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恕罪-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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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过了这几年,他还旧情难忘,把你带到穿云教去了。”
花逸不知道他所说的旧情是什么,只笑道:“是啊,你弟弟一向比你更懂得什么叫情义,哪像聂大公子,连一起长大的兄弟都能诬蔑。”
反正肖承来了,花逸知道自己肯定会得救。
聂弘归双目如剑,“胡说八道。”
肖承在三丈之外怒视着他,“聂弘归,再不放人我就对你不客气。”
肖承开始聚敛真气,手中剑发出低低的鸣响,花逸双目一紧,肖承,我还是人质,你别真打啊!
“肖承,退下。”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如金属敲击般冷凛干脆,花逸抬头一看,一人出现在房顶之上,黑袍在夜风中猎猎飞动。
滕风远居高临下看着聂弘归,周身寒气逼人,他冷冷道:“放开她。”
花逸心中石头落地,应该没事了。
聂弘归抬头笑,“长久不见,二弟见到为兄都不打个招呼,就只关心女人。”
“我不是你二弟。”滕风远垂袖,双手微抬似乎随时准备出手,“把人放开。”
聂弘归朝身后护卫递了个眼神,护卫一松手,花逸连忙朝肖承那头跑去。听到背后的聂弘归道:“你的女人在青楼差点被杀了,我顺道救下,你不当我是大哥,我依旧会当你是二弟,这点情分还是要念的。”
花逸打断他,“别听他瞎说,就他看我不顺眼想杀我。”
“梁花逸,你害我追丢了大盗陈飞,我枭阳派的玉观音无法追回,现在又来挑拨我们兄弟感情。”聂弘归转向滕风远,“二弟,我真搞不明白你的眼光。”
滕风远沉面,“陈飞,我替你抓。”
“不用劳烦二弟,区区一个贼,为兄还是能追到。”聂弘归不紧不慢道,“余汤城是通往布火城的要道,二弟此番该是为了通衍心经的拍卖会而来,为兄也想去凑个热闹。惦记通衍心经的人应该不少,不若我们兄弟联手合作。”
“不用。”滕风远直接拒绝,“我做何事,与你无关。”
说完,他从房顶飘落而下,从肖承身边拎起花逸就走。
街上行人不多,对这个带着面具的人瞟上一两眼,倒也没有多的关注,这年头,奇装异服的多的是。花逸被滕风远拽着,手腕被被他拽得有些疼,可花逸不敢吱声,她感觉到,滕风远目前心情极度不好。
肖承追上来,瞟了一眼梁花逸,“擅自逃逸,害得我们到处找人,最轻该打折了腿。”
花逸知滕风远心情不好,赶紧去扯他的袖子,“尊主,人家是迷路,后来又被聂弘归抓了。我还要去修谷解毒,有什么好逃的?”
她的辩驳十分无力,滕风远戳破她,“换了衣服去青楼?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花逸知能当上教主的人手段都不会弱,怕滕风远真把她腿给打折,抱着他的胳膊开始求饶,“尊主,我只是怕你忙着去抢秘笈,不带我去解毒,才一时鬼迷心窍,哦不,是一时犯了糊涂,尊主不要罚我,人家还病着,身体这么虚,会死的……”
肖承撇过脸,不想再看了,每回都这样无节操,就某些人吃这一套。
滕风远驻足,“给你的钱袋呢?”
花逸连忙掏出来,双手奉上。
“下不为例。”滕风远收回钱袋,还把她脖子上的项链也拽走了。
花逸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堂堂教主至于这么扣吗?连项链都拽,她就这点值钱的东西。
滕风远面色淡淡,有些女人就是不能有钱,一有钱转身就会跑。就像她当年和他一起回了布火城,他从泰记钱庄取了银票出来,数了好几张给她,她高兴得眉眼笑得弯弯。
他那时正好遇到聂弘归,跑上就说了两句话,等他回头,她已经走了,连个再见都没有说。
他身上没有能留住她的东西,她随时都会毫不犹豫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晚了。留言君,你们都去哪里了?
☆、14修谷
修谷位于群山之中,山中气温较低,春日也退得迟,谷中依然遍地野花,一派春意盎然的欣欣向荣之态。
谷主姓须,单名一个贯,年逾七旬,须发全白,但满面红光,精神矍铄,他前些日子就接到了滕风远的拜帖,大开谷门,听闻客人到达时还亲自出来迎接,谦逊有礼风范有加。滕风远也拱手说了两句客套话,他带来了两大箱子的金银珠宝做诊金,须谷主倒没客气,只道:“容老夫先行诊脉,若老夫有把握治好,再收诊金;若老夫能力有限,滕教主还要另请高明。”
对于医者,滕风远说话也客气,“若是须谷主都治不好,恐怕天下已经无人能治,还请谷主多费心。”
须贯忙将人迎进谷中小院,院内遍植花草,蜂蝶成群,还隐隐传来刀剑相击之音,寻声一望,西南面的竹林前,两名青年正在你一刀我一剑切磋武艺,须贯朝那边唤了一声,“须鸣,快过来拜见滕教主。”
正在缠斗的两人立即分开,收了兵器,朝这边走过来,其中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身着麦芒色衣衫,脸上笑意泛泛,朝滕风远拱了拱手,“久闻滕教主威名。”
滕风远微微颔首,须贯在旁道:“这是老夫的小儿子须鸣,今年十九,成天舞刀弄枪,可惜武艺不精,若滕教主有空,不妨指点一二。”
滕风远平时话不多,但如今有求于人,自不能拂了须贯的意,道:“令郎刀法使得不错,可惜过于花哨,繁杂的招式越多,破绽越多,若真是对敌,恐怕要吃亏。我擅长用剑,路回头擅使刀,如若谷主不嫌弃,可让路回头教他一套刀法。”
要路回头教刀法,前提是先得把人治好。
须贯淡笑,又简单介绍站在须鸣身边的男子,“这位是秋星河,我儿的朋友。”
秋星河身穿青锦长衫,系暗金色腰带,生了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滕风远一行人。他亦拱手朝对方作礼,滕风远倒没什么表示。
须贯也知他急于治病之事,不再耽误,领着人朝里屋走,进屋后,对着花逸和燕菡一番望闻问切,一个字没说就踱了出去,和滕风远到外面窃窃私语去了,花逸急了,刚想去问个明白却被肖承拦住,肖承板着一张脸,“你们倆都是尊主的侍妾,须谷主自然和尊主商量具体治法。”
花逸不甘,“我有权知道。”
肖承不屑,“是你付的诊金吗?”
“你……”花逸无语,果然有钱的才是大爷。
“梁姑娘放宽心,祸害遗千年,你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死了?”肖承阴阳怪气道,低声埋怨,“真是可惜了两箱金银。”
花逸气得直咬牙。不多会须贯回来了,笑容可掬,说晚上给她们熬点药,今晚好生歇息,待休息好以后再替她们解蛊毒,花逸才放下一颗心。
谷中太阳落山早,夜幕早早张开黑色羽翼,晚饭时花逸称赞谷内饭菜做得好,比前两日多吃了两碗,肚子吃得滚圆,饭后自然要去散步消食,夜晚气温降得快,她在竹林外面亭中坐下,忙叫身后的女仆回房给她拿件外衫。
女仆刚走,亭中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语带埋怨,“以前让我帮忙的时候,叫我玉树临风美男子;现在傍上了滕风远这个大树,竟然装不认识,叫我好生伤心。”
花逸头也不回,吐了一个字,“滚。”
秋星河从亭柱后面探出半个身子,嬉皮笑脸道:“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成了滕风远的侍妾?”
“被梁家送过去的。”花逸低声道。
“梁家还能勉强你?你不是很能跑吗?”
花逸幽怨,“我没真气了,年前去了撩西寨,不幸被那几个老怪物抓住,要不是我主动妥协愿意把真气传给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可惜啊,可惜。”秋星河怨叹两声,“那你以后岂不是追不上我了?”见花逸瞪他,又问,“你去撩西寨做什么?难道想去偷朱果。”
花逸眼眸投下半片阴影,她的确想去偷朱果。撩西寨处于深山,机关重重,但在寨子深处有一棵朱果树,百年开花百年结果,是强身健体的奇果,据说这株朱果树十年前曾经结了果子,撩西寨的人将其摘下储藏于寒玉盒中。花逸倒不是自己想要,司空骞的父亲不喜欢她,一直想要朱果,花逸便想去偷一颗,讨好一下司空骞的家人,也免得他那么为难。
结果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不想再提此事,问秋星河:“你怎么来了修谷?”
秋星河也幽怨起来,“前些日子去偷骆家的玉观音,那帮人竟然在刀上淬毒,不幸挨了一刀,前来解毒。”
花逸知修谷谷主不仅擅蛊,也擅医术,看他目前还能活蹦乱跳,就知毒已经解得七七八八。秋星河是个无业游民,有时客串大盗,有时变身为采花贼,花逸和他不打不相识,关系倒是不错,关切问了一句:“没事了吧?”
“没事,准备过两天就走。”
“别,”花逸跟他说正事,“你等我解了蛊毒,找个机会带我一起走。”
“不行啊,那样的话滕风远不会放过我。我去年见过他和漠北四老过招,我肯定打不过他。”秋星河一脸惶恐,为难道:“而且他是一教之主,我要是敢掳你,肯定会被穿云教追杀,跑都跑不掉。万一他仗着有钱,再去江湖上发个悬赏令,我就死定了。”
“贪生怕死。”花逸鄙弃。
秋星河不生气反倒呵呵笑两声,“咱俩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如果秋星河指望不上,那花逸更指望不上别人带她脱离穿云教,威胁道:“我不管,反正你要想办法。不然待会我就去跟滕风远说你今晚调戏我,他一样会追杀你。”
“哎哟,我的姑奶奶诶,你还真是把人逼上绝路。”秋星河叫苦,又正经问道:“你怎么不让司空骞来救你?他武功好,势力大,不怕滕风远找他麻烦。”
一提司空骞花逸就郁闷,手中的帕子被她揪得不成形,“他都快和狄千霜成亲,我和他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是不愿再麻烦他。”
“我来修谷之前听到消息,说他把和狄千霜的婚期无缘无故往后延,还不肯给个准确日期,狄家现在非常不高兴。”
花逸心头微动,有些自作多情地想是否与她有关。可是目前,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她正沉默着,瞥见那名拿着衣服的女仆正朝这边走来,忙道:“有人来了,你快走。”
“那我还是跟司空骞报个信,让他速来救你。”说着秋星河身影一跃,遁入竹林之中。
女仆拿了一件披风过来,没瞧出异样,委婉提醒谷中夜凉,让花逸早些回房。花逸点了点头,站起身又问:“尊主还在须谷主那里吗?”
女仆说是,还道:“今晚须谷主先替路护卫解蛊,尊主体恤下属,在旁守着以防有意外。”
花逸“哦”了一声,外头本来就凉,她已经联系上秋星河,无其他事,便裹紧了披风回房。时间尚早,她没有睡意,便寻了个话本子看。
谷内深处的院子里,滕风远坐在外间,双眼微阖,听到旁边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他倏然睁开双眼,须贯从屋内出来,朝他摆手:“路护卫已无大碍。”
滕风远道了一声谢,听须贯又道:“迷心蛊下蛊麻烦,但解蛊不难,不过路护卫受过伤,老夫再开几剂药,助他复原身体即可,至于滕教主的两位侍妾要麻烦得多,她们不是习武之人,最怕身体承受不住。”
“还要请谷主多费心。”
“要万无一失,恐怕要费些时日。”须贯看着滕风远,又道:“她们的情况虽麻烦,但至少还是有解。滕教主,你的情况恐怕要糟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