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强龙-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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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十余步外,北陵快剑和百绝无常站在路旁驻足相候,眼神怪怪地。
“你俩个家伙象一时可怜虫。”百绝无常怪腔怪调不住摇头:“老天爷,你们遭到什么祸事了?”
毒剑秀士一点也不象一个秀士,上身穿了汗衫,下身穿了长裤,手中握了他那把毒剑,狼狈万分,气色甚差,象是大病了一场。
后面的销魂一枝春更狼狈,穿了毒剑秀士的青抱,里面什么都没穿。幸而青袍长及地面,走动时小心些,还不至于露出玉腿,所以她走得很慢,以免透了春光。剑搁在肩上,挑了他的百宝囊,见了人居然有点羞答答他,往昔骄傲自负的神情一扫而空。
“他娘的走了背时运,确是遭了祸事。”毒剑秀士泄气说:“别提啦!”
“什么祸事?”北陵快剑追问。
“碰上了俩个报应神。”
“什么?”北陵快剑大吃一惊。
“该死!怎么你们能碰上?算你们幸运,怎么了?”百绝无常急问。
“咱们俩栽了。你也想走运?”毒剑秀士悻悻地说。
“你是说……”
“往那边搜。”毒剑秀士往洲东一指:“也许还可以碰上他们。”
“他们躲在东面?”
“他们没躲,而是看风景。”
“你你……带我去。”
“谢了!”毒剑秀士一口拒绝:“我毒剑秀士骄傲自负,目空一切,凶残恶毒,自命不凡,但也有一样长处,那就是输得起,输了认输。我和柳姑娘死了一次了,不想死第二次,这就返城收拾行囊,远走高飞不再回来了。”
“怕死鬼!你们……”
毒剑秀士破天荒不介意别人的咒骂讽刺,淡淡一笑偕同销魂一枝春动身。
“祝俩位幸运。”毒剑秀士在十余步外扭头高叫。
销魂一枝春白了他一眼,神情相当抚媚。
“欧阳兄,你怎不劝阻他们?”销魂一枝春苦笑:“你该明白,这俩个老混蛋,绝对不是报应神的对手,再碰上会送命的。”
“劝阻他们?柳姑娘,你说得倒真轻松。”毒剑秀士一面走一面象在叫屈呼冤:“那俩个老混蛋自以为了不起,尤其是百绝无常,简直多头刺猬,劝他一动就竖起满身刺要伤人,他会听得进劝阻的话?弄不好他就会和你反脸成仇。在水竹居我好意出去帮他,被他吼一句滚开,差一点就气炸了我的肺,我还能不放聪明些?”
“唔!我想起来了!”销魂一枝春媚目中冷电乍现。
“想起什么?”
“北陵快剑。”
“他怎么啦?”
“他这条地头蛇,在耍咱们这些过江的强龙。”
“这……当然有此可能。”
“咱们暗中跟去看看。”
“什么?你还想等机会找报应神报仇?”
“想去看看这俩个老混蛋,到底有多神气。至于报仇……”销魂一枝春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仇好报的,敝表叔确也够绝够毒,做的事天怒人怨,表婶请求我报仇,却忘了报应神仅及罪魁祸首,而敝表叔却坑害铁金刚全家,老少妇孺不留。”
“你真的不管了?”
“是的,你呢?”
“我?”毒剑秀士苦笑:“我何必再强出头替江湖同道出口气?人贵自知,我毒剑秀士再苦练一百年,也不是那位扮店伙的报应神的敌手,何苦枉送性命?何况……何况我欠了他一份情”
“那就跟去看看吧!报应神不会再找我们了!”
“你……你这鬼样子……”
“唷!我不在乎,你还嫌我?你……”
“好好好,我怕你。”毒剑秀士苦笑:“不过,下次当你要使用那什么鬼销魂香,最好事先打招呼,我好躲得远远地……”
“贫嘴!”销魂一枝春大发娇嗅,轻拍了他一掌:“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
“也许,从今我要改做好人了。走吧!看那俩个老混蛋是否有你我这么幸运?”
人有旦夕祸福;又说;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总之,吉凶祸福这玩意说起来玄之又玄,有些人杀人放火无灾无难,有些人瞥人一眼就惹上了杀身之祸。所以,人们都把一切发生的事故看做天命,因也,鬼神宿命之说大行其道。
毒剑秀士与销魂一枝春两个人,是江湖朋友众所周知的歹徒中的歹徒,正道人士恨之切骨,众手所指人人皆曰该杀。但他们碰上了代天行诛的报应神,居然没受到报应。假使毒剑秀士不是被销魂香所制,两人是否能留得命在?
路旁出现一座大坟一样的大土丘,顶端生长着一株合抱粗的巨松,松下坐着王大牛和郑五,说话的声浪足以吸引百步远的人注意,老远地,就可以看到他俩的身影了。
“三哥,依我看,这里面有古怪。”王大牛宏亮的语音向远处传播:“白马观所布的,确是大罗周天大阵,这表示妖道有充足的人手,有强大的自卫能力,没有理由再诱骗那些江湖魑魅魍魍前来替他们打头阵,那是劳民伤财的下下之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妖道另有诡谋。比方说,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明里示怯,让我们摸不清他们的根底。”
“那对他们有好处呀!他们该知道,我们一定会前往扫庭犁穴的。”郑五大声说:“周天大阵也叫十绝阵,挑明了有众多的人手,外有宇内凶魔作他们的外援,至少可以阻止我们长驱直入,甚至可以吓阻我们呢!”
“不是理由!王大牛摇头:”既然他们知道江姑娘请到了报应神,根本用不着诱请宇内凶魔前来助阵,因为他们知道报应神从没有失败过,只要往天涯海角一躲,要查他们的下落可就难了,何必冒受到报应的风险?想吓阻报应神的人有是有,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他们没有冒毁灭风险的必要,真得好好想想,妖道在弄什么玄虚花招?“
先后来了四位听众,站在丘下不住冷笑。
百绝无常不是一个好听众,愈听愈冒火。
“小辈,你果然是报应神。”百绝无常向王大牛大叫:“你给我滚下来领死。”
北陵快剑是条最聪明的地头蛇,知道什么时候该表明自己的立场。
“明前辈,看来,真把报应神找到了。”北陵快剑谦恭地说:“晚辈责任已了,恕不过问双方是非过节。”
郑五、王大牛不加理会,似乎不知道有人在叫阵。
“不管妖道弄什么玄虚,不久便可水落石出的。”郑五说:“十绝阵算不了什么,白马观不宜防守,先天不足,我们随时都可以扫庭犁穴。”
百绝无常得不到反应,愤怒得快要疯了,无常棒一伸,便待抢上。
断魂钩隆广突然出现在三十步外,飞步而来。
“宫兄杨兄,算隆某一份。”断魂钩向拔剑准备随百绝无常抢上的泰山双剑高叫:“多一个,便多一分胜算,隆某不过问奖金的事。”
上面,郑五三大牛仍旁若无人大声交谈。
“我感到十分奇怪。”王大牛说:“白马观怎能守得住?一把火必定可以烧他个精光大吉。妖道不是笨蛋,怎么愚蠢得死守住白马观?”
下面已经有五个人了,只有北陵快剑不愿介入。
一声怒吼,百绝无常愤怒地狂冲而上。
无常棒中,毒香与断魂钉齐发,棒如雷霆山崩,人影在如山棒影笼罩下萎缩崩散。
泰山双剑也不甘人后,双剑在松针激射中同时下击,风雷骤发,行致命一击。
断魂钩狂风似的奔到,但晚了一步,来不及赶上,在丘下颓然止步,口中忍不住咒骂泰山双剑不够朋友,失去参与灭除报应神的机会。
松树在一棒双剑的三面合击下,象被狂风所撼动,枝叶摇摇,松针纷纷欲断飞落。
“咦!人呢?”百绝无常骇然叫。
风止雷息,松针仍徐徐飘落,但树下不见尸体,不见血肉。
“邪门!在下亲眼看见那家伙中剑的。”娃宫的几乎要指天誓日以便证明自己的话正确:“在下的剑刺入那家伙的脊心,手上的受力感觉绝对是真实的,而且在撒剑时身躯随剑摔倒,怎么……怎么不见尸体?”
头顶上空,又传出郑五中气充沛的语音。
“白马观是千年仙迹。”郑五说:“四弟,放火烧掉,未免太过份吧!你师父是玄门仙侣,你这样做,会被打屁股的。”
众人抬头一看,心中一惊。
郑五和王大牛,并着肩坐在两丈高的一根横枝上,谈笑自若,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
松枝最脆弱,最容易拆断,臂粗的根枝,也许可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但决难承受俩个人的重压。但俩人所坐的横枝,粗仅寸余,坐处距主干足有丈五六,绝对承受不了二十斤重量。
“顾不了那么多啦!”王大牛伸了伸懒腰,所坐的细小脆弱横枝竟然毫不晃动:“这些妖道里面设了些甚么千奇百怪的杀人机关?妖道如果知道我们要和他的机关玩命,一定会在梦中笑醒,甚至会笑得把下巴也拉下来,大牙也会笑掉。”
“哈哈哈哈……”郑五仰头大笑,坐下的横枝却丝纹不动:“对啊!活的人去和死的机关玩命,简直不把自己当人看,其蠢如豕。对,放把火简单明了。二哥是放火的行家,连大石头在他手中也会冒火,那就交给二哥好啦!火德星君也是神,也是报应神的一种,对不对?”
两人一弹一唱,把下面的五个人气得半死。
百绝无常抓住机会,重新将一枚断魂打装入无常棒内。
丘下的北陵快剑瞥了身侧的断魂钩一眼,意思是说:你再不上去,可就没有机会了。
“咱们在树下分区把守。”断魂约握了他那把锋利的护手钩向上走,一面提出意见:“等他们跳下来再毙了,落入谁的地区,谁就是杀死报应神的好汉,避免互相争功。”
“争你他娘的功。”百绝无常毫不客气地咒骂:“老夫会把他们象雁一样射下来,你赶来起什么哄?”
“老鬼!你神气什么?”断魂钩羞愤交加:“在水竹居,你面对面还无法击中那小狗,你用了好几绝招也徒劳无功,现在他高高在上,距地两丈余,你棒中的断魂钉够得上吗?
哼!“
“你不相信是不是?”百绝无常厉声问,棒头指向断魂钩。
“你……你……”断魂钩吃了一惊,悚然向后倒退。
上面,王大牛突然哈哈大笑。
“三哥,下面那几个混帐东西讨厌得很。”王大牛的嗓门大得很。
“对,尤其那个神憎鬼厌的无常最可恶。”郑五也大声说。
“在水竹居他向我下了四次毒手。”
“刚才也用上了三绝。”
“我下去给他们一记大鬼神愁。”
“不,我下去,我有刀。”
“我的戒尺,同样可以用大鬼神愁超度他们。”
“不,还是刀灵光些,挨刀的人不会痛苦,戒尺分裂躯体残忍得很。”
“好吧!三哥,你下去好了,给他们一记干净俐落的大鬼神愁。”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百绝无常抢先动手,棒向上一指,崩簧响处,一星几乎肉眼难辨的钉影,比声音先一刹那到达,透枝穿叶射向王大中的腹下。两丈高,一闪即至。
上升的暗器,比平射要缓慢些。断魂钉贴身平射,已经一而再再而三落空,这时向上射,而且高度超过两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