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江湖-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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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客更是大惊失色道:“大夫肤色光润,神采奕奕,俨然翩翩少年,那里象是年近古稀的长者?实令在下……。”
文星桥正色道:“相公以为是在下信口胡诌么?”
逍遥客连连摇头道:“不,不!在下只是觉得……?”
文星桥道:“在下既然百沽人之术,当然也有养颜之术。”
逍遥客不禁解颐笑道:“原来大夫有如此神奇的药物!”
文星桥颇有些自得的道:?在下钻研半生,尚炼就一种神奇的药丸,可使丑陋变美貌,也可使美貌变丑貌,可以使慈心变残忍,也可以暴戾为和祥,在下可以使任何一人成为武林中之英雄,也可以使任何人一个人成为武林中之煞星。”
逍遥客闻言大惊,暗忖:这位大夫如果心存了一丝邪念,式林中岂不是将陷于腥风血雨之中。
但幸好这位裨医称“仙”而不稍“魔”,总算武林有幸了!
一念及此,概然道:“前辈一席话,真乃千古罕闻,使在下阡窍不少,前辈神力广大,一念之闻,可使武林翻腾,也可使乾呻倒置,幸而前辈慈心为怀,以行医济事为本,造福武林,不然……?”
文星乔朗声笑道:“相公真是独俱慧眼,将在下看个一穿二透,在下律己甚严,对变人心性之约物从未敢轻易动用,善恶隅俱在一念之间铸成,这瞬息一念,在下却最能控制。”
逍遥客不禁肃然起敬,恭声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前辈可说是人外之人,所行所为更是奇中之奇,在下能够相遇,则是幸中之幸了!”
文星桥笑道:“缘份注定,一丝儿也不容强求,今晚相公将就着在破庙内暂宿一宵,待在下煎汤熬药,为相公疗治内力浮荡之伤,明早就可上路了!”
逍遥客道:“有劳前辈了!”
这时,天已向晚,逍遥客将卷饼取出,就近取得一些山泉,两人对坐分食。
食罢,逍遥客静坐调息,文星桥忙着煎煞药草,天色已渐黑了。
文星桥将药汁熬妥后,放在一旁待凉,去至庙外,饱回一些干草,在神龛后面铺下,准备逍遥客服药后躺下休息。
一切准备停当,文星桥伸手一探鼎沸的药汁已温凉,于是将药汁倒在一个芦葫瓢中,端到逍遥客面前,笑道:“药汁已凉!
可以下口了,但在服药以前,在下要动问一声,相公可曾接近过女色?”
‘女色’所指为何,逍遥客自然明白,连忙摇头道:“没有过”
文星桥道:“如尚是童子之身,但饮无妨,这药服下后请相公立刻到神龛后面草堆上躺下静息。这药发作起来有点不是滋味,若是觉得有股外力向内冲闯,千万不可运动抗拒,药力发过后,将会陷入昏睡,待在下算算……。”
说着掘指算道:“日下是是酉末,戍,亥……亥的入睡,子,丑末可以醒来,不过初醒时周身泛力,要到寅卯相交之际,气血才能恢复正常,总而言之,天亮后上路是耽误不了的。”
逍遥客接过药汁,突然芳香扑鼻,神智一新,知道药草均是珍品,于是谢道:“萍水相逢,竟然如此劳驾费神,于心难安,来日再谢吧!”文星桥笑道:“看相公举止超脱,竟也难免俗套,既然投缘对症,又何必说什么劳驾神的话,明早相公上路之时,在下也许不能相送,江山虽辽阔,后会会有期,相公赶快趁热喝吧!”
逍遥客问道:“前辈莫非要在今夜离去?”
文星桥道:“在下今夜要人山采药,快则明日午间方回,慢则十天半月也不一定,相公只管自行,不必等候。”
逍遥客不得不提须霞的事了,因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北来,就是为了导访前辈,想向前辈讨一味改变心性之药?”
文星桥道:“相公要那药物何用?”
逍遥客道:“在下有一至友,想是中了邪魔法,本性迷失,想……。”
不等消客说完,文星桥却朗声笑首道:“使人弃魔归正,原是好事,有何不可?”
说着,白药箱中取出一些药瓶,又问道:“贵好友属阳阴?”
逍遥客面上一热腼腼地道:“属阴。”
文星桥,唔了一声,拿出一只药瓶,递给逍遥客道:“瓶内有药丸一粒,合酒服!”
逍遥客接过药瓶,贴身放好,道:“多谢前辈了!”
说着,去喝手中药汁,……。
文星桥伸手一按,笑道:“请相公勿忘所诺。”
逍遥客一怔,连忙道“在下有生之年,皆为前辈所赐怎能自食其言。”
文星桥笑道:“快喝吧!在下也要入山了!”
逍遥客这才一口气将药汁喝下,然后到神龛后面的草堆躺下。
文星桥见逍遥客睡下,逐将药箱放在神案旁边,只背了一个行囊,将神案上油灯吹熄,带上庙门,径自离去。
逍遥客知道“医仙”文星桥已远去,顿时一股孤独之感袭上心头。
此时,万簌俱寂,逍遥客想想在外走动二月,竟然轻历奇人寄事如许多,且又历经险阻,看来这江湖之道,还难走得很哩!
逍遥客正在思念!腹中药性业已发作;只觉一股热力在腹内翻腾流撺,比那千年老挑之花的力量还要令人难受,几次想要运动抗拒,想到文星桥的吩咐,却又不敢造次,只得咬牙强忍。
这股热力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逍遥客早已汗湿淋漓,浑身乏力了!
此时,热力渐渐消失,而逍遥客眼皮上却千均重压,不觉昏睡过去。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逍遥客清醒过来,顿觉浑身舒泰,只是举手乏力,仿佛一丝儿力气也没有了。也就懒得走动,索性闭目养神。
良久,逍遥客才又睁开眼睛,眼睛这一睁,不由使他大感惊异!神龛上的油灯,文星桥吹熄了才离去的,怎么现在又点燃了呢,难道文星桥突又半道折回?逍遥客测首板壁缝中望去,不由一骇!
此的,庙堂内坐着两个长发披肩的女子,一老一少,那老者约摸五十余岁,穿着一套玄已袄裤,虽是鸡皮鹤发,头上却插满鲜花,总有八九十来朵!
那少文穿一袭红衫,粉颈白嫩,两手相绞于滕间,算得上臂如莲藕指如葱,由于那少女螓首垂胸,很难看清她的面目,但从她那云发,俏肩,粉颈,藕臂等看来,不难想象是一个正当豆冠年华的绝代佳人。
逍遥客下在细看,那少女忽然抬起了头。
这样一来,逍遥客可看清那少女的面目了,谁知不年犹可,这一番,差一点没使逍遥客魂飞天外。
原来那少女奇丑无比,只见她眼似铜铃,阔嘴爆牙,双颊耸如山峰,两腮陷似沟壑,面上凹凹凸凸,鼻似鹰嘴,犹如蛤蟆之皮,可说集天下奇丑之大成。
只听那丑女道:“娘!咱们在这儿干等个什么劲?他药箱就放在这里,人一定没远离,咱们去找找他!”
逍遥暗忖:原来这两个女子是找“医仙”文星桥的。
玄衣老妇道:你也太急性了,咱们去找他时,他又问来了,岂不错过?咱们干脆就在这里等,还靠得住些。
丑女不耐烦地道:“都快等了两个肘辰了!真是急死人!”
玄衣妇笑道:“这么多年你也等了,偏偏这一点时间你也等不了?”
丑女嗔道:“这都怪你,当年你要是不跟那个丑人怪相好,也不会害得我生成这付样子,弄得人见人怕。”
玄衣老妇笑骂道:“死丫头!你倒管起来了!娘要不是跟那丑八怪相好,这世上还没你这死丫头哩!”
丑妇撅着嘴唇道:“早知是这种怪样子,我就不出娘胎了!”
玄衣老妇忽又幽幽一叹道:“唉!这许多年来,为娘的也是安心不下,等那文大夫来时,为娘的向他苦苦哀求,请他将你变成一个绝代佳人,让你找一千个,一万个如意郎君,死丫头,这总该称心如意了吧!”
丑女娇声道:“我才不要那么多哩!”
逍遥客一听这母女俩语多轻佻,料想非正派人物,不由暗中提高警觉。
此时,又听那丑女道:“要是那姓文的老夫子不答应为我改容,我就让他立毙掌下。”
玄衣老妇道:“死丫头!你要是一怒劈死文老夫子,你这付丑尊可就一辈子也休想改过来了,咱们要好好求他。”
丑女冷哼了一声道:“我辈子也不会讲好听的话,我才不求他哩!”
玄衣老妇道:“死丫头!你这脾气若是不改,就算你将面孔改得多么标致,天下男人还是没有一个敢沾你,那文大夫治人济事为本,心地必定很软咱们耐着性子求他,包准他会答应。”丑女道:“娘也不看看箱子上那块牌子,人家分明写着“投缘对症赠药”,谁知那老夫子跟咱们投不投缘?”
玄衣老妇道:“投缘?为娘才不信这回事,想当年我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与那丑八怪一个在南,一春北素不相识,就这么一碰就好上了,单凭他那付长象,娘那会跟他投缘,这不过是好听的词儿。”
丑女笑道:“看来娘对这桩事很有把握。”
玄衣老妇笑道:“当然,你娘闯荡江湖几十年了,有的是法子,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还有不软不硬的办法。”
丑女问道:“什么是不软不硬方法?”
玄衣老妇道:“他是不听好话,又不怕死,你娘就让他不死不活地受罪。”
丑女笑道:“看娘的本事吧!”
蓦在此时,一股热气直冲逍遥客喉头,不由得轻咳一声!
这声轻咳,当然逃不过这两个女子的耳目,两人相相一视,双双纵起,将神龛两边堵住。
玄衣老妇扬声发问道:“这里面可是文大夫?”
逍遥客心想,如果冒应一声,自己恐难脱身,只得据实答道:“文大夫人山采药去了!”
玄衣老妇道:“真想不到这种龛后面还藏得有人,请出来吧!”
逍遥客挣扎着从堆上爬起,走出是龛。
他行走之间觉出自己浑身乏力,两腿挪动都觉得力不从心,暗道不妙,如果这两个人要起邪念,自己万难应付。
玄衣老妇冷笑一声道:“堂堂男子汉,为何藏身神龛内,偷听我们娘儿俩谈话?”
逍遥客道:“在下因罹惠病,蒙文大夫下药医治,方才药性发作,故在神龛后昏睡,井非有意藏匿。”
丑文插口问道:“文大夫何时可回?”
逍遛客道:“文大夫临行言道,快则明日午间,慢则十天半月。”
丑文将逍遥客端详一阵,又附在玄前老妇耳边喁喁低语。
玄衣老妇听得频频点首,最后笑道:“死丫头,也亏你想得出这个‘一箭双雕’的法子!”
说着,又向逍遥客一笑道:“小子!我们姑娘想请你到我们庄作几天客。”
两人交头接耳时,逍遥客就知对方不怀好意,连忙暗运内力,岂知内力四散,无法聚集;只得暗暗叫苦!
此时,逍遥客正待答话,那丑女也已欺身而上,手腕连扬飞快地点了逍遥客几处大穴,探手拦腰一抱,厚厚的劈唇顺势在逍遥客脸上咬了一口,使得逍遥客一阵恶心。
若在往日,任凭这母文二人有何等厉害,逍遥客不至于轻易被擒,只是目前内力未复,那有还手之力,只得任其摆布。
玄衣老妇见其文儿已然将逍遥客挟在胁下,随手取一支薪炭,在药箱上写了几个字,把头上所插鲜花取下放在药箱上,手掌一挥,熄了桌上油灯,母女二人飞快地向庙外奔去。
九花山,九花山庄天刚蒙蒙亮,东方一片红霞,一望而知是个好天气。
蓦在此时,一条人影飞快地掠至庄前。
这人刚一现身,九花山庄的大门倏地打开,四个青衣少女手执长剑,飞闪而出。
四个少女一字排开,齐声喝道:“九花山庄不容窥探,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