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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棋定今生-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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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理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已经被自己揉的皱巴巴的香烟点上,狠狠的吸了几口,然后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仍在飘着细雨的天空。
    “该怎么跟三儿说呢?是直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呢?还是编个理由哄哄他?”李理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对木森最近的心理活动无法把握,他也不知道木森是否可以承受这样的消息。
    “算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妈的,现在才明白当初三儿为什么不愿意参加比赛,看来自己劝三儿走出来确实是个错误的决定。”李理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在手中狠狠的捻碎,又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棋会,然后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会长,李理和您谈过了吗?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钱立走进会长办公室,急急的向正在沉思的黄会长问道。
    “是你啊老钱。”黄会长抬起头,无奈的苦笑着。“被你说中了,你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钱立懊恼的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唉,当时大家要是肯听我劝就好了。”
    黄会长奇怪的问道:“老钱,你当初怎么就那么肯定小李会退出和棋会的合作呢?是不是当时他曾经向你透露过什么?”
    钱立摇头说道:“那倒没有,只是这几年我和他因为工作的原因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一点,对他也有些了解,在我看来,李理这个人极重感情,也极重义气,而且他和木森的感情非同一般,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
    黄会长若有所思,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当时我的确是有欠考虑了。”
    钱立又接着说道:“如果换了我是李理,大概也会这样做,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受了别人的委屈,还要笑着脸和别人说话吧?”
    黄会长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好在小李答应我再考虑考虑,看来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他的这种考虑之上了。”
    钱立摇了摇头,说道:“依我对他的了解,这大概是碍于您的情面说的一种托词吧,想要李理改变他的决定,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黄会长眼睛一亮,问道:“除非什么?老钱你快说呀,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钱立沉吟了片刻,然后笑道:“既然李理重情,那咱们似乎可以在这上面想想办法。”
    黄会长不快的说道:“老钱你不要再掉我的胃口了,我现在的头已经有三个大了。”
    钱立笑道:“会长您别急,听我慢慢的说,是这样的,李理不是重情谊吗?那咱们就从他身边的人开始做工作,据我所知,能影响李理决定的有两个人,这其中的一个是马上就要和他结婚的秦思思,而会长您和秦思思的关系不错,她一直把您当长辈看待,您去找她,准错不了。”
    黄会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倒是个好办法,对了,还有一个人是谁呢?”
    钱立神秘兮兮的笑道:“另一个人才是最为关键的,我想应该比秦思思的作用更大。”
    黄会长叹了口气,说道:“老钱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啊?“
    微微的顿了一下,钱立卖足关子后,才慢吞吞的笑着说道:“这个人就是木森。”
    黄会长吃惊的问道:“木森?他能帮助咱们吗?不大可能吧?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上最吃亏的就是他了,算了算了,我还是找思思吧。”
    钱立笑道:“会长你不了解木森,他这个人是最好说话的了,而且对名利也看的很轻,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件事情,李理到现在可能还瞒着他呢,如果他知道的话,可能早就劝李理了。会长您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咱们双管齐下,木森这边就交给我,您只管说服秦思思就可以了。”
    黄会长终于是露出了笑脸,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不过我想这个办法应该会起些作用的,对了老钱,我看你应该改姓胡了。”
    钱立楞了一下,问道:“改姓胡?这是为什么?”
    黄会长哈哈笑道:“改姓胡,那不就叫狐狸了吗?这可真是名副其实啊!”
    第九十九章迷惘
    长风道场里,木森与温快相对坐在棋盘前,正听着张昌南对俩人刚才的一盘对局做着点评。其时的楼外,已是夜色沉沉,时有风尖啸着从窗前掠过,而由于室内外的温差,窗户上早已是结上一层蒙蒙的冰霜。
    “没法下了,没法下了,如果不让先的话,我怕是没有争胜负的可能了。”虽然是冬天,温快依旧是轻摇着常年在手的折扇,正指着棋盘,无奈的喟叹着。
    木森由于这段时间和温快下的多了,至今还没有输过,而且都是以较大的优势获胜,所以此时也不再谦虚,只是微笑不语,自顾的抽着香烟。
    “小温,你这几年的水平没什么提高啊?依我看,甚至还有下降的趋势,不应该,不应该啊。”张昌南皱着眉头,毫不留情的批评着温快。
    面对着张昌南的批评,温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老师您不说,我自己也有感觉,大概是因为结了婚添了孩子的缘故吧,这段时间里对棋的研究确实是少了很多,而且现在道场的事情也很多,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啊。”
    张昌南不悦的说道:“你跟我别找那么多的理由,作为一个棋手,你既然选择了围棋,那么你就要专心的对待它,所谓的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不管有什么原因,你每天至少都要摸一摸你的棋子。小温啊,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收你为弟子吗?不就是看上了你的那股钻劲吗?我问你,你当时的那股劲头去哪儿了?我看你根本就是安逸的生活过的久了,对围棋已经失去原有的热情。”
    张昌南的这一番话将温快说的满脸通红,坐在那里只是嘿嘿的笑着,象极了一个做了错事,正被家长批评的顽皮孩子,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儒雅温柔的风度。
    木森在一旁看着这师徒两人,心中觉得十分有趣,再看着温快扭捏不安的样子,便有心替温快解围。
    木森笑道:“对了老师,在我的印象里,我记得当初您收的弟子都是现役的职业棋手,可是为什么单单的收了温哥这样一个业余的棋手呢?”
    张昌南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温快,心中自觉温快毕竟是一个已为人父的大人了,自己若还是象以前对待孩子似的教训他,终究是有些不妥,当下便对木森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收的内弟子都是入了段的棋手,主要是因为他们都有了一定的基础,教的时候不必为了一些基础的知识而大费口舌。小木你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要让我从头的教一个孩子学棋,哎呀,头疼,头疼,这件事我做不来。我这个老头子最爱做的也是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专找现成的便宜来捡,对了,俗话说就是淘宝。”
    说到这里,老人自觉有趣,不禁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又转眼看了看温快,接着说道:“至于为什么收小温做弟子嘛,这里面倒有个小故事。”
    木森一听便来了兴趣,急忙问道:“是什么故事?老师您能说来听听吗?”
    温快在一旁笑道:“还是我来说吧,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故事,老师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我上大学的那座城市,那年老师到我们学校进行围棋指导,在指导会上,老师和我们学校的棋手代表下了几盘多面的指导棋,当时我也是棋手代表中的一员,我还记得我是被老师授三子,其他的都是四子到五子不等。指导棋结束后,只有我那盘胜了,其他的人都输给了老师,老师一时高兴就称赞了我几句,并说欢迎我有空去他那儿玩,其实谁都知道老师说的是客气话,可是我那时年纪还不大,听了老师的话后,高兴的不得了,就信以为真了。后来又从别人那打听到老师家的地址,以后没事就隔三岔五的往老师家跑,还逢人便说老师收我为弟子了,这时间一长,也就算是弄假成真了,大学毕业后,还厚着脸皮在老师家住了两年。呵呵,说到底就是我脸皮够厚,性子够倔,老师当时也是被我缠的没法子了。”温快说到这里,笑着问张昌南:“老师,你说是不是这样?当时我有够惹您烦的吧?”
    张昌南笑道:“这一晃十几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说实话,你这小子当时确实够倔的,不过我也正是看中了你这一点,再加上你的棋才也不错,否则的话,哪有那么容易就弄假成真啊?”
    老人说到这里,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你那时的年龄偏大了点,不然的话,在我那儿呆上一年,这入段还是不成问题的。”
    温快笑道:“老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能遇上您老人家就已经知足了,您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未必就比职业棋手差到哪里去。”
    张昌南笑道:“不错不错,现在的职业棋手也不怎么样,随便挑一个二三段的出来,未必就能赢得了你。”
    温快说道:“这句话我倒不敢当,不过咱们业余棋手里确实也有藏龙卧虎之辈,您看三儿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张昌南笑道:“说的不错,要说小温你算得上是一个棋才的话,我看小木就能称的上是奇才了,难得啊,一个业余棋手能走的今天的地步,真是要羞煞那些职业棋手了。”
    木森听了张昌南如此夸赞自己,心中倒有了些不安,说道:“老师,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我和真正的职业高手比起来,还差的很远,今后需要努力的地方也还有很多。”
    张昌南点了点头,说道:“谦受益,满招损,好,小木你的心态不错,应当这样。”
    温快在一旁看了看手中的表,然后站起身来说道:“老师,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琳风还在家等着呢,我看您也早点休息吧。”
    张昌南谈性正浓,哪里肯就此回房睡觉,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和小木再说会话就休息。”
    温快无奈,只得转向嘱咐了木森两句,然后又在道场内四处巡视了一番,这才安心的离开道场。
    等到温快离开房间,木森对张昌南说道:“老师,我看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您年纪大了,熬夜对身体没好处。”
    张昌南笑道:“没关系,我在家也经常这样,早习惯了。”
    木森笑道:“既然老师不困,那我就陪您多聊会,顺便也还有些问题向您请教请教。”
    张昌南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吗?说来听听,咱们互相探讨探讨。”
    木森点了根烟,沉吟着说道:“老师,您是棋坛的老前辈了,您说说看,这真正的棋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张昌南有了些兴趣,问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木森回答道:“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我一直再想,围棋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它是不是等同于棋道呢?有人说,围棋的本质就是胜负,也有人说围棋的本质是一种虚无飘渺的情绪,前者我还能听的懂,而后者就让我感到困惑了。我想,如果能弄清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也就找到了我前进的道路。
    张昌南点了点头,感叹道:“好多年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我记得大概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吧,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是一个九岁大的孩子,不过我已经记不清他是谁了,你知道我是怎样回答他的吗?”
    木森紧紧的盯着张昌南,却没有说话。
    张昌南说道:“我当时的回答和你刚才所说的前者是一样的,我告诉这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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