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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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瑞桐道:“你愿意称作大哥的人一定不会差了,我当然不会有意见!”卓瑞桐看着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欢萦,知道她一定是在异地遇旧识心中倍感亲切,故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做应允状。
“此人看起来也却非等闲之辈,那这买马之事就全靠他了!”聂空也道。
欢萦见二人都没意见,遂又道:“虽说他答应帮忙,也却有经验,不过这两年因为动乱也没敢再冒险,所以远赴买马之事还得从长计议,惟有精密部署规划所走的路线,才可确保能绕过北戎,避开自扰,然后顺利将马匹运回。”
二人听罢均点头承认此为事实,于是,聂空道:“近两年,边境之地的确是不甚安宁,北戎部族多番滋扰抢掠沿途的百姓、商人,听说那些商道也都废弃了,所以要再走商道实为冒险之举。”
“欢萦,你说的那位蒋大哥他有把握吗?”卓瑞桐继续道。
“呃,依他所说,并无十分的把握。可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抱着侥幸的心理冒险一试了,兴许这两年无商人经过,商道上的北戎匪徒已蛰伏移居别处了。”欢萦道。
这样一来,其实三人心中都深知此行必定凶多吉少,可确实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心存一丝侥幸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蒋之道的身上。
说起蒋之道,昨晚从王宫回去后,他便仔细回忆两年前做生意所走的路线,描出地图,他多方观察,均发现避不开北戎部族的势力。苦思冥想,弄得他整夜未眠,但想着自己答应过欢萦,故而又不得不继续苦想。经过一夜的思考,蒋之道总算有所收获,他想起两年前的一次风沙吹得他和商队迷了路,费劲周折,差点渴死仍未找到出路,最后在沙漠里整整走了三天三夜才在一位老猎户的帮助下得以走出。于是他想:只要找到老猎户就可让他帮忙带路,然后穿过杳无人烟的沙漠去到裕兹国。想到这里,他便快速穿好衣服,决定去卫王府将消息告诉给欢萦。
待守卫通传后,蒋之道被请前往前厅,卓瑞桐、欢萦及聂空均已在前厅等候。蒋之道进来看见卓瑞桐,遂迅速行礼道:“参见王爷,昨晚在席间对王爷出言不敬,还请王爷海涵!”
卓瑞桐上前扶起蒋之道,说道:“昨晚的事,只是个误会,欢萦已向我说明详情,本王不会怪罪你的!”
第三十六章 另有发现
蒋之道拱手谢过卓瑞桐的宽容,见卓瑞桐的心胸这般宽广豁达,不觉在心里更加确定要帮忙的决心,随即告诉三人他的想法,并请求卓瑞桐动用王宫的力量寻找当年那位老猎户。
聂空想了想,道:“你确定那老猎户能带路绕过北戎部族的势力,避开他们的围追堵截吗?”
欢萦和卓瑞桐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遂也转头看着蒋之道,等待他的回答。
蒋之道顿了顿,道:“我也不确定一定就能避开路途中的北戎匪徒,只是要能找到老猎户带路把握会更大一些。”
“好,既然这样,那就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位老猎户了!”欢萦听罢道。
“嗯,我还记得当时老猎户随我们商队一起来到了卫郡,他好像还说过要在卫郡置办几间房屋安定下来,所以要找到他应该不是难事。”蒋之道说道。
卓瑞桐点点头,遂交代聂空吩咐陆子嵩等快速去寻找老猎户的下落。
待蒋之道和欢萦离开后,聂空便跟卓瑞桐商量该怎样处置蓟余广,一番商量后,两人一致认为要先将他的嘴撬开,看看他都知道些什么,再确定他的价值及处置的法子。于是,聂空来到王宫后院偏居,命人将蓟余广带走。
蓟余广慌乱中还以为是要斩杀他,遂大喊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将我带到哪儿去?”聂空走过来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要激动,我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那儿你就知道了!”蓟余广听罢只得住了口,乖乖的任守卫将他带走。
途中蓟余广发现越走越偏僻,心中不禁发虚,浑身冒着冷汗。约摸一个时辰后,聂空一群人来到了郊外的一片墓地,在一个坟头前,聂空下令道:“把它挖开!”两士卒领命后用铲子将坟墓掘开,抬出一具发白的尸体。蓟余广吓得把脸别向一边,聂空扳过他的头道:“蓟大夫,还请你看看,这人你可曾认识?”蓟余广望向那具白尸,仔细一瞅,才发现尸体因用石灰粉保存所以尚未腐烂,再定睛一看那人的脸,不觉心中一怔,原来那人正是上次在城中刺杀欢萦的刺客。
见蓟余广闷声不语,聂空再问一遍道:“蓟大夫,这人你可曾认识?”蓟余广再瞟一眼刺客尸身,把头转向另一边,依旧不说话。
聂空转了转头,又动了动眉毛,笑着盯着蓟余广道:“蓟大夫,你说要是我将这尸身运往京城送到忠信侯府会如何呢?”说罢继续满脸笑意的看着蓟余广。
蓟余广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淌出的汗,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我就把实话全都说了吧,再隐瞒下去我这条老命也还是保不住的,到头来还得连累妻儿……不过,聂总管,在我说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先说吧,我听听是什么条件。”聂空稍显不耐烦道。
蓟余广“扑通”一声给聂空跪下,哭喊道:“聂总管,老夫的妻儿是无辜的啊,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连累了她们,所以我要你替我保证妻儿的安全,我一把老骨头倒不怕死,可是小宝还小啊……”蓟余广说着不觉老泪纵横。
聂空皱皱眉,拉起蓟余广道:“只要你老实交代,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定会保你妻儿的安全,甚至还可以禀明主上,求他免你死罪!”
“好,好,老夫一定坦白交代,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蓟余广像是将死之前看到了希望一样,睁大眼睛对聂空道。
随后,聂空一行人带着蓟余广离开了墓地,回到卫王宫后遂又将蓟余广关进了之前那间屋子。聂空吩咐其他人退下后,顺手搬了张凳子坐下后,招呼蓟余广也于案桌前坐下。
“那你就先从你为何潜居卫郡说起吧!”聂空蹙眉道。
坐直身子后,蓟余广整理好情绪,开始交代:“其实这要从多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还在京城行医并因医术不差颇有几分名气。一次,被一位高官招去给他母亲医病,怎奈我一时不慎,把药用错,几种药在体内中和后生了毒,结果那高官的老娘在当天晚上便毙命去了黄泉。高官盛怒之下将我抓了起来,关进狱中说是秋后处斩,几个月后就在临近秋后之时,我家里人打听到负责斩杀我的监斩官是我娘的一个远房亲戚,随后便花大笔银钱买通了狱卒、贿赂了监斩官,最后采用掉包计将我救出。”
“那接下来你就做了细作?”聂空听了他的讲述,问道。
“非也,死里逃生后,我便改头换面,换了姓名,最后带着行囊来到了远离京城的卫郡,想到在这偏远之地不必再躲躲藏藏,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来到卫郡后,人生地不熟,为了生存,我只得用身上剩下来的盘缠开了一家小医馆,从此兢兢业业、细心经营。一段日子后,恰逢王府招募医官,我抱着一试之心参加了招选,结果有幸入选从此当上了王宫中的医官。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不知为何被京城的忠信侯娄训掌握了老夫的这个秘密。一天,老夫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将我的所有底细一一细讲了一遍,并以此要挟我听其指挥、为其卖命,无奈之下我别无他法,只得答应……就这样,我便成为了细作。”蓟余广讲完发出一声悲叹。
聂空详尽听完后,总算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思量片刻,聂空又问道:“那你这些年到底都给娄训报告了那些消息呢?”
“其实,我妥协成为细作后,娄训并没有交给我多少任务,只是偶尔派人来要些王府军力方面的消息,不过无奈我只是一个医官对军情并不清楚,故也没提供过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自从那影夫人来卫郡以后,我便频繁接到任务,要我配合派过来的死士杀掉影夫人。”蓟余广回道。
听罢,聂空又觉不解,故又道:“既然你跟那刺客本属一伙,意图杀害影夫人,那你为何又要给刺杀影夫人的刺客下毒呢?”
脑海中浮现出当时跟那刺客的争执,蓟余广于是回复道:“记得当日我与那刺客因小事起了争执,他威胁恐吓要杀了我,我一时气不过,被他激怒满肚子的火气才下了毒。”
“哦?争执,你们为何事争执?”聂空道。
“那毛头小子竟然说我是江湖骗子,怀疑我的药没功效,我一时生气便反唇相讥,结果他恼羞成怒,竟威胁说杀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想我一把年纪反倒被一毛猴子恐吓,实在是气不过!”蓟余广愤愤解释道。
聂空把玩着桌上一茶杯,继续追问:“那些刺客不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吗?你不下毒他也会在被抓后咬破齿间毒丸自尽而死,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见聂空将信将疑的盯着自己,蓟余广接着道:“其实,除了不甘于受他威胁以外,另一方面,我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对他下毒的。一来呢,如果他能顺利杀了影夫人,完成任务回到约定的地点,我便会不动声色把放有解药的酒给他喝了,只要他喝下方可没事;反之呢,如果他没有赶回约定地点,则表明他出了事,那样的话,不论他是否自尽都将会死于九叶斑斓紫檞草的毒了,这样岂不更万无一失!”
聂空听罢,不禁在心中暗想:这蓟余广做事也真够狠的,怪不得那刺客在死之前喊“记,记……”了。忽而,他转念一想,一直虽怀疑蓟余广,不过却从未抓到他的任何把柄,而是处处滴水不漏,故而怀疑蓟余广背后还另有高人指点。于是,他接着问道:“这几年来,你行事如此周密谨慎,不露丝毫破绽,恐怕以你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吧?”
面对聂空的质疑,蓟余广不得不感叹聂空心思之缜密,所有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都被他考虑在内。沉默良久后,他回答道:“聂总管果然不愧是军师,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老夫得以潜伏在王宫多年不被识破,全仗着宁姬的掩护了!”
大惊之下,聂空颓然:原来果真是有人另授机宜,只是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宁棠儿,这宁棠儿究竟有几重身份呢?想到这里,他不禁继续追问道:“这宁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跟娄训又是何关系?”
蓟余广听罢聂空的追问,摇摇头道:“宁姬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接到消息,说在卫郡的一切行动要听命于她,平时行事时也没见她表露过身份,她只是下命令要我照命令执行罢了!”
见蓟余广不像是在撒谎,想他可能的确是不知道宁棠儿的真实身份,便没再接着问下去,只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甚为复杂,遂命人将蓟余广收押入狱中,并派人严加看守,自己径直去了卓瑞桐那儿禀报。
佛堂内,自寿宴结束后,宁棠儿便整天吵着要见卓瑞桐,只是卓瑞桐忙着清点寿礼款额以及买马事宜,根本无暇顾及她。加之佛堂周围都是看守,使得文简没半点机会接近,故她在佛堂内急的焦头烂额,寝食难安。
这边欢萦知卓瑞桐、聂空事务繁忙,遂自己每天相约蒋之道商讨赴裕兹国购马之事以及督促陆子嵩找寻老猎户的下落。流觞宫内,欢萦一脸失望的对蒋之道说道:“听陆统领说,已打听到老猎户的下落,只是他不愿意再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