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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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待再劝,桓冲举手示意他们不准再说,策马下了帅旗所在的土坡往阵前驰去,并命亲兵传令鸣金。
北府军颇有风度,见敌军钲声四起,遂停止攻击,只是团团围住看他们玩些什么花样。
“韩暮何在?我想和他说几句话。”桓冲立于阵前大声喝道。
“我们大帅在你军左翼,若是有话说便去南边找他。”刘牢之道
“不用找了……韩暮在此……”一个高亢清亮的声音在战场回荡,一人一骑腾云驾雾般的从南面疾驰而来,马一人身穿蓝色盔甲,头束金冠,身披红色披风,宛如一团火焰瞬间来到阵前。
“桓冲将军,久违了,北府军镇军大将军韩暮在此有礼了。”韩暮一抱拳向桓冲致意。
“韩将军有礼,你还自称是镇军大将军么?你的军职已经被皇下旨免除了。”桓冲淡淡的道。
“哦?真的么?为何皇没有下旨给本帅?我三月间去京城曾入宫觐见皇,当着他的面他也没有跟我提及此事啊。”韩暮故作惊讶。
“韩将军一表人,人中之杰,为何要做我大晋的逆臣呢?今日虽你北府军大占优势,但是大晋各府各州兵马不下五十万,今日之胜必导致他日之败,将军请三思而行,若将军能够重考虑,我必请大司马为将军设高位以待,将军意下如何?”桓冲态度诚恳,说到韩暮为逆臣之时,似是极为惋惜唏嘘的样。
“哈哈哈!”韩暮发出爆豆一般的大笑,斜着眼睛看着桓冲道:“桓将军这是在劝降我韩暮么?你说的话是我韩暮有生以来听到的大的笑话,真佩服你到了此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桓家本来我对下还稍有好感,但是今日之后,桓家再无我钦佩之人。”
桓冲急道:“韩将军,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么?你虽占据巢湖城,但是这方寸之地何来与我大晋对抗的资本,对我大晋地广物博,人口巨万,今日虽你能小胜,不出一年我们便可调集数十万大军前来剿灭你,你信么?”
韩暮喝道:“莫再以大晋自居,你桓家自而下已经全部是篡位谋逆的贼,枉你还以大晋臣民自居;桓温老贼诛杀忠良数十名,连他们的家人数千口也惨遭灭门,这难道也是为大晋江山着想?你们诛杀张玄、囚禁谢安、王坦之等兢兢业业为大晋操劳的忠良之时,为何不想想天下百姓会怎么想?有甚者,你们将当今皇囚禁在皇宫中,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那时你们怎么不自称是大晋的忠心臣呢?”
“今日我韩暮据守巢湖城建立北府军原本便是为了防北方秦人侵我大晋,却没想前门驱虎,后门进狼,桓温将我北府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便是害怕我坏了他的篡位阴谋,你身为他的弟弟不去规劝与他,反而助纣为虐,所以你死不足惜,今日之战我本不想杀你,因为诸多恶行均是桓温郗超王珣等人策划实施,但是此刻听你言辞,让本帅觉得留着你这助纣为虐之人必然徒留大患;所以断断留你不得。”
桓冲面如死灰,被韩暮一顿数落的汗颜无地,良久方抬头道:“我桓冲数十年来跟随大司马为大晋效力,鞠躬尽瘁从未敢稍加懈怠;即便是今日我也是这么说;我只是想问问韩将军,晋室皇权到了今日的地步是谁之过?大司马虽有图谋之心,但是我深知他是为大晋江山着想,皇室糜烂若此,大晋不久将亡于秦人之手,难道为了保全万千民,保全大晋社稷,取而代之有错么?难道非要等秦人灭我大晋之后,万千民沦为阶下之囚猪狗一般任胡人宰杀,便是忠君么?”
韩暮悚然心惊,这番话若是出自自己之口,情有可缘;但是出自桓冲之口不得不叫他佩服了,这是一种多么先进的思想,为了百姓和社稷着想废黜君主,有能力者代之,这恐怕要到千年以后有人敢说出来;这个桓冲居然能想到这些当真是让韩暮刮目相看。
韩暮轻声道:“桓冲将军,就冲你这一番话,我知道您是真心为了黎民百姓着想,只不过你可曾想过,令兄桓温嗜杀好功,根本就不是个好的人选,再说你的这番话在当今世能说的通么?这完全是逆臣之言,皇室再烂也是皇室,桓温再有本事也是臣,他若敢称帝,天下必群起而攻之,你明白么?”
桓冲沉默半晌道:“罢了,人生天地间本就是痛苦之事,我若忠君就有违兄弟之义,若全兄弟之义则有悖皇恩,今日败局已成,我只是不想再造杀孽,这五万条生命不能因我而死,故而我恳请将军留手,罪责我一人担当,饶了这些人。”
韩暮正色道:“韩暮也不是嗜杀之人,若不是你们倒行逆施步步紧逼,何至于今日之惨状,只要他们放下屠刀,我必将给予宽大。”
桓冲惨然一笑道:“多谢了。”言罢抽出腰间长剑,横着架脖道:“来世不投人,愿为花花草草树树木木。”
说罢挥剑横切,鲜血迸出,顿时尸身摔落马下。
第三六六章 胜利
桓冲全军见主将自刎,轰然呐喊起来,军中骚动不已,韩暮大声喝道:“桓冲为保全尔等性命自刎身死,我知道尔等均是被迫前来与我北府军为敌,现在只要放下刀剑投降,一律免死,反抗者杀无赦。【——3Z中文网——】【——3Z中文网——】”
十几名将领见桓冲已死,怎甘心做阶下之囚,纷纷跳马,指挥着万余名骑兵往东方突围,东面只有诸葛侃五千骑兵,在他们看来,那里是容易突破的地方。
剩余四万步兵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要跟骑兵的步伐。
“你们给我听着,你们的芜湖县聚集的三十万担粮草已经被我军付之一炬,这就是你们的主将桓冲今日要命你们撤退的原因,你们自忖身的粮食够不够支撑你们跑回健康城,在我大军追杀下,恐怕不用杀你们,你们也要饿死在路。”韩暮大声喝道,运功力的声音响彻战场,所有蠢蠢欲动的士兵们都犹豫了,今晨桓冲火急火燎的命他们撤退,众人都议论纷纷,好不容易渡过江来,却一次没有攻城就要撤退,聪明的人都猜测里边必有玄机,此刻韩暮一说出来,众士兵恍然大悟。
“谢玄听令,将敌军意欲突围的骑兵队全部击杀,一个活口不留。”韩暮爆喝一声,当先拍马疾驰往东。
谢玄大声命令八千骑兵迅速出击,沿着突围的敌军左翼切了下去,韩暮带来的一万步兵从右翼展开了合围。
敌军一万骑兵冲出半里地便和诸葛侃的五千骑兵撞在一起,开始时还占有优势,毕竟数量是诸葛侃的两倍,诸葛侃死命的拖住他们,堵住他们前进的步伐,盏茶之后,谢玄的八千骑兵便赶到了战场。
骑兵战中,侧翼被敌军冲击那是致命的,何况是侧后,在侧后骑兵不断施射的弩箭下,堵在后方的突围骑兵约三千人直接被弩箭放倒,距离近了之后,北府骑兵不再射出弩箭,怕误伤前面混战在一起的己方骑兵,全部擎出长枪,直冲过来,直接杀入敌军后方,将他们的阵型完全冲散。紧接着韩暮率领的一万步兵赶到,他们并不前攻击,而是死死扼住右侧出口,每当有敌骑兵想从右翼逃窜都被他们用强弓射了回去。
韩暮策动乌云左冲右突,专门杀那些指手画脚乱喊的敌军将领,乌云在敌军中穿梭来往,所到之处留下数十道血的通道,普通士兵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将,只是青光一闪便连人带马成了四截肉块;来回纵横之间,韩暮已经杀了七八名将领,有的将领很识时务,自觉的将身标志着将官的身份的东西取下,但是好的盔甲和身边骑兵鄙夷的目光暴露了他们的身份,顿时又有四五名将官死于韩暮剑下。
众人看着韩暮在敌军阵中鬼魅般的纵横来去,均胆战心寒,这简直不是一个人,这是尊杀神啊。
战事进行了小半个时辰,敌军的一万骑兵已经只剩下三千多了,这些家伙们见突围计划告吹,纷纷抛下兵刃两手抱头伏在马大喊:“投降投降,我们投降了,饶命!”
韩暮看看前方诸葛侃所率骑兵战死一千多人,气的牙痒痒的,冲口便要下令全部斩杀,但是忽然想起某晚他和张彤云高卧在床时彤云所说的话来。
……
那时韩暮正轻抚她高耸的小腹,感受着里边蓬勃的生命力,张彤云轻声在他耳边道:“韩暮啊,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说,小彤彤的事就是我的事。”
“别打岔,我说的是正经事,前夜我做了个梦,梦见的事情很是吓人,当时你正在忙,所以我只跟韫姐说了。”张彤云幽幽的道。
韩暮见她情绪有些不对,便道:“什么事,现在说也不迟啊。“你还记得我们出使秦国之时我们在骊山老母庙里游玩的事么?”
“怎么不记得,还了温泉呢。”韩暮微笑道,心里补了一句:“还遇到那位小辣椒苏蕙呢。”
“你可知我求的什么签?”
韩暮心道:你和苏红菱求,当我不知道么?但是嘴却故作不知道:“那我哪知道;求财?不对不对,你们家够有钱了;求官?也不对,女如何做官;难道是求姻缘?你不会是对为夫厌倦了,想另找个,这可不行。”
张彤云白了他一眼道:“瞎说什么,我和菱儿求的是嗣,当时还得了个签,说我定有嗣,没想到真的很灵验,回来之后就有了。”
韩暮哈哈大笑道:“那是我灵验,要不是我天天在你那沃土里播种浇水,又怎么能长出庄稼来。”
张彤云羞的满脸通红,拧着他的腰肉道:“什么播种浇水,难听死了。”
韩暮嘿嘿笑道:“后来怎样?”
张彤云白了他一眼道:“你老打岔,我要说的都被你茬走了,不许打岔!”
韩暮闭嘴巴点点头,一副乖乖仔的样,张彤云‘嗤’的一笑忽然脸色一变道:“那夜我梦到了骊山老母,我感谢她赐予嗣,她跟我说,这是我张家前世积善所应得的,之所以没能和你在一起便怀嗣,是因为……是因为……”
张彤云忽然扭捏不言了。
韩暮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于是问道:“说啊!没你这样的,说一半留一半,你想急死谁啊。”
张彤云鼓足勇气道:“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韩暮奇道:“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么?”
“正是如此,骊山老母说,是因为她知道我家夫君煞气冲天,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死于你手,虽然乱世之中,杀人亦是常事,但是滥杀则有损好生之德,对嗣寿命都会有损,所以她说要我劝解你,莫要多造杀孽,能不杀的便不要杀。”
韩暮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自己将来会大杀四方么?恐怕也是,自从回到北府军之后,四万秦兵已经死于己手,虽非自己亲手所杀,但是身为主帅,这笔账也是要算到自己头的。
加闯京城那么十余天里,自己手下又添了百余条人命,看来自己真的有些嗜杀了。
当下便答应了张彤云,不为其他什么嗣福泽寿命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只为自己要压制住自己的冲动,不能变成嗜杀的魔鬼;但是韩暮想的是,该杀的一个不留,心软只会酿成大祸,弱肉强食是这个蛮荒社会的生存准则,不能因为无谓的仁慈害了自己和身边的人,这方面是有前车之鉴的。
……
战场,韩暮强自压抑住杀掉这些人的冲动,大喝道:“统统拉下马来,带回城中,脸烫烙印,罚作终身苦工,不得放出;敢于反抗者就要付出代价。”
投降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