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笔点龙记-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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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了第一盏昏黄的灯光下,白衣女停下了脚步。俞秀凡抬头看去,只见灯光下写的是”少林别院”四个大字。这少林天下闻名,怎会在这地狱门中,冒出了一个少林别院来。
怔怔神,俞秀凡缓缓说道:“姑娘,这少林别院,是什么意思?”
白衣女子道:“这一座院落中,以少林寺的僧人为主,有很多不是少林寺出身的人,但他们也都是和尚。”
俞秀凡啊了一声,道:“少林寺乃武林中人人敬慕的大门派,怎会到了此地来?”
白衣女于道:“自然是有原因。你何不进去瞧瞧?”
俞秀凡道:“应该进去见识一下!”
白衣女子低声说道:“贵宾,他们的脾气都不大好,你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俞秀凡道:“多谢姑娘指点。”
白衣女了推开木门,立时有一个身着深灰憎袍、头有戒疤的和尚,拦住了去路。他千中执着一把戒刀,脸色却是一片青灰,但双目中神光炯炯,单看眼神,一望即知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
白衣女子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方金牌,在手中扬了一扬,道:“我奉谕带贵宾观光十方别院,不得无礼冒犯。”
那灰衣老僧望了那金牌一眼,一语未发,退到一侧。
白衣女子轻轻咳了一声,道:“燃起火炬。”
灰衣老僧转身行去,幌燃手上火招子,点起了一支巨大的火炬,火光熊熊,照亮了整个的院落。
俞秀凡道:“院子倒是很大,只是太空旷了。”
白衣女子道:“这是他们练武的地方。”
俞秀凡道:“这里有很多人?”
白衣女子道:“一直保持着五六十人左右。”
俞秀凡未再多问,心中已然明白,这里的人有出有进,进的自然是新来的,出的应该是死去的别称了。
只觉一阵阵浓重的烟香气,由大厅中传了出来。望望大厅,俞秀凡缓缀说道:“姑娘,可不可以到那大厅中瞧瞧?”
白衣女子道:“既然带贵宾来了,我们就不会再保留什么,贵宾请吧!”
进得厅堂门,迎面扑过来一片如雾的烟气,这座大厅,简直是一座烟馆。十张木榻,十盏烟灯,倘着十个和尚,十个秀丽的女子,在燃着烟泡,十个侧卧在木榻上的和尚,都在吞云吐雾。冲入鼻中的烟气,香味浓烈,充满着一股诱惑。厅中的灯火,十分明亮,俞秀凡暗暗吁一口气、仔细看去,只见那十个燃烟的女子,个个身材窈窕,姿容秀丽,脸上是一片艳红。但那抽烟的和尚,却是一个个面色青灰,不过每一个人的精神都很好,他们躺在床上,对一个进来的陌生人,竟然视若无睹。
俞秀凡笑一笑,道:“在下不会替姑娘找麻烦。”
白衣女子举步而行,到了大厅右侧第五间门前,伸手一推,道:
“瞧瞧这一间,你想知道些什么,也许可以在这一间中找到答案。”
俞秀凡凝目望去,只见房中一片黑暗,隐隐间似是有个人盘膝而坐。突然间,火光一闪,亮起一个火招子,点起木橱头上的灯火。
只见一个白冉垂胸的灰衣老憎,盘膝坐在木杨上,神情一片肃然。
自衣女子扬了扬子中的金牌,缓级说道:“我奉命带贵宾观光十方别院,希望老禅师善于接待。”
俞秀凡抱拳一札,道:“晚进未学俞秀凡见过老前辈。”
灰衣老僧缓缓把手中的火招子熄去,双目转注在俞秀凡脸上。
道:“你找老衲,有何见教?”
俞秀凡道:“不敢,晚辈想请老前辈几件事情?”
灰衣老憎道:“好!你请说吧!”
俞秀凡回顾了白衣女子一眼,道:“姑娘,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
白衣女于道:“怕我听到么?”
俞秀凡道:“有很多事,有姑娘在场,谈起来有些不便。”
白衣女子道:“好吧!但时间不能太久。”
俞秀凡道:“不会太久,咱们谈好了,就招呼姑娘一声。”
白衣女子未再多言,悄然退了出去。
俞秀凡掩了木门,回头又对灰衣老僧欠身一礼,道:“老禅师,可否见示法号?”
灰衣老憎苦笑一下,道:“小施主,老袖居此甚久,法号早已忘记,不说也罢!”
俞秀凡肃然说道:“老禅师既然活在世上,就可能有一天重见天日,法号又为何不能告人?”
灰衣老僧苦笑一下,道:“小施主,你这一点年纪,能被视为贵宾,想来必然是江湖上很有身份的人了。”
俞秀凡心中暗道:我如不自吹自擂一番,这老和尚不把我看在眼中,自然不会说实话了。心念一转,口中说道:“区区能被他们视为贵宾,自然是有着原因,在这段时日之中,区区和这一组合中的高手,有过不少次的接触,但晚辈却侥幸一直未落下风。”
灰衣老僧双目中神光一闪,盯注在俞秀凡脸上瞧了一阵,道:
“阁下这名字老袖从未听过,但不知可否把令师的姓名见告。”
俞秀凡沉吟了一阵,道:“可是可以,不过,兹事体大,晚辈不能轻易说出。不过老禅师的处境,似是无对晚辈保密的必要了。”
灰衣老僧道:“老衲不是保密,而是觉着惭愧。”
俞秀凡道:“惭愧于事何补?”
灰衣老僧震动了一下,道:“小施主的意思是……”
俞秀凡接道:“老禅师也染上那福寿烟瘾了么?”
灰衣老僧道:“老钠十分惭愧,不过,三年静坐,老衲也把它戒除了。”
俞秀凡道:“老禅师能在烟雾燎绕中戒绝此痛,足见高明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些人都无法戒除么?”
灰衣老僧摇摇头,道:“没有办法,以老衲这份定力,戒除此痛,还自断了三个指头。”伸出左手,接道:“小施主请看过。”
俞秀凡道:“可怕呀!可怕。”长长吁一口气,把自己进入地狱门中的经过,简略他说了一遍。自然中间删除了很多不便出口的地方。
灰衣老僧长长叹一口气,道:“小施主还能记得来路么?”
俞秀凡道:“在下乘船而来,已记不得如何离去了。”
灰衣老僧摇摇头,道:“这就为难了!”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在下既然来了,希望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灰衣老僧叹口气,道:“小施主,别太自信了,他们这组合中有多少高手,老柏不太明白;单是这十方别院中的人,就足可和当今任何一个大门派抵抗。小施主不论有多强的武功,你一人就无法走出这十方别院。”
俞秀凡道:“老禅师,如若天下高手都被这个组合控制,咱们又有什么办法找到一批人和他对抗?”
灰衣老僧叹口气,沉吟不语。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老禅师,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老禅师虽被囚于此,那只囚住老禅师的人,并没有征服老前辈的心,是么?”
灰衣老僧苦笑一下,道:“小施主,老袖能摆脱了烟毒的控制,才敢有此想法;但身受烟毒控制的人,他们根本不敢心生叛离,每日所求的,只是有一日福寿膏来熏熏。”…”俞秀凡叹息一声,道:“这些人,久受佛门寞陶,难道就没有救世之心么?”
灰衣老僧叹口气道:“小施主,不能太责怪他们,小施主没有受过这福寿膏的毒害,不知这福寿膏的厉害;老衲是过来人,深知这中间的痛苦。唉!那造化城主的利害,就是用时间来磨去这些人的仁侠之心,所以,我们初到此地之时,那造化城主并没有对我们有任何的要求,也没有告诉我们什么,只是供应福寿膏给我们吸食,但等我们一个个上了瘾之后,他们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性情特别刚烈的人,自己已然无法反抗,自绝而死;这些未死的人,经过了一段很长久的时间折磨,已然完全改变了性情。小施主,一个未中毒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一个身中剧毒之人的痛苦,那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
俞秀凡叹口气,道:“古往今来,只怕从没有一个组合,能够有如此精密的安排。他们不但神秘莫测,而且使用着很新奇的药物,把武林中很多精英人物,收为己用。”
灰衣老憎叹口气道:“他们的手段很阴险,方法很新奇,又不怕这些人心生背叛。”
俞秀凡道:“老前辈,晚辈想到一件事,请教老前辈。”
灰衣老憎道:“什么事?”
俞秀凡道:“那些吸食福寿膏的人,一个个面色青灰,是不是仍能保住原有的武功?”
灰衣老槽道:“武功上自然会打些折扣,不过,那并不十分明显,每天他们都还保有着一定的习武时间,没有荒废,只是在体能上有些消退,但就老袖观察,他们有一些地方,却弥补了他们逐渐消退的体能。”
俞秀凡哦了一声,道:“哪些地方?”
灰衣老憎道:“和人动手搏杀的手段。似是那福寿膏,能够逐渐的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原本是心地很慈和的人,忽然间变得毒辣起来!”
俞秀凡道:“老前辈可曾想过这中间的原因么?”
灰衣老僧道:“老衲曾经苦苦思索此事,花了甚久时间,才想出两个原因,但老袖对福寿膏了解的太少,不敢说一定正确。”
俞秀凡道:“请老前辈见教!”
灰衣老僧道:“他们吸食福寿膏,已上了瘾,每日一定的时间发作,一旦发作,那就无能力再和人动手。所以,一和人动手,即求速战速决,拼出个生死存亡;第二个原因,那是福寿膏的毒性,可能侵害到他的本性,使和善的人变得恶毒,阴险的人更为阴险。
俞秀凡沉吟了一阵,道:“晚辈想带些福寿膏,若能把此物交给一个医学精博的人,也许能够找出配制解药的办法。”
灰衣老僧想了一阵,道:“这倒有可能。老钠知晓一人,其医术的精搏,前不见古人,就算华陀、扁鹊重生,也未必高明过他,只是不知他是否还活在世上。”
俞秀凡道:“老前辈说的什么人?”
灰衣老僧:“花无果。”
俞秀凡道,“可以奉告老前辈,那花无果还活在世上。”
灰衣老僧道:“你认识他?”
俞秀凡道:“晚辈见过。”
灰衣老僧道:“那真是武林之福。”突然脸色一变,叹道:“小施主,你能够活着出去么?”
俞秀凡道:“晚辈此番受骗,被送入地狱门,能否生离此地,不敢妄言。不过,这总是个机会。”
灰衣老僧沉吟了一阵,道:“找一点福寿膏,交你带走,并非难事,老衲去想想办法。”
起身离去,片刻后,重回室中,把几片福寿膏交给了俞凡秀,道:“我佛慈悲,保佑小施主平安离去。”
俞秀凡一抱拳,道:“老禅师多多珍重,晚辈就此别过。”转身向外行去。
灰衣老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小施主!”
俞秀凡人行到了门口,闻声停下脚步,道:“老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灰衣老僧道:“老衲法号闲云,出身少林寺,但望小施主能代老衲守密。”
俞秀凡点点头,道:“老禅师但请放心,如非必要,晚辈不会轻易告人。
闲云大师道:“老袖并非怕声誉受损,方外人早已勘破了名关,老袖只是觉着惭愧,有负先师之恩。”
俞秀凡道:“我明白大师的心情。”
闲云大师道:“你如有暇,老衲希望能多走几处别院看看,就老衲所知,每一座别院,都有几个人,凭仗本身的决心、毅力,摆脱了福寿膏的控制,只是这些人太少了。”
俞秀凡道:“这里有十方别院,晚辈希望能都走一遍,也希望能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