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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深宫女配-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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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苏德妃轻笑一声道:“几月前林昭仪还是圣眷甚浓,如今宫里却已是改了天地,贵妃娘娘才是深得隆宠了,那流水价的赏赐赏到储秀宫……可知俗话说得好,荣枯本是无常数,何必当风使尽帆?”

杨容华也凑趣道:“可不是,我们那儿也有句俗话说,‘宁可无了有,不可有了无’,否则一朝失势,落魄起来,那光景可着实难堪……”

不少宫妃都凑趣的笑起来。

上头刘明舒却呵呵的一笑,道:“杨容华这话可说差了,德妃娘娘了能生下唯一的皇子,这福气才真叫大了,我们姐妹谁不羡慕,什么赏赐啊都是虚的,能蒙君恩生下一儿半女,老来有靠,这才是真真儿的隆宠呢。这利马就要到年了,说什么有了无无了有的,怪不合适的。”

一句话说完,苏德妃面上神色已是变了,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正要发火,却听到昭平帝道:“什么有了无无了有?”边走了进来。

常皇后赶紧带着人起来行礼,昭平帝摆了摆手免礼道:“今日雪大,朝中无甚大事,早早退了朝,知道你们都在这里,便过来瞧瞧,梓童这里倒是暖和。”

眼睛又忍不住去看刘明舒,看她身上穿着鹅黄缎面银狐皮袄,雪白的皮毛映着那一张莹润粉红的脸,花生丹脸,水剪双眸,头上插着明晃晃攒金丝双凤钗,双凤嘴里衔着金刚钻珠串垂到鬓角,只觉满堂嫔妃,粉黛如土,唯一这个可心人,意态天然,便笑盈盈地问:“适才听爱妃在说什么笑话?”

堂下侍立的杨容华已是变了脸色,她原是奉承德妃随意说了句俗语,却被贵妃歪到了德妃的皇子身上,一不小心便要被栽个诅咒皇子的罪名,如今刘贵妃擅宠专房,随便挑拨一句,只怕皇帝就要信了她,不由面上青白交加,悔恨自己多嘴。

刘贵妃却是盈盈一笑道:“在说林昭仪禁足期满,又可以服侍皇上了。”

昭平帝愣了下,终于记起这个因随自己出宫,遭了池鱼之殃受罚的林昭仪,看了她一眼,只觉得消瘦憔悴,心有愧疚,便道:“林昭仪家传绝学,按摩之技极好的。”

刘明舒言笑晏晏道:“陛下深有体会,想是体验过林昭仪的推拿按摩神技了,如今林昭仪既是已经解了禁足,陛下又可好好消受一番了。”一双眼睛顾盼多情地望向昭平帝。

昭平帝看到她那意有所指的笑容,却不禁打了个寒噤,他如何不记得前日不过是去看了下大皇子,被德妃一番殷殷挽留,留下宿了一宿,第二日晚上再到储秀宫,却是面如寒铁,闭门不纳。他再三流连,到底是在外间宿了,次日再去温言俯就,她却哭道:“皇上自有娇妻爱子,臣妾在宫外自做个闾巷小民,与兄友骑马游学也甚是自得,皇上一道圣旨将人拘了来,却是做个得意了就玩玩的金丝鸟儿,不爱了便关在笼子里扔在一头,高兴了便金屋贮之,不高兴了便是长门怨妃,早知帝王之情爱不过如此罢了,既是迟早有秋扇见捐的日子,如今何必做这情投意合的戏,不如早日断了这头指望,却又为何要招惹我这乡野之人,拘了我来,让我成为三宫六院的笑料!”边说边泣,音语咽塞,情极悲怆,昭平帝心头大痛,上前揽抱劝解,又除了皇后处再不去其他宫室,方才缓缓回就。

今日听她这绵里藏针的话,如何不惧美人生嗔,赶紧道:“朕不过是说,你前日去玩雪,不是说原来腿上堕马之旧伤隐隐作疼么?不如让林昭仪给你按摩推拿一番,说不准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31金榜题名

一言方落,嫔妃中静了下来,连常皇后脸上都难看起来,想她身为皇后之尊,也不敢如此折辱宫妃,如今皇上为了讨好贵妃,如此不识大体,怎能让她不恼怒。

却见林萱站起来恭敬回到:“皇上有差遣,臣妾原不敢不从,实是前日大病了一场,双手无力,连太后头风犯了来传臣妾,臣妾也未敢应了,只怕耽误了太后病情,还请皇上、贵妃娘娘恕罪,令传太医医女诊治为好。”

刘明舒看昭平帝一番话说的让自己处于风火浪尖上,心中早已暗悔失言,那林萱自己在宫外也见过,十分恬静不争的一个女子,她本就有好感,并无折辱她之意,却被昭平帝给弄歪了,赶紧道:“昭仪妹妹请坐,本宫不过才来宫内,哪敢劳动昭仪妹妹一番,不过是小疾,皇上想是开开玩笑,你莫要当真了。”

昭平帝说完话看众妃和皇后反应,已是知道不当,看刘明舒一番话描补得极是妥帖,又心下高兴,也微笑道:“啊是朕玩笑了,你既是禁足期满,那无事也可来贵妃宫里坐坐,也省得冬日无聊。”

一时之间,殿内尴尬气氛稍缓和,德妃又说了个笑话,倒是引得殿内重又欢声笑语。

常皇后却是吩咐了下身边的宫女下去后,也笑道:“今日难得皇上这么早过来,便叫公主过来一见。”话音才落,只听到铃声叮当,一团小小的红色身影在身旁奶娘、宫女的扶持下,蹒跚着走出来。

昭平帝喜道:“初阳居然会走路了?”

常皇后笑道:“可不就是这两日才会的,才学会站起来,便急着要跑,摔了也不哭,一双眼睛只乌溜溜的看着人”

昭平帝喜得不行,直上前一把抱起初阳公主,只见那小小的人儿粉雕玉琢,长得与皇后相似,杏眼桃腮,头发梳着两个小小鬏儿,各扎着两个小玉莲花绳,身上穿着大红小袄,手脚项上均带着璎珞铃铛,十分可爱讨喜,看到皇帝抱她便咯咯地笑起来,居然清晰地吐出几个字:“父皇!”昭平帝几乎乐晕了头,只见她又要挣扎着下来要继续走路,昭平帝只得放她下来扶着她看她一步一步迈着小小红绣鞋,走得甚是憨态可掬。

一时之间下边膝下犹虚的众嫔妃或羡或妒,便是林萱也忍不住注目那小人儿许久,心中酸涩难耐,忽然后悔自己之前的避孕来,如若当时留意一些,现在没准也能有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能带来至大的欢乐,至于男人,她心中冷笑:这种不靠谱的生物,要来有什么用?

一旁的刘明舒也心下微酸,自己初来宫中,皇帝温存小意,皇后仁慈大方,宫中无人为难,又处处尊敬,是曾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孰料皇上总是要理政事的,自己关在宫中,长日漫漫着实难耐,又是天寒,御花园也没什么好景致,不免时常想起从前与好友风中纵马狂奔,高崖上饮酒高歌的恣意妄为的日子,甚至,想起了不应当再想的人,她眼前浮起那总喜欢微微笑露出双颊浅涡,击剑唱歌的身影,闲着的时候,翻书便想起从前抢韵联吟,递相赠答,弹琴又忆起从前酬唱时光,打棋谱少不得忆起当年输棋赖子,更不提煎茶煮酒、练舞打球的种种时光,一时又悔自己没有鼓起勇气私奔以至于关入这金子牢笼,面临这般无聊寂寞的境地,一时又愧自己对不起昭平帝百般温存小意,然而看着他已经儿女双全,妻妾满堂,心里又酸涩愤懑起来。

转眼已是新年。去年太后不在禁中,皇后怀孕,年过的甚是冷清。

今年太后虽然还在生病,皇后却已腾出手来,少不得一番筹备,花团锦簇的过了个大年。

林萱自己一人呆在冷清宫室里,想起去年身边还有香附豆蔻在一起吃饺子,忽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老朽不堪,坐等着腐败。

大年几天,朝中放假,昭平帝选了个晴天,带着刘明舒跑到京郊皇家猎场去骑马玩了玩,虽没有猎物,却也让刘明舒连日抑郁不欢的心情转好,面上出了笑容,昭平帝也趁机受了不少福利。

到了元宵,京城的元宵灯节,从初八开始放灯,至十五日热闹到了顶峰,一直延续到十八日,十五当夜,昭平帝带着着后妃上了正阳门楼观灯,与民同庆,正阳门外,从城楼上往下看,只见灯棚彩楼连绵不绝,栉比鳞次,林萱看到这似曾相识的圆月花灯,想起去岁中秋快意楼之夜,只觉得眼睛涩然,风太大而灯光太亮。端坐在正中央的昭平帝却也想起了去年中秋之夜,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缘分使他们得以重逢;同在城楼上的刘明舒也在想着那一夜,却是檀板轻拍,与朱允炆合拍而歌的那一夜。众人各怀心思,在城楼上直观灯到人定才回宫歇息。

元宵方过,昭平帝便又忙着去安排春闱诸事,今年是大比之年,这是他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会试,国中举子已是云集京师,这是昭平年的第一批天子门生,若是得以中榜,那是以后对子子孙孙都有谈资的,是矣今科会试,颇有些名士狂生前来。

才出年,朱允炆便与花铉几乎参加了京中各种文会,结交各地士子,他们都要参加今年的会试,又一起押题做文互改,忙碌得不得了,刘廌懒洋洋地道:“至于吗你们,从建章军院出来,参加武试,轻松松便过了,授个武衔不知道多轻松,偏要去挤那独木桥。”

花铉道:“高祖定都燕京,北倚雄关,南压区夏,实乃万年不拔之基,把这苦寒地带建成了个花锦世界,远夷莫不畏服,争来朝贡,正是四海无虞国太平之时,走武将之路,实无甚出头之日。”

朱允炆也笑道:“其实刘兄不如也和我们去参加参加文会,到底你今年也要参加武闱的,不若也结交一二名士,日后仕途也有所裨益。”

刘廌嗤之以鼻道:“所谓名士,多的是恃才兀傲,悖谬乖张之辈,更甚有的有文无行,久而秽迹恶声,使人不屑。”

朱允炆和花铉哑然失笑。

转眼便到了二月九日,礼部主持春闱会试开始,文试完后武试,一连半个月,京城的主要话题都是围绕在会试上,各家茶馆的说书人,说的也多是一些“赵伯升茶肆遇仁宗、众名姬春风吊柳七”之类的本子。

转眼春闱榜发,朱允炆、花铉都高高的榜上有名,已是稳稳的一个贡生在手,直待殿试了。而武举则无需殿试,只拟了前三十名呈圣上预览,亲定名次,刘廌自也是榜上有名,马步箭及枪、刀、剑、戟、拳搏、击刺乃至营阵、地雷、火药、战车,兵法、天文、地理,样样均是军院功课,他们小时候又曾得过青田先生细心教导,如何不通,自是成竹在胸。

朱允炆看了放榜,回房准备殿试,却见祖母招人来唤。

朱老夫人面色舒缓许多,应是对他的成绩较为满意,缓缓地说道:“本来不想影响你殿试,但是想了想不想你以后怪我,南京魏国公府今日来人,要求殿试后无论名次如何,都要举行婚礼了,如今魏国公及夫人,已是亲送了女儿到了京城,只待你殿试后完婚,我与你父亲、嫡母都商量过,也选了吉日,打算订在三月十五。”

朱允炆默了半晌,低声道:“全凭祖母、父亲母亲做主。”

朱老夫人抚摸了下他的头道:“好好温课吧,当今皇上仁慈,未必会在殿试上卡你,无愧于心便罢了。”

日子飞快,转眼便到了殿试的日子,朱允炆低头随着一众贡生迈入太和殿,只觉得宫殿壮丽显敞,殿上青砖乌沉沉地反射出自己的身影,龙座高高在上,他侧头看到远处宫殿的飞檐高柱,殿角金柱上有龙纹凸起,心中落寞地想:“那个人儿,想必就在那宫墙深处吧。自己和她,终归是有缘无分。”

隔了一会儿,昭平帝升殿,诸生三拜九叩,朱允炆行礼之时快速扫了一眼,皇帝头戴九龙冠冕,面前有垂珠,和那日建章军院一样,看不清楚面容,随后说话,果然正是那多时不见易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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