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封禅-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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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襄阳方向的第二批令卒赶到了小柳坪,带来了更为详尽的情报。
攻击襄阳的荆州军尽然有五万之众,这个消息让曹仁等人再次张大了嘴巴,他们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绝对地不可能,难道刘备疯了,为了一个尚未可知的襄阳,尽然置南部数郡于不顾?
如今出现在南郡的荆州军
八万,这几乎是刘备的全部兵力,那江夏、长沙等与城池谁来守?难道刘备当真会天真的以为孙刘结盟,便无后顾之忧了?以刘备这种狡诈之徒,当不会犯如此错误,可眼前的情况,却让他们无从判断。
曹仁抬手示意士卒继续说下去,他地脑海之中现在十分的混乱,他需要更多的情报综合起来加以分析。
士卒继续说道:“当阳失守,南郡大军粮道被断,只有麦城一条小道可供通行,实在来不及供给,吴将军为配合当阳曹洪将军围歼荆州军,从荆山大营调出二万大军出击,未想到大军尚未赶到当阳,大寨便被突然杀出的荆州军围攻,将军恐大寨粮草有失,立即从城中调出一营人马前往增援,结果在途中中伏……”
“混帐!”
曹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其凌厉声势震憾人心,让一旁众将噤若寒蝉。
“吴质领军征战十余载,向来精于计算,从未出过差错,怎么今日尽连这种简单诡计都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玩女人玩的连仗都不会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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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禀报前方战况的士卒显然是昭文将军吴质身旁之人,对于此战的详情知道的颇多,闻言不由颤抖说道:“将军出兵之时曾慎重考虑,令斥侯探查详细,荆州军三万大军猛攻荆山北面,攻势极为凌厉,再加上南郡的数股敌军、南岸的防守兵力,荆州军没有余力设伏了,考虑到刘备手下勇将甚多,将军怕荆山有何闪先失,所以才决定出兵。”
曹仁不吭声了,话到这里,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别说是吴质,就是他自己也估错了刘大耳的兵力,他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刘备怎么会调齐五万大军攻打襄阳,他哪来的这么多兵?
没有听到将军的喝止之声,士卒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荆州军的伏击地点选在襄阳与荆山之间,距城十里左右,据后来逃脱的士卒称,伏击他们的是蛮人,四面八方的蛮人,全部披着兽皮拿着长棍、石镰,呼号尖锐犹如厉鬼,不过四个时辰的时间,五千士卒几乎被全部斩杀,而且这些蛮子杀人之后还将头颅割下悬在腰间,实在骇人听闻。”
众将面色越发冷竣,相互对视之间,满脸的置疑之色,蛮人,数以万计的蛮人?如同野人一般生存的蛮子?
武陵、长沙两地皆有大量蛮族,但汉蛮之间势若水火,向来征伐不断,灵帝在位之时,便曾出现过十余次蛮族反叛,蛮人凶悍,个个能战,荆州刺史除了下令死守城池不出之外,毫无办法,而大汉国为了平定西凉叛乱,早已耗光国库,根本无力顾及,只能听之任之,听天由命了,当时朝中大臣,甚至提出放弃大江南岸数郡,等平定西凉之后再做打算的说法,可见蛮人之难缠。
直到后来刘表镇荆州,自封镇南将军,派出帐下勇将王威领精兵深入蛮人住地,几乎将反叛的施容溪灭族之后,那些深山之中的蛮子才算安定了一段时间。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汉蛮之间仇恨如此巨大,刘备全据南岸各郡不过两年便能调集蛮人参战,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曹仁也同他们一般沉默了半晌,显然蛮兵的出现,引起了他的深思,也让他前面的疑惑全解,武陵、长沙两地的蛮夷人口虽不过十余万,但个个能战,凑齐五万大军不是难事,再加上二万荆州士卒,当无后顾之忧,怪不得刘备敢如此大胆,原来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
曹仁不由长叹一声,这也难怪吴质会中敌埋伏了,刘备实在太厉害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转眼之间便多出五六万兵马,真让人徒呼奈何。
“襄阳又是如何失陷的?敌军的实力既然已经暴露,城中更应该防御严密才对,一万五千大军守城,怎会转眼失陷?”
“荆州的士族门阀倒戈相向,全城叛乱了!刘备手下勇将刘磐不知何时混进城中,带人直扑西门,守卫西门的那些原荆州士卒一见到刘磐立刻反戈一击,转眼之间便夺下了城门,埋伏在城外的敌军一涌而入,内外夹攻之下,襄阳一夜易手。”
“将军大人亲自断后,大军疾速撤往荆山,没想到半途又遭突袭,死伤惨重,回到大寨之时,已只剩下二千余卒。”
“砰”的一声巨响在帐中响起,曹仁一脚踢飞了面前案牍疯狂吼道:“大耳贼欺人太甚,那就拼个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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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咆哮的曹仁将众将赶出了大帐,一个人闷在了里面。
这种十几年来皆未遇到的反常情况让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处置,他们的目光不由齐齐落到了韩浩的身上,一直以来,韩浩颇受镇南将军信任,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他能在大人的面前开口出声,劝阻大人的不理智行为。
韩浩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过了,但透过层层布条,还是能感觉到伤口的刺痛,他不由小心翼翼的**着伤口处以减轻疼痛感,对于四周的一切似乎毫不关注。
夏侯云看着韩浩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极为不满,不由冷哼一声说道:“韩将军,大军危难之际,你那点小伤还是先放放吧。”
韩浩手下动作顿了一顿,随即不为所动,继续**着,头也不抬道:“我这点小伤虽然看起来不重,但刀枪深扎入骨,总要比夏侯将军那点皮外伤好的多,夏侯将军都知道在阳戳停下来休养,我**几下又有何不可?”
夏侯云闻言几乎跳了起来,脸上被火烧的焦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俊朗风采,如今他最憎恨的便是别人提及他的脸上伤势,没想到韩浩这厮尽然还说他这是皮外小伤,这让夏侯云火冒三丈,跳起来就要冲过去拼命。
一旁众人眼疾手快,纷纷冲上来抱住夏侯云,劝他冷静下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是不要再添乱了。
夏侯云不甘心,还想挣扎着冲过去要跟韩浩分个高下,但忽然之间就感觉到了异常,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
夏侯云奇怪的侧过头去,只见镇南将军曹仁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大帐门口,全身隐在甲冑之中,面无表情,沉稳的吓人。
夏侯云不敢动弹了,连吭都不敢吭一下,便垂手退向一侧,再狠狠瞪了韩浩一眼。
足足盏茶时间,众人就这么僵立着,一点声息都没有。气氛压抑的紧,而韩浩却和个没事人一样,照样在那揉着伤口,头都不曾抬一下。
阳戮进攻地曹兵受阻。
荆州军看着惶惶退去的曹兵不由放声欢呼,晨起至今,曹军在杨明、陈亮两名校尉的轮番指挥之下对阳戳营寨发动冲击,但他们的进攻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除了在山寨前面丢下四五百具尸体之外,曹兵一无所得。
荆州军进退有序的轮番抵御让两名校尉吃尽了苦头,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到。指挥防御的荆州军守将是个高人,让他们一愁莫展的高人。虽然山寨的正面地守军才四五百人,但却让他们二人泛起一股无力感。
在原先的防御基础之上,山寨的防御被加强了不少,虽然只是在侧翼增加了一些壕沟、陷坑,多置了几具拒马,却让他们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那些杂乱不堪的沟壕极大的消耗了突击士卒的体力,增加了他们推进的难度,更让大军难以展开,突击的千人队在这种斜坡上有力使不出。往往冲到一半之时,便已乏力,难以应付那密集的长枪阵,更要命地是。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山顶上地守军尽然还会丢下捆绑燃烧的木条,熏的他们连眼睛都眼不开。
二人只有领军退却。准备组织士卒再次发动进攻。
指挥一部士卒进行西面防御的霍峻一脸冷峻,并不像其他士卒那般欢呼雀跃,在镇南将军刘表手下进讨宗族的血战经历让他明白了战场上的血腥和残酷,防御的一方总是被动的,虽然防守者能够借助地利的优势,但却没有战场的主动权。
两军交战,失去主动是一件很可怕地事情,只能被动挨打,迟早都是败亡之局。
所以此刻霍峻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凝神的看着退却的敌军,思考的如何应对下一次地冲击,如何完成大公子交待的任务。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曹兵这一退,尽然就不再进攻了,三四千敌人退下去之后便在五里之外停顿了下来,遥相对阵。
这一停便拖到黄昏时分,曹兵再也没有进攻地迹象,这让霍峻反而不安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走向一旁与黄忠商议了几句,随即便带着几名亲卫朝中军赶去。
刘封已离开巢塔,回到营帐之中,侧仰在榻上,一旁,韩风正在专心为他的揉捏着受伤的肩部,活筋通血,防止胳膊坏死。
负责守御东南面的王威似乎已经进来很久,正坐在一侧凝神想着事情,连霍峻进来也没有发现。
整整一天,他在东南方向上面闲的发慌,预计中的曹兵攻击没有来,连远处的小柳坪方向也是悄无声息,这太反常了,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小柳坪的五千敌军被吃掉了,南郡曹军的粮道也被断了,这种情况下,曹兵还能忍而不发,这太过离谱了。
霍峻在一侧坐了下来,同样的一言不发,同样的凝神细想,就像是被帐中的几个人感染了一般。
黑夜终于降临,在迷茫中过了一天的将校士卒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压力沉重,休整了一天的曹兵也许就是想借着黑夜悄无声息的摸上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渐渐在寨中散播开来,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兵
子时,伍峻气喘吁吁的赶上了巢塔,还在攀爬之时便高声喊道:“大公子,曹军早已撤走了,西面营寨之中全是草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曹兵荆山大营中的二万士卒与从襄阳溃逃出来的残兵一起护卫着残存的粮草往南郡赶去,先前赶往当阳准备背后夹攻关羽一部的二万大军也在景山与他们汇合一处,军威甚壮,绵延数里。
驻守麦城的中郎将崔远原本是奉曹仁之命赶来此地堵住张飞一部的北逃之路,不想在此危难之时却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他们牢牢守卫着麦城。守住了如今连通南北的咽喉,守住了连通南北地最后一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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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头,刘备与徐庶、诸葛亮等人在黑暗之中静立着,刘备虽已踏在襄阳城坚硬的石块上,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襄阳这个让他日思夜想了整整九年之久的城池如今已在他的脚下,数年心愿一日得成的兴奋彻底侵袭了他的全身,让他恍若置身梦境之中。
“蹬蹬……”的脚步之声打破了眼前的沉静,将刘备从万千感慨之中拉回了现实之中,侧身望去。只见侍卫督曹陈到带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士卒赶向城楼。
士卒的汇报与阳戳处地伍峻如出一辙,时刻关注敌军动向的斥侯也同样发现了曹兵的撤离,数万大军趁着天黑之际往东南撤退,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即赶来汇报。
黑暗之中,刘备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曹兵尽然离开了大寨往东南而去?那显然是准备放弃重夺襄阳的打算了,而且如今曹兵士气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