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黏的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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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怎麽会找上你呢。」凤卿将下巴抵在佐藤头上,轻声说:「一下子知道这麽多,一定很害怕吧?别怕,没事了……我会陪著你的。」
佐藤迷糊中听见凤卿这麽说,心里又更安定了分,却觉得自己真是好笑极了,怎麽活了这麽久,仍被比自已年小的晚辈如孩子般安抚。
果真人的心志是不能用年龄来衡量的,毕竟自己还是这样不成熟而毫无可取之处,佐藤恍然中想著。
因为先前过於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佐藤的意识逐渐模糊,即便知道未来仍有许多未知的恐恶在等著自己,却心想倒在这怀抱里,什麽忧愁都没了,接下来的事接下来再想吧……
而在完全陷入沉睡前,好像听见某个清明的声音轻声唤著:「其实,我也是不甘於这个情况的……又有谁会愿意永远待在这呢?」而後那声音又叹了气,佐藤感觉自己蹙起眉,不希望听见那幽谷般的柔音丧气:「总有一天,会再次踏在阳光下的……你就和我一起,可好?」
再接下来佐藤已经听不清了,只觉耳际总有人在柔柔吐著气,觉得安心极了,「嗯」了几声就无法抵挡疲累,在温煦的怀抱中昏睡过去,如躺在一片青草中晒著日阳般舒适。
《腥黏的爱》(36)→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再次醒来,佐藤觉得有些寒凉,原来是凤卿已经走了。取代消逝的体温,佐藤躺在软被里,被包个紧实,大概是凤卿临走前细心地替自己盖上的,仔细闻的话,空间里仍然有凤卿残馀的清香,但是这麽窝在被子里,佐藤却仍然觉得冷。
因为这个房间早失了温度。原本就毫无阳光的照射,那个男人身上也像尸体般冰冽,暖不了的房间前些日子佐藤还勉强能撑下去,因为紧靠著一丝那自己幻想出来的希望。
如今却是什麽也没了。总觉得过去的时光如梦浮沉,自己心头的紧致与松懈,一切看来都太可笑。
空间清凉无声,佐藤只得又闭上眼,脑袋回想起从凤卿那里听见的话。虽然不多,却句句刺伤了心脏,现在想起,都会想把那当成一场梦。
这个房子带来的,那个男人带来的,自己将来的命运,只要佐藤能想及的事物,都是可怕而永无止尽。
那个男人,果真是恶魔吧,这里果真是地狱吧,所以才一点温度也没有,一点生气也没有。
那些人,最後真都臣服迷恋在蓑田之下了?还是如凤卿一样,等待时机?又或者如他,根本懵懂地一无所知?
他还有机会,走出这个房间,走出这栋城堡,走出这个世界,走出蓑田所规范的一切吗?
那个男人,究竟想怎麽对待自己?佐藤害怕那个男人对自己所做出的一切,但内心深处却又更害怕著,那个男人到了最後,也什麽都不对自己做了。
而自己就只得将终其一生孤独地被他囚禁,活在黑暗中。
佐藤感觉自己身上在冒著汗,脑袋不断转著,焦虑而头昏脑胀,努力地想挥去那些,却无力反抗。他也明了,如果能左右自己的思绪,那便不叫凡人了。
於是细细播过的画面里,还清楚地记得凤卿说过,虽然蓑田在他面前没有落下任何线索,但是他仍觉得蓑田是透过他抓来的那些人去寻一个影子。
而佐藤听见的瞬间心眼一跳,心里明白,那十之八九就是诺了。
原来不只是他自己,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那个男人用来代替诺的身影。
身体轻颤了下,佐藤强制地去忽略。但是连如此愚钝的自己也晓得,那个男人的心思比任何人都缜密透彻,洞察人心似的令人畏惧,光从他的眸子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思虑无量,又怎麽会在那个晚上轻易地说出了那个人名?
先前听凤卿谈话间也没提过诺的名字,而凤卿在这里生活了这麽久,自然有接触过其他所谓的情人,但他们似乎都不知道诺的存在,而佐藤也相信,凤卿当然更不像会骗人。
难道那天晚上自己在性事中听闻的那个字,真是蓑田催情下的结果,导致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不……即便在多麽狂乱的性爱中,自己丢了十分理智,那个男人仍是把持著十分清醒,像把性爱当游戏玩弄。佐藤也时常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看在那个男人眼里,似乎都成了可笑逗趣的反应,那个男人也常乐於做一些可怖的事情,引来自己更大的回响。
那麽,难不成那晚所说出的那个字,根本也是蓑田设计好的?
想到这边,佐藤心脏猛然一缩。
如果真是这样,那麽那个男人,也未免太过可怕。可怕得无法衡量了。
不,应该不会的。想他蓑田再怎麽邪魅,也不可能连自己所珍视的人,都拿来赌上,只为了看看一个老男人烦忧打趣的模样来取悦自己。
除非他真是个从万恶不赦的深渊里爬出的恶魔,专门夺取人心,拉之沉沦。
不然,只要那个男人还存有人类最後一丝的良心,就不会这麽做的。
佐藤舒了口气,不愿相信真有如此人物。任凭自己曾骂过那个男人的什麽不是,他也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真有心机如此重而毫无人性。
自己如此相信著,虽然是单方面的,但是他是相信。
也在心里不自觉地小小乞求著,蓑田真如他所想的,存有不让自己幻灭的良知。
《腥黏的爱》(37)→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佐藤轻吐口气,脑袋仍然混沌著,太多思绪与忧愁让他苦不堪言,想著听了凤卿一席话,是不是要离开这里,是不是该与凤卿商讨,毕竟在这里唯一能够随欲交谈并且值得信任的,也只有他了。
可随著思绪飘远,想著未来种种可能发生的事,而且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是自己做出来的事……佐藤心里一个紧张,有著不好的预感。
然这时门却打开了,是他。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气息与随之而来的压迫感,佐藤猛地睁开眼,心脏直跳。
以往见著那个男人,虽然会有同样的感觉,但却也不曾这麽紧张害怕过,如今仅过了几天,却别说是熟悉,他只觉得这个男人陌生又令人畏惧,意识到他的强大与自己的弱小,以往忽略的天与地的差别就更加突显出来,心境霎时比当初被抓来这里的懵懂吃惊还要可畏。
佐藤低头看著棉被,不敢应对。而那个男人也没有发出声响,没有说话,没有脚步,没有呼吸声,佐藤都不禁怀疑起那开门的声音是否是自己的幻觉,这个空间里真有那个男人的存在?
但是──那种要让他窒息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蓑田总是如此,伺机不动的让人摸不透,於是就更发慌了,想著他是不是又在计画了什麽,毕竟他的心思是深沉得不见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佐藤垂著的脖子有些酸了,小心地抬起头,却发现那男人雕刻般的脸不知何时已经近在眼前,欣长的身躯也撑著两侧俯瞰自己,虽是背光而阴影一片,佐藤却能清楚在那双黑沉的眸子里照见自己狼狈苍老的脸,一览无遗。
「呃──」佐藤一个惊吓就往後倒去,立刻又感觉骨头给撞到了,蹙眉摸著。
以往若是瞧见佐藤这副模样,蓑田肯定是要笑的,笑他多大的人,还像个孩子一样跌倒,而後会加句「真可爱」什麽的。佐藤以前认为那笑里虽是调侃,却也有含著少许宠溺,这麽想著突然就也不在乎自己的疼了,顶多跟著傻笑与羞赧。
如今想来,只觉得那是蓑田见他可笑来博取丝乐趣,哪里来的宠溺,自己果真傻了。瞧著别人身上的苦楚来享乐,就是那个如恶魔般的那个男人习以为常的趣事。
自己的愚蠢在他眼里看来,是带给了他不少趣味,因此自己才被留了这麽久吧。许久没有的自尊感席卷而来,提醒著他身为人的羞耻心,佐藤一阵发毛,这麽想清楚了,更不清楚当初是怎麽给灌迷汤了才沉迷於他的桃眼,交付那些人类对丑恶的事物基本的反抗。於是对蓑田的害怕与惊慌感又更添一分。
蓑田一动也不动地看著眼前的佐藤,黑瞳深沉如涡,看著佐藤脸上的表情,即是完全反映了内心的惊恐。过了这麽久,仍然没有半点长进,果真被饲养久了的动物是会失去灵敏与反抗的能力的,更何况是原本就懦弱的生物。
不过看著他们一个个伴他堕入,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那麽,愚蠢地去胡思乱想,现在眼前比老鼠还要懦弱的男人,是准备想怎麽做呢?道听涂说後,随波逐流地乱窜?
想著,蓑田嘴角上翘,眼底平静无波:「你,明天开始搬去别的房间住。」
《腥黏的爱》(38)→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於是佐藤就莫名奇妙地被宣判永远走出那个昏荧的小房间。
当佐藤听见蓑田这麽说了的时候,只猛然一愣,脑中的思路都愕然打断,呆楞地抬头看著眼前的男人,熟悉而耀人,也一如既往地完全无法从那张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为什麽……?」佐藤回想起来,自己当时好像还这麽问了,沙哑而不清颤抖。
佐藤明白,让他离开这个房间,照凤卿所说,意味著他已经被调教的足够了,然而事发突然,他竟也感觉到茫然。
或许,这又是代表著更深层的意思?
自从来到这里,佐藤明了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所见的单纯,细想过後,总会觉得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深沉思考的,处处留意而充满心机。
让他离开了房间,除了表示他已经臣服於他,不需要管教外,或许代表著……
想得越深,佐藤不知不觉在内心焦急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心慌,他不懂为什麽会这样,但是这种感觉让他窒息般地难受,先前凤卿说的那些话再也进不去脑子里,如今只觉眼前的事情紧迫地关系到更为重要的事情。
内心深处像是要被搅破般又痛又沉,他几乎要负荷不了。或许这个问题一直都在,不过被自己忽略了,所以如今想来,毫无预警之下更是痛得难以消受。
然而却听见蓑田清然一笑,响亮得让佐藤觉得像是沉重的钟:「因为,明天开始这里会有新的人来住,你自然不能再住在这里。」蓑田那时这麽回答了,嘴角笑得如桃花般鲜丽艳人。
然後佐藤就完全痴傻了,心头的紧致刷地散开,却又是另一番苦涩与痛楚。为了他的笑,为了他的话,也为了渐渐开始陌生的他。
什麽东西在悄悄变质著,他知道。而自己认知里的那个男人将会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难以触碰,他也明白。然而却无能为力。
方才心里的不安因子霎时消散了去,因为佐藤已经找到答案。
──那个男人,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对他来说,自己已经不再新奇,自然需要换过一批新的玩具,给他更多的乐趣。
而当初蓑田还把自己当成个「宝贝」的时候,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天天探访,排除其他可能,自然是没有时间再去其他情人那里。
如今自己将要离开这里,代表的是什麽,他也清楚。自己将变得跟这栋城堡里的人一样,终其一生见不到光,见不到他,在黑暗中抱著仅存的希望,恨意与绝望,在不同的角落独自生活著。
终究还是被嫌弃了,被玩腻了。佐藤懂会有这天,而且偶尔想到,会有些担心,虽然知道不应该如此自贱,所以总是悄悄把担忧压在心底,可是如今看来,尊严那些东西在这里都已然不再重要。
他终於明了,那个男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入心脾,控制他的身与心,将他拉入无边无际的深渊,沉沦在肉欲里。
如今他已经完全溺毙,但是那个男人却这麽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