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叫顺溜-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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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话,弄得陈大雷神情一滞,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热闹的气氛,也变得寂静下来。
“司令,营长他们来了。”顺溜站在门口小声提醒道。
听到顺溜的报告,陈大雷一扫之前的沉默,三口两口将手中的馍塞进嘴里,随后利索地整理了一下衣着,推开门大步走出房间。
目送着陈大雷离开,吴妮恋恋不舍地追到门口,却为了避免人家看见,强自停住脚步,只能用热切的目光追随着陈大雷将要离去的身影。
“大雷,你跟国民党部队联合作战,千万要当心啊,可不能一味地实心眼都按照他们的安排来。”窥着陈大雷即将走出院子,吴妮终于按捺不住大声提醒道。
陈大雷自信地转过身来,摆了摆手道:“放心吧。在这块儿地七八年了,我还不了解国军吗?所谓‘联合’,其实就是换一种姿态来斗争!”
见陈大雷流露出的那熟悉的自信,吴妮嘴角微微一翘,嗔怪道:“再有,别忘了你是司令,再不准跟班长似的抡大刀了!”
陈大雷罕见地露出一副调皮的表情,笑着说道:“嘿嘿嘿……知道了。我要是再犯贱,大司令都饶不了我!嗳,吴妮啊,明天早晨,你悄悄到土地庙烧炷香吧,保佑我平安,顺便看看天上能不能掉点什么下来。”
见陈大雷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吴妮表情愕然地询问道:“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
陈大雷大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只管去烧香就是了!”说罢,大步走出院子。
顺溜那边此刻已经率先跑出村迎向营长等人,一脸欢喜地询问道:“营长,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三营长笑着拍了拍顺溜的肩膀说道:“来接司令员,家里人可都担心李欢那小子耍鬼,嗳,他人呢?”
顺溜听到询问,立刻顽皮地向庄内一努嘴,笑着说道:“跟嫂子在一块儿呢。我刚去报告的时候,俩人正说悄悄话呢。”
三营长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微笑着说道:“你小子,就知道打搅人家,好容易得空,该让他们夫妻聚一聚的。唉,对了,二雷啊,回来这一路上有什么情况没有?”
听到营长的询问,顺溜立刻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忙用手指向来路,报告道:“我们路过南边山岭时,和鬼子遭遇上了。我还干掉他一个,幸好鬼子撤了。”
三营长脸上立刻露出关切的表情,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日军而不是伪军?”
顺溜连忙回答道:“他们使用三八大盖。还有,我从瞄准镜中看到了他们的钢盔。”
三营长立刻面色严肃,喃喃地说道:“这就怪了,日军怎么深入到我们边上来了?二雷,他们有多少人?”
顺溜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道:“距离太远,我光顾着保护司令员了,没摸上前看。”
三营长没有责怪顺溜的意思,而是继续询问道:“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情况?”
顺溜一愣,努力的回忆起来:“没有了。噢,不过,我好像听见了军车的声音。”
听到顺溜的话,三营长急忙追问道:“什么车,卡车?摩托车?还是装甲车?”
顺溜茫然地摇了摇头道:“车声在山背后,我听不出来。营长,那山离这不远,要不,我再摸过去看看吧?”
听到顺溜的要求,三营长沉思片刻,再次命令道:“这事很重要,最好能把情况搞清楚。这样,你摸到那地方再去看看。听着——只准看,不准和敌人交战。如果敌人走了,看一看山路上留下的车印儿,就知道是卡车还是装甲车了。”
“好,我这就去。”顺溜听到命令,立刻点头道。
“我重申一遍,只准摸情况,不准和敌人接火。让一班长和你一块儿去。”见顺溜要走,三营长拉住他再次重复道。
顺溜不情愿地看了营长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边,三营长再次扭头命令道:“一班长,和陈二雷一块儿去。你们俩,不准分散行动。天黑之前必须安全返回分区。”
回去的路驾轻就熟,在顺溜的带领下,他和班长两人迅速跃下山坡,来到公路上,夕阳的照耀下,平整的公路上,清晰地显现出一道道残留的车轮印。
看着地面上被深深压入泥土中的痕迹,顺溜惊讶地说道:“是装甲车!”
抓起一撮被车轮翻出来的泥土,班长仔细检查了一遍后,认同道:“嗯,日军正规军。看,人还不少呐,摩托车有好几辆。妈的,他们到这干嘛来了?”
顺溜顺着车辙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判断道:“估计是来探地形。既然探了地形,跟着就会来扫荡。”
班长同意地点了点头,连忙说道:“咱们赶紧回去报告司令员。”
可就在两人准备动身返回时,顺溜却突然站住身子,不断地抽动起鼻子。
“怎么了?”见此情景,班长愕然地询问道。
“烟味。有东西烧着了,是村子!”顺溜再次不确定地抽了抽鼻子,猜测道。
班长听到他的话,惊讶地看看四周,连忙说道:“可,这一带没人家啊。”
顺溜摇了摇头,指着山顶判断道:“有!风是从那边吹来的,山坡后肯定有人家。看看去!”
班长犹豫地走了几步,又站了下来道:“二雷,你又要擅自行动了,别忘了,营长命令尽快返回。”
顺溜心焦地说道:“看看情况嘛。班长,咱们去吧。”
为难地站了好一会儿,班长才不情愿地跟随顺溜,朝山坡那边前行。
一切似乎都印证了顺溜的判断,在两人刚刚翻过山脊后就发现,前面不远处,一座烧焦的小院就立刻落入两人的眼帘。
见此情景,顺溜和班长快步跑下山,警惕地顺着墙根从屋后摸进院子。
院内,火仍未熄灭,浓浓的黑烟弥漫在头顶上。屋子门口,一具女人和一具男人的尸体僵直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前的惨状,让两人心头一颤,班长更是愤怒地咒骂道:“狗日的!”
“嘘!”那边,顺溜却保持着应有的冷静,一边小声制止了班长说话,一边警惕地检查着四周。
就在这时,烈火的呼呼声中,一阵阵孩子的啼哭声隐隐从不远处传来。听到哭声,顺溜连忙将头转向一边,立刻发现不远处的院子里的一口水井,而那哭声正从井中传来。
“二雷,井里有人,快救人!”班长也在同时听到哭声,连忙跑向井边招呼道。
见班长不顾危险地冲了过去,顺溜连忙低声制止道:“站住!班长,注意隐蔽!”
可此时,班长早已经冲到井前,当他低头向井内一看时,立刻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被捆住双手吊在井里。虽然心中略感惊骇,但是他仍然放下手中的步枪,赶紧伸手要把小孩拉上来。
一股不祥的预感此刻如同阴云一般压迫过来,就仿佛在丛林中狩猎时却被猎物盯上了一般,那感觉让顺溜异常地不舒服,在警惕地向四周巡视了一眼后,他将目光定格在附近的山坡上,同时口中大喊道:“趴下!快趴下!”
可惜,一切都晚了,就在他喊声响起的同时,一声枪响忽然划破暮色在身边响起,枪声响过,班长整个人已经重重地飞过井口,一头摔在场院中,似乎不相信自己被击中的班长,努力地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却在摇晃了几下后,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
鲜血汩汩从胸口流出,一瞬间处于弥留之际的班长,努力地转过头来,用残存的力气对顺溜大喊道:“小心……有敌人。”
枪响的同时,顺溜闪身窜到院墙后,喘着粗气四下寻找着,此刻,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慑住了——班长瞬间牺牲,可他却连敌人在哪儿都没看见,甚至不知道敌弹来自何方。
看着在血泊中仍然不断痉挛着的班长的身体,顺溜犹豫着用枪管顶起自己的军帽露出围墙,慢慢移动了几下。可惜,敌人似乎根本就不为所惑,四周仍然是一片静悄悄的。
无奈收回帽子,顺溜再次从门缝看了一眼班长的尸体——顺势倒下的身子,大略的指示出了子弹射来的方向。顺溜小心探出枪,试探性的朝子弹射来的山坡开了两枪,可惜山坡上却仍然是一片死寂,敌人一眼看透了他的花招,并没有因此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僵持的局面似乎在催促着两人,就在顺溜犹豫着是不是要继续下去的时候,枪声再次诡异地响起,子弹带着尖厉的哨声划破空气射进场院。
身旁,孩子的哭声也在枪声响过之后,变得更加凄厉,转头看去,顺溜立刻担心地发现,对方的子弹准确地射中挂着孩子的井绳,原本两股扎在一起的绳子已经被射断一股。
“怎么办?”透过缝隙再次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顺溜焦急地等待着。敌人的位置虽然可以确定,但是居高临下的对方,却一览无余地监视着他所有可以躲藏的每个角落,
敌人精准的枪法,老练的手段,甚至嚣张的气焰,都无不显示着他高超的水平,对方之所以敢于暴露出自己的位置,显然,已经预料到了顺溜必然会为了那孩子铤而走险。
“怎么办?”看着无可躲避的四周,听着井里逐渐微弱的孩子的哭声,顺溜焦急地自言自语道。
第十章 逃
“哞!”一声牛叫,仿佛悠远山林里传来的钟声,让原本陷入苦闷的顺溜双眼顿时一亮,随即转头向身后看去。
身后不远处,已经被烧得落架的房子旁,简陋的牛棚里,一头水牛似乎被火熏得有点难受,不停地叫唤着。
见此情景,顺溜匆忙跑过去,小心地伸出手解开缰绳,随后拍打着牛向前走去,而他,则谨慎地躲藏在牛身后,亦步亦趋的在牛的掩护下,向井边接近着。
山坡上,山本的瞄准器中,一头牛缓慢地从边缘走到中心,并且逐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不断隐现在牛身后的那粗糙的军服,山本立刻明白过来,牛身后躲着对手。在冷冷地笑了一下后,山本再次埋头,将牛牢牢地套入到自己的瞄准镜中。
牛在顺溜的驱赶下,缓慢地向前走着,可当它走到一个完全没有遮挡的位置时,砰砰,两声枪响连贯着从山坡处传来。庞大的牛身上,立刻被开出两个血窟窿。
中弹的牛轰然倒在地上,躲在牛身后的顺溜立刻完全暴露出来!而就在牛倒下的瞬间,顺溜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枪也响了。
“砰”,子弹贴着山本的头皮飞过,虽然在战场经历过多次生死瞬间,但是子弹临头的刹那,仍然让山本心中一惊,连忙迅速翻滚身子,转移到另外的位置。可当他准备妥当再次抬起枪口寻找目标时,瞄准镜中的顺溜却早已消失不见。
整个院落寂静得就如同之前就那样一般,除了倒毙在院门处的牛尸,以及那三具被山本夺去生命的尸体外,丝毫不见任何人影。
井口处,绳子仍然轻微地晃动着,敌人似乎终于放弃了他们可笑的信念和尊严逃跑了,山本想到这里,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微笑,再次扣动扳机。
“砰!”子弹飞出,前方的井绳应声断裂,敌人却并没有再次出现。
“可笑的游戏,无耻胆小的支那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山本冷冷地咒骂道。
头顶,太阳渐渐西斜,阴影开始笼罩四周,远处的景物也在逐渐扩大的夜幕下变得渐渐昏暗了。战场不再适合狙击了,而且敌人也并没有再次出现,在等待了良久后,山本再次抓起步枪,转身离开自己的狙击位,向山下走去。
空旷的场院内,冰冷的水井口处,若隐若现地传出一声声啼哭声,与啼哭声一同传出来的还有顺溜笨拙地哀求。
“就快了,天就快黑了,敌人就快走了。”井口处,顺溜如同一块石头一般,死死卡在那里,在他的怀抱中,孩子无力地晃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