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玉-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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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一照把弩箭取过来,瞧了一会儿,道:“这算是什么玩艺儿?”
胡无法道:“简直就是开玩笑。”
常挂珠道:“若不是开玩笑,老五的鼻子早已活不下去。”
白世儒摇头道:“你这句话大有语病,活不下去的并不是他的鼻子,而是他整个人都活不下去。”
常挂珠大不服气,正待反驳,应伏已沉声对他们道:“你们看见发射弩箭的人没有?”
江东五杰齐齐摇头,应伏冷笑一声,道:“连暗算老鲍的人,你们也没法子瞧见,还在你争我吵,简直是不知死活。”
鲍正行一摸鼻子,咧嘴笑道:“我现在还活看,看来在七八十年之内绝不会咽气。”
忽听舒一照叫道:“这支箭上写着几十个小字!”
胡无法道:“你说错了,箭上没有什么小字,写着小字的是包在箭镞上的那块布。”
白世儒急道:“不管他是箭是布,到底写着的是什么?”
舒一照道:“你们听看了:‘饮血峰上,乱七八糟,血花宫内,一塌糊涂,与其登峰闻屁,何不静坐镇中,听琵琶,斟美酒?我虽不才,总有余力,可保诸位平安大吉于此,若然直登上山峰之上,则只好各安天命,实乃***之至也!’”
众人听闻至此,莫不眉头大皱,司马宝首先问道:“这人是谁?”
胡无法道:“多半是某妇人之子。”
司马实一怔,皇甫虚已笑道:“这话准不会错,人人都是某妇人之子,总不成会是从石头里爆出来的。”
鲍正行摇头道:“这可不一定,就以水姑娘来说,她就一定不会是某妇人之子,而是某妇人之女了。”
司马实蹙着眉,正要喝斥,忽听一阵琵琶之声,从街角不远处传了过来。
胡无法点点头,微笑道:“这琵琶弹的不错。”
鲍正行忖测道:“这女子也一定很漂亮。”
常挂珠道:“何以见得?”
鲍正行道:“若不是漂亮的女子,又怎能奏得出如此好听的曲子?”
常挂珠道:“放屁!让我看,这女子说不定奇丑无比,甚至瞎眼跛腿,顶上只有半边头发。”
胡无法哈哈一笑,道:“这次老大说得有理,说不定这女子塌鼻崩唇,脸上有力疤,甚至左手右掌也已齐齐早被砍断。”
“荒谬!”鲍正行道:“倘若两手皆断,她还能弹奏琵琶吗?”
胡无法抓腮搓耳,一时为之语塞,但白世儒却“仗义执言”,代为回答道:“江湖之中奇人悲出,说不定这女子以脚代手,用脚趾来弹奏琵琶,那又有什么稀奇的?”
舒一照急忙用手掩鼻道:“用脚来弹奏琵琶,岂不是很臭吗?”
白世儒道:“你娘的一双脚固然臭气薰天,但天下多美脚,有些脚不但不臭,反而芳香扑鼻,胜似兰花。”
鲍正行咧嘴一笑,道:“醋浸猪脚,肯定香得要命。”
应伏沉声道:“少啰嗦,弹这琵琶之人,大有蹊跷,咱们且去看一看是什么来头!”
岳小玉忽然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道:“依我看,这人未必就是女子,难道男人就弹不得琵琶吗?”
常挂珠哈哈一笑,道:“小岳哥儿说得对,说不定弹这琵琶之人,是个和尚,或者是个***臭道士!”
江东五杰又再七嘴八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扰扰攘攘地跟着琵琶之声向前追去。
众人转过街角,就看见了一间酒家。
这酒家甚是宽敞,而那琵琶之声,正是从酒家之内传出来。
胡无法一看见酒家,登时精神为之一振,也不管弹奏琵琶之人是谁,一进门就扯直喉咙叫道:“酒保,给我打二十斤好酒来。”
语声甫落!一个大酒缸突然凌空直线飞来!胡无法不敢怠慢,立刻发运内力,把酒缸牢牢地接住。
琵琶之声依然不绝,但却有人同时大叫道:“我的妈啊!怎么会有人居然把整桶炸药抱住了?”
胡无法大吃一惊,立刻把酒缸抛开。
但他才把酒缸抛开,又有人把酒缸抱住。
只见这人身材略胖,眼略浮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把酒缸接过后,马上就拍开泥封,“咕嘟咕嘟”地仰首喝个不停。
胡无法这才知道上了大当,不禁大是愤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我的酒喝!”
这个身材略胖,眼略浮肿的人嘻嘻一笑道:“谁说这缸酒是你的?”
胡无法哼一声,道:“就算不是我的,也绝不会是你的!”
这人又仰首大喝了一口酒,道:“是我的也好,不是我的也好,反正既然不是你的,你就无权可以干涉。”
胡无法气得哇哇大叫,应伏已迎了上来,抱拳道:“在下应伏,访问尊驾高姓大名?”
这人呵呵一笑道:“我姓许,叫许不醉。”
“许轩主!你果然没有死!”
忽然有个清亮的嗓子从众人背后叫了起来。
许不醉陡地呆住。
他把酒缸放在一张方桌之上,两眼直可看人群中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那是岳小玉!
许不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很久,才干咳着说道:“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居然会在这里?”
岳小玉也学着他干咳一声,才道:“许轩主,你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许不醉蹙了蹙眉,半晌才到:“这里有好酒,也有好曲,正是人间乐土,最适合许某心意,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岳小玉哈哈一笑道:“正是英雄所见略同,小岳子也是这么想。”上前伸手一抓,就想把那缸酒抓了起来。
但他一抓之下,心中就暗叫苦也,原来那缸酒少说也有二三十斤,不要说他受伤未愈,即使平时,也未必就能一手将之抓了起来。
可是,他的手已伸了出去,若连酒缸也抓不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脸也未免丢得太大了,一想及此,只好咬紧牙关,运气用尽全力,非要把酒缸抓起来不可。
想不到他一运气,居然就有一股大力,从丹田之内源源涌了出来。
这一股大力究竟有多大,就连岳小玉也不知道的。
但这时候,他已抓起酒缸,而且好像还没有费了多大的力气。
岳小玉怔住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一定抓不起酒缸的,谁知情急运气之下,一只小小的手掌彷拂就有了惊人的力量,居然可以“抓重若轻”!
许不醉望住他,忽然哈哈一笑,大声的说道:“好小子,你今天准备陪我喝酒了?”
岳小玉道:“喝酒又有何难哉,总要大家高兴!”
正要举缸畅饮,忽然有一只羊脂白玉般的小手搭在酒缸上,水莹儿的声音同时响起道:“岳哥哥,这酒不能喝。”
岳小玉回眸盯住她,道:“为什么不能喝?”
许不醉也瞪着水莹儿,悻悻然道:“难道你以为酒里有毒吗?”
水莹儿道:“酒虽无毒,但岳哥哥现在是万万不能喝酒的。”
许不醉一怔,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水莹儿叹了口气道:“他受了伤,现在还没有痊愈。”
许不醉悚涛一惊,忙问岳小玉道:“她说的话当真吗?”
岳小玉讪讪一笑,道:“莹儿之言,虽然不尽不实,但喝一两斤酒,又有什么打紧的?”正要推开水莹儿的手,冷不防许不醉的手来得更快,一下子就把他揪开一旁。
岳小玉眨着眼,望住许不醉道:“你怎么了?”
许不醉冷冷道:“这小妞儿对你蛮不错,她叫你别喝就别喝!”
岳小玉道:“但遇上了许轩主,不喝点酒实在不够高兴。”
许不醉道:“这倒容易,请把舌头伸出来。”
岳小玉一楞,道:“我又不是只青蛙,这里又没有蚊子,何以要把舌头伸出来?”
许不醉喝道:“你伸不伸?”
岳小玉苦笑一下,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算当众伸伸舌头,却又何妨?”依言把舌头伸出,许不醉立刻把指头在酒缸中浸了一浸,然后又在岳小玉的舌头上晃了一晃。
于是,有一滴酒滴在岳小玉的舌头上了。
岳小玉一楞道:“这是什么玩意?”
许不醉怪笑一声,道:“你现在已喝了一点酒,该高兴了吧?”
岳小玉啼笑皆非,只得说道:“高兴,高兴!一千一万个高兴。”心里却在暗骂:“没你娘鸟兴才是真的!”
许不醉仔细地凝注着岳小玉半晌,才道:“伤得重不重?”
岳小玉道:“不重,不重,只是一点皮肉之伤而已。”
许不醉冷哼一声,忽然在他胸口之上拍了一拍。
许不醉这一拍,虽然并不怎么用力,但岳小玉却还是忍不住“唷”的一声叫了出来,只见他登时面色苍白如雪,显见创口还是疼痛得很。
水莹儿陡地怒道:“你怎么出手伤人?”
许不醉横了她一眼,道:“小妞儿,我的事,你少管为妙。”
水莹儿道:“若是其他事情,我才懒得插手,但你若伤了岳哥哥,那可一千一万个不行。”
岳小玉忙道:“莹儿,许轩主对我很好,他是绝不会使我受到任何伤害的。”
许不醉这才满意地一笑,过了半晌,忽然问岳小玉道:“你这伤势不轻,是谁下的毒手?”
岳小玉眉头一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水莹儿已昂着脸,大声道:“是我。”
许不醉的面色倏地变了,岳小玉吃了一惊,忙道:“不是她,不是她!”
许不醉哼声一笑,道:“不是她又是谁?”
岳小玉道:“是……是我一时不小心,自己弄伤了自己的。”
许不醉嘿嘿一笑道:“你又不是有神经病,怎会自己伤了自己,而且还伤得这样严重?”
岳小玉道:“我的伤不算严重,最少,我现在仍然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水莹儿悠悠的看了岳小玉一眼,但岳小玉却怒目直射回来,显然责怪她,把误伤之事向许不醉泄漏。
许不醉向水莹儿冷然地望了半晌,才道:“你年纪虽小,本领倒还不错。”
水莹儿吸一口气,欲言却又终于止住了。
许不醉又道:“小岳子受伤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水莹儿又吸了一口气,才道:“就在他身边。”
许不醉冷冷道:“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
水莹儿道:“是我……”
“不要再提这件事。”岳小玉瞪着水莹儿,许不醉却又直瞪看他。
许不醉道:“你为什么老是要维护着这个小妞?”
岳小玉道:“我高兴,因为我高兴,你满意了没有?”
许不醉道:“不满意,一千一万个***不满意!”
岳小玉“呸”一声道:“你不满意,可以去跳楼,可以一头撞在墙角上,也可以把我宰掉,以泄心头这一口鸟气。”
许不醉一呆,道:“我为什么要宰了你?”
岳小玉道:“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总而言之,你若再找莹儿的麻烦,小岳子就操你祖***老祖宗。”
许不醉怔住了,他怔怔地瞧看水莹儿,良久才道:“你叫莹儿?”
岳小玉冷冷道:“她姓水,是布北斗的徒儿。”
“布……布北斗的徒儿?”许不醉的身子倏地一阵颤抖。
水莹儿道:“不错,先师姓布,名讳是上北下斗。”
许不醉陡地长长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岳小玉心中有数,忖道:“许轩主与武林皇帝之间的恩怨,真是三百年也计算不清,莹儿偏偏又是布北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