,得不到一个妥善之计——
逍遥客又沉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地道:“早一点睡吧,唉!”
玲姑娘面对躺在床上的逍遥客,呆了半天,眼角间忽然悄悄地滚了泪水。
她就是这样一个感情极端脆弱的女孩子!无言的泪水,断断续续地流过腮边——
为什么呢?她缓缓站起身来——
轻轻地摇了摇头——
默默地向里面一间屋子走去……
夜更深了!除掉秋虫唧唧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逍遥客信步走出房外——
他很奇怪,为什么会睡不着呢?院落之中,静得有些可怕。
然而——
一声悲切而苍老的叹息,打断了逍遥客的思潮!他连忙伏身,游目四望,竟不见有任何动静。
他不由暗惊道:“奇怪!我明明听到声音就在附近,怎么会没有人呢?”
停了很久,逍遥客又忖道:“莫非是我听错了?”
这时,叹息之声又起——
原来那沉叹之声是发自隔邻房中!一时好奇心起,逍遥客闪身一纵,停于隔邻窗前,落脚无声。
“公子请进!”
逍遥客刚停住身子,就听到房内之人开口说话。
他回头一看,院子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半个人影!“是对我说话吗?可是我现在已经化装成一个白发老翁他怎么会喊我公子呢?”
正疑虑间,房内声音又道:“公子勿须多疑,请即进来一寂!”
说话时,房门已开!但见床上坐着一个老翁,白衣白发,与逍遥客的打扮,几乎一模一样,只差面貌各异。
门既然开了,逍遥客自然不甘示弱,脚步一跨,进入内。
老人右手一击,一阵轻风袭至!逍遥客闪身一躲,正待出手,却听“澎”地一响,房门应风关合,原来老人是运用掌力关门。
这功夫看来简单,其实十分不易,逍遥客正在惊疑不定那老人睁开一双慈祥的眼睛言道:“方才公子与姑娘谈话老夫无意偷听而得,请公子来,乃有一事相托。”
逍遥客见老人眼神如炬,精光内含,恭言道:“不知老前辈有何吩咐?”
老人一双眼睛不停的瞪着逍遥客,好象要看穿他的心底。
逍遥客打了一个寒噤,暗道:“好厉害的眼光!”
老人道:“听公子言谈,绝非邪恶之徒,不知肯否答应老夫所求?”
逍遥客见老人一派正义之气,不禁肃然起敬道:“能力所及,愿为老前辈效犬马之劳”老人听了此言,脸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