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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尊主恕罪-第6章

小说: 尊主恕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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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有一就有二,翌日晚上花逸再去时,厨房依旧无人,灶头的锅里还摆着三屉大蒸笼,下面正烧着煤细火慢煨。揭了笼盖,香气扑鼻,剁成大块的熊掌已蒸得软烂,花逸没吃过这东西,壮着胆下了手;见砂锅里的燕窝还算温热,她丝毫不客气给自己盛了一碗。

她体内没了真气,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不若从前,自然不知梁上躺了一个高手,兀自拉过来一张凳子,喝着燕窝啃着熊掌,口中啧啧出声,吃完之后又揭开锅盖,面上满是纠结,低声怨叹,“鸡为什么要做整只呢?下了手会被看出来的。剁成块多好啊……”

她只好捡了几只鸭掌、几个大虾出来,用筷子把剩下的拨弄平整,以防明早被人看出端倪。等吃饱喝足,她又打包了糕点和凉菜,蹑手蹑脚地翻窗遁走。

等她走了,梁上之人才下来,倏忽间出了厨房,暗夜中一身墨色衣袍,一张恐怖图案的面具再加上他那飘忽的身法,若有人撞见,恐怕真要叫一声,“有鬼啊!”

他绕过藤萝掩映的雄奇假山,正好和石山上跳下来的一个人遇上,那人也穿了黑色长袍,袖口和袍边有金色云纹,面上一张银底面具有黑白图案。两人站在一起,身材相似,还真辨不清谁是谁。

那从石山上跳下来的男人慌忙揭了面具,五官端正但略显寡淡,他行了一个礼,“参见尊主。”

滕风远淡淡瞥了一眼石山小道曲径之上的春风楼,问起:“那坑是否填了?”

“填了,花匠正打算种些花草。”

滕风远表示满意,“早些回吧,切勿耽误习武。”

对方连忙称是。

滕风远正欲离去,又转身叫住对方,“路回头,明早传话给招瑶宫的厨子,食材都剁碎了做,不要再做整鸡整鸭之类的菜。”

作者有话要说:路回头是一个瑜伽姿势,每次瑜伽老师教这个姿势时,我都想:适合做人名。

☆、7容晴

春光好,繁花似锦,招瑶宫新添了十九姑娘,听闻是苍梧堡堡主的亲妹妹,名唤容晴。容晴长得一副好相貌,眉如半弯新月,眸中风情万种,肌肤胜雪,纤腰袅娜,一身红色纱裙热情似火,抹胸略略有些低,酥…胸呼之欲出,用云喜的话说,有点像狐狸精。

容晴是苍梧堡堡主向滕风远示好送过来的,滕风远自然不能怠慢,加上此等美人,男人都会心神荡漾,容晴直接住进了先前七姑娘住过的雅竹小居,管事给指派了四名丫环,这地位,不言而喻。

滕风远又连着两天召了容晴去春风楼,招瑶宫其他人私底下自然有些私语,对面的十四姑娘对着花逸叹息,“你来此还不足半月,苍梧堡就送来了容晴,哎,尊主的魂给勾走了。”

意指这容晴来得不是时候,花逸还没得到滕风远宠爱,就成了旧人,怕是难以翻身了。花逸却笑得花枝乱颤,“勾走了好啊,有吃有喝我就知足。”

花逸觉得这十九姑娘来得真特么的是时候,最好把滕风远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走,把她忘在招瑶宫自生自灭那简直是万事大吉。

十四姑娘只当她是气话,引了别的话题不再说此事。

容晴虽得了滕风远的宠爱,但她不似七姑娘那般嚣张跋扈,性子开朗活泼,见到哪位姑娘都会俏生生地叫声“姐姐”。花逸在池塘边遇到过她一回,容晴朝她浅浅地行了礼,还夸赞她,“姐姐这发髻看似简单,却自然随意,这浅粉色的山茶乃是点睛之笔,都说繁不及简,果真如此。”

花逸没兴致把时间浪费在头发上,只把头发简单地挽了,插了一支简单的翠绿玉簪,出来时见门外的山茶花开得正好,她手痒摘了一朵,顺便插在了头上,此时听美人夸奖,自然笑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还是容姑娘好看,身材这么好,连我都看得挪不开眼。”

两人闲聊了几句,又遇上了四姑娘,干脆在亭子里摆了茶水点心,相谈甚欢。

容晴虽被称为十九姑娘,但这招瑶宫目前也就十二位侍妾,其他的不是在宅斗中被斗死了,就是被滕风远当作人情送给了别人。滕风远这个人并不耽溺美色,一般三四天才招人去春风楼泄泄火,从频率上来说,不多不少正适宜,可见此人极为爱惜自己身体。

这就苦了招瑶宫这一干女子,运气不好恐怕一两个月都轮不上一回,所以也怨不得她们喜欢宅斗,不然憋得肝火过旺,怕是要长一脸痘痘。(当然,梁花逸是个例外,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祷老天开眼,千万不要让滕风远再惦记她,让她找个角落发霉长成蘑菇算了。)

这日梁花逸刚醒来,就听闻四姑娘死了,云喜在旁边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听小翠说四姑娘这几天胃口不好,脸色也越来越差,她还琢磨着今个让大夫来瞧一瞧,结果今早起来,发现四姑娘死在床上。”

四姑娘是招瑶宫的老资历了,花逸对她还有点印象,那人长得跟林黛玉似的,一副弱柳扶风之相,说话也是细声细气。大概这样的女人很讨男人怜爱,在她之前进来的一二三姑娘都不在了,但她依然得宠,滕风远还单独拨了一个院子给她。现在突然死了,花逸不知是自然死,还是有人做了手脚。

她有些不屑,女人啊,为了个男人,还是个成天带着面具不敢展示真面目的男人,斗来斗去有什么劲?

想起滕风远那张脸,花逸觉得可惜,她三年前最后见到他的时候,他满脸都是血,好好一个美男就这么毁了,也难怪性情大变心理变态。

吃完午饭,花逸搬了张椅子在院门口晒太阳,同院的十一姑娘也刚用过饭,丫环正在撤盘子,花逸见端出来的盘子里饭菜几乎没动过,拼盘还摆得十分好看,她忍不住问了句,“这菜到底吃没吃啊?”

那丫环道:“姑娘说胃口不好,不想吃。”

那没动过筷子的菜就这样被撤了下去,花逸撇了撇嘴,你们这帮有福不会享的女人,有好吃的不吃,她想吃还没得吃!大厨的手艺从来就没往她房里送过,害她天天晚上去厨房偷。

她悻悻地回屋,拿出昨晚偷来的五香细排啃到肚子滚圆,又慢悠悠地出去散步。路过花圃,见容晴正拿了个网在扑蝶,她也看到了花逸,娇笑着打招呼,“今儿天气真不错,姐姐也出来散步?”

花逸点了点头,再次强调,“别叫我姐姐,叫我花逸就行,你要是在想叫,可以叫我花逸姐。”

什么姐姐妹妹搞得她是滕风远后宫一员似的,她才不是,她是呆在这里混吃等死的。

容晴立即改了口,“不知花逸姐能不能帮我扑只蝴蝶?我笨手笨脚,扑了半天,蝴蝶没扑到,倒是扑了一只蜜蜂。”

花逸扑哧笑了出来,踏进花圃,容晴蹦蹦跳跳着过来把扑蝶的网兜递给她,结果一不小心,网兜上的细竹竿戳到了花逸的手腕。这本来没什么,只是那竹竿没弄干净,竹节处正好有个尖尖的凸起,这一划,花逸的手腕就出了血。

容晴慌了,扔了网兜连忙道歉,掏出手帕给花逸捂住伤口,“都怪我笨手笨脚,姐姐,快进屋包扎一下。”

她拉着花逸去了雅竹小居,唤来丫环拿来伤药,一边给花逸包扎一边道歉,眼眶都红了。花逸反倒劝慰她,“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也不怎么疼。”

花逸说着还嘿嘿笑了两声,容晴依旧愧疚,“要是让尊主知道我弄伤了姐姐,怕是要怪罪的。”

花逸心道,若他真知道了,说不定要夸你一声做得好。

也不知容晴用的什么药,黑褐色的膏体,一接触伤口,药膏像是往伤口里面钻,血立即止住,痛感也没了,花逸道:“你这伤药真不错。”

“前些日子尊主给的。”容晴说着又脸红起来,“尊主向来不温柔,做那事的时候每回都疼得厉害,他便给了这药……”

花逸心里又在骂滕风远,丫的也太偏心了,好吃的不给她,被蛇咬了连好药都不给她用,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伤口包扎好,两人闲聊片刻,花逸有点犯困,便跟容晴告辞回屋去了。等她一走,跟着容晴陪送过来的丫环道:“看她精神这么好,该不会出现四姑娘的状况。”

容晴眼中娇憨褪尽,红衣似火,黑发如瀑,妖媚中透着一股邪气,“那女人体质太弱,承受不了阴蛊,就这样死了,浪费了我的好东西。”

她又幽幽地叹气,“男人不好色实在麻烦,我还要去猜他下一次招谁去侍寝。”

她想下手的对象自然不是招瑶宫的一干女子,花逸等人不过是个介质罢了,蛊虫种于女子体内,靠吸食女子精气存活,男人若与之交合,蛊毒于阴阳交口之处流窜到过去,在男人体内变为迷心蛊毒。不过这蛊要下成功,需在三七二十一天内连下三次。滕风远不好色,二十一天内要与三名中了蛊毒的女子交合着实让容晴头疼——谁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招女人,招哪位姑娘。

制蛊本就困难,容晴手中蛊不多,只好挑受宠的姑娘下手,有几分赌博押注的感觉。之所以挑花逸,原因是花逸来招瑶宫仅半月,容晴猜想滕风远对她的新鲜劲应该还没过,被招去发泄欲望的概率要大些。

当夜十一姑娘被招去了春风楼,云喜嘀咕一句:“最近十一姑娘被尊主招得很勤。”

花逸道:“她长得漂亮,尊主喜欢她有什么奇怪?”

“她来了快一年,现在还住在这个院子里,一向不得尊主宠爱。但近半个月,十一姑娘倒是被招了好几回,尊主打赏的东西也多,前天还送了些首饰过来。”

花逸对此丝毫不敢兴趣,“少管闲事。”

她佯装打个哈欠,把云喜早早打发了。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听外面没了声响,她又翻身而起,穿了一件外衫去了厨房,在灶头里抓了鸭脖子来啃。虽然江大厨的手艺从不曾送到她房里,但花逸夜夜来厨房,颇有几分“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的豪迈,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不知是不是最近吃多了,或是天气变暖的原因,花逸的胃口忽然差了,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都没再去厨房,早早上床会周公,早上也不想起来,应了那句春眠不觉晓的古话。

她不去厨房,倒有人失望,月上中天时,滕风远从厨房的大梁上翻身而下,黑色的身影在黑夜中隐去,带着几分遗世独立的恓惶。如此过了几日,他把江大厨叫了过去,不咸不淡说你的手艺似乎退步了。

正值壮年的江大厨吓得抖如筛糠,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在下不知姑娘们的口味,求尊主恕罪,在下回去定当好好揣摩。”

江大厨本是宫内御厨,手艺不俗,无奈遭到小人排挤被逐出皇宫,被滕风远招了过来。当夜江大厨夜未睡,忙着研究新菜去了,心里怨叹,不知是哪个女人跟教主告了状,果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喂也。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大人闷骚别扭是有原因的,容我慢慢道来。

☆、8 迷心

天气渐暖,夜晚虫鸣不歇,偶有流萤在草丛矮树间闪烁,一闪一闪,如星落凡间。

容晴把头上的朱钗都卸去,穿了一件红色薄纱,早早去了春风楼——今夜滕风远招了她。楼内烛火通明,寂静得落针可闻,她把玩着一支短箫等了近一个时辰,正晕晕欲睡,忽然楼中一阵穿堂风过,烛火尽数熄灭,突然而至的黑暗让双目连家具的轮廓都看不清。

等到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模糊看见屋子正中立着一个暗影,身材高大,面上的面具在暗夜中呈银灰色,容晴娇柔出声,蹲身作礼,“尊主,你来了。”

滕风远不作声,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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