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重生遭遇失忆,你这是在坑我呢?-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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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斐冷哼一声:“呵,还敢来看我儿子?!要不是你谎报军情,怎会害得夫人跌了一跤,差点……差点……”
小十一垂了头不敢说话,老五接话道:“大哥你就别怪他了,小十一被父皇狠狠揍了一顿,现在屁股还疼呢。”
小十一瘪了瘪嘴,扑倒我的床边道:“姐姐,对不起……”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不怨你的,是姐姐不小心。”
老五摇了摇手里的折扇闲适的坐了下来:“不过小十一也做了一件好事,算是将功补过了。”
小十一回头瞧他:“五哥,我做过什么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五笑的云淡风轻:“你见大嫂跌倒后不是立即就跑回宫里告诉大哥了吗?难得大哥刚刚包好伤口,居然强忍着回府里守着嫂夫人,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真是令我等好生感动。”说罢意有所指的瞥我一眼。
我震惊的看了上官斐一眼:“夫君……你……”
上官斐别扭的撇过头去:“没事的,你别听他乱说。”
老五难得这般严肃:“是啊,没事,只不过全身伤口从新崩裂一遍而已,只不过多流了半盆血而已,只不过又要多躺个把月而已。”
“你给我出去!”
“怎么,大哥恼了?那我再说最后一句。父皇年事大了,身体也越发不好,大哥身为储君,以后是要安邦治国造福百姓的一国之君,怎能待自己的身体如此儿戏?”说罢冲我行了个礼:“大嫂,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在大哥身边能多多体谅他些,照顾好他,老五还有些事情,先行告退。”说罢提了小十一一并走了。
我脑海中怔怔的回荡着方才老五说过的话,那时我见到的……原来真的是他……原来不是梦……
只一瞬间泪流满面:“夫君……”
“别听老五乱说,才没那般严重。”
我哭得喘不过气来,只觉身边床榻一沉,我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那人温柔的吻去不断涌现的泪珠,轻声道:“夫人别哭了,你哭的我伤口都疼了。”
我回身搂住他道:“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他笑笑:“我也从未真的生过夫人的气。”
我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夫君,我彻底栽了,就算以后你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我也会一辈子缠着你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小声道:“求之不得。”
“夫君啊,我有句话好像从未对你说过。”
“唔?”
“上官斐,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笑的比五月的春风还要和煦温暖:“嗯,我也是。”
我在上官斐宽阔怀抱里沉沉睡去,带着从未有过的安宁满足。
凌儿满月那天上官斐大摆筵席广邀宾客,一时间热闹非凡,他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众人,只为了听旁人同他道一声恭喜,再夸夸他的宝贝儿子,那嘴角从清晨到晌午就没合上过。
我实在看不过去走过去扯了他的衣角小声道:“你身子刚好,回屋里坐着去。”
他揽了我的肩膀道:“为夫一点儿事都没有!不如……夫人晚上试试?”
我羞愤的捶了他胸口一下:“都当爹了还没个正行。”
他捉着我的拳头亲了一下,淫。笑道:“夫人不就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我正想反驳,只觉上官斐揽着我的手臂一紧,抬眼就见上官寻踏门而入,徐徐走过来冲我同上官斐道了声“恭喜”,献上了一份厚礼。
上官斐笑着道了声谢,派人将他引了进去,又笑着同新来的宾客寒暄。
上官寻经过我身旁时略微侧了下头,让我看到他肆无忌惮又意味深长的目光,随后从容的走了过去。
我克制着颤抖,掩饰着将脸埋在上官斐的胸口。他不知道那日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同上官寻之间所有的纠葛,我不说,他便不强求,这是他给予我最大的信任和尊重。
许多时候我都想将过去发生的所有统统告与他,可我开不了口,那些往事像是剜进肉里的钩子,稍一触碰就会血肉模糊,若是叫他知道,定会比我还伤心难过,是以每每话到嘴边,我都生生咽了下去。可方才上官寻看着我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他带给我的恐惧已经深深烙在了骨子里,每每见到都要备受煎熬,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那日宴席散尽之时已是深夜,我靠在上官斐的怀里闭了眼道:“夫君,上官寻有不臣之心,不要再留着他了。”作者有话要说:╮(╯▽╰)╭
帝位
临近年关时碧晓城里发生了一件轰动一时的大案;掌管刑部的平遥王被几个官员指证结党营私收受贿赂草菅人命;人证物证俱全;陛下亲自参与了审理;看在上官寻父王的面上只削了他的官职封位;下旨流放三千里;此生不得踏入都城半步。
那一日下了沉甸甸的雪;上官斐同我站在府里最高的楼台上观景;遥遥看见一对官兵模样的人马途径太子府的大门向城外走去;蹍脏了一地白雪。
我遥遥就看见了他,这大抵是他这辈子最为落魄的时候。原先一尘不染的白衣沾了些许泥泞;发丝被风雪拂的凌乱不堪,唯有背脊挺得笔直,还若先前一般带着倨傲之气。
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抬头看了一眼,顿了脚步。
我靠在上官斐的怀里笑靥如花,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再见”。
身后有官兵踹了他一脚,催他赶路,上官寻却仿若未觉,动也不动的朝这边儿看了许久,突然仰天长笑,那笑声凄绝阴冷,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寒上三分。
上官斐皱眉轻哼一声,揽了我转身道:“夫人,咱们去看看凌儿吧,这个时辰他该要醒了。”
我点头,转身许久还能听见那阴魂不散的笑声。
除夕夜宴,上官斐携我同凌儿入宫,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这九重宫阙,只觉得恢宏奢华到了极点,高高的穹顶藐视苍生,四周点了数不尽的琉璃宫灯,映得堂前亮如白昼,却掩不去金壁辉煌后的冰冷和孤寂。
在殿前下了马车,上官斐执了我的手拾阶而上,我拢了拢衣领,突然问道:“夫君,你喜不喜欢这个地方?”
他皱了皱眉:“大抵是不喜欢的。我自幼从这里长大,见过许多肮脏事儿,直到十八岁那年搬去太子府,方觉深深松了口气。”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略一思考:“跟现在不太一样,严肃,刻板,不爱说话,像个小老头儿。”
我想象了下他那时候的模样,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那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大约是物极必反。” 他用指腹慢慢磨蹭我的手背,侧头看我,眼睛里映了点点亮光:“夫人,你也不喜欢这里是不是?可我注定要回到这里。”
我回握住他的手:“我知道的,你有你的职责和抱负,我只要你和凌儿在身边就够了。”
踏上最后一阶阶梯时,上官斐对我许下了一个承诺:“夫人,等凌儿长大能担重任之时,我就陪你云游四方可好?但在那之前,你要等我。”
我笑笑:“好,你去哪我去哪,有你在,这宫里大抵也没多么可怕。”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上官斐的父皇,年过半百不苟言笑,身上有着上位者常年积攒下来威仪,举手投足间都有着沉稳果决的气质。我瞥了眼身边的上官斐,这人以后也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随众人行了个大礼,正位上沧桑粗哑的声音响起:“都平身吧。”
紧接着宫女流水般有序的为每一张桌几上菜端茶,待一切准备就绪后陛下话不多说,只道了句:“难得聚的这样齐,大家随意。 ”
话虽如此,竟无一人多说半句废话,大家只管悄无声息的吃着东西,直到陛下搁了筷子,才有人小声同他说些什么,他大多时候都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手里的酒杯,只偶尔点一下头,说个一字半句。
凌儿先前吃足了奶水,此时像是有些困了,靠在我怀里半合了眼。突然面前一暗,有人遮了光影,陛下负手立于桌前,鹰一般明厉的眼神扫在了我的面上。
我抱着凌儿施了个礼:“陛下万福。”
他略一抬手:“起来吧。”言罢伸手接过凌儿,难得露出了一个笑:“这孩子同阿斐小时候真像。”
上官斐却没有说话,看起来同他父皇的关系并不亲近。
陛下也没在意,伸手拂过凌儿的脸颊:“这一转眼许多年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唯有父皇老了。”
上官斐面上有些动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公公,带着哭腔小声道:“陛下,蓉妃娘娘……方才去了……”
他身子一晃,差点摔了凌儿,被上官斐连忙接过去递与我,转身扶着他道:“父皇……你没事吧?”
陛下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吐出一口血来。
那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据说蓉妃曾经是陛下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可惜出身不好,在宫里很受排挤,年轻时流过两个孩子,自此就有些疯疯癫癫,陛下将她移去遥远的偏殿,再也没去看过她。宫里皆知蓉妃几乎算是被打入冷宫,可忆起那日的场景,我才懵懵懂懂知晓,陛下不是不爱他,只是用了他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
反观上官斐的母妃已逝的崇德皇后,出身名门家世显赫,从陛下还是太子时就坐上太子妃之位,一路顺风顺水,后来更是母仪天下。可这个男人不爱她,还误以为是她害了蓉妃腹中的胎儿,崇德皇后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陛下能将皇位传于上官斐。
上官斐对我说起这些陈年往事之时神情居然十分平静,我平日里只看到他没心没肺的一面,不曾想过他幼年都经历了什么,又担负着什么样的责任。
我抱住他的腰道:“夫君,想哭你就哭吧。”
他摇了摇头,只是紧紧的回抱住我,良久才道:“夫人,我们成亲时太过仓促,甚至没有拜过天地高堂,即位之日,我会备下十里红妆,补给你一场举世无双的婚礼。”
先皇去世七日之际,新帝即位,同时进行了隆重的封后大典,我着了金线勾勒的凤纹广袖红袍,曳着三丈长的流纱裙摆,缓缓踏过红毯,登上九十九层台阶,来到了那人身旁。
他一身龙纹黄袍更显意气风发俊朗无俦,执了我的手如先前无数次一般夸赞道:“夫人今日真是漂亮。”面上却波澜不惊,再无先前半点儿不正经的模样。
我也学他一般作出一副端庄的模样,轻启红唇小声道:“夫君啊,你这副表情真真是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啊。”
他轻咳一声:“这里人多眼杂,为夫晚上再表现一下自己多有诚意。”说罢执了我的手登上龙椅凤座,俯瞰众人,露出了十分正经的微笑。
堂前众人齐刷刷的行了大礼,那一声声整齐划一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和“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直到夜里还在耳边萦绕不散。
我浑身像是快要散架般,此时却还要顾忌形象,只得继续端庄的坐于主寝殿的床榻旁,直到上官斐挥退众人我才敢往床上仰面一躺,再也不想动弹半分。
他两臂一伸撑于我腰间两侧,笑的春风得意:“夫人可是累了?”
我疲惫的点点头,伸手钩住他的脖子道:“夫君啊,我这一天脸都僵了,腰也疼退也疼,还不能随便说话,好难受啊。”
他俯身啄了我的唇一下:“平日里不会这么累的,以后也就只有盛大的节日里会辛苦一些,这后宫里反正只有你一人,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顾忌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