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甜蜜-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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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甜蜜》
作者:镜中影
正文
幕启
下午三点,丽人咖啡吧。
这个时间,不是最佳的上座时段。咖啡吧,也不是田然认为适合自己的地方。但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适合好好的谈一场话。
“你说真的?”
“真的。”
“告诉我理由。”
“我不想玩了。”
男人眉峰微微动了动,黝黑皮肤、深刻五官构成的俊朗脸上,挂起一抹慵懒笑意,“你这句话,想让我怎么理解?”
“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她端起面前的清水使力喝了两口,再抬起眼,直视面前男人。虽然和他熟得不能再熟,但在这样的自然光线下,对坐在一张桌子的两侧,以谈话的方式相处,还是头一回吧。这个念头一动,田然才意识到,原来和他厮混的那五到六年的时间里,他们在一起更多的,是用“做”的。
因为即将毫无关系,田然开始用另一种纯女性欣赏的眼光细细打量这个男人。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让他仅是坐着,就能和前来送咖啡的娇小服务员几乎平视。长年健身锻炼出来的结实体魄,即使在一件充满了休闲条纹衬衫的包裹下,依然散发着猖狂气势。五官谈不上精致,眉毛太粗,眼睛太深,嘴唇太宽,皮肤甚至有些粗糙,比时下最得人心的花样美男标准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组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张峻刻凌峭到女人怦然心动的脸。刚刚,就在她的面前,他就以一个电力十足的眼神,将娇小可爱的服务员逗出了两颊红晕。
莫荻那话怎么说来着?
“端木辄这个人,活着就有两样功能,除了糟蹋生产资料处,就是无时不忘他雄性生物的本能,随时随地的发情……”
莫记者的话,未免失之厚道。端木辄这个商、政结合下的产品,除了上述两样功能,还是创造了一定生产力的,好歹也把从他祖父手里接过的公司经营了起来,没让几百口子人加入失业大潮。嗯,关于“生产力”,在此的定义,仅以政治经济学上的理论作解。
“我不想玩了,这就是我的理由。还是你认为我根本没有必要让你来这一趟?”田然认为,端木辄既然是“玩伴”,如果自己不想玩了,总是要知会对方。这也算游戏规则之一。
“那么,你不想‘玩’了的理由又是什么?”
和他混得时间不短,田然当然知道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依这位太子爷的脾气,好像不太能接受别人一厢情愿的决定。“第一,是玩够了吧。从十八岁到现在,那种晨昏颠倒,夜夜笙歌的生活,在一年前就觉得无聊了。但当时想不出一种更好的生活方式,于是就由着自己继续。”
“现在想到了?”端木辄向椅背放松靠去,手执着杯耳,淡色的唇啜了一口咖啡,让那些褐色的液体在舌间打了个转,才缓缓送下去,“别告诉我,你突然想嫁人生子了?”
看着他打个了冷颤,泄露出一丝与酷哥外表严重不符的顽皮,田然失笑,“倒没有那么夸张。只不过,早晚会吧,如果按田然原来的路走下去,本来就该是那个样子。”
端木辄点头表示领教,“第二呢?”
“第二,我生日那天,我小阿姨甩给我一耳光。”长到今天,田然还是第一次收到那么“沉重”的生日礼物,很疼,但也很有效打出了她的决定。“她说,她不是替我妈妈而是替我以后的人生打我的,哈,很老套对不对?偏偏我受用了。”
“所以,从这里走出去以后,你和我,就算彻底结束了?”她受用,端木辄可不受用,没有人会喜欢被人Fire,而且,他前天晚上才制定了接下来一个月的计划要和这女人共同分享,没想到,今天她就告诉他不玩了。说不介意,绝对是高估了他的度量。
不过,好聚好散由来是他值得称道的作风,他不会为难女人,更不会挽留想要离开的女人。只是,想起随后就要去适应一段新的关系,很麻烦。
“对。相信这个消息,会让你仰慕者的尖叫声把‘雅士’的房顶掀翻。”除了前一两年里,他们各有旁顾外,不知从什么开始,她成了他的专属玩伴,他也成了她的。因此,她一度是“雅士”的女性公敌。
“以后大家见了面,要怎样呢?见面不相识?你该知道,以我们生活的圈子,想要老死不想往来几乎不可能。”
“你明明很明白我的意思,故意屈解是在干嘛?”她好笑,“还真狠,老死不想往来?我们有深仇大恨吗?”
“没有吗?”端木辄耸肩,拧眉作思忖状,随即嘴角下扁,“抱歉,是我记忆失误。”
“你的冷笑话,很不好笑。”说不好笑,田然仍然笑了出来。
她的笑很甜,淡妆的样子更清纯如他们初见。只要不是在“雅士”,她很少浓妆出现,他向来乐见如此,乐见她在她面前展现的不是那个夜店辣妹的面貌。
“再问一次,你当真决定了?有没有可能,等一下我才出这个门,你就后悔了?呼天喊地的求我回来?”
这个男人会不会太自大?田然嫣然,“端木大少请放心,就算我把心肝脾肺都悔青了,也不会呼天喊地的求你回来。”
“如果是你,我想我不介意破一次例。”
“多谢慷慨。”
“唉。”端木辄叹口气,“看来你是决心已定,断难回头了。”
“干嘛?留恋我?”
“有一点。”他也不讳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老气。”她嗤之以鼻。
“唉,你离开我的决心如此坚定,让人很伤心。”他半真半假地垮了垮脸,端起咖啡杯碰了碰她的,“既然如此,祝你新生快乐,Honey。”
第一章
田然二十四岁生日这一天,决定不“玩”了。
不可讳言,这个决定,与特地赶回来为她庆生的小阿姨不无关系。小阿姨那一耳光打得又狠又重,直到三天后,她左脸上的五个指印还清晰可见,骂得话更是不留余地:“这一巴掌,我不是替我的姐姐你的妈妈打你,说不定这个时候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姐姐,还会做别人的妈。我是替你以后的人生来打你,你没有权力糟踏我姐姐宝贝女儿的人生……”
这些话,说起来拗口,听起来老套,但恰恰有用。
牛顿在苹果树下顿悟,田然在一耳光下醒悟。尽管人生是自己的,随便挥霍没关系,她却想换一种方法挥霍。
既然想换,就一定要与端木辄这位“玩伴”做个结束。她并不担心他会为难她。初进“雅士”,与他还仅是主与客的关系时,她就看清得清楚,无论是他离开女人,还是女人离开他,一概的,他都有份好风度。正是基于这一点,当初才和他愈混愈近,以致愈混愈久……
但不管多久,总归是结束了。
“你要进公司工作?”
“是啊,爸爸。”对着刚刚跻身全省十大企业家的亲爹,田然笑得很乖巧,“可以吗,爸爸?”
在商场上呼风唤唤雨的田依川,望着这个大女儿,颇有几分戒慎戒惧,“你怎么突然想进公司工作?以前,我让你找一份正式工作,你一直不肯。”
“以前不肯,当然是因为不懂事。”为了得到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田然不介意小小贬低自己一下。“对不起,让您操心了。”
但女儿的小小自贬却使田先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然然,你怎么了吗?是零花钱不够了?还是……”
“爸爸您每月打给我的‘零花钱’比这个城市最顶级的金领挣得还要多,足够了。”不可讳言,自己这位富爸爸,对自己的确够慷慨。尽管被她气得两度心脏病发住进医院,该给她的还是一样未少。“我想工作,您不赞成?”
“不是不赞成!”田依川当即摇头,就怕自己的迟疑让女儿改变了这个不知从哪个天边砸下来的主意,“你想工作爸爸当然高兴,但可以告诉爸爸原因吗?”
唉,还得煽情一回。
“爸爸,我已经过了二十四岁生日,我该长大,该懂事了对吧?”看到田先生因为自己这句话呈现的闪闪发光的星星眼,田然确定自己不必继续深层次煽情,“本来我想到别家公司应聘的,但依您的女儿我介于二三流大学之间的学历,恐怕得吃好几回的闭门羹,就怕吃多了,打掉那点本来就不多的自信……”
“自己家有公司,为什么要到别家?”作为父亲,田依川从来就是情感多于理智,“明天我就要人力部为你安排,你是想从部门主任做起,还是直接做经理锻炼一下?”
田先生还真敢说哦,有人会从经理锻炼起的么?不过,田然小姐改邪归正第一步,成功迈出,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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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有人好办事。与父亲谈完的第二天,从十岁父母离婚再没有曾踏进田氏的田大小姐成了田氏企业的一员。
她很有自知之明,在父亲列出的职缺中,略过几个社会菁英版的头衔,选了财务部文员这个小螺丝钉级别的位子来为公司发光发热。当然,对于自己头上的田大小姐桂冠,她也建议父亲不予声张。
在一家正儿巴经的公司工作几年,把在以往夜夜笙歌的生活中染上身来的风尘气涤荡干净,然后,接受父亲安排的相亲,开始一段稳定关系,如果有可能,就是结婚。
这是她为自己设计好的路。那些夜半飙车、通宵热舞或者另类“狂欢”的岁月,永不再见。
“然然,你回来了?正要吃饭呢,快来快来!”
田然啼笑皆非。自从她拉直了一头乱发,换下那身属于田然的标志性穿着——紧身低胸小洋装后,这位在家里做了十年保姆的高嫂每一见她,就像有燃烧不尽的热情。
“高姨,您前天请假,听说是您的儿子回来了,您只陪他一天够吗?”
“够了够了,他回来是为了工作,看我只是顺便。你竟然还记着,真是地……”高嫂又是欣慰又是高兴,笑不拢嘴,推着总算“懂事”的大小姐往餐厅方向去,“快,洗洗手,吃饭了……对了,有客人在。”
田然已经看到了,而且,从餐桌的坐位次序上看,已经明白,这又是一场相亲家宴。现任田太太对她掌上明珠的婚事有种让人费解的热衷。
“爸,我回来了。倩姨好。”
“以为你和朋友在外面吃,没有等你。”田依川看着穿一套米色套装得体大方的长女,很是满意,“这位是你魏伯父的二公子魏克,刚从国外归来不久。阿克,我大女儿田然,可能不记得了,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魏先生。”
“田小姐。”
田依川皱眉,“你们当家里是社交场吗?这里没有外人,你们年纪也差不多,直接叫名字。”
“依川,阿凡今天来,是为了送果儿回家。”田太太王倩弦外有音的提醒丈夫。
田然一笑,“我先上楼换衣服,你们慢用。”
田太太是在担心田先生乱点鸳鸯谱?还是担心她横刀夺爱?退出餐厅前,为了给田太太一点心理负担,她特意对未来的妹夫人选送出一个表达善意的微笑。
虽看没几眼,对这位小魏先生的风采也算少有领教,眉目英朗,仪表不俗,称得上上品,如果早一年出现,说不定她当真会配合演出。但现在,她大小姐金盆洗手了,琼瑶奶奶的戏码已没了参演的兴趣。
第二章
“田然,你说是不是同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