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风霜-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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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说完,慕容孤好像义愤填膺:“来人,带上来!”
流年往事漫思寻
山路崎岖,一路颠簸,车子里边摇晃得厉害。
过了这座山,就到了图苏城的地界,一路上,寒汐露寻找着雪留下的痕迹,她现在是心急如焚,生怕雪会遭遇什么意外。
其实,雪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独闯江湖了,他就像一匹孤独的狼,必须自己学会觅食,受伤的时候,学会自己舔干伤口上的血迹。
以前每次雪接了任务出去,寒汐露总会显得漠不关心,好像雪的去留和生死,都是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可是她会悄然跟着雪,站在离别谷的山口,直到看不到那个孤单瘦弱的身影,然后天天站在哪里守望着,直到看到雪回来。
那几天会特别难熬,寒汐露寝食不安,可是等到雪回来,她又抑制不住自己,还是会挑剔雪的毛病,会鞭笞苛责,那时节的她,生怕雪会了解到自己的关切,她希望雪恨他,如果可以恨她,等到立刻她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伤心欲绝了。
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又焉能不了解雪的个性,这个单纯而执拗的孩子,就认一个死理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现在雪偷偷离开,寒汐露知道他为什么走,所以心里就更担心,害怕他冲动之下,会遭遇危险。
车子又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车内向一头倾斜,栾汨罗下意识地扶了寒汐露一把,这个动作出于自然,毫不掩饰,寒汐露顺势抓住了栾汨罗的手,那只手温润微暖,柔滑绵软,寒汐露心中不觉叹息,这样一个女孩子,可惜儿子没有福气能娶到。
栾汨罗淡淡一笑:“阿姨小心些,这条盘山的路实在太陡了,我们这车坐得好像船儿在摇。”
寒汐露看着栾汨罗的时候,满眼地爱怜,又忍不住掀了下车帘,前边驾车的是秦谦,卫离骑着马,和马车并驾而行,手里还牵着秦谦的坐骑。
秦谦和卫离是骑着马到这里,遇到寒汐露和栾汨罗以后,秦谦就去雇了一辆马车。
卫离的马靠着外边走,这盘山的路,依山而行,一边是陡峭的崖壁,一边就是无底的深渊。
秦谦和卫离都没有说话,彼此偶尔对视一下,淡淡而笑。
外边阳光明媚,难得如此晴透的天气,全然没有初冬的寒意,那斧削一般的崖壁上,还残留着几抹暗暗的惨绿。
寒汐露看着秦谦和卫离并辔而行,就心中有气:“汨罗,人不要太厚道,该生气就要生气,该争的时候就要争。”
栾汨罗一笑:“有什么好生气的?阿姨又想到什么了?”
寒汐露本来就是生气,看栾汨罗淡定的反应,就更加生气:“阿罗,我可从来没有当你是外人,你也不用骗我,爱恨情仇,我这辈子都经历过了,我也看出来了,你心里还是喜欢外边那个混账小子是不是?”
她说得如此直接,栾汨罗的腮上微微泛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寒汐露叹口气:“傻孩子,你没瞧见吗,那个卫离手段又多,心机又深,和你的秦谦关系密切,更可怕的是,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就想那个小丫头说的,这个女人恐怕心如蛇蝎,她要是看上了秦谦,会不择手段地去争抢过去,你现在不争,难道要把心中所爱,拱手让人吗?”
寒汐露说得都是真心话,因为她对栾汨罗是从心里头喜欢和疼爱。
栾汨罗淡淡一笑:“阿姨,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我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这点骄傲还有,如果喜欢一个人,需要去争夺去抢,赢来了又有什么意思?”
寒汐露一愣,她本来还以为栾汨罗性格温婉腼腆,不好意思和卫离争风吃醋,可是看这个情形,却是不屑于此而已,而且栾汨罗的话,她听都未尝听过,十分新鲜。
沉默了一下,寒汐露道:“不争,你要是不争,秦谦可就成了人家的了。丫头,男人和女人一样,一个男人再喜欢谁,还是受不了其他女人的诱惑,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年我和叶师兄,何尝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头来我还不是输给了那个素昧平生的萧念儿吗?”
栾汨罗摇头:“两情相悦,惜之怜之,牵之念之,应该是件羡煞神仙的赏心乐事,如果还有如此防备争夺,日夜悬心,不如舍弃,免得自苦。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寒汐露又是心疼又是叹息:“阿罗,你这个孩子也这么拗啊,他是什么人,你清楚?女人啊,千万别以为自己了解男人,那都是一厢情愿地幻觉而已,只怕到时候他伤了你的心,你才看穿他的本质,你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他却好像更关心卫离?还这么明目张胆?把你扔在车里,他在外边和那个丫头眉目传情?”
栾汨罗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开口。
其实,秦谦雇这个马车完全是为了她,她和秦谦自小长大,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也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秦谦对她的照顾,也从来都是在细微之处,而且从来不会表白出来,她也都是默默感受,从不致谢,这也是两个人默契。
她了解秦谦,秦谦也了解她,包括认识了卫离这个人,秦谦也都告诉了她,秦谦说过,可惜卫离是个女孩子,不然一定要和卫离结成异性兄弟,当时栾汨罗还笑秦谦太过拘泥,只要是真性情的兄弟,何必在乎是男是女?
秦谦对栾汨罗的事情也特别了解,这几日正是栾汨罗天逵信到,行动不便,而且每次来时,栾汨罗血亏气虚,不能久晒阳光,所以连昨夜遇敌,秦谦都和卫离联手,不让栾汨罗动手。
所以秦谦才特意雇了辆马车,让栾汨罗和寒汐露坐车,栾汨罗自然知道秦谦的用意,其实她自己倒是不怎么介意,现在当然不好意思和寒汐露说这个细节。
她们里边说话,外边卫离轻笑一声,寒汐露在车子里边心头火起,又等了一会儿,她一掀车帘出来:“秦谦,我来驾车,阿罗有些不舒服,你去看看。”
秦谦微微愣了一下,栾汨罗不舒服,是不是这几日太过劳累了,因为她是跟着寒汐露赶路,恐怕就是身上就是不舒服,也不会和寒汐露说,所以皱下眉头,心中暗中埋怨寒汐露太粗心,寒汐露也是个女人,怎么连这点儿细心都没有。
寒汐露瞪起眼睛:“发什么楞?我可不会伺候人,谁的老婆谁去管!”
她把老婆这两个字说得很重,然后还有意地扫了卫离一眼。
卫离扑哧一笑,也没说话,秦谦有些窘,马上进了车子。
寒汐露坐在车辕上:“这条破路,颠得我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这还要走多少时辰,驾!”
她说着话,挥动鞭子像是要抽打驾车的马,可是鞭稍一卷,在半空中转了个弯儿,直奔向卫离那匹马的眼睛抽去。
寒汐露的鞭子,已经达到了收放自如,鞭稍不轻不重,正好抽在马的眼睛上边,不会打坏马的眼睛,却让那匹马疼痛难忍,吸溜叫了一声,前蹄扬起。
寒汐露本来是想把那匹马打下山崖,顺便也把卫离扔下去,只要这个搅事儿的女人死了,秦谦就会一心一意地对待栾汨罗了。
她也知道,这样做的确不够光明磊落,反正自己也做惯了恶人,不妨再做一回,而且她觉得卫离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可是就在出手的瞬间,寒汐露有些犹豫,如果卫离一死,不断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弄巧成拙,会不会反而害了栾汨罗?让秦谦误会自己所为,是栾汨罗授意?所以她犹豫之时,鞭稍歪了一下。
马儿人立,卫离毫不惊慌,稳稳地勒住了缰绳。
可是驾着车的马反而受惊了,撒开四蹄飞快地往前跑,寒汐露并不熟悉怎么驾车,如今马儿惊了,她拼命地打马,那马受了鞭打,吃痛不过,跑得更快。
车内更加颠簸,左右剧烈摇晃,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有恙,栾汨罗不喜欢坐车,因为对于车和船,做久了她都会晕眩,现在马儿惊了,马车又快又颠,栾汨罗脸色变得发白,开始晕然欲呕,四肢无力,秦谦一手紧紧把住车座,一手紧紧抱住栾汨罗:“寒前辈,不要打马,抓紧缰绳,让车停下来。”他心中也急,看着栾汨罗苍白的脸色,却无法撒手“小离,小离!”
寒汐露无法操控驾车的马儿,心中又急又怒,后边卫离连忙快马加鞭,追了上去,从马鞍上纵身而起,一跃到了车辕上:“前辈,缰绳给我,快点。”
寒汐露心中再气,也知道此时不是斗气的时候,毕竟车上还有栾汨罗在,她把手中的缰绳攥着,就要交给卫离,这个时候,山路转了一个大弯,再抬头看,寒汐露不由得大惊。
前边是一片开阔地,平展展的岩石上有一群人在那里,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这马车是直冲过去,那些人吵吵嚷嚷,不知道在说什么,根本没有主意到后边的动静。
电光石火,都在瞬息。
卫离翻身跃过马头,俏生生站到马车的前边,一手拽住了一匹马的辔头,使了一个千斤坠的功夫,两匹马被死死拽住了,无法前行,左边的那匹马比较暴躁,飞起一只前腿,去踢卫离,卫离身形一扭,闪了过去,此时秦谦才跃出车厢,拽住了缰绳,马儿才彻底安静下来,后边卫离和秦谦的坐骑也跟来上来。
寒汐露惊出一身冷汗来,心道好险,不知道前边是些什么人,拦在这里做什么,方才要是真的冲撞过去了,不知道会是何等情形。
秦谦叹口气:“小离,没事儿吧?”他说着话,有意无意地看了寒汐露一眼,寒汐露自觉方才做得有些不妥,一扭头,装作没看见。
卫离一笑:“大嫂不要紧吧?”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下,心中已然彼此明了。
她们这边也停了下来,那边围在一处的人们才恍然后边有动静,都情不自禁地回过头。
这些人都是寻常打扮,旁边还有马队,好像是一群赶远路的商贩,每一匹马上,都有沉甸甸的货物,包在细藤囊裹里边,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这围着的人们看到后边的马车,有人嚷嚷起来:“哎呀,这个死丫头还招来帮手了,真是欺人太甚,砸了砸了,把这个车子砸了!”
只听人群里边有个女子娇喝一声:“你们这帮不开眼的东西,姑奶奶我用得着找人帮忙吗,苹果,菜菜,给我打这些混帐东西。”听这声音十分娇蛮,而且也很年轻,好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又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好了,我们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走吧。”
那个娇蛮的女孩子怒道:“苹果,你敢不听我的命令,那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就得把一辈子都搭给我,菜菜,你是不是也不听我的话?你们两个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造反啊?”
那个叫做苹果的女子轻声道:“小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是什么样的人,何必生这份闲气?”
又一个女子的声音:“苹果说得对嘛,大家都是一场误会,何必要刀剑相向呢?”
那个娇蛮的女孩子显然气急了:“你们都不听我的话,算什么好姐妹啊,好,好,你们不仁,我也不义,这场架,我是打定了,你们要是忍心,就站在那里不要动手,谁要动手,谁就是小狗!”
说话间,咻地一声,有人哎呦一声,被从人群里边抛了出来,眼看着就要摔到悬崖下边,卫离纵身,一卷一带,把那个的腰带抓住,给拽了回来,落到地上,悄无声息。
那人惊魂未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那些人本来以为卫离秦谦他们是自己的对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