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皇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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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辽王从三岁来东楚,就一直住这西陵宫里。后来东方景赐了龙城给他,他才迁去龙城。
西陵宫比起太后的荣章宫、东方璃的龙游宫,自然是少了一份华丽,但是巍峨的宫殿却是如此大气,没有奢华,有的是一份浓重的高贵。可以见得,东楚先皇对他真的是不薄,不然宫殿怎会如此磅礴?
羽彤卷好锦帛,捧于手中,便带着亦瑶和胜男踏上高高的台阶,门前的汉白玉石柱上雕着的龙纹栩栩如生,一眼望去,叫人生惧,不知为何,这里的霸气远远超过过了游龙宫。
刚到门口,洛凡就已出门迎接,他总是一袭素衣,一把佩剑,脸上是不咸不淡的表情,坚定的眸子微微扫过亦瑶和胜男。
羽彤发现这两个丫头都害羞地低下了头。
看来俊男的魅力不可抵挡,叫她身边的左右手都失了神。
“欧阳姑娘是来看王爷的?”洛凡甚是有礼,躬身微拜。
“太后娘娘叫羽彤送副刺绣给辽王。”羽彤示意手中捧着的锦帛,不知为何,她就是舍不得离手,本该叫亦瑶或胜男拿着的,想起那绣像,不自觉地联想到他,奇怪的感觉!
听到太后二字,洛凡的脸微微一僵,“太后送来的,估计王爷不会收的,不过既然欧阳姑娘来了,就到宫里坐坐。”他低身做出请的姿势。
“喂,为什么太后送的,辽王就不收?”亦瑶平时叽叽喳喳惯了,好奇心亦是最重的一个,小姐可是专门送来的,难道白跑一趟,打抱不平的性子还改不了。
“这——”洛凡看一眼亦瑶,面显难色。
“亦瑶,不要为难人家。”羽彤轻声一喝,辽王不收太后的礼?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为解心中迷题,她还是答应洛凡先到宫里坐坐。
西陵宫的正殿很大,布置并不奢豪,但却很精致,每个物品的摆放都让人觉得是在它该在的位置。
洛凡去了内殿,可能是去通知南宫云轩去了。不过想到南宫,心头怪怪的,那晚他晕倒,不停地喊“娘”,极其痛苦的样子,难道看似冷酷无情的辽王也有鲜为人知的痛苦过去吗?
猜归猜,终究是需要得到证实才是。
大概有一柱香的时候了,宫女给她添了一次又一次茶,却不见南宫云轩出来。这男人还真会摆谱。
羽彤正准备把刺绣放下,先行离去的。
“欧阳姑娘,王爷在内殿等您。”羽彤刚刚起身来,洛凡已步入正殿来。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叫我家小姐等这么久。”亦瑶不知是不是天生看不惯洛凡,对他总是不太友好。
“不好意思,不如在下陪二位姑娘先到西陵宫后花园逛逛,以赔不是。”洛凡倒也不生气,目光从亦瑶扫向胜男,又落回到亦瑶身上。
“洛公子,亦瑶姐性子直爽,你莫当真了。”胜男淡淡一笑,温婉极了。
“不行,他可说了的,要说话算数。”亦瑶白一眼洛凡,好不客气。
羽彤看在眼里,忍不住要笑,这两丫头……洛凡……
接下来,洛凡把羽彤请进内殿,便带着两个美少女去逛花园了。有美女相伴,这小子艳福不浅。
入了内殿,却叫羽彤纳闷起来,这里还真是九转十八弯,屏风道道相隔,门窗处处相通,仿佛走进了迷宫。再回头,想叫洛凡引路时,他早已带着她的丫头消失了。
“王爷——”羽彤试着唤他一声,却不见任何动静。
罢了,不就是一个西陵宫吗?还能把她难倒么?羽彤抱紧怀里的锦帛,继续往前走,绕过险屏风,再走,再绕,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似的,忽而一阵冷风袭来,全身又是一阵寒凉,腿软得厉害。
难道风寒毛病加重了?
羽彤使劲地甩了甩头,竭力叫自己清醒,忽而听到前面有水声,应该是找到出口了。
于是加快脚步,绕过金玉屏风,眼前的景象叫她有些吃惊,一池室内温泉雾气缭绕,泉涌处汩汩的水花涌起,咆哮着,奔放着。
这画面好熟,叫她想起与南宫云轩的相遇,每次遇他都是在水中。难道这次?不待羽彤多想,水底一阵涌动,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水声,男人赤着的身体从水里冒出,尤其耀眼的是他胸前的金龙图腾。
羽彤一个本能反应,赶紧转过身去。
南宫云轩,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怎么,又不是没看过。”身后传来他冷冷的声音。
南宫,你这冷血,一开口就没好言语。羽彤本想顶他两句的,可知外面凉,这里热,一冷一热叫她全身一阵发轻,软得厉害,懒得与他斗气。这家伙包藏什么祸心,谁又知道呢?昨夜在迎月殿,故意与东方璃争执,怕不是想娶她,是要叫她立足不了宫中。
“羽彤奉太后娘娘之命,给王爷送样东西。”羽彤听身后的声音,他应该已从水里起来,上了岸,脚步声正朝这边逼近,她方才回转身去,果然他已穿上一件玄袍,披散着湿发朝她走来,绝世的容颜,冰冷的表情,依旧。
“太后的东西,本王不会要的。”南宫云轩扯了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笑很古怪,是恨,是怒?“若是太后把欧阳姑娘送给本王,本王倒是愿意接受!”
“你——”南宫云轩,你真是克星、灾星,处处与我做对,羽彤扬起手,想给他一耳刮子。
谁会料想,南宫的反应如此之快,大手一拦,紧紧捉了羽彤扬起素手。“太凶是没人要的。”他挑着剑眉,那眸里的幽蓝冰冷得厉害。
以羽彤的功夫反抗定是可以,只是头好晕,突然眼前一阵黑,身体像一朵花瓣随风而起,末了,悬在了半空中,背后一只很温暖的手将她托住,吃力地睁眼,模糊地看到他脸上的诧异与担忧——
☆、第四十九章心悸
女子飘起又落下,纱衣飞舞,像一只翩翩的蝴蝶,漂亮的如深泉的眸子紧紧地闭上,那刻再看不到深潭底处的睿智和白莲花般的干净,心头是莫名的紧张。
不知为何,拥她入怀,却是一种本能,没有片刻的多想。
温泉水池之上,烟雾缭绕。男人紧紧地拥着女人,墨发上的水滴顺着发尖滑下,落到女子的脸上,肌肤洁白如雪,嫩得弹指可破,长睫像蝶翼一般,微微翘起,突然有那么一刻,他的手想抬起,抬起轻轻探一番她的脸颊,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从第一次见她时,灵隐寺的温泉池中,她的光华就是那么耀眼,即使那时衣衫褴褛亦掩不住她的灿烂。
她冒犯他多少次,他忍了多少次,他也忘了。
世人皆知辽王心狠手辣,哪怕一丁点过错,他绝不饶过,只是这个女人——看到她,好熟悉,熟悉地好像上辈子在哪里见过。
愣神了片刻,终于醒过神来,抬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烫!心中是莫名的焦虑,大手一揽,打横将她抱起,迈着大步迅速离开。
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户照到寝殿的地上,映下一对龙凤倒影在木地板上,依然那么的栩栩如生。
西陵宫的寝殿,辽王时常入眠的地方。古香古色的布置,一顶绿玉香炉摆在漆纹香几上,几缕香烟袅袅直上,熏陶着墙上的玲珑山水画,境界幽远,叫人浮想联翩。
金色的帐幔下,软软的床榻上,女子闭着眸未见醒来,绝世倾城的容貌上染上两抹殷红。
她露在外面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线,红线那头的老者眉头紧锁,隔空把脉是宫里老太医的绝活儿,就是耗些时辰罢了。
床边,不远,那个冷若冰山的男人负手而立,绝美的面孔上依然是深如海的冰冷,一身玄袍,墨发披于脑后,未干透,只用一枚红须束起,简单的装束也遮不去他全身的霸气,屹屹站立,坚定不屈的模样却又叫人有几分心疼,那一双幽深的蓝眸始终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女子。
终于老太医的眉头松驰下来,旁边的小宫女上前来收了羽彤腕上的红线递于他手中。
“刘太医,情况怎样?”南宫云轩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太医一直侍奉于西陵宫,从未见过辽王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的,微微一愣,方才低身拜道,“回王爷,欧阳姑娘只是感染风寒,无大碍,待老臣回去开几贴祛寒退热的药,给欧阳姑娘服下,过几日便好了。”
“为何她还不醒?”南宫云轩的脸色又一沉,似乎对刘太医的回答并不满意,人晕迷了,如何服药。
对方的眼神冰冷无奇,就单这种眼神也能杀人于无形,刘太医浑身一颤,小心答道:“欧阳姑娘感染风寒,身子有些虚,待睡上一觉,便会醒的。”辽王一向不好说话,老者极为谨慎,生怕说错一句。
南宫云轩听到刘太医此般一说,脸上的冰冷似乎稍稍退了一些,扬手示意,道:“下去吧,赶紧把药配好送来西陵宫。”
“是。”刘太医应声行了礼,提了药箱匆匆忙忙地奔出西陵宫。
辽王的脾气一向古怪,不是好惹的主儿,早闪早妙,不然说错什么,说不准脑袋就咔嚓了。宫里人都传,辽王凶残,在辽宫,只因一名小宫婢打破茶碗,他便将辽王宫所有宫婢坑杀。
这等凶残之人,少惹为妙。
是真是假,也无人敢去考证了。
“都退了吧。”刘太医走后,南宫云轩轻轻扬了袖,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未曾离开过睡去的女子,连声音都好似温柔了几分。
守房的宫女们诧异地互视一眼,不知为何,一向冰冷冷的主子今日有些反常,不过她们也不敢多加逗留,赶紧退出寝殿。
殿里静了,静得只听到檀香烟袅袅上升的声音,或者说是女子均匀的呼吸声。
南宫伫在原地未动,就那样不远不近地看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是冰冷,不像,说是温柔,更不像。
没有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是挪了步子,缓缓地走到床前,冰冷的眸里,幽蓝的光芒愈加的深沉,女子的容颜亦在他的瞳孔里渐渐放大。
“本王一定会娶你的,一定会!”红唇微微一动,挤出几个深沉的字眼,目光落到她的另一手上,那美丽的手紧紧抓着锦帛不放。
到底太后叫她送了什么给他?
南宫云轩有些好奇了,从前太后叫其他人送来的东西,他从来不看,原封不动地都退了回去,这次例外了,弯腰,轻轻将卷好的锦帛从她手里抽了出来,缓缓地打开,那一刻,他的脸色骤变,迷人的幽蓝瞳眸顿时失了色彩,刀削的脸颊开始不停地抽//颤,整张脸皱成了面团,极其痛苦的模样。
画中的女子好像击痛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痛点,脸色由青转白,毫无血色,就连嘴唇也失去了颜色,他捂着左胸,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额上的汗珠扑扑地落地,撞击出响亮的声音。
“王爷——”洛凡的惊呼声响起,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
刚刚带着亦瑶和胜男二位姑娘逛了后花园,安排她们去偏厅歇息了,便想过来偷偷看看王爷与欧阳姑娘畅聊得如何,孰料却是看到如此一幕。
“王爷,是不是旧疾发作?我去拿药。”洛凡赶紧扶了南宫云轩到旁边的软榻上坐下,转身即去寻药,却被他叫住,“不用,本王挨得过去。”南宫云轩吃力地咬了咬牙,手指紧紧扣住左胸,脸上的痛苦慢慢地被他压制下去。
王爷,这是何苦?洛凡满脸心疼,不由自主地捉紧了腰上的佩剑,他无法反对,因为王爷做得决定一向没人改变得了。
收了脚步,安静地立在一旁,低眸一扫,不经意间发现掉在地上的锦帛,弯腰拾起,打开来,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惊讶,又回头看看床上晕迷不醒的女子,“王爷,太后叫欧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