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笑红尘-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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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飘萍苦笑,道:“莫不是朝廷派你来剿灭我的?”
一高峰不语,迷离的双眼看向这阳光下依旧冰冷的虚空,却似又渐渐地坚定,道:“前门等你!”坚定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迈出雅净阁后院。
院子里就剩下任飘萍和筱矝两个人,筱矝眉目间的清冷若隐若现,幽幽道:“心桥如虹,雨逝月落终不悔。划破夕阳,坊中幽香随风漫。”
任飘萍心中一震,只觉一股冷意从脚底漫起,倒似是比这寒冷的天气还要让人难以抵挡,筱矝口中所吟唱的正是自己为二人在文德桥初次相遇时的《减字木兰花》一词的上阕,思绪翻涌,感慨万千中情不自禁吟唱出下阕:“平生冷暖,今夜桥上遇筱矜。秦淮烟雨,多少酒色成新愁。”
筱矝冷艳的脸上忽然一热,两行清泪无声疾落,抬手急欲拭去,却是被任飘萍有力的手一握,筱矝低头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任飘萍叹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筱矝泪如雨下,只觉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所有的委屈和悲苦便在这一瞬荡然无存,整个人虚脱般软软地倒在任飘萍的怀里,任飘萍放开筱矝的手,放在她的腰间,任凭筱矝的泪打湿自己的双肩。
唐飞提着一包什么东西正要走进雅净阁的后院,闻声停步细听。
此刻任飘萍轻拍筱矝后背,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一顿,满脸愁思,又道:“此去朝鲜国,我心中也没有把握,实是生死难料,是以不想连累你们任何人!”
筱矝闻言,梨花带雨的脸庞扬起,看向任飘萍,嗔怒道:“我才不管,再说了,你对朝鲜的武功了解吗?你会说朝鲜话吗?”复又转头四下看,小声道:“你对常公子了解吗?”
任飘萍眼望筱矝秀色可餐的娇颜,鼻息间全是筱矝那种淡淡的特有的香味,竟是半晌没有听到筱矝一句话,是以半色半些茫然地问道:“你说什么来着?”
唐飞在筱矝的那四下望中迅速收回伸出去的头,无力地靠着墙,仰头叹息,复又摇头准备离开,却是忍不住又伸出头。
筱矝雪白的脸上红晕掠起,粉拳砸在任飘萍的右肩,道:“人家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任飘萍哦了一声,道:“是吗?只顾看你的脸了,就再说了一遍了。”
筱矝一张脸更红,白了任飘萍一眼,这才又将适才的说了一遍,同时道:“你可知道烟袋爷爷和刘浩轩是怎么死的吗?”任飘萍道:“难道不是仙人掌金沙堂堂主端木虹所杀?”筱矝道:“在金凤楼时我看见常公子的左手有一道很深的血痕,我当时细看了,那是金箭所伤,只是以常公子的武功只怕那端木虹很难能够伤到他。”
任飘萍淡笑道:“呵呵,单凭这个吗?”
筱矝哼了一声,道:“昨夜你在武林陵中不是说常公子对朝鲜国很熟悉还让他做向导的吗?”
任飘萍轻描淡写道:“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筱矝心知任飘萍重义,转身走了几步,道:“你也知道你总要面对事实的,此次去朝鲜国,他们二人各怀鬼胎,你到时人生地不熟,对朝鲜国的武功又不懂,不如……不如……”忽一转身,冲任飘萍嫣然一笑,温柔道:“不如让我去好不好,我会说朝鲜语的,我还了解朝鲜目前的政局。”
唐飞听到这里,失望扑面而来,手中的那包东西滑落在地也是未查知,转身就走!
不料任飘萍笑,道:“不行!”语气却是暂钉截铁。
筱矝顿时只觉心中一冷,气道:“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跟你去的!哼!”身形疾掠,到了后院门口,却是瞥见地上有一包东西。捡起打开一看,翠绿荷叶中包着的竟是自己最爱吃的秦淮河畔著名的‘李记’四式甜点,心中一热,脑海中唐飞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
任飘萍的轻功当然好过筱矝,所以现在任飘萍就站在筱矝的背后,只是任飘萍比筱矝似乎更吃惊,任飘萍当然不会忘记那个腊月寒冬、那个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文德桥上筱矝送给自己的的‘李记’四式甜点。
筱矝知道任飘萍不会忘记,她知道任飘萍的心在颤抖,因为此刻任飘萍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耳旁想起,她在等,等任飘萍留下她。
筱矝忽然觉得她似乎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声,惊愕间回头,哪里还有任飘萍的身影。不禁很从心来,暗道:任飘萍!好你个薄幸之人!
任飘萍一闪而过径直穿过雅净阁,走至雅净阁的前院,但见一高峰刀一般静立于庭院之中,呼啸的寒风卷起一身皂衣的一高峰的动也不动的眼角,任飘萍过一高峰,目不斜视,不言语,不停留,像是风走在风中。
可是一高峰的眼却是被这阵风吹动,一眨,口欲张,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本想告诉雅净阁中已经是除了他和筱矝一个人也不剩,守在门口的一高峰看着燕无双和唐灵走了,也看着欧阳尚晴和翠烟门的两名女子走了,唐飞也走了,现在,筱矝正自从他面前走过,点头,算是道别。
大家都走了,可是一高峰还在等!他知道常小雨会回来,任飘萍会回来。
只是一个人变了,还需要等下去吗?
第二十一章 我本浮萍
任飘萍出雅净阁,如风般离去,经怡香院,脚步一顿,任凭无边的痛自心底窜起明目张胆地爬上自己的额头,复又起步,头也不回地离去。
只是这时从怡香院二楼的一扇翠绿的窗户中伸出一个人笑得很甜的人头,燕霸天的头。
太阳拗不过雪又躲进了云层,风与雪又开始交欢陶醉在这寂寞的人间。
一盏茶功夫之后,风雪中,任飘萍一人一马,一袭黑丝绒棉袍,一顶斗笠,一个包袱已是站立在洛阳城的南门外,回首望,洛阳城依旧巍峨,脑海中霍然就那么跳出一个人影——屏儿,那个叫做赵如屏的自己的女儿。任飘萍闭眼……
睁眼,一声清啸,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霎那间便融在无比的风雪中,风雪的背后,一袭淡黄裘皮衣的燕无双正在蹙眉而思,浅绿色紧身衣外披白色的没有一丝杂毛的狐狸皮坎肩看着任飘萍远去的背影道:“哼!”一拍手中牵着的任飘萍的‘祥云’马,骄傲一笑道:“我就不信他的马能快过祥云马!燕姐姐,我们现在就追!”
原来燕无双和唐灵出雅净阁后院,收拾了东西便是气呼呼地向外走,只是走至雅净阁的门口,唐灵忽道:“燕姐姐,你等等!”又去牵了祥云马,返回,见燕无双看着自己一脸迷惑,小声道:“我们在外边等着任大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总觉得他怪怪的。”燕无双本是气极,听唐灵这么一说,也是顿觉任飘萍一夜之间变化甚大,是以便应了唐灵。只是不由得想到昨夜任飘萍和欧阳尚晴之间……复又想起在在翠烟楼任飘萍和欧阳尚晴那场旖旎春光,心情更加暗淡。
燕无双狡黠一笑,叹了一口气,道:“要追你去追吧!你是他要明媒正娶的未婚妻,我算是什么啊?”唐灵几乎跳了起来,大声道:“燕姐姐,你说什么呀,我都说了我们是姐妹,要嫁一起嫁,要不就都不嫁!”
燕无双笑得弯腰,道:“什么什么呀?我才不要嫁给他!你自己一个人嫁了!自己要跳火坑还拉着我!”
唐灵不解,皱着眉头问道:“燕姐姐,你说什么?他是火坑?”
燕无双似乎又回到了玉芙蓉,那个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美极艳极却也满脸愁思的玉芙蓉,启唇,幽幽道:“他不是火坑是什么?他一旦觉得他对你动了情,便是觉得会伤害你,所以便会选择毅然的离去!那么你岂不是飞蛾扑火?难道他还不是个火坑吗?”
唐灵听得晕晕乎乎,心里想着任飘萍,一拉燕无双的衣袖,道:“你说的什么啊?听不懂!再说了想那么多干嘛?先追上去再说了,走了!”
燕无双苦涩一笑,道:“我还有些私事要办,我就不去了,你赶快,要不等会儿可就真的追不上他了!”
唐灵嘟起小嘴,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低着头看着落在地上一片一片的雪花。燕无双愕然,不想唐灵竟是对自己如此之好,心中甚为感激,不由得一把把唐灵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唐灵的背,道:“你真傻!”心中暗道:我若是和唐灵一起和他……想到这里,不禁脸色绯红,却是听到唐灵道:“燕姐姐,你说你有私事要办,是不是要为你爷爷报仇啊?”
燕无双无奈道:“报仇?可是燕霸天也算是我的兄长啊,我怎么报仇?记得爷爷临死前让云天放过他,想来其中必有隐情!”
唐灵道:“可是燕霸天阴险凶狠之极,也许他会杀了你和燕云天的!”
燕无双心中一紧,猛地一推开唐灵,道:“是啊!不知云天他现在在哪里?”看着燕无双一副担心的样子,唐灵嘻嘻一笑,道:“那还不简单,我们去找地鼠门!”
……
一高峰依然刀一般伫立在雅净阁门前的风雪中,远远望去宛若一雪人。雪还在下,一高峰还在等,等任飘萍回来。
常小雨现在坐在雅净阁大门的屋檐下已经一个时辰了,常小雨不明白一高峰为何非要在雪地里等,但是他知道他还会等下去。可是常小雨已经等不下去了,站起身,叹道:“也许老狐狸真的不会来了!”
一高峰扬眉,黑如漆的眉扑簌簌落雪,道:“也许他真的变了!”
常小雨缓缓走向外边,嘿嘿一笑,道:“厄,我老常怎么没发现,变成什么样了?”
一高峰忽然一刀劈向虚空,道:“我不信他是个不顾大义之人!”
常小雨‘厄’了一声,道:“可是你这一刀好像是信了!”
一高峰转身注目常小雨,透过雪帘常小雨的眼珠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动,道:“神捕大人,你像是有话对我老常说!”
一高峰不语,良久,一高峰绷紧的脸,笑,却像是斩向这雪帘的刀,道:“也许我们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
常小雨孱孱一笑,鼻子、眉和眼忽然全挤到一起,道:“神捕大人!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真是气死我老常了,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老狐狸了!”
一高峰不语,心中却道:我又怎能如他一般潇洒。叹气,叹气的同时忽然想起任飘萍曾经在当年说过的一句话:我本没有表面上那么逍遥,我本浮萍,很多时候很多事都需要一个人来承担。
想到这里的一高峰握着朴刀的手一紧,但听骨节咯咯作响,口中道:“不好!他竟是一个人去了!”声落,人刀一起没入风雪中。
常小雨心知自己的身份已经是引起了清廷的怀疑,只是任飘萍决计不是那种泄露朋友秘密的的人……只是一旦涉及国家大义的话……常小雨的心开始狂跳,想到任飘萍去朝鲜国所为的私事,想到一高峰临走的那句话,常小雨头也不回地急速离去。
而现在,唐门姥姥和筱青峰二老正站在怡香院的门前,他们当然不是寻花问柳,但是他们却要找怡香院做好的姑娘:冷月!
第二十二章 唐飞
怡香院的老鸨王妈妈和一干伙计、打手在这风花雪月之地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但见那鹤发童颜的唐门姥姥便是知道对方绝非易于之辈,是以那王妈妈这才没敢像往常那样扭着她那标志性的水桶腰,一本正经地走到筱青峰二人身前,堆着满脸一笑就扑簌簌直落脂粉的笑容,道:“两位客官,实不相瞒,我们也正在找冷月姑娘,好几个老主顾都点名要听她的曲,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