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笑红尘-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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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李长风死讯却是有些失落,或许心中认定了任飘萍是自己的儿子,在为任飘萍感到遗憾。唐门姥姥的脸有些阴晴不定,流星火箭的火药配方本就不在自己手中,即便是在,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为了唐灵或是任飘萍拿出来,因为唐门决不能在自己这一代堕了威名。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心里衡量着与任飘萍的关系,有结果的,无结果的,说不清的,一一不同。
任飘萍喜欢唐灵这种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感受的性格,尽管自己的性情似乎恰好相反。任飘萍极力想从欧阳小蝶的逝去中跳出来,淡淡的暖意注视在唐灵气愤的脸颊,复又缓缓滑过诸人。
黑夜还在继续,似是永远挨不到天明,可是沉默终究会被打破,一个甜美而又凄冷的叹息声在外围移动的六名忍者的外围挤了进来,众人齐齐望去,但见冷月姑娘一袭白衣不知何时悄然而来。
诸人之中除了任飘萍和一高峰唯有唐灵和筱矜识得冷月,一高峰但见之下,深感意外,不禁暗道,这冷月的修为当是不低,以常理想要冲开自己所点穴道至少需要两个时辰,这才一个时辰多。唐灵和筱矜却是同时冷哼一声,任飘萍抬眼一望,转首他处,冷月凄然一笑,一面轻移莲步一边自顾道:“奴婢只是一风尘女子,只是一面之缘,却得公子看重,托为照看佳人,奴婢却有负重托,”语至此,正好走至田中正建身后,幽幽一叹,道:“士为知己者死!”死字音尽,陡然间左掌劈田中正建手中火绳枪,右手五指疾划田中正建握火绳枪的右手脉门。想来冷月生怕一举不能奏效,是以才双管齐下去救屏儿。
冷月此举大出诸人所料,田中正建手中火绳枪立断,怒,右手撤,左掌同时拍向冷月后背。
冷月出手,任飘萍和唐飞唐直也出手。任飘萍出手救冷月,唐飞二人出手击杀外围六名忍者。任飘萍出手是因为冷月的那句‘士为知己者死’,唐飞两人出手是因为唐灵,因为要证明江湖中那句话‘千门万门,莫招唐门’,因为要证明江湖中那个最神秘最潜在可怕的唐门的实力所在。
唐飞脚下左突右滑,身形已是在两丈开外,使的正是唐门轻功绝技‘鬼影迷踪’,出手便是他的成名绝技‘花满天下’。
唐直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但往往沉默寡言之人才更使人害怕,因为少了言语可以更多观察更多思考,一个擅于观察和思考的人岂不是让人恐惧,因为少了言语总容易使人忽略,而一个被忽略的人总是能够发出意外致命的一击。更何况唐直本就是一个极有实力之人,因为唐直还有一个名字叫‘霹雳火’。唐直身形在空中急速翻转,双手同时击出六枚霹雳弹。
尽管六名忍者不停地改变方位,但是变来变去变久了,变就是不变。就好像几只鸟儿在一棵树上不断地跳来跳去,总是从这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却是跳不出那棵树。所以六名忍者悉数毙命。一高峰但见这一幕,不禁动容,不禁暗道:且不说唐门四老和唐门姥姥,就是唐直和唐飞二人我也绝难对付,唐门的实力果然不可低估,只怕今夜之事是水中望月了。
任飘萍出拳,右拳,六合拳,这一拳击出咫尺天涯的速度,击出九天玄功的十成功力,这一拳暴射而出的是有形有质宛若一暴怒中的火龙,向田中正建直直吞噬而去。田中正建乍见之下,骇然而退,拍向冷月的左掌同时虚空发力。
冷月倒地,田中正建急退的身形迅疾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任飘萍急急扶起冷月,但见冷月面若金纸,心知其受伤不轻,遂又摸向冷月面门,冷月却在这时灿然一笑,道:“奴婢贱命一条,随它去吧!”任飘萍不语,当即功行‘日月伤势大法’为冷月疗伤。一旁诸人俱是担心田中正建复行突袭,各自聚集在一起,将任飘萍和冷月围在中间。
一高峰这时把八名忍者跌落在地的火绳枪捡回,刀一般的身形依然笔直。
第九十章 刀向何方(下)
退,田中正建并不甘心,忌惮唐门和任飘萍的同时心中对佐藤和小野一郎多了些思念,匆匆率领天剑门一伙人和余下的火绳枪下山。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任飘萍为冷月疗伤完毕,冷月淡然一笑,起身裣衽一礼,道:“冷月谢过公子!公子保重!”径直离去。
众人俱感惊异,任飘萍深邃的目光却是懂,见惯聚散的她来去如风,不会留下太多痕迹,痕迹多了会伤人,学会保护自己,在这一点上他和冷月没有太多分别。
唐门姥姥这时道:“任少侠,老身赶到怡香院时,她就不在了!”筱青峰为唐门姥姥作证道:“不错,师弟,我们当时是一起去的!”任飘萍点头,目光却是停留在屏儿身上,道:“怎样才可以让她醒过来?”
唐门姥姥长吁一口气,道:“若是还有一颗菩提玉露丸的话,老身当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让这孩子醒过来,只可惜……”又是长叹,不再言语。
任飘萍念闪而过,想起四十年前燕赵于大漠中力劫杀当年风头正劲的‘暗器百解’唐力等唐门内阁护卫一干高手为的就是夺取那菩提玉露丸,遂道:“不知道燕赵当年所得的菩提玉露丸是否还有剩余?”
唐门姥姥不语,沉默寡言的唐门四老中老大唐风沙哑的声音响起,道:“白鹭洲一战,燕赵已是被燕霸天所杀,再说当年燕赵从唐力等人手中所夺的菩提玉露丸也仅有一颗,只怕已被燕赵所用。”
任飘萍凄然道:“聊胜于无,希望总是有的,看来又要走一趟大漠了!”
常小雨接口道:“好啊!老狐狸,我老常舍命陪君子,就去拜会拜会我们的三弟!”筱矜正待张口,唐灵已是不甘落后似的,一步站出,道:“我也要去!”
任飘萍本想拒绝,却是不好说出口,遂点头。这时李奔雷道:“如若你……任少侠不嫌弃的话,就让老夫的飞天猫头鹰送你一程!”说罢发出一声长啸,但见四只巨大的飞天猫头鹰扑楞着展开两米多长的翅膀落在李奔雷身前。
由于自己身世的关系,任飘萍从心底里厌恶李奔雷,他宁可自己是个孤儿,也不愿和大夏国或是李奔雷有什么关联,只是望着眼前这些飞天猫头鹰,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暖意,暗道,在白鹭洲还真是多亏了这飞天猫头鹰。遂对李奔雷抱拳一礼,道:“多谢前辈!”
筱矜见状,心中一喜,道:“师傅,我熟悉路,我陪任公子走一趟吧!”虽是说给李奔雷,眼睛却是望向任飘萍。李奔雷自是知道筱矜心意,点头笑道:“好啊!为师随后就来!”任飘萍冲着筱矜微笑,这时眼中瞥及几道人影向这边迅疾掠来。
几道人影转瞬到了近前,正是纪长山、付云生等震天帮一伙人,只是无上子无常子无方子三人远远地站着不敢过来。但见纪长山对着众人一礼,道:“今夜本帮遭此大变,实为不幸,我等适才商议决定解散震天帮,特来告知!”
任飘萍正待点头,一高峰走至纪长山等人身前,道:“本捕头以为万万不可,虽说朝廷已是摧毁震天帮在洛阳的总坛和各地的分坛,但是潜伏在暗中的帮众为数尚是不少,倘若解散震天帮,这些帮众为了养家糊口若是上山为寇如何是好,更何况吴三桂反贼这一阵声势浩大,若是他们投奔吴三桂岂不是让他们送死!”
众人听闻一高峰前半句俱是暗暗点头,至后半句‘送死’却是不以为然,只是不愿当面说出,纪长山哦了一声,那付云生生性耿直,大声道:“神捕大人,未必清狗就会赢,怎见得是去送死,吴三桂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是汉人!”
一高峰神色冷漠之极,冷笑道:“付云生,你看清形势,吴三桂这样反复的小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况且无论如何,兵祸起,遭殃的只是老百姓,无论是谁坐江山,只要老百姓有好日子过就行!”
付云生冷哼,道:“神捕大人是满人吧!”
一高峰怒,手中朴刀一翻,复又垂下,付云生见状,三角眼横起,道:“怎么?神捕大人要捉拿震天帮余孽吗?来吧!我付云生要是眨一下眼睛便不是英雄好汉!”
任飘萍只好站在两人中间,道:“付大哥,小弟以为若是那康熙昏庸无能,我等自是应该揭竿而起,赶走鞑子皇帝,但就目前来看,康熙还算是好皇帝,天下思定,人心思安,是以小弟并不赞成震天帮被吴三桂所利用,不知付大哥以为然?”
于年纪而言,那付云生虽然比任飘萍大了不少,但是对任飘萍一向佩服有加,此刻这番话由任飘萍口中道出,又仔细思量,但觉任飘萍说的在理,其实任飘萍只是将大道理变成具体事实,又将震天帮投靠吴三桂说成震天帮为吴三桂所利用,但是效果截然不同,但听付云生道:“兄弟所言果然有理,我只是一个大老粗,谁说的有理就听谁的!哈哈哈……”斜着瞅了一高峰一眼。
一高峰却是当做没有看见,纪长山这时道:“以任少侠的意思震天帮当下该何去何从呢?”任飘萍不愿越俎代庖,歉然一笑,道:“这个……还是你们帮中长老商议而定。”纪长山老于世故,颌首笑,又道:“对了,任少侠,神捕大人,这次震天帮被吴三桂利用听说和南昌巡抚有关!”
任飘萍、一高峰和常小雨三人俱是一惊,纪长山却是一抱拳,复又对着唐门姥姥唐飞唐直唐灵等人一笑,道:“告辞,各位后会有期!”身形渐远。
常小雨急道:“喂!纪总管,把话说完再走!”
一高峰神色悚然,转身看向任飘萍,道:“老狐狸,本是打算陪你走一遭大漠的,现在看来,必须立刻前往南昌一趟!”不待任飘萍答语,已是施展轻功匆匆离去。
这时晴朗干净的夜空中乌云突然冒了出来,挤着挤着把月儿挤进了云层,望向屏儿的任飘萍脸色变也似钻进了云层里。
唐门姥姥道:“任少侠,你放心去吧!屏儿就留给老身照顾,不过要速去速回,别忘了,田中正建还没有死心,中原武林现在急需要一个新的领军人物,很多人在看着你呢!你要振作起来!”
众人这一刻俱是注视任飘萍。可是任飘萍却看向自己的心,只是忽然他看不见自己的心,莫不是证明自己已经死了。
第九十一章 无心
天已大亮,天色蔚蓝,清澈的像孩童的眼,任飘萍四人现在就在飞,骑在飞天猫头鹰上飞。只是四人此刻心境截然不同,想的却是同一个词:无心。
无心是不是代表心死,筱矜尽力在思考,却是无从得到答案,她只知道自从四人离辞别诸人骑在飞天猫头鹰飞往大漠的那一刻起,任飘萍变得更加沉默,即便是在这比海还广袤的蓝天之中游弋翱翔,也不能博得他会心一笑。
无心是不是贴着无知幼稚的标榜,起初被飞天猫头鹰吓得不敢骑却是为了伴在任飘萍身边硬着头皮尖叫着的唐灵现在已是在和她的坐骑窃窃私语笑得不亦乐乎,又时不时飞近任飘萍的旁边,高声笑道:“任大哥,我从来都没有飞得这么高啊!”“任大哥,真好玩!”“任大哥,我好开心!”“任大哥,我们要是就这样一直飞下去该有多好啊!”
无心是不是有心的企图,常小雨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不是这样,但是他知道任飘萍对待感情太过理智,理智的感情尽头往往是深渊,他看见云端紫云杵着指头点向自己的额头,紫云在笑,他也在笑,傻笑,在这次踏进中土之时他又戴上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