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笑红尘-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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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一旁静坐的李奔雷突然间身形冲起,一把自仍惊愕发呆的常小雨手中夺过青龙偃月刀,口中道:“既是欧阳连城的家传宝物,无论是青龙偃月刀也好,还是风云射日刀也好,都应当物归原主。”
事发骤然间,任谁也没有想到,李奔雷会使出这一招来豪取强夺,任飘萍口中‘卑鄙’两个字尚未说完,身形已是箭射而出,怎及那李奔雷几个起落便是跃入那天魔蔽日阵中,任飘萍虽是跟进,眼前便再无李奔雷的身影,所见又是那沙漠的无边荒芜。
按照之前筱矝所说的天魔蔽日阵是由八卦阵和天罡北斗七星阵相生相克复合而成,待至任飘萍辨清方位和生门而出之时,只见天空一轮满月之上掠起那头硕大的猫头鹰,猫头鹰上竟然有两个人影,耳边已是听到李奔雷的得意的笑声,末了,还有那猫头鹰在这寂静的夜里,空旷的沙漠上空的叫声,那叫声竟是充满了无比的危险和邪恶。
回到伤情谷的任飘萍的目光中常小雨正在摔杯子,很用力,很用力,筱矝站在一旁似是很害怕的样子。
闻听脚步声的常小雨回头,脸上无尽的悲愤和懊悔,嘴张了半天终于说出三个字:“对不起!”接着便大声的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呀!”
任飘萍心知朋友之间本不必说对不起的,若是朋友大声的对你说对不起,便是说明他心中的确很难受,难受得要死。
若是你看到朋友难受的要死,自己也一定会难受的要死,所以你最好装作不难受。
现在任飘萍便装作不难受,笑,道:“小常,不就是一把刀么,再找回来便是。”
可是常小雨听了更难受了,一句不发,伸出右手,手心放着一团白色之物,正是任飘萍适才打向常小雨让他闭嘴的那个布团,常小雨现在慢慢地将那布团展开,只见白布之上很是潦草的写着一个血字:‘紫’,欧阳紫的紫。
原来任飘萍适才已受伤,心中念及欧阳紫还在阵中,为了不让李奔雷看出自己受伤,便偷偷撕掉一片衣角,用血写了一个‘紫’字,自是希望常小雨去看看欧阳紫。
任飘萍心知那骑在猫头鹰远去的不止是李奔雷,还有欧阳紫,遂淡淡一笑,道:“没关系的,想必李奔雷不会对待欧阳姑娘怎样的,不是说欧阳姑娘是他的外甥女?”
常小雨苦笑道:“老狐狸,你不用安慰我的,我本该接住那团纸的。”
忽然筱矝怯生生的插话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一定很恨我,但是我的确没有想到师傅会抢夺青龙偃月刀,因为青龙偃月刀虽是举世名刀,但也只是排名第五,而师傅手中的鸣鸿刀却是排名第一。”
任飘萍惊疑的眼神看向常小雨,常小雨对着任飘萍点头,却是忽然转头,目射寒光,道:“若不是你从老狐狸手中拿刀过来,又怎会发生这件事呢?”
筱矝道:“不是你让我掂掂刀有多重吗?”
常小雨冷笑道:“你当我没有看见那老家伙给你做出的手势吗?”
筱矝当即说道:“是,我以为师傅只是让我帮他看看那把刀究竟是什么刀,竟可以破得了他老人家的千里奔雷神功,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最终是这个样子的。”
常小雨那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辩解,怒道:“得了吧,你们师徒二人一唱一和狼狈为奸,还想狡辩!”
筱矝委屈,凤目转向任飘萍,幽幽道:“任公子……”
任飘萍一直在观察她的眼神,此刻四目相视,却是朦胧。任飘萍道:“我相信你!”
可是筱矝在任飘萍的眼中却是看不到一点的信任的影子,一扭头奔向木屋。
任飘萍和常小雨两人对望,良久,常小雨俩眼一翻,径直躺在那石桌上睡去了,任飘萍便将那几个石凳竖直摆成一条直线也是睡去了。
今夜,子时,
月圆之夜,
任飘萍在想,想很多很多事情,却是不知道在这陌生的沙漠之中有另一个人也正自对着同一轮明月彻骨缠绵地想念着他。
第二十四章 思念的月亮湖
一个人的思念若是到了彻骨缠绵的地步将是怎样的一种思念呢?
这种思念绝不是日日时时刻刻存于心中挂在嘴边的思念,也绝不是那种夜夜分分毫毫萦于魂里绕在梦中的思念,
这种思念总是于你最不经意之时一如随风潜入的雨猝不及防袭来,初时似是一根针猛地刺入的钻心的疼,再后来便是那万箭穿心的痛到极致的无痛,直至最后,你在笑,笑不知为何而痛,痛不知为何而笑。
这种思念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可是吐了就快了吗?
所以这种思念还是衔在口中的好,毕竟当你千转百回地细细品尝之后,喉底便会泛出一丝淡淡的甜,再咽回心中,便是那无限的温柔和希望升腾。
玉芙蓉此刻静静地坐在花园中,就这么地彻骨缠绵地思念着任飘萍。这一阵玉芙蓉已经习惯了不去想任飘萍,适才只是那无意的对月凝神一望,那思念便突如其来防不胜防。玉芙蓉很安静,脸上还有笑容。
花园很大,花只有仙人掌花,玉芙蓉的旁边也是站着一个此刻望月的思念之人,紫云,紫云的脸很苦,像是吃了黄连。
同一轮月,两个女人,两种思念,思念的是不同的两个男子,却也是一种别样的景致。
静夜里似乎能够听见水声,还有沙鸡做恶梦惊醒的叫声,再后来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忽然玉芙蓉身后响起了一个关切的声音:“无双,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还在想那小子啊?”
玉芙蓉一惊回头,起身,道:“原来是爷爷,”又是撒娇道:“爷爷就知道取笑我,人家哪有想他了!您老人家怎地还不睡?”
一个容貌甚伟容止可观的老者笑呵呵地走向玉芙蓉,身高七尺有余,眉目疏朗,眉是卧蚕,目是丹凤,眉心天生一颗红色豌豆大小的痣,气宇轩昂,望之俨然。只是左臂处似是受过伤,这么走过来时左臂活动很是僵硬。
老者道:“呵呵,爷爷是过来人,你还想瞒得过,爷爷也是睡不着,过来看看你,谁知你也没有睡。”又对紫云道:“紫云,去拿件外套给无双。”
紫云应声而去,玉芙蓉笑道:“爷爷,我没有那么金贵的!您是不是也在想念一个人!”
老者点头欣慰地看了一眼玉芙蓉,拍了拍玉芙蓉的肩,仰望明月,却是脸见愁容,道:“是啊,云天这小子,虽然聪慧,悟性也甚高,只是太过年轻毛糙,这次负气出走,只怕他会吃亏啊!”
玉芙蓉搀着老者的胳膊,道:“爷爷,不用担心的,云天已经长大成*人了,武功又那么高,人又聪明,不会吃亏的。”
这时紫云已是拿了一件貂皮裘衣披在玉芙蓉的身上,道:“门主,紫云多嘴一句,七爷似乎对无双姐姐的到来很不欢迎。”
玉芙蓉眉头一皱,轻叱道:“紫云!”
老者道:“这点本座也看得出来,云天气量还是不够大,本座也正为此担心。”
玉芙蓉笑道:“爷爷,不必担忧的,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对了,您前两天出去了一趟,不知去做什么了,是不是担心云天出去找他去了?”
老者的眼,深邃而又睿智,笑道:“是啊!”
玉芙蓉似是很失望,淡淡地‘哦’了一声。
老者哈哈一笑,道:“丫头,你前几日听门里人说咫尺天涯任飘萍已是来到了沙漠,而且身边好像还跟有有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当时你的眼睛就把你出卖了。”
玉芙蓉脸上已是挂不住,松开手,走到另一处,道:“哼,人家哪里有了?我不理你了!看你还取笑我!”
老者呵呵一笑,道:“你知道这一趟出去爷爷碰见谁了?”
玉芙蓉依旧不理。
老者似是自顾道:“嗯,这小子长相嘛,还可以,算是能配得上我孙女!”
玉芙蓉一颗心开始‘通通通’直跳,却是仍然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紫云在一旁已是轻笑。
老者似是在沉思,道:“厄……不过……”
这下子玉芙蓉着急了,回头跃至老者面前,讨好似的问道:“爷爷,不过什么?”
老者却是故意掖着不说,这下玉芙蓉更是着急了,跺着脚,撒娇道:“爷爷,你说嘛,你说说看吗?”
老者见此,忙道:“好好好,爷爷说,爷爷说,那小子好像武功不怎么地,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玉芙蓉立刻不高兴,玲珑小嘴一撅,道:“哼,不厉害,你派下去的人不是一个个地都……”
老者似是不以为然道:“爷爷倒是认为是这小子耍奸使诈才得以活到今天的。”
玉芙蓉心里一紧,立时道:“爷爷,您该不会是和他交过手了吧?”
老者道:“嗯!那小子好像受伤了。”
玉芙蓉忽然不说话,心道:定是爷爷把他打伤的,不知道伤得怎么样……
老者见玉芙蓉忽然伤神不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无双,你是不是认为是爷爷打伤那小子的?”
玉芙蓉答道:“我又没有说,”又似是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被别人打伤的?谁还能够打伤打伤得了他呢?”
老者内心不由得一沉,道:“无双,若是有一天爷爷和那小子是敌对的双方,你会站在爷爷这一边吗?”
玉芙蓉似是没有料到爷爷居然会当面问及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是心照不宣的,她其实不知道以任飘萍的性格会不会为自己而放弃或是牺牲什么,但她却知道自己爷爷至少目前没有杀任飘萍已是为自己在改变。
是以玉芙蓉一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二是心中根本就没有答案。老者笑道:“其实这个问题爷爷一直想要问你的,而且也知道你不会回答,不过从一开始你的选择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玉芙蓉道:“爷爷是说一笑倾城焦若兰的事!”
老者静静地看着玉芙蓉不语,眼神中的那份神色没有人能够看懂。
玉芙蓉似是斟酌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爷爷,那日‘月上枝头’凤如烟和‘春风不度’李思然去了玉凤堂是不是要……要拿我……”
老者哑然失笑,道:“怎么会呢,你是爷爷唯一的孙女,而且是留生唯一的后代,当年虽说你爹不争气不要江山要美人非得要和你娘双宿双飞,但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的儿子,我燕赵最喜欢的儿子,”老者似乎觉得自己有些激动,忽然住口不语。
老者正是燕赵,前任燕赵三十六骑的四大首领之一,仙人掌杀手组织的门主。
玉芙蓉眼珠翻转,心道:“江山?什么江山?爹爹不要江山要美人又指的是什么?”她当然注意到爷爷的话音的嘎然而止的仓促,但晶莹剔透的她却是没有追问,而是问道:“爷爷,无双有一事想问,当年您传授我武功时,为何不肯和我相认,非得要等到在少林寺门前的那一刻才……”
燕赵笑道:“当年主要是怕你知道爷爷的身份,你就不好好练功了。”
紫云忽然小心翼翼插嘴道:“门主,不知此次出行您老人家有没有见到一个叫常小雨的?”
玉芙蓉闻及紫云这么一说,不禁暗暗责备自己,只顾了自己,忘却了紫云对常小雨的万般柔情的苦苦的思念,于是忙道:“对啊,爷爷,你有没有见到常公子呢?”
燕赵看向紫云,紫云忙低头,燕赵呵呵道:“‘快刀飞雪’常小雨,呵呵,紫云,本座听说他好像是你的夫君。”
紫云脸微红,羞道:“门主,属下……”
燕赵哈哈大笑道:“我等江湖儿女,不可如此扭捏于儿女情长,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对了。本座还没有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