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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清宫答应-第207章

小说: 清宫答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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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子又道:“娘娘,这可是上好的南海黑珍珠,乃是福建进献的贡品,皇上赏赐了六爷一斛,通过只有十二颗。六爷当初把四颗赏赐给了嫡福晋,嫡福晋又赏赐给了刚生育了三阿哥的秋格格。剩余的八颗。六爷则都孝敬给了娘娘您。”

苏帘点点头,那八颗至今还放在她的库房里。不曾动过呢,只是一颗黑珍珠也说明不了什么,便道:“兴许是弘昉玩闹的时候给蹭掉了。”

小凌子嘿嘿笑了,“只是不知被那个奴才捡了去。”

螺玳微微沉思,道:“娘娘,奴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伺候秋格格的丫鬟碾玉,原本家中十分困窘,可月前她老娘却在柳子胡同买了一栋九成新的二进四合院。”

苏帘神情微微一凝。

螺玳继续道:“那柳子胡同虽是有些偏远的地儿,可是一栋二进四合院的价值大约也要三四百两银子!而上等一颗南海黑珍珠,价值约是五百两。”

苏帘眼底滑过一丝厉色,沉声吩咐道:“外头的事儿,叫张潜鳞去查!小凌子,你去把这个叫碾玉的丫头悄悄拿下了,先关押起来!”

“嗻!”小凌子应声退下。

四禧却生疑,踟蹰着开口:“怎么偏生是秋格格的丫鬟……?据奴才所指,这个碾玉,还是伺候了秋格格多年的人,十分忠心。”

螺玳也紧着蛾眉:“娘娘,碾玉的确是个老实又安静的,若说是她偷了三阿哥虎头鞋上的黑珍珠,着实有些叫人不敢置信。”

“忠心?老实?”苏帘重复着这两个词汇,“知人知面不知心!”

四禧和螺玳都齐齐沉默了下去。

苏帘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便沉沉道:“且先查查再说吧!”顺手便把那小巧玲珑的虎头鞋递给四禧暂且保管着。

四禧接过绒绒可爱的虎头鞋,手触及小鞋子的鞋底,不由一愣,急忙便翻转了过来,目含惊色:“娘娘,这是滑底的鞋子!!”

苏帘急忙却瞧,那鞋底的的确确是一点花纹也无!!她急忙伸手上去摸,果然不止是没有花纹,而且还是十分滑溜的地儿!

螺玳也惊讶了,“怎么会这样?做鞋底的料子,尤其那鞋底都是镂刻了云纹或者水纹的,不可能有滑底的鞋底啊!”

苏帘眯着眼睛。眼底露出几缕寒色,素手不禁握紧了太师椅的云纹扶手,凝声道:“瞧这样子。应该是刻意将纹路给磨掉了的!”

螺玳好看的蛾眉紧紧皱着:“可是这虎头鞋,是秋格格亲手缝制的啊!!”

苏帘心中一震:“秋佳氏亲手做的?!”

螺玳点头。徐徐陈述道:“那一日奴才去给几位小阿哥送针线房做好的新衣裳,便看到住在偏房的秋格格正在长窗下做虎头鞋,还特意拿出去了嫡福晋赏赐的四颗黑珍珠做老虎的眼睛呢!”

苏帘微微沉吟,事实的真相,或许比她原本的料想得更残酷些……

翌日一大早,张潜鳞便过来回了消息,说是碾玉的兄弟月前曾经偷偷拿过一颗上好的黑珍珠去西城的章记当铺典当了五百八十两银子,隔了三天。便买下了柳子胡同的那个宅子。因为碾玉的兄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可是上无寸瓦,说不到什么好媳妇,可如今有了宅子,如今已经定了胭脂铺老板的小女儿,年底便要完婚了。

苏帘沉思间,小凌子已经带了饿了一日的碾玉上前来。

那碾玉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瘦瘦弱弱,走路都腿脚发软了,也不知是饿得还是吓得。一身浅碧色二等宫装,颇有衣不胜体之态。只不过这丫头长得面色暗黄,小鼻子小眼睛。姿色只算中下。

碾玉见到苏帘,当即便噗通跪下来,痛哭流涕,碰碰便磕着头,苏帘一句话还没问,这丫头却竹筒倒豆子地把前前后后都给吐露了出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秋格格叫奴才把三阿哥虎头鞋鞋底的云纹打磨掉……”

“奴才不敢从命,格格就拽下三阿哥鞋子上的一颗黑珍珠赏赐给奴才……”

“奴才的哥哥快三十了,还娶不到媳妇……”

“可奴才没想到三阿哥竟然真的摔倒。脑袋磕在了假山石上……”

苏帘沉声问:“那秋佳氏为什么要这么做?”

碾玉泪眼滚滚,颤颤抖抖道:“秋格格说。嫡福晋把三阿哥照顾得无微不至,没有半点错漏。那样三阿哥就永远不会回到她身边!早晚嫡福晋把三阿哥养得,只知生恩,不知养恩!可格格,绝不是要害三阿哥性命啊!格格只是想着,三阿哥摔倒,摔破点皮,便能说是福晋照顾不周,那样侧福晋也会帮她向爷进言,特许她亲自抚养三阿哥!”

侧福晋……进言……

这里头果然有阿克占氏的份儿……

这时候,槿兰那丫头慌慌张张闯进来,“娘娘不好了,西园那边出事儿了!秋格格悬梁自尽了!”

苏帘深深皱着眉头,问小凌子:“你锁拿碾玉的时候,可曾避着秋佳氏的目光?”

小凌子尴尬地道:“碾玉是秋格格贴身伺候的人,想避开也避不得啊!何况那虎头鞋,奴才虽是趁着秋格格睡着的时候拿走的,可她醒来必然就……”

而跪在地上的碾玉,身子已经抖若筛糠。

苏帘叹着气摇了摇头,便道:“逐出宫去吧。”——碾玉只是胆小,又贪财些,算不得大奸大恶之辈,罪不至死。何况为弘昉,死的人已经不少了。苏帘不想再有人死,就算死再多的人,弘昉也活不过来了。

此事的内情,苏帘不曾告诉胤祚。碾玉被逐,胤祚也只当是额娘的迁怒,没有多想,便只带着嫡福晋和儿子们回府去了。

☆、第五十章 妻妾之争(下)

澹宁殿正殿中,阿克占氏战战兢兢侍立在苏帘身旁,发福的身躯已经微微颤抖。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苏帘淡淡开了口。

阿克占氏登时便噗通跪在了地上,“娘娘!奴才真的没有怂恿秋妹妹——”

苏帘目色一凛:“我说你怂恿她了吗?”

阿克占氏顿时面白如土,秋佳氏的死,只对外宣称是她思念儿子过度,不愿三阿哥九泉之下无人陪伴。娘娘之吩咐了追封秋格格为六贝勒庶福晋,并驱逐碾玉出宫,然后便没有旁的了。

殿中,苏帘没有留任何一个伺候的人,空荡荡的殿宇,安静得叫人害怕。

阿克占氏的身躯颤抖得愈发厉害了。

苏帘看着这个她最早看中的女子,这个当初单纯、敏感、自卑而又有几分傲骨的女子,骤然心头有无名的愤怒喷薄而出:“你还能睡得着觉吗?!你就不怕夜半三更,弘昉的亡魂会向你索命?!!”

苏帘的声音,疾言厉色。

阿克占氏眼睛顿时湿润如潮,豆大的泪水瞬间流淌而下,她戚戚喊道:“额娘——”

“别叫我额娘!!”苏帘一双眸子如鹰隼一般,尖锐而冷刺,“你和西林觉罗氏争锋,我不怪你,你在胤祚面前挑拨他们夫妻关系,我也不怪你!!但是现在,弘昉没了,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额娘……”阿克占氏一边涕泗滂沱地哭着,一边奋力地摇头,“妾身没想会那样!妾身真的没想到弘昉阿哥会没了的!妾真的没有想要害三阿哥性命!!”

她只是晦暗地跟秋佳氏说,福晋纵然有了四阿哥,也不忘着人细细照顾三阿哥。四阿哥整夜啼哭,吵得三阿哥都睡不着觉。福晋还是没有说叫三阿哥暂时回秋佳氏房中。那是因为福晋从未打算把三阿哥还给秋佳氏。

福晋是嫡福晋,更贤惠,没有错处可挑。三阿哥健健康康。没有半点磕磕碰碰,所以福晋没有丝毫照顾不周。那样不论是谁,都没有借口和理由,帮她将三阿哥讨还回来。

苏帘幽幽叹息着:“你说,我要是将此事内情,告诉了胤祚。你说,他会怎么办?”

阿克占氏顿时满脸恐惧之色:“不!不要,额娘,求您不要!!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额娘,求您不要告诉爷!爷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子……”

心机深沉吗?如今的阿克占氏的确心机深沉得多了……

阿克占氏见苏帘不出声,便碰碰朝着地板上磕头,一声声,都带着回音,不消几下,她的额头上便鲜血淋漓。

苏帘强忍着心头愤怒和哽咽交加的情绪,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额头上的血液和着阿克占氏的泪花,蜿蜒而下,她的面容凄惨无比。声音如泣如诉:“额娘,若福晋但凡能够容人,妾身何必要做这种事情啊!”

“额娘大约不晓得。妾身生完弘暄,才刚做完了月子,福晋便叫妾身日日去立规矩。妾身每日和奴才们一个时辰起床,早早要等在福晋外头屋檐下……妾还记得,那时候天真冷,福晋在屋子里烤着火,妾在廊外头,大雪纷飞地等着,常常一等就是一两个时辰!腿脚都冻得没了知觉……”阿克占氏泪水朦胧了视线。

她话锋一转。又急忙言辞肯肯道:“可是妾身愿意忍着!因为当时爷仅有的两位阿哥都是妾生的,妾身知道福晋恨毒了妾身!妾身怎么敢得罪她分毫!她把小产了的火气都撒到了妾身头上。妾身都愿意忍着!妾身从生了弘暄之后,便一直吃药。妾身不敢叫自己再怀身子了!!一直吃,一直吃,吃到弘昉阿哥出生还不算,吃到福晋有了身孕,坐稳了胎,妾身才敢停了药!”

“后来福晋有了嫡子,妾身想着,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可是福晋却不高兴妾身又怀了身孕,总是看着我的肚子说:‘你照顾大阿哥和二阿哥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这一胎还是的阿哥,便让我替你养育着吧’!”说到此处,阿克占氏已经泣不成声。

阿克占氏挺着笨重的身子,仰头直直望着苏帘,眼中满是控诉:“额娘!她已经有了两个阿哥了,为什么还要夺走妾身的孩子?!!”

阿克占氏泪水横流,几乎声嘶力竭。

苏帘沉默无言。这些年,她一直都向着西林觉罗氏,却没想到阿克占氏的日子过得这样不如意。良久,只道:“你是上了宗室玉牒的侧福晋,我怎么会看着西林觉罗氏抱走你的孩子?”

阿克占氏哭着道:“妾身知道,额娘这些年待妾虽然不及刚进门的时候,妾身可我知道额娘您一直都是护着妾的!“

“可是福晋她……”阿克占氏呜呜哽咽,继续道,“妾生弘晗产后亏损,福晋便想着把弘晗抱走;妾生了弘暄,她还是想尽办法撺掇爷,想把弘暄抱走!她抢夺妾身孩儿的心,从入门开始有了,这些年了,又何曾有一丝一毫打消过?额娘您能护妾身一时,莫非还能护着妾身一世吗?!”

阿克占氏声声哽咽:“福晋如今有了嫡子,便是日后世子爷,她的地位已经稳固。要是妾身再不做点什么,日后爷的宠爱一日日淡去,妾身还不是落在她手上任她揉捏?!妾一个人,受些苦楚屈辱没什么,可我如何能叫弘晗和弘暄陪着妾一起吃苦?!”

苏帘忙道:“胤祚又怎么会不宠爱你了?!这些年来,他疼你比嫡福晋还要多!”

阿克占氏啜泣连连,不禁心中酸涩:“爷又添了新人了……”

“不过是个汉人女子罢了!!”苏帘心头又气又恨。

阿克占氏用袖口蹭着泪花:“……妾身的生母,初进门的那几年,阿玛何尝不是千万个疼爱,可是过了没三年,更美貌的新人进门了,便再没了妾身生母的立足之地,然后她苦守着一个屋子,再也等不到阿玛,不消二年,便郁郁而终。”

苏帘再度无言,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她自己再清楚不错了。只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胤祚将来或许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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