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卷-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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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的是,反正现在不下雨也不下雪,车辙不会消失,凌大叔的家就在那里,跑也跑不了,那么慢慢走也没什么。尤其是…………他需要将这路记住。由于鲜少出门,他对于记路这回事简直一窍不通,方向感也差,随便一转,便记不得东南西北。那日碰到的小乞丐说的对,辨认路途和方向其实是一种本能般的实用能力,却不是仅凭着记忆力好或者聪明便能做到的。
麻木地在原地坐了不知多久,天也渐渐亮了起来,月亮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明星也渐渐隐去。因为一直在发呆,倒也不觉得这黑夜有多冗长。凌大叔选择的这条路的确够偏僻,这么久也根本没见到什么人经过……苦笑一下。似乎倒要应了那其中一个侍卫的话,将他随便丢在这里,他也不太可能活下来。
远处忽而传来隐约地马蹄声。得得的行得很急,听这马蹄声。沉稳矫健,倒是匹良驹。瑞香怔了怔,让在了道旁,静静地等着那马驰近,经过身旁之时。他与马上之人似乎都无意间瞥了一眼,顿时愣住。
“大叔?“平靖王爷?”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顿时都笑了笑。(奇*书*网…整*理*提*供)。凌大叔跳下了马来,把他从地上扶起,抬眼看看前方的马车,道:“我不便出面,就托了两个兄弟送你回去,出了什么事?”
“兄弟?”瑞香一呆,笑道。“是大叔你自己地兄弟,还是同为颖皇叔的心腹而随口称呼成地兄弟?”
“怎么?”凌大叔微觉他语气不对,犹豫道。“同为王爷效力,这是自然的。只因我本身住得远。王爷为防传唤不便。这其中自然有一些人……”
“方便传唤你,也方便监视你罢。”瑞香叹了口气道。“大叔你肯定是很容易相信所谓兄弟的那种人,觉得既然是兄弟就不会背叛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大叔一挑眉,道,“他们俩做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瑞香说着,努力按下紊乱的心跳和呼吸,示意他和他一起慢慢向前走,却脚下一麻又险些摔倒,只好站在原地,道“只是若再往前走,看到前面停着的马车,再进去看看,大叔就可以看到他们两个地尸体。他们认为颖皇叔本是一心要杀我,而大叔却违背颖皇叔的意思放我,因此不如擅作主张,将我杀了向颖皇叔邀功罢。只不过……迷药对我的作用不太强烈,他们以为我毫无知觉着……也许低估了我一些……被我反解决掉了。”
凌大叔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是我疏忽,原该自己跑这一趟的。只是……”
“只是大叔怕跟我一起久了,我会看出一些其他什么来。”瑞香笑了笑道,“那么大叔呢?忽然策马飞奔地来,不会是因为忽然不放心了我,要赶来看看罢。多半是……我那位颖皇叔有什么事急召?”
“这倒不是。”凌大叔顿犹豫了一下,道,“不是王爷有事,而是王爷传信道,二殿下出了事。那日在海府寿筵上的小厮杂役全部集中起来拷问了几天,终于有个人出来承认,道是自己受人唆使,趁平靖王爷离席之时,将毒药悄悄洒进了平靖王爷面前的菜肴之中,只是未料到会因此殃及大殿下,使大殿下成了枉死之魂。”
“于是,那位仁兄说,是被二皇兄唆使的?”
“没错。”凌大叔叹了一声,“所以二殿下现在已经被关在了大理寺。而王爷想必也知道,我们王爷同二殿下有过结盟,现下二殿下有事,一来,不能当真不管,二来,也怕二殿下一时情急……说出一些其他的来……所以……”
瑞香想了想,眼色一寒,道:“只怕是这个二来更为重要罢。所以,是叫大叔你去解决掉二皇兄?”
凌大叔沉默了一下,道:“也不是一定要做到这么绝,不过是想一些办法,让二殿下不能说话。或者说……让二殿下认罪便罢了。”
“大叔你为颖皇叔杀过不少人罢。”瑞香想了想,道,“为什么?是因为欠他的,还是因为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大叔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毫无原则,可以为了一个愚忠而胡乱杀人地人啊。”
“这个还是不劳平靖王爷费心。”凌大叔淡淡道,“既然我委派了送平靖王爷回宫的人已死,那么这件事自然我得负责到底。只是我如今急着进宫,平靖王爷能骑马么?”
瑞香很无辜很认真地看他,道:“明显不能。不过若是再走几步,前面有就有马车,劳烦大叔充当一下我的车夫……啊首先是请帮忙把马车清理一下。另外就是……大叔要去解决二皇兄其实并不急在一时,就算二皇兄已经被查问,那些有可能不利于颖皇叔地言语,也不会今天就说出来。”
凌大叔一脸疑惑的神色,瑞香续道:“那些话,二皇兄若要说,必然便是要人信。而依大叔你说地,二皇兄今日才被关进大理寺,若是一被查问就立刻说出来,容易给人胡乱找人垫背地印象,所以……以二皇兄为人,应该还会多耽几日才假装勉强说出来。”
凌大叔一想不错,当下因为急着赶路而抓紧了缰绳的手微微放松下来,又听瑞香道:“大叔准备怎么进大理寺见我二皇兄?大理寺卿刚换人,颖皇叔应当不会如此神通,已经将新上任地林归也收拢了罢?”
“没有。”凌大叔犹豫了一下,道,“然而换的只是一个大理寺卿。”他显然不愿意继续将具体的计划也说出来。
“如果我说,如果大叔想办法让我进去见见二皇兄,我有办法让他一直闭嘴,绝对说不出对颖皇叔有损的言语来,大叔信不信我?”
“自然不信。”凌大叔摇摇头道,“人人都道平靖王爷诡计多端,我不敢冒这个险。”
“那么,大叔。”瑞香笑吟吟道,“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凌杨?”
凌大叔的脸色明显一僵。
瑞香笑了笑,看来有希望。
“那么现在凌大叔也就有三个选择了。”他伸出两个手指,道,“第一,现在就把我就地杀了就地掩埋。第二,带我去见二皇兄。第三,送我回宫,我什么时候见到凌杨,同他谈谈他回家看望一下他父母的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大叔的脸色,越说他越觉得自己能说服他,尽管他并不知道具体来说是怎么回事,但是,能唬人就可以了,重点只在于,大叔在不在乎凌杨。
凌大叔默然一会,道:“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瑞香很认真地点头,道:“狡诈阴险也好,卑鄙无耻也罢,实则,我非常不想以此为威胁,但是,要抓到大叔的把柄,似乎很难。只有这么一个,也只好利用起来了。”
天下·君临 第二十六章 见面
(昨天写完后刷不开后台,没更新,见谅)
凌大叔赶着赶着马车就回头,道:“王爷还好罢?”
瑞香在里面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句:“死不了。”却是整个人都趴着不想动了。
外面大叔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王爷不用如此拼命。我说过了,以王爷的能力,如果离开京城,远离了这个地方,不要趟这趟混水,会快活得多。”
瑞香淡淡道:“若真的能放下就好了。”重点只在于,放不下。
大叔又沉默,半晌,道:“王爷你不是救世主,也不必强逼自己成为救世主。明瑶长公主若在世,只怕也是希望你平安喜乐多一些。”
瑞香笑:“我不是。但是我想做修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守护、还是灭天,也不过只在一念之间。
“你有没有试过……有些时候,一直在为某个什么东西坚持,无论遇到什么,都在坚持,坚持到自己险些成为木石,坚持成雕像,可以为那东西坚持到动也不动,一直就这么下去,可是某一天那东西突然没有了,你可以不用坚持了,可是那个时候,坚持已经成了习惯,你已经成了雕像,再也动不了了,呆在原地,只为了坚持,也要坚持。如果不坚持,活着就没事可做了。”
大叔还是沉默。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可是我是俗人,参不透如此玄机。我手中所剩东西不多,不抓住,它们就流掉了。抓得太紧,也许它们也要流掉。既然都是会消失的,我愿意抓住一点是一点。”
大叔安静地听,手里的马鞭轻轻挥着,太阳已经升高,冬日之中难得有这样晴好的天气。。在寒冷之中,透出了阵阵暖意。
“大理寺卿刚换人,手下那些当差的却还没有。林归大人再神通广大,也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拉拢所有手下心地。”凌大叔道,“所以,虽然如今二殿下还是要犯,要想办法混进大理寺牢狱去看看,还不算太难……尤其,那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有不小的洁癖。没有要紧事万万不肯跑到大牢来地,所以,就算是他…………塞上一点银子。也可以带我们进去。”
他说着便是一努嘴,身前的家伙立刻机灵地回过身来点头哈腰:“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是这样么。”瑞香慢慢地跟在后面挪动。道,“颖皇叔在北疆那么多年。京中却有如此势力,委实可怕。或者说,明瑶长公主在藏仪这么多年,这里还有那么些死忠旧部,也当真难能可贵。”
“长公主当年在宫中,是……是很得人心地。”凌大叔迟疑了一下,续道,“聪颖,也直率豪爽。当年她远嫁藏仪之时……是当真有很多人送嫁的。”
瑞香嘴一抿,头撇了开去,过一会才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凌大叔道:“我叫凌木,木头的木。只不过名字听着太像坟茔之意的那个陵墓,因此很少向人提起。”
“木头的木?”瑞香笑道,“我猜猜,凌杨母亲地闺名,想必是一个易字?”木易而为杨,他曾经很奇怪凌杨为何要叫“杨”,有一次问凌杨莫非是在杨树下生的,把凌杨气得脸色铁青。现在看来,却是父母二人的名字所拼就。
“王爷总是一猜就中。”凌木点头道,然而对于自己的那个妻子,却不想多说,道,“到了罢。”
前面领路那人又是赶紧回身,道:“是是是,前边就是。”
所谓的前边就是,也正是一间独立的牢房。毕竟是用以关押皇子,里面收拾得很是干净,完全不是想像里牢房的阴暗潮湿模样。只不过毕竟是牢房,想来也不宜布置得过于漂亮,于是那么一间斗室之中,也就一桌一椅一床,安诃就安静地坐在床上,身上倒也没有穿上囚衣,只是总不够干净整洁,略显颓唐。听到脚步的声音,他略略抬起头来,眼睛倏然一亮,道:“五皇弟?”
瑞香笑着点头:“二皇兄。”说罢便转向凌木道:“大叔请回避一下,让我们兄弟说一些话。牢门上的锁不必开,我这样地人也定然没那能耐劫狱,想来大叔对我就没什么不放心了罢。”
凌木想了想,道:“只要王爷知道,若你教他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到时只是害了他罢了。”
瑞香点头,凌木便示意领路人带他走远了。
目送着凌木身影不见,瑞香轻轻呼了一口气,脚一软,便倚向了牢房的铁栏,勉力才站住了脚,闭着眼睛喘息,安诃迟疑道:“五皇弟还好?”
瑞香又喘了一会,才道:“二皇兄从被关进来开始,是不是从未被提审,也未有人来探望?”
安诃走过来,隔着铁栏在他旁边坐下,沉默一会,道:“是。你是我进这里以来,见过地除了林归和狱卒之外的第一个人。”
他看瑞香脸色极为不好,忍不住道:“你忽然离席之后,去了何处?发生了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