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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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手艺承担起那个失了主梁的家,照顾三个小主子,这份感情自然比血亲还亲,何况还有夏府那些所谓“血亲”的所作所为衬托对比着。
书晴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她只是觉得自己太倒霉了,两世人都不能如意。不过,唉,这辈子虽然衣食享受不如前世,但好歹有个出色的好相公,有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婆母虽然心里有些不忿和纠结,对她也算极好。现在那对拖累她的父母和二哥也死了,照此下去,日子还是有盼头的,总好过前世年轻轻就枉死的悲惨结局。
只是,如果书瑶三兄妹能再大度些,能够顾及她毕竟同他们有着相同的血脉,放下前事帮衬着她两分……
书晴没有去想的是她自己会不会知足,之前她不是不担心书瑶兄妹会不会给她和郭晋南使绊子,现在书瑶兄妹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她又觉着他们应该照顾她两分,即使真的如她所愿了,她恐怕又嫌人家不够大度,又奢望他们再大方些,再多给她五分了,这就是人心不足了。
当然,书晴怎么想,书瑶不会去关心,事实上她连这个人都不会去关注。因为她知道,书晴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去守住她自己现在的生活。
既不是亲人,也不是仇人,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关注了。
书瑶现在真的很忙,不但要帮南宫淼打理中馈,又开始绣自己的嫁衣了,那可是个大活计。
其实凭书瑶现在的身份,她的嫁衣是由宫里的绣娘负责的,而南宫老爷也提出,南宫家成衣坊愿意为她准备大婚的嫁衣。但书瑶都推拒了,决定自己绣。
福星贵郡主的绣技谁能比?一生就一次的大婚对每个女子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书瑶会决定自己绣嫁衣倒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只是,书瑶所想却是与众人的想法不同的,她可不是想秀自己的绣技。嫁衣,是她对今世的姻缘和大婚后生活的一种寄望。
前世,书瑶为了多绣绣品换银子维持生计和供薛明郎读书、积攒他进京赶考的费用,连为自己准备一件美丽嫁衣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只是草草绣了几丛最简单的石榴花,博个好寓意。如今想想,还真是从一开始就委屈了自己,也预示着那份姻缘的惨淡结果。
今世,到目前为止,齐浩宁的一系列表现给了书瑶信心,她如每一个对大婚和婚后生活有着美好憧憬的女子一样,将丝丝情愫和期盼绣入了每一针每一线。此时,她不是享嫡长公主待遇的福星贵郡主,只是一个待嫁的闺阁女子,她也要同每一个普通待嫁女子一样亲手绣自己的嫁衣。
所以,同家人一起送二舅父回西北后,书瑶就开始沉静下来绣嫁衣了。布料是南宫家送过来的最华贵夺目的新出面料,绣花的丝线,自然是她囤积在红木箱里的云彩坊丝线,甚至还有两种从未有过的彩色丝线,是成袖新染出来的。裴素然知道书瑶要自己绣嫁衣,特意过来问了绣花图案的计划,希望与成袖沟通之后,他能染出更适合更靓丽的颜色。
金喜达和书杰等人知道书瑶要自己绣嫁衣是很欢喜的,这说明她对自己这桩亲事是真心满意。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义女(妹妹),自然是希望她没有一丝缺憾,尤其是成亲这样的大事。
这日,书瑶绣了近一个时辰,刚抬起头接过紫锦递过来的红枣茶,柳妈妈就匆匆赶了进来,并示意在屋里侍候的紫锦和白锦到门口守着。
“妈妈,”书瑶问道,“可是高大哥那边的消息?”根据上次“鬼面”发来的信息,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第476章 父子兄弟
高明德刚回到高家老宅,高老太爷就要他将包含诊断记录、医方、药方的医案交出来,高明德一脸狼狈地说:“前晚在客栈,随身的包裹被偷了,里面最重要的就是那本厚厚的医案。”
看到高老太爷一脸的怀疑和愤怒,高明德有些堵心,他确实想过“忘记”带那些医案,但考虑再三还是带了,他终究不想惹父亲生气。不想就在他快到南阳的时候,整本厚厚的医案不翼而飞,更不曾想到,父亲当场勃然大怒、污言相向,怒骂他狼心狗肺,觊觎他大哥的掌家之位。
高明德痛彻心扉,他想不通自己只是丢失了医案而已,跟大哥的掌家之位有什么关系?
痛心之余,他想到了回南阳的一路上听到的说法,都是说他的医术是他大哥教的,暗指他大哥的医术高于他,只是他高调,沽名钓誉罢了。越往南、越靠近南阳,这种传言越甚,甚至有高明远是“高大神医”,他是“高小神医”的说法。
当然,如果他一路直直赶回南阳,应该不会听到那么多。可是自从救了裴素然和成袖,他心里就多了两分奇怪的不安,书瑶那一番有意无意的感慨总是会时不时回荡在他耳边。到了南边、尤其是接近南阳后,再想起那位江湖朋友的话,不由地就放慢了行程,还特意跑到饭馆、茶馆等比较多人聊八卦的地方去,结果越听,心就越沉重。
有一次,他特意让自己的一个小厮跑去“凑热闹”,问高明远有哪些成功救治疑难杂症的例子,才被称为“高大神医”。结果被几人鄙视地“嗤”了一声道:“高小神医那些神药都是高大神医教的,他能治好那些病例,也都是用高大神医教的法子,你说,还需要什么别的案例证明?”
高明德笑问:“你们怎么知道的?又怎能确定?”
几人一怔,其中一人撇嘴道:“高老太爷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
在高老太爷怒斥的时候,高明德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这类的事,再想到昨日在路上正好碰到同是回来祭祖的隔房族兄关于汇编“高氏医典”规矩仪程的说法,他突然间茅塞顿开,恍然醒悟:父亲为了大哥,要将自己变成第二个成袖,为大哥做嫁衣裳。难怪他的医案丢失,父亲会怀疑他是故意的,会那样气急败坏。
高家的规矩,高氏医典都在每代掌家人之手,高氏掌家人也是一代人中医术最好的。掌家人有两个义务,一是根据天份和医术选择下一任掌家人,二就是“汇编”高氏医典,说是“汇编”,实际上就是增添而已。将祖先记录中没有的、自己琢磨、新创出来的医方、药方增加进去。一般名医世家的医术都是这样一代代积累和传承下去的。
当然,高氏医典的“汇编”、还有下任掌家人的确定这两件事,属于族里的大事,不是掌家人自己悄悄做就行的。掌家人交接,是要祭祖的,或者正好在像今年这样重要的祭祖大典上完成,还必须有族长和众位族老的见证。他们见证的是掌家人所增加的医方、药方是有价值的,还有新任掌家人确实是同代嫡系子孙中最优秀的。
说到这些仪程,那位族兄当时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有你这样一位神医在,你大哥要做掌家,不知能不能服众?压力很大呢,首先要证明比你优秀才行。”
高明德如今才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三番两次要他两个侄儿去他那里拿医案,这次如果不是为了医案和御赐“神医泽世”金牌,他恐怕还没有机会回来参加祭祀。父亲怎么会让他有机会影响大哥任掌家?
高明德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虽然他不是有“傻症”的成袖,但若是他将这些年的医案都交给了父亲,大哥有了他的医方、药方、以及诊疗步骤、根据,很容易就能将那些东西都变成他自己的了,何况现在外面本来都在传说他的医术、药方都来自他大哥。
而等他发现这一切时将有口难辩,闹开来,人家只会说他忘恩负义,为了虚名和利益连兄弟情义都不顾,连手把手教他医术的大哥都不认。
即使他以后还有新的医方、药方是他大哥拿不出来的,那也只不过是“青出于蓝”,他也不能忘记他大哥的恩情。没有他大哥之前交给他的那么多医方、药方,没有他大哥“成全”他的神医名号,他哪里能有那么多机会?又哪里能“青出于蓝”?
那一刻的高明德无比庆幸医案被人偷了,让他得以认清自己的父兄,认清自己的处境自己在高家的位置。
幡然醒悟的高明德在父兄面前不再怯弱,不再歉疚,自然也不愿意按他父亲要求的闭门重写医案、或者同他大哥“探讨”这些年的诊治案例、以及同各个名门贵族的关系网,整日里以“好不容易回乡一趟要拜访亲友”为名往外跑。
高老太爷和高明远气得咬咬牙,却又无可奈何,高明德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沉默好拿捏的少年郎,如今因为医术交友广阔、名扬四海,连皇家都给他两分面子,他们还能软禁他不成?客人上门找他怎么办?
知道高明德回来,地方上的官员和乡绅也陆续上门拜访呢,这些人可都是消息灵通的人精,即使高家屡屡传言说高明德的医术是高明远教的,但人家高明德不但有医术,还有同那些大世家的关系、情分在呢,比如永平侯爷、福星贵郡主三兄妹据说就是将他当作异姓兄长的。
更令他们愤怒的是高明德在走亲访友、或者客人上门拜访时有意无意地故意夸赞兄长高明远自小跟着祖父和父亲在药铺里勤学医术,废寝忘食,他一年也见不到兄长两次,这次回来祭祖算是二十多年来兄弟相见、交谈最多的时候了。还玩笑说自己五六岁就自己抱着医书啃,很羡慕高明远有祖父和父亲教导呢。
有两三次,高明德是当着高老太爷和高明远的面说这些话的,谁让他们一看到有“贵客”上门找高明德交谈就一定找各种借口留下盯着呢。
高老太爷和长子看着客人脸上闪过的疑惑和“原来如此”的了然,心里恨不得撕了高明德,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他们敢在他背后胡说,却实在没脸与他当面“对质”。俩人不由地疑惑:高明德才回南阳几日,到底知道什么了?
不怪高老太爷和高明远失策,实在是高明德一向性情冷淡,不喜交际,只一心埋头于医术,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主动去与人交谈交往?就算别人找上他,也该只是随便敷衍几句才对,哪里想到他还会主动说起自己的事?
高明德既然已经开始放出话来反击,得了书瑶和柳妈妈托付的鬼面自然要助他一把,高明德说的那些话很快就在整个南阳传开了,还加上了鬼面查探来的不少“佐证”事实。
当然,鬼面将这些情况也发回了京城。
柳妈妈看完,一下为高老太爷和高明远的无耻火大,一下大赞鬼面偷医案的举动,一下又庆幸高明德没有“太傻太糊涂”。
书瑶相信高明德应该是从成袖和裴素然的故事中得了教训,但是,他懂得了防备和反击,却应该只是不想让自己被动,肯定不会想到嫡亲父兄会狗急跳墙,对他下什么狠手。
书瑶当即让柳妈妈给鬼面指示,盯紧高明远,以防他红了眼,对高明德下杀手。
柳妈妈当时还有些疑惑,认为这时候害了高明德对高家没有好处,他们不是连医案都还没有拿到手吗?
书瑶冷笑:“局面发展到现在这样,他们还会认为能够同高大哥修复关系、拿捏高大哥?既然不能利用高大哥,高大哥的存在只会直接影响到高明远的声誉,甚至影响他做掌家。”
柳妈妈很快也想明白了,点头道:“所以他们只有两条路走,一是使手段让高神医乖乖听他们的话,这条路,呃,很难,脑子要是坏了,也帮不了他们不是?除非废了高神医手脚,将他软禁起来,用他的妻儿要挟他。”
说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