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愿得偿-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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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凡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沈青澜便腾身而起道:“既是要谢,红口白牙,未免太轻松了吧?”
楚亦凡眼中羞恼神色一闪,到底只是别了头,赌气不吭声。说声谢,算是抬举他了,他既不肯,还要得便宜卖乖,简直是太气人了。
楚亦豁的掉过头来,道:“那就不麻烦你了,我搬出去——”
刚说出个“搬”字,就见沈青澜一步就跨了过来,眼睛黑漆漆的,她从那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小人儿。她吓的一哆嗦,却也更加恼怒,索性也站起身和沈青澜面对面对峙着,大声道:“我搬出去,不给你添麻烦。”
沈青澜同样大声道:“你休想,我不许。”
楚亦凡不怕死的回道:“我没征求你的同意,许不许是你的事,搬不搬是我的事。”
“你——楚亦凡!”沈青澜真想掐死她,她跟着端贤皇后那么久,不知道什么叫温婉柔顺,贤良淑德吗?
楚亦凡刚要说话,就听见内室里哇一声大哭。李谧被惊醒了,睁开眼只看见一点微弱烛光,却不见最亲的乳娘,便哭着叫起来:“娘,娘,我要娘——”
楚亦凡这会比兔子跑的都快,沈青澜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再定睛时,楚亦凡三两步就奔进了内室。
他是又气又笑,也跟着踱了过来。
李谧只着一身白色小里衣,正泪眼汪汪的大哭呢,楚亦凡奔过来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哄道:“谧儿乖,别哭,姑姑在呢,姑姑在呢。”
李谧见是她,才安心了一点,仍是哽咽着道:“姑姑,姑姑,抱抱。”
楚亦凡把他抱在怀里,他便一哽一哽的伏在她的肩上,抽抽答答的,闭着眼睛似睡非睡。不想沈青澜脚步一响,他便又睁开了眼,一见到沈青澜,就又是疑惑又是害怕的再度哭叫起来。
沈青澜尴尬之极,一时倒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楚亦凡倒扑嗤一声笑出来,抱着李谧掂了掂,小声道:“这是你姑丈啊,不认识了?”
李谧还真是不怎么认识,便摇摇头,又趴在了楚亦凡的肩上,哼哼唧唧的,瞅了沈青澜好几眼,才问道:“姑丈是什么东西?”
像个没睡醒的小猫儿。
楚亦凡轻轻拍他,道:“姑丈不是东西。”
这不是拐着弯骂他么!沈青澜忍无可忍的咳了一声,上前对李谧解释道:“姑丈就是你姑姑的丈夫之意。”
李谧倒不想他会答话,小脸变了变,到底还是抬起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沈青澜半晌,又问楚亦凡:“丈夫是什么——”
沈青澜怕他再说出“东西”两个字,忙接话道:“就好比,嗯,你父皇便是你母后的丈夫。”
李谧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太倦了,只眯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沈青澜一时倒有点不忍,伸手去拭。
李谧却又忽然睁开眼,朝着沈青澜嫣然一笑,道:“姑丈抱抱。”
沈青澜是喜出望外,楚亦凡则是惊着了。李谧虽说不像小时候那样认生了,可也少有让除了李昂之外陌生男人抱的时候。
他虽见过几次沈青澜,但一来年纪小,二来也没人特地介绍,他对沈青澜的印象并不深刻,怎么这会儿倒肯让他抱了?
不过既然他都这样提要求了,沈青澜又张开手臂等着呢,楚亦凡也没法,只好托着他的小屁股把他送过去。
李谧扑在沈青澜的怀里,嘟嘟囔囔的道:“嘘,睡觉。”
沈青澜便从善如流的道:“好,睡觉,睡觉。”
他搂着李谧睡倒在床上,大手笨拙的放在李谧的背上,愣是不敢动一下。李谧骨碌了半天,却又睁眼瞅着立在一旁的楚亦凡,热切的邀请她道:“姑姑,睡觉。”
楚亦凡瞥一眼毫无自觉,没有一点离开打算的沈青澜,勉强堆出一丝笑意,道:“谧儿乖,姑姑还有事。”
“不,姑姑没事,姑姑睡觉——”他说着眼睛一眯,大嘴一张,又哇哇的哭起来。
楚亦凡还没怎么样,沈青澜先禁不住了,朝着楚亦凡深深的瞪了一眼,道:“什么事这么急?你就忍心让谧儿这么哭下去?”
他倒成好人,她反倒成恶人了。
楚亦凡没办法,只得挨着李谧在床里睡下。李谧总算安稳了,小手却一直抓着楚亦凡的手臂,不住的上上下下来回摩挲。
楚亦凡一动,他便惊惶失措的睁开眼,非得抓牢了才行。
楚亦凡只得任他抓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用另一只闲出来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还低低的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最后等到李谧睡着了时她也睡着了。
沈青澜半眯着眼,从缝隙里看着楚亦凡和李谧,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个样子,他和她还怎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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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结了,就这样吧。
第一卷 189、生气
189、生气
楚亦凡一夜无梦,天才破晓就自动自发的醒了。
一睁眼,见李谧睡的正香,小小的身子四仰八叉,一条腿还毫不客气的搭在她的胳膊上。楚亦凡抿着唇角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腿放正,又替他盖好被子,抬头,正撞进沈青澜满是审视的眼神里。
楚亦凡一愣:“你,你怎么在这?”随即又懊悔的想:昨晚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竟睡死过去,可是他怎么也没走?
沈青澜原本盯着她满是轻浅温柔笑意的小脸正在出神,被她冷不丁这么一质问,满是懊丧,不由的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开口两人便要吵,楚亦凡只得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吵。”她一指外间:“我们出去说。”
蹑手蹑脚的下地,趿上鞋,不由自主的拢了拢头发,只觉得眼窝干涩,四肢酸疼,十分难受,心道若是可以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这会儿天还没亮呢,但泓蓝却早就醒了,一直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这时便轻声敲门道:“奶奶可是醒了?”
楚亦凡刚要开口,沈青澜已经抢在前面道:“先送热水进来。”
泓蓝倒是怔了一怔,才爽快的应了一声,很快就开了房门端了热水进来。
楚亦凡也就没吭声。
当着外人,她一惯很收敛自己的脾气,再者也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非要跟沈青澜闹的跟乌眼鸡一般。
两人擦了擦脸,简单梳洗了,沈青澜这才跟楚亦凡重新坐下来说话:“我看谧儿很是粘你,虽说疼爱他是好事,但毕竟是男孩子,别养的过分娇气了……”
楚亦凡便接了一句:“也不过三五七天,哪里就溺爱的过分娇气了。最长也不过一两个月……”见沈青澜盯着她,眼神清明,倒似乎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般,只得道:“是,皇兄说,最少半年。”
沈青澜并没着恼,只是唔了一声,道:“既如此,便给喆儿找个先生,给小公主找个惯习礼仪的嬷嬷——”
他倒擅自做主,替他们兄妹三个安排好了。
楚亦凡抬头,道:“你虽是好心,但还是要知会陛下一声儿。”
毕竟不是亲爹娘,宽了严了,孩子们自己的体会不一样,就是父母看着也会见仁见智,总是与自己带在身边不同。
沈青澜轻叹一声,忽然道:“昨日瞧见谧儿,我忽然忆起多年前与你初次见面时的场景来……”
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正中楚亦凡的心窝,因为没有防备,也来不及武装,脸上那又惊又怯又羞的神情就显得尤其的真实。
她鼻子发酸,别扭的转了头,生硬的道:“是吗?我早就忘记了。”语气强硬,还是泄露了忧伤。毕竟,她的童年毫无快乐可言。
沈青澜倒有些心酸,缓缓的道:“我也不是刻意记在心里,只是忽然间就想起来了。你那个时候年纪不大,五官也没长开,个子又矮,衣着也不显奢华精致,乍看上去,倒像是楚家的一介使女。”
楚亦凡哼一声,道:“那是,庶女在你眼里,根本不是人,可不就是奴才秧子,难得能入你的眼,更难为你记得倒清楚。”
说完这话又有点心里泛酸,不知道他初见楚亦可的情景是何等惊艳。
楚亦可原本就美艳绝伦,小时候又娇憨稚气,他初见之下还不得惊为天人?否则又何至于恋恋半生,始终难以忘怀?
不只一次的对自己说,他自恋慕他的,他自得偿所愿他的,横竖她又不爱他,管他爱不爱自己呢?就算她爱他,他不肯不愿爱自己,也是他自己的事,强求不来。
可只要一想到息无论行动坐卧,还是言行举止,落在他的眼里,都要时时刻刻处处与楚亦可比较,又因为他的先入为主,情人眼里出西施,早就高下立现。楚亦可是天上的仙子,她则是凡间的妖孽,无法相提并论的了。
终究还是有点不甘。
嫁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哪怕没有情感,其实也无所谓,相处久了,总会有一点亲情,已经可以维系一辈子足够了,可是做一个时刻被人对比的炮灰配,她实在没法不气闷,这就是所谓的“纵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吧,否则她何至于引狼入室,硬要把楚亦可塞回到他身边呢?
沈青澜无耐的苦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不过当年年纪小,行事处事难免有偏颇之处,待人对人也多有偏激之时,多有得罪之处,至今回想起来懊悔不及……”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亦凡,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他已经认错了,而且态度如此谦恭真诚,她是个聪明人,总会听得懂的。
只要她顺着台阶一下,他们之间就什么矛盾都没有了。
可是楚亦凡却似全没明白他的委曲求全,全没看懂他的低声下气,只悻悻的道:“懊悔的确不及了。”
当年他就跟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鼻子里出着冷气,没少对她厉目相向,轻蔑冷视。一想到从前,就无端端生出诸多委屈来。真是天意弄人,她当年最讨厌的人就是他,可偏生嫁的却是他。
沈青澜原来还有几分着恼呢,见楚亦凡只说了一句,脸上径自出神,竟然眼里涌起了泪意,一时不由的又有些歉然。
他也全然没想过会娶她为妻。他是男人,男人就该负责任,说话算话,他早年就想过,娶了妻子便好好待她,可是到底还是食言了。
且不说那么多年他从未给她过好脸色,就是成亲后,两人也大多是因着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在闹龌龊,鲜有真正琴瑟和鸣、夫妻和美的时候。
终是他负了她。
沈青澜坐过去,伸手抚上楚亦凡的肩,取笑道:“我是懊悔不及了,但好歹还有知错之心,你呢?明着柔顺,可是背地里没少编排我,还敢当着众多人的面给我好瞧,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春季牡丹节,你甩手就是一个耳光,那是我这辈子所受的唯一的羞辱了。”
听他还翻起旧帐来了,楚亦凡秀眉一挑,道:“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欺负我,我又怎么会还手?说来说去也是你欺人太甚。”
沈青澜见她由于义愤,小脸泛着光,倒把那份忧伤冲淡了,便越发激她,道:“难道你就没欺负过我?是谁当着众多人的面骂我是伪君子——”
他本来就是伪君子么?许他做得,就不许她说得?
楚亦凡待要还嘴,抬头间才发现他近在咫尺,吸息间,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浅淡的香味就扑了上来。
她心头一慌,不由自主的往后一挪,才发现他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抵在她的背心,一时倒像是被他困了起来,竟是半步也挣扎不得。
耳边似乎能听见沈青澜说话时带出来的滚烫气息,点燃了她整个耳廓以及脖颈的温度:“我错过了,现在也后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