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玉-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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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悬大葫芦的人忽然插口,说道:“就算是这样,这半只鸟也未必会掉落在地上。”
捧着密底算盘的人嘿嘿一笑,道:“难道这半只死鸟可以一直飞上半天,永远再也不跌下来吗?”
背悬大葫芦的人眨了眨眼,说道:“那又有什么稀奇的?倘若这半只鸟飞到半空之际,突然一只老鹰扑了下来,一口将之咬住,继而吞进鹰腹之内消化之,那么这半只鸟儿就再也不会掉落到地上啦!”
面圆腹大的人拊掌笑道:“有理!有理!”
“歪理!歪理!一点也不合情合理!”捧着密底算盘的人仍然死不服气,反驳道:“纵然如此凑巧,老鹰把半只鸟儿消化掉之后,鸟儿迟早会化为鹰粪排泄出来的,那时岂非还是要跌落在地上吗?”
背悬大葫芦的人呆住,一时间再也想不出反驳的说话,但那面圆腹大的人却紧接看说道:“鹰粪也不一定会掉落在地上,说不定它兴之所至,飞到大海才在海阔天空之间大便,那么这半只鸟儿就再也回不到陆地上去了。”
此言一出,捧着密底算盘的人顿时面红耳赤,终于无法再反驳过去。
他一怒之下,突然揪着那矮子的衣襟,喝道:“你刚才说什么好臭好臭?”
两手空空的矮子瞪看眼,道:“我是说好香,不是说好臭!”
捧着密底算盘的人“哼”了一声,道:“天下间千千万万鼻子之中,就以你和吕老娘的鼻子最是混账。你说好香,多半是闻着了不知什么死人气味,那自然实在是好臭好臭才对!”两手空空的矮子“呸”一声,说这:“你那密底臭鞋焗着的臭脚,才是好臭好臭!”
捧着密底算盘的人大怒,抡起算盘就敲矮子的脑袋,但腰插大折扇的人立刻劝阻道:“兄弟闽墙,智者不取也。”
捧着密底算盘的人冷冷一笑道:“你是当今武林罕见的大笨虫,怎么居然胆敢在我面前大谈什么智者?”
面圆腹大的人嘻嘻一笑,道:“什么好香好臭,把大冢弄得一塌糊涂,何不问问我这是什么气味来着?”
捧着密底算盘的人眉头一皱,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气味吗?”
面圆腹大的人傲然道:“当然知道,这是‘续骨回魂膏’的味儿!”
捧着密底算盘的人顿时目光大亮,道:“还是老五的鼻子呱呱叫,对了,这是药膏的气味!”
两手空空的矮子立刻说道:“难怪如此芬芳馥郁,发人深省!”
背悬大葫芦的人奇道:“是香也好,是臭也好,怎么都会发人深省了?”
两手空空的矮子微笑道:“你还没有参透禅机,自然不懂。”
背悬大葫芦的人“哦”一声,便道:“如此倒要向四弟请教请教。”
谁知这矮子讪讪一笑,道:“我也不懂。”背悬大葫芦的人不禁为之气结。
口口口山洞里的岳小玉虽然还未曾看见洞外五人的模样,但单是听他们的谈话,已感到既稀奇、又好笑。
但他不敢笑出声,而且还希望这几个叫“江东五杰”的家伙早点上路。
岳小玉也并不是感到害怕,只是觉得目前自己受伤未愈,实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那几个言行古怪的江东五杰,偏偏还是探头探脑,左顾右盼的走了进来。
岳小玉暗叫一声:“麻烦透预也!”
心念未已,那个捧着密底算盘的人已直勾勾地瞧着他,像是看见怪物也似的走了过来。
“呀!你怎么死气沉沉地待在这里?是不是迷路了?嗯,你受了伤?涂的是什么药?请了那一位大夫?诊金贵不贵?你有没有亲人在附近?要不要咱们江东五杰帮忙?呃,对了,你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采花大盗?”捧着密底算盘的人连珠炮发地问了一大堆话,似乎还有不少事情要继续问下去。
岳小玉啼笑皆非,便说道:“尊驾怎么称呼?”
捧着密底算盘的人立刻道:“我就是名震大江南北,技惊五湖四海,一跺脚就吓破三山五岳所有土豪劣绅、元凶巨寇的江东五杰之首,外发人称‘密底算盘’,姓常名挂珠,草字多能,又自号得得居士,生平嫉恶如仇,最痛恨见利忘义,不够江湖义气之辈!”
背悬大葫芦的人冷冷一笑,远:“我们这位老大还有另外一个绰号,唤作‘金脸神君’,别的不说,就以适才那番说话,他最少已在自己脸上贴了八百两金。”
密底算盘常挂珠“哼”一声,对岳小玉道:“此人叫胡无法,外号是‘葫芦不闷’,每逢在睡看觉时都是个正人君子。”
腰间插着大折扇的人嘻嘻一笑,遁:“在下白世儒,人称‘扇卷神州’。”
那矮子接道:“我叫‘玲珑妙手’舒一照,在江东五杰中险些排行最末。”
面圆腹大,手提浑铁禅杖的胖子叹了口气,道:“我最不争气了,在五杰之中排第五名,外号‘铁杖如山’,姓鲍名正行。尚幸鲍某文韬武略,比起其余四人略高五六倍,所以也最备受江湖上的朋友尊崇。”
扇卷神州白世儒立刻弯下了腰,“啊呀”一声叫了起来,道:“怎么听见老五的话儿我就想吐了?”
鲍正行道:“那自然是因为你自惭形愧之故。”
常挂珠挥了挥手,道:“少放屁,先听听这位小兄弟怎么说。”
岳小玉苦笑了一下,道:“我是个身受重伤,尚未痊愈之人,又有什么话要说的?”
常挂珠一楞,道:“我刚才不是问了你一大堆事情吗?你怎么不回答?”
岳小玉道:“我记不得那许多。”
玲珑妙手舒一照吃吃大笑道:“便是老大自己,只怕也记不得刚才问的是什么了?”
常挂珠道:“谁说我不记得?”
舒一照说道:“都么你就再说一遍看看。”
常挂珠道:“何必如此费时失事?现在重新再问好了。”
岳小玉皱眉道:“但我现在很需要休息!”
常挂珠道:“这个我知道,但此事非同小可,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
岳小玉叹道:“这里附近没有什么采花大盗,五位毋须多此一问了!”
葫芦不闷胡无法道:“你叫什么名字?”
岳小玉认真想了一想,终于还是据实相告。
常挂珠点点头,道:“岳小玉,这名字不错呀!”
铁杖如山鲍正行道:“反正是一块玉,怎么不叫大玉?而只是叫岳小玉?”
白世儒说道:“若叫大玉,那就未免变得有点粗枝大叶了,倒不如叫美玉还更雅听得多。”
胡无法道:“若叫美玉,岂不是变成女人一般的名字了?”
舒一照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跟咱们又有什么相干?”
常挂珠道:“既没相干,大家就不要再问了,咱们走!”转身便欲离去。
鲍正行却叫道:“这小子受了重伤,又无人照料,咱们岂可一定了之?万一有只老虎走进洞穴里,这个岳小玉就得变成老虎粪啦!”
舒一照道:“那又怎样?”
胡无法道:“莫非咱们还要带看他走?又或者是不是索性都留下来,再也不去抓那个采花大盗?”
常挂珠道:“采花大盗当然一定要抓回来,但咱们也的确不能见死不救。”
岳小玉道:“不劳五位费心了,我现在还活得很好,绝对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的。”
胡无法道:“你既然这么说,咱们就不理会你啦了。”
常挂珠也望着岳小玉,道:“以后若有什么意外,咱们可不负责。”
舒一照道:“少啰嗦,快点赶路才是正经。”
常挂珠忽然在岳小玉的头顶上轻轻摸了一下,笑道:“这小子甚是聪明,将来必成大器。”
鲍正行道:“这就难怪你如此小器了,原来皆因愚笨得要命也。”
白世儒却在洞外轻轻摇着大折扇,漫吟着道:“英雄出洞飞去也,满天星斗满天龙,拳头打出新天下,还我铁扇少婆妈。”
吟哦之声甫落,常挂珠已在他背后冷笑道:“这算是什么屁诗?你又算是那一派的臭屁诗人?”
白世儒“哼”一声,道:“白某之诗,势必传诵千古,你只懂得拨算珠,自然无从心领神会。”
舒一照嘻嘻一笑,道:“是不是不去抓采花大盗了?怎么还老是待在这里?”
常挂珠两眼一翻,道:“谁说不去抓那淫贼?走!统统都跟我走!”
胡无法向洞内的岳小玉叫道:“咱们走了,你这个小子多珍重!”
岳小玉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只盼望水莹儿不要遇上这五个怪人。
江东五杰终于走了,岳小玉又再感到很是饥饿。
饿的滋味,岳小玉是领略惯了的,但这一次,除了饥饿之外,他还感到有点寂寞。
他只盼水莹儿早点回来。
口口口水莹儿说过很快就会回来,但足足过了半天,她还是没有回来。
时间久了,岳小玉反而不觉得饥饿,却开始为水莹儿而担心。
“那五个怪人曾经说过,这附近有采花淫贼,莫不是给水莹儿遇上了?”他越想越是担忧,却又无能为力,甚至联想走出这个山洞也甚是困难。
又过了很久,忽然有人走了进来,但却不是水莹儿。
那是一个脸色青白、相貌俊美的年轻书生。
这书生身穿一袭天蓝长衫,神态儒雅潇洒。
岳小玉一怔,呆楞楞地望着这蓝衫书生。、蓝衫书生也望看岳小玉,过了半晌才道:“在下姓潘,潘十郎。”
岳小玉道:“这里一点也不好玩,阁下怎会跑进来?”
潘十郎微微一笑道:“只要心情愉快,就算置身在沙漠里,也会觉得风和日丽,景致迷人的。”
岳小玉道:“你有什么事情如此值得高兴?”
潘十郎淡淡一笑,道:“在下佳人有约,是以高兴极了。”
岳小玉叹一口气,答:“如此恭喜你了。”
潘十郎一怔,道:“你嘴里说恭喜,但面上似乎并无半点喜悦。”
岳小玉道:“阁下隹人有约,自然心里高兴之极,但我却联想动也动不了,自然难免要愁眉苦脸了!”
潘十郎眉毛扬了一扬,说道:“你受了伤?”
岳小玉点点头,说道:“而且伤得不经。”
潘十郎凝注了他片刻,道:“要不要在下帮忙?”
岳小玉说道:“不必了,我只想在这里静静休息。”
潘十郎道:“但这山洞,似乎并不适合受伤之人久留,你还是到别的地方休息的好。”
岳小玉皱皱眉说道:“何谓之别的地方?”
潘十郎道:“自然是阴曹地府,丰都城内。”
岳小玉陡地大吃一惊道:“潘兄如何开此玩笑?”
潘十郎道:“我不是开玩笑,只是想让你能够得到彻底安静而已!”说到这里,面露微笑,但却笑得十分狰狞、残酷。
岳小玉面如土色,道:“你乘人之危,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潘十郎道:“我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只不过是个风流之士而已。”
突听洞外有人大骂道:“什么风流之士,这厮只是个下三滥的淫贼而已!”
大骂之人,居然是密底算盘常挂珠!
口口口江东五杰又回来了,全部一起同来。
但最令岳小玉惊喜的,却是水莹儿也回来了。
只听见常挂珠又在洞口喝道:“淫贼出来,常挂珠要见识见识你的‘拈花十叠散手’!”
潘十郎淡淡一笑,道:“你就是江东五痴之首的常老大吗?”
常挂珠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