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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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现在迷失在哪一个谷内,她都会听到呼声。
虽然,在谷中的听觉往往发生幻觉,而不辨呼唤人的方位,但是,尧庭苇可以利用日出
的东方作为指示。
尧庭苇仍担心许格非醒来后可能发生的事,她觉得既然谷中没有反应,决心先转回别院.
再继续派人前来呼叫。
她愣愣地望着雾气蒸腾的谷中,听着谷中传来的隆隆水声,地怀疑丁倩文已经被司徒华
救走了。
现在,她已亲自来找过,便不宜再去问司徒华是否已将丁倩文救出来。
于是,再度忧虑地看了九曲谷一眼,毅然转身,疾展轻功,直向东南山口驰去。
尧庭苇一面飞驰,一面想着丁倩文的生死和见到许格非以后应持的态度。
她决定在许格非醒来的一刹那,她再进入内室。
因为,她要试探一下许格非对她是否仍有恨意,甚或故装迷糊。
她认为,她一进室门,许格非便立即认出她就是尧庭苇时,她当然马上承认。
假设,许格非以她为林幼梅,她也就以林幼梅和他谈论。
随着红日的逐渐升高,她已驰出了东南山口,大镇也逐渐向她接近。
尧庭苇为了慎重计,依然越野进入镇后,悄悄地进入了别院中。
一进别院,顿时警觉到气氛有异。
因为,后厨房里静悄无声,张嫂和李嫂并没有在里面准备饭食。
心中一惊,她突然有了不祥的朕兆,许格非可能已经醒来了。
心念间,业已奔至上房门前,她不由迫不及待的声音急呼:“小慧,小慧……”
急呼声中,飞身奔进业已大开的房门内。
也就在她急呼进入房门的同时,卧室内已响起两个中年妇人的焦急呼声:“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接着是两个蓝布裤褂的中年妇人,急步由室内奔出来。
两个中年妇人,一胖一瘦,俱都满头大汗,神情惶急,一见尧庭苇,立即惶声道:“小
姐不好了,小慧睡在地上,那位许小侠也不见了。”
尧庭苇心头猛地一震,脱口惊啊,一句话没说,飞身扑进了室门内。
一进室门,即见小慧蜷卧在地上,而床上的许格非果然不见了。
再看放在床头中柜上的小包袱和宝剑,自然也被许格非带走了。
打量间,业已奔至小慧身前,急忙伸臂抱起,低头一看,脱口轻啊,顿时愣了。
两个中年妇人一看,心知有异,不由惶急地问:“小姐,小慧怎么了?”
尧庭苇见问不答,突然切齿恨声道:“好狠毒的心肠。”
身材较瘦的李嫂,急声问:“小姐,您是说小慧没救了?”
尧庭苇见问,不自觉地掉下泪来,同时,戚声道:“小慧完了……”
两个中年妇人听得面色大变,脱口惊啊同时惶声道:“小姐,您要救她一救呀!”
尧庭苇神情木然地摇摇头道:“太晚了,已经太迟了。”
张嫂流泪哭声道:“小姐,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呀?”
尧庭苇突然哭声道:“小慧打从十二三岁就伺候我,我们虽然明为主婢,但情感上实同
姊妹,如果能救,我能见死不救吗?”
张嫂李嫂同时流泪哭声道:“小姐,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慧死而不救哇!”
尧庭苇黯然一叹,流泪道:“只要我一运功推拿,小慧立即七孔流血而死……”
张嫂李嫂一听,不由同时恨声道:“这位许少侠的心肠也太狠毒了,小慧和他有什么冤,
有什么仇!”
尧庭苇一听,竟突然失声哭了,同时哭声道:“不是他,不是会是许少侠!”
张嫂李嫂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小姐是说……”
尧庭苇不答反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小慧倒在地上的?”
身材较瘦的李嫂道:“早晨我进来送洗面水,先喊了一声小慧,因为没人答应我才走进
来。”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插言问:“你是说,上房的外间大门已开着?”
李嫂立即正色道:“四敞大开地开着。”
尧庭苇一听,觉得自己的判断愈来愈有可能了,因而关切地问:“天刚拂晓的时候,你
们可曾听到有司徒姑娘叫小慧开门的声音?”
张嫂李嫂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小姐是说,小慧……小慧是司徒姑娘杀的?”
尧庭苇不由黯然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这样揣测,因为点死小慧的点穴指法,正是我师
父铁杖穷神的独门手法。”
张嫂李嫂听得脱口惊啊,彼此瞪大了眼睛惊异地道:“会是司徒姑娘?”
说此一顿,两人又望着尧庭苇,摇首道:“我们都没听到司徒姑娘的叫门声呀!”
尧庭苇立即看了室内的前后窗一眼,正色道:“你们两人可以看到,前后窗门俱都闩好,
显然不是由窗门闯入……”
话未说完,张嫂和李嫂已恍然恨声道:“不会错了,一定是她,真没想到,她长得那么
天仙模样,居然有一副这么狠毒的心肠。”
尧庭苇立即不耐烦地道:“好了,现在不要说了,我也不过是如此揣测,你们两人把小
慧抬到床上在没有断气前,先不要入棺大殓……”
说话之间,放下小慧站起身来。
李嫂看出尧庭苇又要离去,因而关切地问:“小姐您又要出去?”
尧庭苇颔首道:“我回山去找几个人来协助你们。”
说罢,急步走了出来。
尧庭苇匆匆至后院将马拉出来,出了后门飞身上马,再向东南山口驰去。
她一面催马前进,一面揣测着许格非被人劫走的可能假定。
当然,根据门窗完好.以及小慧被点的穴道,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司徒华。
是以,她现在要火速赶回山区。前去后山,将全盘经过报告师父,由师父去判断裁夺。
其实,对于这些她并不十分关心,她真正关心的是许格非被劫往了何处?
许格非仰面睡在一片枯草上,身上仍覆盖着那床锦缎绣被。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一片石洞洞顶。
许格非心中一惊,同时也发觉颈下非常刺痛。
他急忙掀被坐起,发现倒身之处竟是一座深仅两丈有余的山洞。
洞口外十分光亮,且有阳光.远处峰巅险峻,树木茂盛浓郁,他不自觉地脱口急声道:
“这是什么地方?”
说话之间,掀被站了起来。
就在他掀被站起的同时,发现他的宝剑和小包袱就放在绣被的旁边,而小包袱的系口处,
则明显地插着一封信。
许格非心中迷惑,但他毫未思索地俯身将信抽出来。
信封空白,没有字迹,但信封内却鼓鼓的,似乎装了不少信纸。
许格非急忙撕开信口,抽出信纸一看,面色大变,脱口惊啊,他顾不得再看信纸上写些
什么,飞身纵出洞外。
游目一看,红日高照,峰巅翠黛,哪里有他要找的人影。
他回头看看山洞,他当然知道是谁由别院中把他移到此地来,只是他还不知道侍女小慧,
已被气血倒转逆心点穴法点死的事。
他抽出信封中厚厚的一叠信纸,发现除第一张是崭新的信纸外,其余都是绘有人形和字
迹的旧纸。
许格非一看那些他最熟悉的纸张和人形字迹,便知是以前在泰山石洞中苦学的秘籍中的
一部份。
他翻开数了数,一共四张八面,两张掌法,一张剑式,另一张是惊鸿指。
许格非当然知道,这些秘籍都是屠龙老魔事先偷留下来的不传绝学。
他根据这件事,不但证实了他原先的判断是正确的,而也证实了屠龙天王一直活着,而
且,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
不过,这四张秘籍中的惊鸿指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他展开崭新的信纸一看,立时绽唇笑了。
因为他方才曾经下意识想到,屠龙老魔突然送了几张秘籍来,很可能与他险些伤在那个
后山的老花子手下有关。
这时一看信纸上的留言,果然不错,正是他猜到的意思。
信纸上的大意思是说,后山的老花子,就是当年围攻他的仇家之一——铁杖穷神杜孟三。
并在最后鼓励他许格非,学成了这四张秘籍上的绝学,再去找铁杖穷神交手,一方面是
为他许格非出口气,一方面是为他屠龙老魔报仇。
许格非看罢信纸,不由在心中笑了,心想,要想榨尽老魔偷留下的秘籍绝学,只有一个
办法,那就是多找老魔的仇家交手。
他这时深信,只要他许格非败下阵来,老魔必会送秘籍来。
他早在泰山学艺时,老魔就要他熟记老魔各仇家的名字。
现在他仍记得,最著名的仇家,也是当代武功最高的佛门高人——少林寺的法胜大师,
和武当派的静尘道长。
许格非想一想,如果能胜了以上诸人,那当然就可睥睨群雄而当之无愧了。
但是,要想逐一战胜这么多武林赫赫有名的一派宗师,谈何容易。
他认为,也许就在某一场交手中,终因武功差对方一筹而丧了命。
一想到中途丧命,他立时打消了争强斗胜之心。
他并不是怕死,而是觉得大仇未报,父母含恨,岂能因为老魔私仇而轻身涉险?
但是,这一次误打误撞碰上了铁杖穷神,因为未得手而逼得老魔送来了秘籍,就必须依
言苦练掌剑,以求获胜。
否则,老魔看出他许格非。心存二志,暗怀叛心,恐怕父母之仇未报,小命先被老魔攫
去。
心念及此,立即踅身走进洞内。
一进洞口,方始发现洞角尚放着一包干粮和食水,还有少许应用器皿。
他先吃了一些干粮卤菜,立即闭目调息。
但是,每当他闭上眼睛,尧庭苇、司徒华以及丁倩文三个少女的倩影,便会在他的脑海
里浮动。
他想到了尧庭苇,这时不知道她怎样了,当她回到了别院,听到小慧的述说,不知在焦
急的心情下,是回到山区总分舵等待消息呢,抑或是到处寻找他许格非。
他当然希望尧庭苇不要离开总分舵,因为那样他可以在邀斗铁杖穷神之后,前去总分舵
上去找她。
因为,他这时急切地想知道母亲李云姬的遗嘱,和母亲身上的遗物。
如果他现在就去找尧庭苇,会不会受到暗中监视的老魔阻挠,万一碰上了铁杖穷神,依
然没有战胜的把握。
现在他已知道母亲业已仙逝,已不急切地希望见到母亲,有关母亲的遗嘱,迟几天看到
也无不可。
继而想到了司徒华,在三个少女中,她是最美的一个,但也是心术最不好的一个。
有关丁倩文,他恍惚中只记得,她似乎也由乌拉庙赶到了西北总分舵。
至于在他神志迷失中发生了些什么事,他实在记忆不起来了。
总之,丁倩文在他的身边护卫他,那是不容他置疑的事。
现在丁倩文被困在九曲谷中,他不相信司徒华会救她脱险,但他却深信尧庭苇一定会去
支援。
因为,尧庭苇是一个深具侠肝义胆,心地善良的奇女子,丁倩文虽然和她并不相识,只
要她知道了,她一定去救。
是以,他现在要尽快学成这四张秘籍上的掌剑和指法,不必为丁倩文的安危担心。
由于想通了这一点,心胸一畅,立即开始凋息。
许格非天赋聪慧,加之秘籍上的心法相同,所以学起来很迅速。
掌剑两篇四式,不到日落已经学成了。
惊鸿指是一门新功夫,学来较为困难,绝非一天半日可期成功的,而且,他认为对付铁
杖穷神,尚用不着惊鸿指。
傍晚时分,丢掉了尚有数天份的干粮食水,辨认一下方位,直向后山那座高峰上驰去。
几番进出,他对西北山区已有了较熟悉的记忆,而且,能清楚地分辨出山中的方位和总
分舵的营地。
许格非飞驰中,唯一觉得不舒适的事,便是缠在头上的白布。
当然,最难过的地方是前额,其次额角和两颊,似乎都敷了创药。
他不知道前额的伤势究竟如何,他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