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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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防不亚于当年地蒙古人,本以为秦军强处在于骑军,今日他知道秦军这些年来几乎战无不胜,不仅仅在于骑军的过人之处。
“下面就看李总管的本事了。”赵诚道,“我军石会为贵军提供掩护。盼尔等不要让我等失望!”
李无奈地点集了一队军士,抬着各种攀城工具呐喊着往前奔去。秦军步军往前移进了两百步。又发动一轮猛烈地攻击,这一次是城头上受到攻击。
“上啊!”益都兵呐喊着。
城头上的人影仿佛突然出现,冒着秦军猛烈的石弹、火油弹、毒气弹与弩箭,拼命顽抗。汴梁城相当坚固,那洛阳城也比不上。只因当年周世宗取的是虎牢土筑成,坚密如铁。纵是回回的厉害也一时不能给它太大的伤害。
秦军调整了一下,放弃攻击破坏墙体的打算。而是对准城头猛烈攻击。城头上绽放出十几朵火焰之花,火油将城头变成一片火海。金军忙土灭火,却又面临着巨大地石弹的灭顶之灾。一颗石弹在金军中砸了个正中,当着粉身碎骨,而石弹在城头上跳起,又摔入了城内,引起一片惊呼与惨叫。
城头的主力是飞虎军,当益都军刚将云梯搭上城墙,他们迎面遇上的是飞虎军为他们准备的热油,还有自上而下镶着数百颗钉子的狼牙拍。益都兵第一批次近百人,在瞬息之间就倒在城下。墙体上沾满了双方将士的鲜血,烈火烘烤着砖石,浓烟将城头熏得焦黑,唯有呐喊声此起彼落,如怒涛拍岸,激起千层雪。
“冲啊!”又三百益都兵接替而前,他们仍然无奈地倒在城下,甚至还未来得及亲手触摸一下汴梁饱经沧桑的城墙。城头的飞虎军及其它金军伤亡更大,但他们仍然顽强抵抗着秦军的石与益都兵蜂拥而上,狠命地还击,维护着自己地尊严。
汴梁城成为双方喋血的伤心地,来自远方地军士死在异乡的土地之上。
“再攻!”又三百名益都兵踏着袍泽的尸首,硬着头皮而上。有十多个军士心中胆怯,驻足不前,却死得更早。
因为赵葵组织了军法队,见有人退缩,就毫不犹豫地当场射杀。
“制帅,这是为何?”李火起,怒道。按军法当斩,不杀不足以明正军法纲纪!”赵葵还未答话,身边部下冷冷地回道。
“这仗才开始,就心生怯意,这对我军不利啊。”秦军中有人议论道。
李好像有些明白了,自己原来成了赵葵趁机消耗的对象。他看了看不远处观战的秦王与秦军诸将,不知秦国有没有跟宋人有交易。
在十余万秦军与五万淮东宋军之中,李不敢露出一丝不满,只得咬牙看着自己地部下在城上城下呐喊、惨叫和倒下。益都兵连攻了两天一夜,付出了五千多人的代价,仍然未能攀上城头。
第三天,赵诚命河北军参与攻坚,这才减轻了李地负担。这样一来四面八方围攻,城上的金军立刻就感到了压力,他们兵力不足防守要点却极多地弱点立刻暴露了出来,更不必说士气。除了五千飞虎军和少量勇敢之士,其他金军与他们的主帅赤盏合喜一样,早就魂不附体。
赵葵见秦军并未留手,只得也命自己地部下急攻开阳门,他只盼自己的人马能首先攀上城头。
汴梁城有十四座城门,可见其占地之广,虽然并非每一座城门都同时受到攻击,但秦宋联军忽东忽西地猛击,令守军疲于奔命。纵是城防坚固和飞虎军顽强不屈,也是损失至还有对付其他守军随时可能的骚乱。
帝国已经是落日时分,烈士纵是耗热血,也无法让落日不坠。令赵葵意外的是,益都兵居然首先打开了广泽门,只不过很快又被金军夺了回去。
“李总管辛苦!”赵葵不咸不淡地说道,他的目光转向赵诚。
“孤岂是言而无信之人?”赵诚怒道,“贵军既然进了城,虽然又被打回,但根据贵我两国盟约,汴梁归宋国所有。”
赵葵闻言大喜,尤其是当他看到秦王与秦将们的失望之色。那李脸上也堆着笑意,内心之中却是相当不满。
“金军大势已去,要真正占领汴梁,贵军还需努力!”赵诚道,他这是暗示:既然汴梁要归宋国,那么宋军就应该再多出些力气。
“国主说的是,我军一定会不遣余力,攻克汴梁。”赵葵此时信心百倍,已经不再考虑自己部下伤亡的问题。
这一攻又过了两天两夜,三月初九的清晨,汴梁城头上吊下一个军士,表示要献城投降的意思。汴梁城如同一个老人,已经无力经受岁月风霜的侵袭,它向强者低下了自己的头颅,臣服在强者的脚下,俯首听命。
不过,汴梁城中的军民却声明只向秦王投降,赵葵及他的部下们大惊失色。
第八十二章 帝国落日㈤
汴梁城的守军意志已经崩溃。
飞虎军虽然骁勇善战,但终究寡不敌众,更无法将大批毫无斗志的其他守军团结起来,相反却是处处受到牵制。有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其他守军不愿与秦宋联军拼命,因为拼得越狠,一旦城破就会受到更强烈的报复,他们想的是早点投降早点解脱。汴梁城十四个城门在秦军联军的猛烈攻击下,飞虎军坚持了六天损失怠尽。
这个时候主帅赤盏合喜站了出来,他稍稍暗示准备献城投降,立刻得到一致的拥护。他之所以指明要降于秦王,原因他自己是女真人,金宋有世仇,又是极具象征意义的汴梁城,自己要是落到了宋军手中,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部下们甚至百姓也难得地一致地赞成赤盏合喜的主张,他们想到的却是十年前的那个秋天,秦王当时入城抚慰百姓,军纪严明,未尝擅杀普通军士与百姓,可以说是与民秋毫无犯,甚至当时的汴梁人因得到秦王的救济而活了下来。这给了汴梁百姓极深的印象。
正所谓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女真人们害怕宋人报复,那是他们的祖先们作恶多端而得到的报应,而百姓们则是想到了秦王曾经施给他们的好处。
这样一来,赵葵觉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了一场。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心中却在偷笑,暗骂活该。
赵诚也是觉得极意外,他曾当着赵葵的面承诺过多次,驱使着宋军卖力攻城,这汴梁军民自动投降于自己,当然既令他感到自豪,又感到意外。
“国主,人无信不立。既然国主已经答应过赵制使,那就应当遵守约定,否则岂不让外人耻笑?”枢密承旨李桢奏道。
李桢的眼色闪烁,似有隐情,赵诚见他极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觉得十分惊讶。这李桢极有谋略,做事又滴水不漏,赵诚一向十分看重,他瞧见李桢的神色,相信这其中定有道理。更何况将来自己一旦与宋国反目成仇,拿下汴梁易如反掌。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赵诚口中仍同意道:
“孤差点坏了盟约,失信与贵上,恕罪、恕罪。”
左右心腹诸将虽然都不满,见自己的君上如此说,也不好表示异议。那赵葵闻言心花怒放。
“国主圣明!”赵葵大喜。赵诚在他地心目中地地位上升了一万八千尺。
“金人愿降于孤。那么贵军暂且回避。待孤将城中军民稳住。再将汴梁城还给贵军。可好?”赵诚又道。
“多谢、多谢。国主真乃信人也!”赵葵忙道。“赵某虽是外邦之臣。但能在大秦国作战。真乃三生有幸也!”
当下赵葵兴冲冲地出去。将自己地军队从几个城门撤除。让出地方好让赵诚接受金军地投降。
待他出了秦军地帅帐。叶三郎忍不住跳出了大声地质问:
“李大人。这是为何?我军岂能为他人作嫁衣?”
众人都表示不解,这到嘴的肥肉。岂能这样轻易地让出,况且因此夺了汴梁,宋人也没有什么话说。
李桢好整以暇地整整自己的戎装,气定神闲地问赵诚道:“臣敢问国主,存地而失人与存人而失地。哪个更重
“当然是人更重要……”赵诚恍然大悟,“干臣是说城中的百姓?”
“正是!”李桢脸上挂着很自负的笑意。“臣听说这汴梁城中的百姓、官绅、残兵,不下五十万。城中粮食马上就要耗尽。此时交给宋人,我等便可看看。赵葵如何养活这五十万张口!”
李桢一语,让众人恍然大悟,李桢不愧是表字为“干臣”的。
“承旨大人的鬼点子就是多啊!”叶三郎上前拍了拍李桢的肩膀,差点将他拍坐到了地上,“叶某应该拜承旨大人为师,学点真本事。”
“冠军侯客气了。”李桢有些得意,“不过,李某怎敢当冠军侯地师长呢?”干臣不愧是我军第一参谋!”何进大笑,“汴梁远离宋境,补给不易,如今水路又因归德府、徐、邳等州尚在金主手中而不通。臣料想不出半月,宋国只能得到一座空城。”
“何枢使所言甚是,依在下看宋人重在形式,要知收复汴梁,在宋人看来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值得宋国君臣举国庆贺了。”济南张荣亦道,“至于能不能守住,大概就不算重要了。”
“宋国占汴梁,那就需拿下归德府,甚至徐、邳、泗、涟水等地。”王珍道,“如此一来,宋人必会全力与金军交战,此战大势已定也!”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都觉得虽然让宋国占领了汴梁,却像是得了一个大便宜。事实上,这也秦宋两国能够达成结盟并联兵的原因所在,宋国要么坐视秦国吞并金国,要么就要分一杯羹,何况光复中原对于宋国君臣来说是一件十分伟大的功业。
“父王!”赵松这时说道,“如今洛阳、郑州等地已成后方,眼下正是青黄不接之时,逃奔这两地的百姓难以计数,不如急诏河北、河东输粮救济。如此一来可以安民心,二来汴梁人若是知道紧邻的郑州可以就食,必会举家迁往。”
赵诚极高兴,他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渣,洋洋得意:“我郭德海主动请明道:“臣愿为国主抚民!”
“好,郭卿老成谋国,就以郭卿为参知政事兼权河南省事,准你便宜行事,从河北、河东等地输粮,务必让新纳之民归心。如今虽过了农时,但若是能抓紧,能得些杂粮果蔬贴补,亦是一件极好事。”
“遵旨!”郭德海道。
这件事暂且到此。赵诚率领诸将出帐,来到汴梁城开阳门外,接受守军的投降。赤盏合喜得到赵诚的同意,连忙搜罗了大批金银财宝,亲自出城投降,所有地金军立刻被解除武装,暂时另择地看管。一个没落的王朝,毫无例外地会涌现出一批忠臣烈士,当然更少不了卖国求荣之辈。
赤盏合喜像一条狗一样臣服在赵诚的脚下,他的身后是一座雄伟的城池。可是再坚固的城池也无法抵挡落日。
“完颜守绪还在归德府,你带着孤地命令,去归德府劝降吧!”赵诚想了半天,这才找出一个安排赤盏合喜的主意来,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赤盏合喜本以为会得到赵诚的厚待,没想到只得到这个结果,他纵是心有不满,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四周剽悍的秦军与明晃晃地兵器,让他夹着尾巴往归德府方向行去。
解除了守军的武装。赵葵与李等人蜂拥着要往城中走,连忙招来张柔道:
“德刚,卿去城中,皇宫、省院、官衙、太学,无论是皇家典籍,还是官府地档案名册,凡是文物都给孤取来,若是少了或损毁一样,卿就提着脑袋来见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