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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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反对你,那也没有了根基不是?”
赵诚一番以退为进的表白,让铁木真听得极满意。铁木真走下坐位,亲自将赵诚从地上扶起来,笑呵呵地说道:“还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坦荡的。别人在遇到这样的猜忌,总是想方设法地为自己洗罪,甚至指责别人,而你却是替我考虑,甚至还给我想出个克制属下的办法,丝毫不怨恨我,更不提你以前的功劳,你让我感到很是意外,也真是让我高兴!”
“这全是仰仗大汗对臣的信任,不儿罕身为您的臣子,自然要处处替您考虑。”赵诚道。
“好,从今天看到你的态度,我就放心了。我离开之后,河中府的所有民政就由你主持,你要把河中府经营好,不要让我失望。”铁木真道,“将来我还需要你给我治理其他新征服的地方。”
赵诚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寂寞河中府㈧
(再一次感谢广大书友的厚爱,预计本书下周就要上架了,本卷内容将在上架前结束,情节将进入一个关键阶段。谢谢支持!)
赵诚走出了铁木真的金帐,耶律楚材追了出来。
“不儿罕,你真让我捏了一把汗!”耶律楚材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没什么。”赵诚淡淡地说道。他的内心却没他表面上看来那么轻松。
“自古贤臣、能臣总会受到别人的猜忌,不儿罕也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对大汗有所猜忌。”耶律楚材道,“不过,大汗所言也是实情,如今河中府的百姓都称赞你,而甚少有人提到大汗,这也是人之常情,大汗杀的人太多了,心中对大汗有所怨恨那也在所难免。你要谨言慎行,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忘了你的本份。”
“多谢耶律大人提醒。所谓君子坦荡荡,我虽算不上什么君子,但也不是什么逆臣贼子,耶律大人不必担心。”赵诚笑着道。
“是吗?不知道王敬诚、刘翼与何进三位还留在你的身边,做些什么?”耶律楚材怀疑道。
“王从之是我的税务官,正在我汗服务,没有他,我去年怎么能收上税来?刘翼刘明远是我的长史,平时一些个文牍之事都是他在做,而何进何学文是我的提刑官,正在沙漠中摸排滚打,正在找强盗的晦气呢!”赵诚一摊双手,抱怨道,“他们难道不是我汗的臣子?大人莫不是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大人放心,你若是说出来,我一定会当着大汗的面,砍了他们!”
“哼,我是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妥之处。”耶律楚材悻悻地说道,“不过你要小心,若是被我发现了,我绝不徇私!”
“那太好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若是有了耶律大人这双火眼金晴,我也放心不少,正所谓家贼难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赵诚道。
“你知道就好。”耶律楚材道,“我很看好你,你少年得志,身居高位,虽不是中枢要职,但也是一方大员,不要太高估了自己。这人要是有了非份之想,祸事就会立刻来了自己的身边。”
耶律楚材这么说,还是对赵诚不太放心,难得他对赵诚这么关心,这个心态也十分复杂,生怕赵诚做出什么忤逆的事情来,一方面既对赵诚的将来和影响力充满着期待,一方面又担心赵诚做出某种他认为没有出路的事情来。
“呵呵,耶律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赵诚拱手道,他不想跟耶律楚材探讨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我来这里时,听刘仲禄说大汗遇到了一怪兽,果真有此事吗?”
“确有此事。不是怪兽,而是瑞兽,它的名字叫角端,日行一万八千里,能说四方之语,好生恶杀。”耶律楚材道。
“真的吗?”赵诚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根本就不相信。
“那还有假?”耶律楚材对赵诚的表情很不满意,“这种事情你有异议。”
“虽然子不语乱力怪神。”赵诚笑着道,“但如果说这个天下有什么长相怪异的的野兽,我是相信的。不过,所谓瑞兽,能日行一万里,还会说人话,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你若不信,我也不强求你信。”耶律楚材道,“我就要随大汗回师,你在此地要好自为之。若是再见面,恐怕不知在何时了。”
耶律楚材有些伤感,他一直将赵诚看成自己的小弟,还是一个不是同盟者的同盟者,尽管赵诚经常说出让他很气恼的话。
“耶律大人不必如此。我想大汗东返,恐怕会找党项人晦气,到时候,大汗还需要大人出谋划策,哪有你清闲的时刻?”赵诚道,“耶律大人若是觉得在下还入您法眼,若有需要在下效犬马之劳的,尽管言语一声。”
“丘真人虽然劝说大汗止戈休兵,让百姓得以休息,大汗也同意。可是战事若再起,总免不了百姓受苦。”耶律楚材道,“我位卑言微,深感力有所不济。我预料将来贺兰山下的战事稍平,总需要有人治理,以安抚百姓,少一些饿死病死之人,到时候……”
“耶律大人莫不是想让我离开这里,又去接烂摊子?”赵诚道。
“这种事情,只有大汗才能下令。我身为臣子,自当会建议大汗,正如你方才所说,一个官员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也会根深叶茂。”
“这么说,这还是我的主意,我不接也得接喽?”
“难道你就醉心于河中府你那大宅子,还有美酒与美食?你的志向就不能再大一些,救万民于水火,创下一份可观的政绩,让后世之人对你的恩德也铭记于心?”耶律楚材反驳道,“我倒是想,可是我却没那个机会。”
“耶律大人,这个世上流芳百世的事情太少,遗臭万年的事情却最容易做出来。老实说,做个正直的人要比做个随波逐流之人,难得多,而且随波逐流却是很轻松。您说,我为什么要放弃一个舒适的位置,却要找不自在呢?”赵诚道,“正如大汗及您方才所言,河中府之百姓皆知我是个好官,可是那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得担着受人猜忌之名,若是因为我大发善心,就得让我的脑袋搬家,我还不如不做那所谓的好官!”
“这……”耶律楚材被赵诚的话给难住了,“大汗毕竟不还是信任你吗?也没因为别人的谗言,而让你受到冤屈,难道你因为小人之言,就放弃自己的本心?你读史书就得出这个断语?”
“本心?我的本心一直都没变。”赵诚道,“你我两人的区别在于,你宁愿当个不计个人得失的好官、清官、能官,而我却不同,我很介意自己的性命和身家,我看到前面有个刀山,我宁愿驻足不前或者绕道而行,而不会拐不了那个弯,为了心中所谓的正气。”
“那就好,只要你的本心没变,那我就可以为你进言,让你得以一展所长。”耶律楚材道。
“多谢大人厚爱。”赵诚跃上了赤兔马,一抱拳道,“大人你我就此别过,但愿你我相见会有时!”
耶律楚材看着赵诚远去的背影,一时有些怅然若失。赵诚所说的他们两人之间的区别也很有道理,正是因为这种区别,赵诚活着有滋有味,而自己却只是个“神算子”。
然而耶律楚材错了,策马奔驰的赵诚的内心却是有种逃出牢笼的感觉。今天这次与成吉思汗的会面,让他惊了一身的冷汗,他的内心却非耶律楚材所想的那样有滋有味。所谓华宅、美酒与厚禄,只不过是表象,赵诚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来一班歌姬为他表演,个人生活离醉生梦死差不多了,只差一个“淫”字。
以前的赵诚只不过是一个得过且过之人,虽不乏正义感与同情心,但这种正义感与同情心却是有限的,赵诚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诤臣、死臣。得陇望蜀,当他有了如今的地位、权势与威望之后,他的心态也跟着变化。
不变的是如履薄冰之态。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如今就是血流成河,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不过若是站在成吉思汗身边时,他毫无来由地充满恐惧感,成吉思汗的权威和警惕之心如大山一般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想搬开这座大山。
他是搬不动这座大山的,那么他就选择远离这座大山,或者等待这座大山在一次大地震中塌陷。
第四十五章 螳螂与黄雀㈠
胡沙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沙漠中以打劫商队为职业的人,相当“敬业”。眼前的情景他恐怕遇到不下十次,每当“敬业”的他好不容易聚拢一帮不要命的,就会不巧地“遇”上巡捕队,让自己辛苦拉扯起来的一支队伍很快被击溃,而他本人每次都会神奇地捡回性命,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这次会不会跟以前一样?”胡沙心中想道,尽管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心态十分不正常。
在他的眼前是两个百人队,尽管人数不比他多太多,但他却觉得十分恐惧。自从那个年轻的桃花石总督当政以来,就是他倒霉的开始。是的,那个看上去像是贵公子模样的人是鼎鼎大名的总督,如果当初他知道他想打劫的是总督阁下,他就不会像如今这么倒霉。就像今天一样,巡捕队像是从天下掉下来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促不及防。
“当劫匪真是个没有前途的职业啊!”胡沙又想道,“难道他们本就知道我要从这里经过?”
胡沙这么想,他眼前的巡捕队带队长官陈不弃也这么想,他看了看身边两百位士兵,抚了抚自己的马刀刀柄,脸上挂着一副轻蔑的笑意。
“大人,今天我们还是只击溃他们?”百夫长卫慕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
“是的,他们若是想逃,我们就击散;他们若是像军队一样列阵,我们就冲阵;若是他们有勇气主动攻击我们,那我们就一分为二,与他们周旋到底!”陈不弃道,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不必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以保全自家兄弟性命为第一要务,这两年以来,我们失去了不少兄弟。”
“大人,我看我们还是主动攻击,全歼了他们,杀了他们也没人会同情他们,这是替天行道。”卫慕道,“每次都让他们的首领逃走,不是显得我们兄弟无能?”
“呵呵。”陈不弃笑了,“我也想啊,可是主人和何大人都有令,要我们拿他们练兵,要是将沙漠中的强盗杀光了,我们哪里去找对手?再说要是杀光了,那些南来北往的商人们就会忘记我们的存在。”
“可是胜之不武啊!”卫慕嘀咕道。他将对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这个你就不要抱怨了。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对手,这是主人说过的话。他们这伙人被我们逼到此处,若是真想与我们拼命到底,总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损失。”陈不弃道,“我跟萧不离不同,我喜欢智取,更喜欢以最少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我不想做沙漠中的恶狼,我想做沙漠中的沙狐,虽然体型很小,专找自己能对付的猎物,但一击即中,即使不成功也能全身则退。”
“大人准备如何办?”卫慕问道。
“咱们可以等,对方很显然在思忖,是像往常一样逃跑,还是想跟我等决一死斗,分出个胜负来。”陈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