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恕罪-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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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洞有一段垂直路径,花逸现在没武功,待会上去恐有困难,滕风远让手下走前面,然后再是花逸,他走在花逸后边,待会方便拖住她。花逸将裁月剑别在身上,用绳子扎紧,跳下盗洞刚站稳,忽然觉得脚下地面一阵摇晃,岩石泥土簌簌掉落。
脚下地板摇晃厉害,滕风远第一念头是还有未被发现的大机关被触发,正准备跳下盗洞,又觉得不对劲,忙把花逸拉了上来,巨大的异响从地底深处而来,整座地宫都在摇晃,不对,是整座山在摇晃,地板朝一方倾斜。
滕风远只能抱着花逸跳向墙拐角,把花逸护在自己怀里,地动山摇的声音动人心魄,如滚雷一样隆隆作响,地宫的擎天柱轰然断裂,墙面坍塌,尘埃碎石弥漫,地面摇晃着不断下陷。
摇晃持续了好急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花逸头晕目眩,连眼睛都睁不开,摇晃中只感觉到背后有一个坚实的胸膛,抚慰着她颤栗恐惧的心。
过了好久,轰鸣声才变小,花逸不敢乱动,忙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我很好。”头顶传来滕风远的声音。
花逸才安了心,周围灰雾弥漫,几乎看不清东西,好在她口上面具一直没摘,不至于被呛得厉害,滕风远微微挪开,花逸动了动,手上摸到黏糊糊的液体,大惊:“你受伤了?”
“不碍事。”滕风远道。
花逸摸了摸他的后背,湿乎乎一片,还有碎石嵌入肉中,应该是刚才的飞石碎渣造成,花逸心上一紧,从他身下钻出,借着夜明珠的荧光看到滕风远左大腿上还插入了一根长钉,是之前石椅地面冒出来的机关暗器。
花逸心头酸楚,那么危险的时刻他还把她护在身下,却不知说什么好。整个前殿已经没了形状,中间的地面高高凸起,屋顶塌了一半下来,条石到处都是,花逸问:“刚才是地震吗?”
滕风远点头,“好像是。”
花逸之前就知青要山处于地震带,没想到竟然被她遇上,还埋在几十丈的地下,果真是天要亡她。但此刻不是埋怨时运不济的时候,忙道:“先把伤口包扎上。”
滕风远身上有备用药品,待灰尘慢慢落下,他拿出匕首裁开裤腿,快速地将腿上的长钉拔出,鲜血四溢,他赶紧倒上止血药,撕了衣襟包上,一气呵成,动作麻利,好像不疼似的。
花逸看着都头皮发怵,转而看周围,之前的盗洞已经没了影子,那个最先钻入洞中的穿云教人不知是生是死,花逸朝盗洞方向呼唤了几声,没有回音,倒是后方的石堆之下传来声音,“救命……”
呼救之人正是走在后面的盗墓贼,花逸赶紧去扒拉石块,滕风远包扎好腿伤连忙过来帮忙,他到底是有武功的人,长长的石条抬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石条被挪开,露出一个盗墓贼,他正好蜷缩在塌下的横条形成的三角区域中,身上并无大碍,待滕风远挪出一个小口,他立即爬了出来。但倒在他身边的同伴就没这么幸运,头颅被压在石条下方成了平板状,脑浆涂了一地,滕风远知那人已经断气,没再挪压在他身上的石条。
四周只剩下小空间,花逸问:“怎么办?”
滕风远把她塞到之前的内墙墙角处,还道:“抱好脑袋,不要乱动。”
地震后还会有余震,少数地震甚至没有主震,可能会有好几次震级相同的地震,此时情况绝不容乐观。
滕风远腰上别着逐日刀,从石堆中捡出一把盗墓用的铲子,那盗墓贼身上穿的是盗墓用的专用衣服,装工具的口袋多,无奈之前贪心把工具扔了一部分,装了金银,此时后悔不及,忙把首饰扔掉,将其他工具牢牢放好,他正打算去捡石条下的铁镐,地面又一阵摇晃。
两个男人慌忙跳到内墙拐角,滕风远牢牢地抱住花逸。
轰隆隆的声音比六月的震天雷还要响,剧烈的摇晃几乎让人眩晕,天旋地转,脚下的地面在不断深陷,轰然裂开一道口子,越开越大,自然力以其不可抵挡的势头吞噬一切,躲在墙角的三个人连东西都没得抓,直直往下掉。
作者有话要说:人定胜天,希望灾区人民预防好余震,同胞们平安。
☆、38尊主恕罪
“啊——”尖叫声在裂谷中回荡;但很快淹没在地裂的轰鸣声中。花逸觉得自己快死了;似乎满天都是星星。
她晕了过去;直到有人摇晃她,“花逸;醒醒,花逸……”
那声音很熟悉,花逸想起来是那个禁锢她的滕风远;真讨厌;跟冤魂似的总不让她走。渐渐地意识恢复过来,花逸才想起自己遇到了地震,浑身发痛,滕风远还在唤她。
弥漫的灰尘呛得人难受;花逸眼睛只能睁开一条小缝;旁边有淡淡荧光,夜明珠的光辉在灰雾中光线暗淡,但花逸还是看清了滕风远的脸,蓬头垢面,她试着开口:“我还活着?”
“当然活着。”滕风远扶着她坐起,见她没事微微安心,又审视周围,两丈外的灰土杂块中半掩着一个人,被掉下来的灰土埋住半个身子,是那个盗墓贼,滕风远连忙过去,刨开对方身上的泥土尘灰,“还活着吗?”
盗墓贼手指动了动,醒转过来,他身上不少擦伤,但并无大碍,很快爬起来。
三人都没事,实为大幸。
夜明珠的光照不远,但能辨出这是狭长的甬道,两边全是青色条石垒砌而成的坚实墙壁,条石之间紧密得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墙面光滑如玉,墙壁不知有几丈高,因为地震的原因上面坍塌了少许石块下来,但两旁的墙壁却无半分损坏,足见其坚固程度。
头上黑乎乎的不见顶,他们是由地震的裂缝掉下来,不知被埋在多深的地下。
滕风远查看四周墙壁,那盗墓贼也没嫌着,仔细打量周围环境,和滕风远对视一眼:“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是长石皇陵的地宫。”
花逸惊讶:“皇陵在深水湖底,那我们到底被埋了多深?”
滕风远道:“不知道。”
花逸把面罩拿下抖了抖灰,依旧继续戴上,她身上还有一个水袋,入允王墓穴时只有她一个人带了水,原本以为不多会就能办完事,哪知竟然落到如此险境。
滕风远从怀里递给她两个小瓷瓶,让她自己带身上,前面的危险未不可知,万一两人被冲散,花逸身上有药总是好的。
甬道黑洞洞,地上有许多碎石,三人随便选了个方向,向右手面走。
余震尚未停歇,偶然晃动一下,但不若之前的两次地震厉害,几个人全部贴着墙根走,一有动静立即停下抱着头,一刻钟后,前方传来淡淡亮光。
光线很淡,但在黑暗中十分惹眼,光线由一道小缝传出,三人连忙上前,花逸眼睛凑到缝上,里面应该是房间或是甬道,具体的东西看不清楚,但光线明显比他们所站的地方亮,就是说,亮光从更里面的地方传出。
有亮光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外面。
盗墓贼穿凿功夫不在话下,拿出工具顺着小缝插…入,探着石块周围,好在此处是由砖石垒造,不一会,盗墓贼撬开两块砖石,继续扒拉,打开一个人能钻过去的小洞。
把夜明珠往内探了探,似乎是一条密道,滕风远左右看了看,才拉着花逸小心入内。
密道四周依旧用条石垒造,墙壁上有兽首壁灯,凝了厚厚的油膏,花逸仔细看了看,辨不出雕刻的何种动物的脑袋。滕风远摸出火石点燃灯,一路走一路点,前方是长长的台阶,台阶上方光线更亮。
三人小心翼翼顺着台阶往上,一直走到尽头没了路,上方是洞口,被石板覆盖,石板盖得不算严,露出更多亮光。
滕风远推开石板,带着花逸跳上去。
上方不是外面的陆地,但花逸被惊呆了。
那是一座巨大的殿堂,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金色的墙壁,金色的狮子,所有的一切都是金色的,它足有几十米高,金灿灿晃花人眼。
殿堂正中,是十几根擎天巨柱,每根巨柱足足要两个人才能合抱,金色的巨柱顶端都有一颗白色的夜明珠,照得整个地下宫殿如沐白昼。
花逸砸舌,“这些全是金子吗?”
滕风远道:“当然不是,长石盛产黄金,但也没有这么富裕。这都是石头,在外面用黄铜、黄金还有其他混合物涂了一层东西,既能保护建筑,看起来又气势恢宏。”
“哦,”虽知是镀金,而且还是镀的假金,但花逸仍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大概书上所说的金屋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是石头垒砌而成,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丝毫看不出堆砌的痕迹,似乎浑然一体。
每根擎天柱上蜿蜒盘踞着一条……呃……说是蛇吧,又不像,说是龙吧,更不对,它的头颅像蛇,但扁平的头颅上长着的眼睛鼻梁形似人面,蛇身上的鳞片很怪异,细细的如同兽毛,更奇怪的是,它长了一对不大的翅膀。
花逸诧异,指着石柱问:“那雕的是什么?”
滕风远道:“是化蛇,《山海经》有云:化蛇出阳山,其状如人面而豺身,鸟翼而蛇行。这是传说中的一种蛇,因为化蛇的脸形似人脸,所以几百年前的长石人把化蛇敬为神灵。”
长石是个小国,闭关自守不喜和外人交流,它的许多东西都是陌生而新鲜。
石柱子上的化蛇雕刻得栩栩如生,飞翼张开,骨节毕露,两只眼睛活灵活现。花逸往前走,大殿正中间,是巨大的化蛇雕像,盘曲的身体和旁边的石柱一样粗,它伸出长长的芯子,威风凛凛,而在它身下,雕刻着好几个女人,跪立在地潜心侍奉她们的神灵。
问题是,她们全部没穿衣服,花逸着实有点窘。
四周的墙面上是巨型浮雕和图腾,有一副是化蛇盘踞在高台上,高台下方跪满了人,双手作揖虔诚跪拜。那些浮雕栩栩如生,花逸边走边看,墙壁上到处都刻着化蛇,有一副竟然是化蛇吃掉带着皇冠的帝王,下一张化蛇忽然变大,长了一张和吃掉的帝王一模一样的脸。
这不是最惊悚的,最惊悚的是角落上的那幅,雄壮盘踞的化蛇竟然缠着一名赤身*的少女,问题是它不是要吃掉她,分明是一蛇一人在交合,花逸咋舌,“这也太重口味了,神灵不该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吗?居然如此好色。”
滕风远把她从那副浮雕前拉开,他似乎也不太乐意见到这种重口味春宫图,倒是跟她解释:“好色的不是神灵,而是皇帝,长石的皇帝相信自己是永生的,死后在化蛇的身体里重生,所以他们需要女人。这座地下陵墓据说比当初长石皇宫还要雄伟,因为死后的皇帝全都住在这里。”
滕风远继续道:“长石的皇帝死后放在石棺中进入这座地下宫殿,石棺并没有完全封闭,相传里面还会放一条小化蛇,化蛇会把皇帝的尸体吃掉,皇帝认为自己得到重生。”
花逸听得毛骨悚然,“死后尸体被蛇吃掉?”
滕风远点头。
花逸脸色微变,“就是说当初是把化蛇一起埋葬在地宫?”
滕风远继续点头。
花逸脸色越来越难看,死死盯着滕风远右后方,声音低如蚊呐,像是怕惊扰什么,“尊,尊主,有大蛇……”
一条比水桶还粗的大蛇从屋顶蜿蜒而下,它真的长了翅膀,但没有飞过来,依旧顺着石柱蜿蜒而下,扁扁的头上眼睛鼻子十分清晰,居然还有眉毛……但那眼珠泛着绿幽幽的光,嘴一张,露出两个尖牙……
滕风远没有转身,侧耳聆听,嘴唇轻动,“躲开。”
说着一把把她推开,抽出逐日刀反身跃起,对着大蛇砍去。
那大化蛇也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