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黏的爱-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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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扣在自己左手臂的手劲愈发地大,佐藤发冷地汗流浃背。
或许蓑田现在就是意识到了这点,便要大发雷怒。
於是像鬼魅一般追过来,还抓住了自己的手,想要惩罚,这也是可想而知。
只是佐藤根本不想去面对自己做过的事。当下他会讲出那三个字,原因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总地来说,是瞬间放下了什麽一样轻松。
可是他已经没再有那种胆量,去承担後果。
凡人累积下来的怨气,一次爆发掉後,就会什麽都不剩了。
悲愤,或是勇气,都没有了。
於是现在他急忙挣脱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只是那手却抓得更紧,惊愕之馀,那怪力让佐藤的手臂都在微微发麻了。
他冒著冷汗,感觉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心脏都快要紧致得破裂了。
那力道,简直就像是要把自己的左手臂更硬生扯下来。
难不成男人毁了他的右手,现在还要废了自己的左手麽。
他愕然的无法言语,心下的恐惧比之前见到男人时更甚,他想脱逃,却动弹不得。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惶恐时,抓著他胳臂的人终於开口,语调迫切里带著温软:「你走的这麽急,真的知道路麽?」
佐藤顿时像被人狠狠泼了桶冷水,灼热混乱的脑子终於冷却下来。
僵硬地回过头,看见後面的人,果真不是男人冷列的脸,而是一张担忧漂亮的面目。
凤卿还在微微喘著,惨白的脸上出了些薄汗,看来是一路追著佐藤许久。
一双美如星辰的眼眸还是波光无限,只是染了点惶然色彩。
佐藤瞬间颓然了身子,心底暗想,方才被人抓住手臂,在脑袋里爆出的千百思绪,还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这也验证了,果然蓑田之於自己,还真不是这麽容易能脱逃的牢笼。光是一个想法就快要将他逼入绝境。
佐藤勾起苦涩的笑,凤卿在这时改为握住佐藤的手,弯起一抹宛若春风的笑容,柔声说了:「刚刚抓得你疼了吧?」
佐藤愣了愣,哑哑说了声「不会」,凤卿清笑,轻轻地抚了过佐藤手臂被抓的红肿的地方,疼惜一般的呵护。
佐藤感觉心中一痒,温软浮现,莫名眼眶湿润。
世上果然不是只有恐惧与淡漠的。不是麽?
「来,我们回去吧。」凤卿笑,接著说。
佐藤看著那张像在散发柔和光晕的脸,一如既往地带给他安心与温暖,一时间也忘了任何事情。
凤卿总是如此,带给他浑然天成的安属。
佐藤叹笑。
方才已经完全发泄过了,再加上确认来人不是蓑田,如今的他就好像瞬间泄了气的皮球,从胀满的情绪到消扁,整个人都软泄了下来。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佐藤心里却不知怎地还有一些小疙瘩。感觉被什麽东西盯上一般。
只是,佐藤感觉到那小疙瘩是很微弱的负面感。对於自己的不利因素似乎很小,并不构成威胁。
佐藤想,如果是男人在这里,连空气都会跟著凝重紧绷,攻击性不可能这麽小的。
因此疲累的他以为是方才事情所遗留的副作用,没有特别去注意。
於是他软了心,低低对凤卿应了声「嗯」。
而後凤卿笑得弧度更醉人,轻柔地执起佐藤的手,俩人在夕阳落下橘黄的馀晖下缓步走著。
佐藤看见,他们的影子在地板上被拖得好长好黑,好像印在地板上的刻样似的,让佐藤恍惚以为,这拖长著身影,或许能成一辈子。
佐藤清淡地一笑。
这麽想著,微风徐来,心脏却猛然间有些缩紧,他略感不适,方才那份不安的压迫好像加强了些,但随即又消逝。
佐藤微微蹙眉。
那感觉,就好像有什麽伤口在萌芽,而後从别的地方跟著徐风拂在自己面上,让他心里也起了连接,带来丝丝伤恸。
应该是与自己有切肤之亲一般亲腻密合的人,才会有「他痛,自己也痛」的情况产生吧?
佐藤困惑著,不明所以。
他只知道那感觉并不怎麽好受。於是佐藤强制地挥去心中那片不该出现的阴影。
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挥去了从别处因他而飘来的悲伤。
《腥黏的爱》(110)→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後来佐藤随著凤卿的领路下回到城堡,杜绝了外来清新的气息,城堡内部的空气都冷列了起来,好像无一处不是蓑田的存在。
方才与凤卿携手走在夕阳下时的温软荡然无存,佐藤哆嗦了下,想,其实也没错,这里确实是蓑田的地盘。
而有什麽样的主人,自然就会造就怎样的房子。於是城堡冷清得让人害怕,也是应该。
若想要让这屋子充些生气,想来是完全不可能。
除非哪天,蓑田能放下心胸,放下对诺痴狂的迷,或许这屋子,以及里面的人,都能获得生机,一扫阴晦。
只是佐藤心里明白,那是怎麽都不可能。
蓑田无所谓这整屋子的人的看法,於是对诺那份情的坚定以及黏腻,直到死去,想必都会跟随著带到墓下,永恒不变。
就算男人每每会对不同的人宠溺上一段时间,但沉压在心底的情意,到底来讲,还是在诺身上的。
毕竟每个男人宠过的人,必是因像诺才得以讨他欢心。
所谓旁观者清,佐藤虽不想明白那蓑田与诺之间的爱恋,但仍悲哀地看得一清二楚。
蓑田与诺之间没有空隙。尽管诺已经逝世,但他们之间仍是没有任何空隙是容许外人可以插入的。
如果偶尔有谁以为自己成功挤入了什麽地位上,最後也都会被男人狠狠摔下来,冷冽地说著那人的自不量力。
诺与男人所勾拉出来的孽,是一种无形的、悄然的无底深渊。多少人在此坠落,多少人在此丧生,多少人因而失去希望。
罪孽的桃花与水仙。悖德的腥稠与黏腻。
佐藤想到这边,再看了看这无论经过多少岁月,依旧了无生机的城堡,浅浅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最後他与凤卿又在城堡内拐著弯著,直到来到了佐藤的房门前,凤卿才停下脚步,回过头,表情认真。
佐藤一路上空著脑袋,此时看见凤卿眼底泛起的那份深沈坚定的光,不是很能反应,愣了一愣,就听凤卿平淡说道:「这是我们三人的枷。你明白的,佐藤。」
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平缓淡然的句子,佐藤却连愣得时间都霎然消失,窜入耳里,浑身上下就瞬间浑身起了寒气。
凤卿这话,想来是不慎清晰,却又很明白的。
他曾经造的孽,当然不曾忘记。
只是那不仅仅是牵扯到自己。
他们连累了无数人,残害了多少颗心。
再一次想到,佐藤紧了紧心脏。
而无论是直接亦或是间接,对那群人行凶的,不只是他。
还有凤卿,还有蓑田。
蓑田是把他们抓来恣意玩弄的元首,而凤卿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後再骗耍他们。
而佐藤,正是使凤卿改变心意的真正帮凶。
这是他们三个人生世不能互相挣脱的黑洞。
可怕的乌黑,会吸取他们所有仅剩的东西,再让他们宛若被铁鍊鍊著,成了一个个被自己内心制裁的犯人。
即使想逃了,那无形的枷锁仍会将自己带入可怕的罪孽之中,告诉自己曾经做了些什麽,要他接受他们三个人犯下的错误。
那是一种内心的煎熬,无论何时都会在耳际响起的地狱低喃。或许那对肉体没有直接伤害,但相较之下,就更为难以忍受。
再加上对死亡的恐惧使佐藤苟延残喘,於是痛苦便更加倍。
他不晓得这些罪孽对凤卿或蓑田来说是怎样的程度的惩罚,或许根本不放在眼底,不过在佐藤看来,自己无意之下所犯的错误,对他来讲已经足以构成永世的罪恶感。
「不知者无罪」也俨然对佐藤愧疚的内心毫无帮助。这罪也要看大小,而今佐藤所犯下的罪是他一辈子也无法偿还。
於是不管蓑田或凤卿认为如何,此时此刻,就犹如凤卿所说,佐藤已经在心中认定,这是他们三个人的枷。
佐藤颤抖著,吸了口气,正想要回话,就听凤卿淡淡温温地开口:「不过,我会让我们两个的枷锁,更紧密些。」
一怔,佐藤不是很明白,凤卿似乎也没打算说明白,只是弯起了眼儿,里面柔情的水波快要溢出似的满,音调软得想要溺死人:「明天,就是明天,我带你走。我会启用我的计画。」
「你……务必要做足准备。」佐藤还没听懂,就见凤卿瞬间一脸凝然,指了指心窝的位置,语气一失温柔,似乎是认真诚恳的建言。
「我要你在今晚做好心理准备……对这个岛,对这个城堡,对这里的景色,对这里的人,对这里的一切……还有,对蓑田贤一。」
凤卿当时银铃落玉盘一般的声音轻柔得如风飘,但却好像一刀刀利刃刺进自己的耳膜中,惹得他一阵心涩难耐,不愿面对。
只是现在的佐藤不知道,这竟是凤卿这一辈子中,给过自己最美好,却也是最悲哀的言语了。
如果他早及知道,他会更认真、更诚心地面对这句话的涵义。
然後……那至死都还存在的血腥的记忆,无法遏止的懊悔、愧疚与思念,也会稍微消退一些罢。
哪怕只是一丁点也好。他都能更在蓝天下稍微抬起头来,面对这个因当初的忽视,而被他崩坏的丑陋人生。
《腥黏的爱》(111)→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听著凤卿这几句话,佐藤彻底楞了。
他不是忘记凤卿说要再带他逃的事情。只是今天一下子发生了这麽多事,他根本没有平缓过来。
可凤卿却现在就说,明天行动。还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自己将要去面对什麽?
佐藤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却也不想去对凤卿作出什麽疑问,他只是当下无法接受事实,想要稍微缓下回避。
可是凤卿似乎看透了佐藤退却的想法,就在此刻淡淡地说了:「已经没有时间了。若是现在不走,就一辈子走不了。」
虽然佐藤不太不晓得,为什麽逃跑计画要如此紧迫,或许是因为男人会因今天的事情而发怒吧。
但总地来说,凤卿这句话确实中肯的犹如切重要害,瞬间刺入佐藤心窝一样致命,让他呼吸都显得难堪了起来。
──一辈子走不了。
无论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更深沉的意思;失去双腿,或是终身囚禁,亦或是两者兼具,再再都让佐藤为之发毛惧怕。
只要一想到,自己必须生世待在这个行尸走肉的地方,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结局,无限轮回的悲哀,一次比一次痛彻心扉,他就想现在即刻死去。
但他心里明白,自己还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要说他懦弱也好,胆小也罢。不过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能够真真正正面对死亡?又有多少人,能够面对不甘心的死去?
至少显然佐藤是办不到的。
於是这麽看来,唯有跟凤卿走这一条路,是条生路了。
佐藤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时凤卿抚著佐藤被毁了的左脸,力道柔的让佐藤都恍然起来:「我愿意,再与你一起承担更黑更臭的罪。」
凤卿轻柔抚著摸著,最後微低下头,在那可怕的丑陋面貌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好像怕把什麽给弄碎了一样,甚至还带著点颤抖的悲伤。
「进房休息吧。好好睡过这一觉,明天起,是个焕然世界。」凤卿最终在佐藤耳柔声落下了这句包含无限希望的话,而後退了开来。
佐藤一愣,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犹如第一次要逃亡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