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混初唐-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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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白天麦仲肥陪着太宗皇帝在草原上游猎，晚上就是饮宴歌舞，直到第四天接到旨意的漠北燕然都护府的吐迷度才带着下面州府十几个刺史都督匆匆来到漠南觐见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在大毡房里接见了漠北的人，并赐予酒食。不久众漠北人员皆有酷面之色，漠北白习酋长龟林府都督、浑为酋长皋兰州刺史契芯酋长榆溪州刺史思结酋长卢山府都督等几个人站起来抚胸施礼道“臣等既为唐民，往来天至尊所如诣父母，请于回讫以南、受降城以北开一道。谓之参天可汗道，置六十八驿，各有马及酒肉以供过使，岁贡招皮以充租赋，仍请能属文人，使为表疏。”
这几个。人一禀奏，吐迷度的脸色相当不好看。虽然吐迷度是燕然都护，名义上管理着漠北六府七州。可他的漠北却和麦仲肥的漠南完全不一样，他的漠北可以说是各州府依然是各自为政。而麦仲肥一接手漠南立刻用雷霆手段进行整合，虽不敢说漠南是铁板一块，有了这次的整合再加上麦仲肥利用宗教进行的补缺，漠南基本是政令一体。
吐迷度也站起来抚胸施礼道“天可汗陛下，漠北十三州朝贡可由我燕然都护府来完成，漠北各州府只需将朝贡物品集中于都护府，外臣自会派兵解送至长安，这样才可保贡品岁物平安到达长安。”
他这一说，那几个提议修建参天可许道的酋长可也不高兴了，你吐迷度占着漠北最好的草场，怎么我们给天可汗陛下上贡也要先经你的手？虽然你回讫实力强大，可我们也都不算小啊！
参天可汗道的修筑对漠再也是好事情，后世不是说：要想富先修路吗？有了这猜刘，之可汗道妥降城可就车断了漠北各州府的贸易，他们可俊甘妆凄降城进行直接贸易，大量的牛羊马匹的货源正好供应即将开始的黄河水上贸易航道，而漠南的产品也可通过这条路径流向漠北。旁边的麦仲肥一直就在草原生活，早就看出了吐迷度的私心。他这是想变相的树立漠北唯我独尊的形象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行，我得给你搅合搅合。
“吐迷度都护，由你回讫派兵押运贡品上京，你是觉得我漠南草原不安全，会有人打贡品的主意吗？”麦仲肥冷冷地问。
“啊？！我没有这个，意思。麦大都护治理漠南那是有目共睹的，我只是觉得由各州府各自运送很零散。容易丢失贡品，不如集合起运更方便一些。”吐迷度一愣说道。
“哦，集中起运到也不失一个好方法，但不知道吐迷度都护，打算用多少兵力来押运这集中起来的贡品呢？”麦仲肥开始设置圈套道。
“这许多州府的贡品集中起来数量很大，好在我回讫尖力强大我可以抽调二万骑兵押运贡品。”吐迷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哦？二万骑兵借道我漠南，你觉得我应该答应你吗？”麦仲肥等的就是他要派出的押运人数。这二真骑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袭扰、劫掠却也足够了。
“这，我这只是押运路过，麦大都护不要误会啊！”吐迷度这才明白自己掉进麦仲肥的圈套里了，急忙解释道。
这一下太宗皇帝也感觉不妥了。二万回讫骑兵进漠南，而且是经常性的，如果哪天吐迷度突然翻脸。这漠南草原可要损失惨重了。
“联觉得麦大都护说的有道理。各司属地。岂可乱来？联同意漠北各州府的请求，修建参天可汗道。”并对漠北诸州府官员各赐金银增帛及锦袍。
既然大皇帝发话了吐迷度只好不再出声。心里暗自升起怨念。在麦仲肥和那几个提议修建参天可汗道的酋长合议下，这条参天可汗道的路线由受降城正北如东八十里，穿白道”谷后称呼延谷，谷南口设立塞栏，谷北口有归唐栅，并行车道，入回绕使所经。又五百里至鹏鹘泉，再十里入戈壁，再经鹿耳山、错甲山等地，行灿里至山燕子井。再向北行经粟山、达旦泊、野马泊、可汗泉、横岭、绵泉、镜泊，共一千五百里长，最后到达漠北都斤山麓鄂尔浑河畔的回讫衙帐城，今蒙古国后杭爱省哈拉巴勒嘎斯遗址，即于沿途建置六十八处驿站，平均二十三里地就有一处，驿站设有马匹可换乘，酒肉俱全。漠南段由镇北大都护府负责筹建，其余各段由所经各部落联合筹建。
漠南受降城到夏州段也由镇北大都护存负责筹建，由中央拨款，施工人员和附属设施建设添加，则完全由镇北大都护府负责。这与麦仲肥所想的两条路线之中的陆路不谋而合。而且由原来漠南自己负责变成了中央拨款修建，这怎能不让麦仲肥大喜过望！
麦仲肥心里暗暗盘算着，是不是趁着修参天可汗道的契机，在河套种植区与砌州之间再建一城，作为将来黄河水运的河港城市，即可以就近安置往来客商，又可以作为物资周转场所。连名字麦仲肥都想好了。就叫肥州。
连续陪着太宗皇帝游玩了五天后，太宗皇帝终于过足了狩猎的瘾，打算休息一下。麦仲肥也趁着这机会回了趟受降城。他没有赶回府衙而是直接奔受降城大牢。
来到牢狱所在地，牢头带着狱卒前来迎接。麦仲肥跳下马，将马缰绳扔给黑强，领着黑猛进了监狱。来到牢头的房间，麦仲肥劈头就问“麦鸟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人小人按照大人吩咐将麦小大人关在一间偏僻的单人牢房里。除了定点送吃喝外，没有人去接触，小人一直在隔壁牢房监听。这十天里，头三天麦小大人很气愤。说大人对他不公。整日骂骂咧咧。后三天麦小大人只是坐着发愣或干脆睡觉。最近三天小人听到麦大人经常哭泣，一边低声念叨着：老师，弟子错了。昨天麦小大人疯狂地砸着牢门大喊大叫要求见大人。今天他又没动静了。”牢头弓着身子把麦鸟在监狱里这十天的表现详细地讲述给麦仲肥。
“恩，你做的很好，回头本大人给你封赏。”麦仲肥面无表情地说道。
“谢大人！大人是否去看看麦小大人？”牢头问道。
麦仲肥略一考虑，点头道“也好！前面带路。”
跟随着牢头穿行在阴暗的牢房里，麦仲肥倒是没有闻到里经常描写的那臭味、霉味这些异味。也难怪，受降城的牢房是和城内设施一起建造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二年多，何况受降城的牢房只是起临时关押作用，类似看守所性质。一些罪大恶极的犯人不是被砍了头就是被送到矿场去服终身苦役，另外罪行轻的也基本就是一顿皮鞭后，按照罪行轻重发往赤盐城去做时间不等的劳改而已。
三人穿行过许多糊栏门后，来到最里面的一间，这里非常娑静的有此恐怖。麦仲肥站在栅栏门外，看着面冲璇维删持一堆干草上的麦鸟。
麦鸟好像睡着了。麦仲肥三人的脚步声也没惊动他。麦仲肥示意牢头把牢门打开。
随着牢门上的铁链哗啦啦的声响，麦鸟被惊醒，翻身坐了起来，当看到牢门外的麦仲肥时，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后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可就出来了。
“老师！弟子知错了，请老师饶恕弟子这一次吧！”麦鸟声泪俱下地说道。
麦仲肥走进监牢，把麦鸟从地上拎起来对牢头挥了挥手，牢头知趣地转身走了。看到牢头走后麦仲肥才开口道“哭什么？男子汉应该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做错了就要有接受惩罚的觉悟。你去把那些无辜者灭门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会有惩罚的。”
说完放开麦鸟，四下看了看又道“你在这里感觉怎么样？”
麦鸟用袖子擦掉了眼泪，依然带着哽咽说道“这里就像是坟墓一样，弟子就像是躺在坟墓里的活人，没有声音，没有人和我说话，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提醒着弟子还是个活人。”
麦仲肥点了点头道“你的性子太野了。在你眼里别人和牲畜没什么两样你可以想杀就杀，对吗？”
“弟子知错了！这里这段日子，弟子有时候都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这里让弟子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弟子以后再也不会枉杀了麦鸟低着头说道。
“本来为师打算把你关在这里二十天的，终是于心不忍，这才来看看你是不是已经懂了。人只有一次生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对你对别人都一样。看来这十天没白关你。”
“才十天？这里看不到白天黑夜，始终都是这样阴暗。弟子感觉已经被关了很长时间了，以为老师已经把弟子完全忘记了麦鸟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好了，知错就行了，自己去找席卑大都护报道，就说我说的，你现在回镇北军去当一名普通兵士。至于你还能不能再被任命成军官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麦仲肥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老师，弟子这就去说完麦鸟给麦仲肥躬身施礼后，慢慢向监狱外面走去。
看着麦鸟远去的身影，麦仲肥突然感觉自己怎么那么象前世自己痛恨的那些官僚呢？因为是某个高官的亲属或者本身就是高官犯罪后只是免去某某职务开除。籍。就草草了事了，这就是所谓结束他的政治生命。可人依然是活蹦乱跳的。
如果是普通人犯了相同的罪。又没有那所谓的政治生命这层铠甲的保护，其结果只能是死尸一具。就像现在的麦鸟，如果是一个普通校尉做出这事情来，麦仲肥绝对会杀掉这个校尉来平民愤。可麦鸟因为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只是受了一百皮鞭关押十天录夺职务就算处罚完了。自己算不算以权谋私？想到这里麦仲肥不由地暗自叹了一声。
转头问黑猛“猛子，我这样做是不是太便宜麦鸟这小兔崽子了？”
黑猛摇头道“我不知道，主人你做什么都应该是对的。黑猛没当过官。也不知道当官是什么感觉，不过黑猛听过汉人的一句话叫：官官相护。”
麦仲肥一笑，没在说话，慢慢向牢房外走去。暗自想“当官，当官好啊！法家是以律法来约束，道家是以个人的自我修养来约束，而儒家却是以君君、臣臣、父父、乎乎的等级来约束。”
这三种约束方法里道家的太理想化，完全忽视了人的**。而法家的虽然比较科学，但如果缺失了监督就会演变成为一言堂，法也就不再是法而是一条被人为操纵的枷锁。
至于儒家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想法。等级岂能作为约束的手段。民怕官而不敢言小官怕大官不能言。大官怕皇帝慎言谨行。到头来决策之人耳边听到的就是祖国江山一片好。不是小好是大好的阿谀之词。而且民想当官，来欺压其他的民小官想当大官来勒索其他官。大官呢？稳定自己的既得利益是首要的，于是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这等级约束唯一的好处就是处在金字塔顶端的最高统治者的地位那是不能动摇的，动摇这个位置就是叛逆、是谋反，是逆天行事。
麦仲肥想到这里，不觉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自己前世作为草根时也曾热血沸腾，看不惯贪官污吏横行。可到了这些界，自己一步一步爬到这高官行列里，自己所做的竟然与当初深恶痛绝的那些人基本一样，任人为亲、地方保护主义。拉帮结派，甚至弄出个政教一体的**地区，这不由地让麦仲肥开始思索这国人的传统教育到底给人们灌输的是什么这个，问题了。
信步走出阴暗的牢房，正午的阳光分外刺眼，光明与黑暗这截然不同却又相生相伴的两个世界，在这一刻给麦仲肥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