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黏的爱-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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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世界包含这麽多繁华的东西,每个人挤破了头,不惜牺牲所有想往上爬,觉得到了顶端,便什麽都有了。
但是在这看似什麽都能求到的世界,却终究无法满足佐藤一个想要平凡生活的小小梦想。
他晓得,尽管到了顶端,往下一望,那些再美的事物,都成了个不起眼的点。
於是一切都成头空。
这样的孤寂,他并不需要。
他只想要一个平凡无奇的家,淡淡地走完一个普通却幸福的生命。
然而外面的世界给不起,这里的男人也无法给予。
因为男人连一颗正常人的心都没有。
佐藤想,或许男人就是站在顶端了,於是看透世间,所有成空,胸中自然无物。
谁都入不了眼,进不了心。
佐藤眼皮一颤,脑昏脑胀。他突然觉得疲倦。不再去想。
为什麽人生走到这步境地,会如此复杂呢。
每每打断复杂的思考,若说他是一再逃避也好,他只是不清楚,为什麽他该面对这些莫名而来的问题。
他一直是个平凡而毫无作为的人,他也认为他会平凡困倦地过完人生。
直至最後,一生了然。
可是为什麽,到了最後却不平凡呢。
为什麽要逼得他一再思考那些复杂而毫无头绪的事呢?
如今,佐藤也只能期许著到了外头,能够与相知相惜的凤卿,清幽地度过馀生,不要再有任何风浪。
他这一生的高低起伏,就全落在这儿了。
或许对某些人来说,他这样的人生还称不上个指头;或许对部分人来说,这是个可悲而丑陋的生命。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将成过往。他不愿再提,不愿再想。
他实在很累了。因懦弱而无法寻死的他,能够走到这里,已经相当了不得。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让他安静地活下去吧。
什麽都不再追究,什麽都不再过问。
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任劳任怨的人,就算把他打坏了,过了一阵子,他也不会计较什麽的。他没有本钱去跟谁计较。
於是,全部的一切,都将成不该追的忆。
那个男人,也是段逝水般的流年。
他不会去提对他的爱,对他的恨,亦或是任何情感。
尽管不容易,但他要平稳地活下去,只能捧著那颗已然破碎的心,试著去做。
就当男人是一场淋湿了自己的轰然大雨。当下湿黏,等到过了,就是另一个晴天。宛若凤卿一样的温软舒适。
虽然这并不容易调适过来。在这之前,他想,自己还是会对那雨滴产生迷恋般的依赖情感。
但他依旧会等待著另一个晴天。
尽管期限是仅剩的馀年。
《腥黏的爱》(114)→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佐藤想著想著,疲倦感侵袭全身,果然是到了夜半,怎麽样都会有倦意的。
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冲击也不小,在黑夜里想过这麽多事情,也该是累了。
自己接下来会如何,已经与男人无关;而男人接下来会怎麽样,他也已经不在乎。男人要去宠爱谁,要去折腾谁,都再与自己了无关联。
此时窗外猛然间下起狂风暴雨,雷雨交加。
佐藤缩了缩,觉得胸口闷疼,而且身体有些燥热,说不准是发烧了。
想了想,佐藤把这归咎於今天外出吹了凉导致的不适。
但尽管身体不舒服,佐藤也已经没有力气去为自己倒杯水来喝,意识混沌的大脑牵引著梦境,让他浑浑噩噩地在半梦半醒间沉浮。
过了一段时间,佐藤感觉身体越来越异常,意识逐渐飘浮不定。
但无奈黑夜总是长,他只能在黑暗里蹙著眉,听著外头沙沙不止的大雨,也不晓得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模糊中好像感觉房门被轻轻地打了开来,什麽人跟著烈雨一块敲敲卷了进来。
佐藤心想,现在会进出自己房门的,大概也只有凤卿了。
只是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得持续皱著眉头粗重地呼吸,软绵绵地倒在床上,暗自期许著凤卿能够发现自己的异状,替自己像往常一般疗伤。
来人的脚步声几乎不可闻,佐藤最後只感觉到来人坐在床沿,轻轻地将手放在佐藤眉间,试著抚去佐藤因燥热而紧紧蹙起的眉头。
来人的手心冰凉的不似人间温度,佐藤感觉奇异,但是那温柔如捧宝的手劲又确实是只有凤卿才会对自己有的软柔。
於是佐藤认定那个人就是凤卿。
毕竟那份柔情是凤卿生来的气息。温柔而坚毅。
有些人,就是天而如此,无法改变丝毫。
或许凤卿是为了明天的事情烦忧,於是出去淋了场雨罢。佐藤想到这,不禁为凤卿担忧起来;明儿就要逃了,他不希望凤卿也跟自己一样不适。
不过凤卿应该不会是这样没有理智的人,需要靠淋雨来消去心中杂乱才是。难道今天遇上了蓑田,也让凤卿冲击不小麽?
佐藤烧著脑袋,却止不住胡乱地想著。而後他感觉凤卿将整只大手都覆盖在了自己烧烫的额上,冰凉冷冽。
佐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中暗暗诧异。
就算正常人出去淋了雨,手心也不该这样冷冽的。除非是原本身体就寒凉的人。
不过那份冰凉确实让佐藤感觉舒适许多,或许比冰枕都还来得有用,再加上意识不清,佐藤也不想再追究太多了。
而後朦胧中,他想到明天的逃亡,不晓得凤卿到底会有怎样的计画?
凤卿在这儿待得久,什麽样的方法都该桶过、想过了,佐藤怎样也不能想出什麽好妙计。虽然那竿子人的脑袋也是自己无法理解的。
难不成凤卿这次要一竿致命,要直接找蓑田开刀麽?
想到这边,佐藤猛然胸口一紧。
──他可不希望蓑田要因为自己出了什麽事。
要说他烂心肠也好,逃避现实也罢。不想再承受什麽,就是佐藤现在的想法。
他从来只被男人予取予求,但他不奢求拿回什麽;他最值得庆幸的,就是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从未对不起男人。
他不希望去欠男人,让男人将来还要在他的梦里索求。
现下他已经很难忘得了蓑田,若是蓑田再出了什麽事情,佐藤大概还会窒息一般活不了了。
在这里,生命都像是蓑田给予的。
就算将来出了去,他都不晓得还能不能回到原本的样子。
这个念头起了来,便愈想愈惊慌。於是佐藤几番挣扎,终於启唇,颤著喊了声:「凤……卿……」
凤卿听见了佐藤的呼唤,覆在佐藤额上,不断来回轻抚的手顿了顿,莫名地僵硬了起来。
佐藤知道凤卿听见了,於是又咿呀地想继续说些什麽,只是这时凤卿猛然低下头来,在佐藤的唇上印下一吻,不让他再说了。
佐藤想要说话,却无奈身子虚软,以及凤卿的制服,让他无法动弹,最後只得缓缓软在凤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谨慎柔情的吻里。
外头的雷雨还在狂打著,在意识逐渐飘离之前,佐藤恍惚想著,若是凤卿真的伤了男人而让他们俩人脱逃,那麽,出去了会如何?
他本身已经一伤再伤,如今更拖累了无数人。
若是明日,连蓑田因他而伤,自己将会如何度过馀生?
佐藤想了想,却觉得答案显而易见。
自从来到这里,从没有一个问题是这麽快想到正确解答的。
──就是在仅剩的生命里,死在太阳下,亡在阴暗中。
哪里也容不下这个心中布满黑臭疮疤的人。
佐藤被吻得渐渐呼吸困难,凤卿才放过了佐藤被蹂躏得色情红肿的可怜唇瓣,用指腹一次次在上头细柔抚摸。
感觉身上愈发灼热难耐,佐藤小口小口地喘息著,也无法再去多想了。
最後直到佐藤沉沉睡去,那双冰凉而温柔的手掌都还安抚般地覆在他的额间,细密的吻也一下下持续落在佐藤脸上。
佐藤明知这是凤卿的柔,但经过这个夜晚一连串的思考,心底却难掩那涌起的悲。
最後佐藤还是忍不住从眼角间挤出一滴盈载悲恸的泪水。
凤卿见状,顿下了轻吻的动作,最後,像是要抹去佐藤的伤痛,连那颗晶亮都一并吻了去。
《腥黏的爱》(115)→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一个身影轻而悄地离开了佐藤的房间,不带留恋与拖泥。
男人的身影原本该是高大英挺的,但或许是因为身穿黑衣,以及夜晚降临,再加上外头的狂烈风雨,使得这个身影显得有些许萧瑟。
男人在寂幽的长廊上移动著,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原本就静谧得宛若死城一般的屋子,今天莫名显得更加凄凉。
窗外雷雨交加,男人在心中想,这凄凉萧瑟,或许有几分是因为与风雨对比所致。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满屋子的人,都抹煞在自己的手下。
无论如何,从以前到现在,他那颗无法填满的空虚,以及所有的人事已非,都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男人从鼻间发出一声不可闻的叹息,终於在一个极为隐密的死角停下,而後转了转一旁桌子上的花瓶,转角处便缓缓打开了一扇门。
「啊……主子。」轮班的两个下人看见男人走了进来,稍微面露惊讶,但经过专业的训练,很快地就恭敬地鞠了个躬。
而後稍稍抬起头,却也不敢直视蓑田,就像古时不可仰望高临在上的君王一样:「主子很久没来了,今天来是……?」
黑漆的房间挑高了天花板,内有数以百计的萤幕,占满了整间房间的墙壁。
机器所扫出来的光顿时一并打在蓑田脸上,让他此时此刻的面貌表露无遗。
雕刻般的脸不知为何消散了鹰利之气,反而抹上了淡淡的憔悴与疲倦之感,再加上平日那分慵懒,竟让现下的蓑田宛若失了采的豹。
若是搬出这副模样给人看见,任谁都不相信那竟是不可一世的蓑田贤一。
当然,低著头的两名下人们也不知道,他们让人震慑於地的主子现下竟是这般模样。
蓑田随意找了个软椅坐下,将自己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而後撑著下颚,扫了一眼墙上镶著的不可计量的萤幕,凉凉地问了句:「这几天,有没有什麽异状?」
其中一个下人更躬了躬身,迅速答道:「没有。」
蓑田再一次启了薄唇:「佐藤那间房,没有什麽事情?有没有人进去过?」
下人因蓑田的问题而愣了愣,似乎对於主子会问到关於那个被玩腻的玩具的事情感到奇怪,不过还是恭敬地回答:
「是。值班的人在轮守时都有回报,这几天每间房里都没有任何异状。我记得……主子您吩咐过,不要替佐藤先生那间房送膳食及清理,所以期间也没有安排下人进出。」
「是麽……」听了下人的话,蓑田也懒得追究於无辜的下人,他现下没有这样无聊的兴致。於是似乎是稍微嫌累了,蓑田闭上眼睛。
若是这样,那麽,凤卿是怎麽跟佐藤联系上的?除了先在房里会面,想必他们别无他法可以碰头。可是这几天来的监视器想必也不会骗人才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出去了,不晓得在期间交谈了什麽,佐藤甚至还第一次违抗了自己。
甚至……连在梦里,都喊著凤卿的名字。
──混帐。
蓑田一时间难忍心中微激起的波澜,握紧了拳头。
凤卿到底跟佐藤说了些什麽?佐藤又擅自理解了什麽?佐藤喜欢上了凤卿?
自从下午见著了那两个人,一个个问题压向胸口,让他一口气闷在胸前。
其实若是平时的蓑田,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
像他这样的人,谁在背後不说閒?再怎麽难听的话,自己都不是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