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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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把火折子拿出来吧!”
“糟了,我的火折子丢了!”
嚓!我从包里摸出火折子点燃,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一般都会随身携带火折子,为的就是发生意外情况的使用。今天这种鬼天气,火折子算是派上用场了。我和二狗子来到一棵粗壮的古树下面,古树枝繁叶茂,就像一把巨大的擎天大伞。伞下的地方还是干的,丝毫没有漏下雨来。我和二狗子靠着树干坐下来,手中的火折子一闪一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
二狗子擦着头上的雨水问我道:“黑哥,你说我们能走出这不归林吗?”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
二狗子满脸倦容,“妈的,都怪张二宝,要不是那狗日的让我们来埋天富的尸体,我们也不至于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我心想也许这一切真的是天意,如果不是天富死亡,我们也不会被张二宝被派来埋天富的尸体,也不会被这场暴雨追赶得迷失了方向。“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难过道:“我们干得这些勾当,迟早会遭报应的!”
二狗子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半截卷烟,用火折子点燃了,狠狠啜了一口,递给我道:“黑哥,你也来一口!”
我接过烟吧嗒了两口,又还给二狗子。我们看着面前忽明忽暗的火折子,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黑哥,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吧。”二狗子说。
“没办法,我们只有等雨住了,天放晴了才敢动身,这黑灯瞎火的,要是走到不归林深处,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二狗子忧郁地望了望天,“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呢?要是这雨老是下个不停,我们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这里?”
“那就只要祈祷老天保佑了!”我说。
方才听二狗子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到饿了。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一点东西,腹中空荡荡的,难受得紧。我问二狗子身上有没有什么吃的,二狗子摸了半天,只找到几颗被雨淋湿的花生。我俩硬着头皮将那几颗花生囫囵吃了,这不吃东西还好,一吃东西就更饿了。心里想着饿,身子就软绵绵的,半分力气也没有。我和二狗子饿得两眼昏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个时候,火折子滋地一声,熄灭了。
荒山鬼寨(11)
在又困又饿中,我和二狗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中,我又听见了那奇怪的笑声,笑声很是诡异,一下一下如针般扎在心上。继而,那笑声又变成了哭声。哭声凄厉,有如鬼嗥,我蜷缩在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不敢睁开眼睛……
“黑哥,你醒醒!黑哥!”二狗子将我从可怕的梦魇中叫醒。
我迷茫地看着二狗子,半晌方才想起我们还在不归林里。暴雨已经停了,天空已是阳光明媚。我们看不见天空,但是我们能从地上斑驳的光点看出,确实是出太阳了。看见了光明我们就像是看见了希望,人一有了希望就仿佛有了存活下去的动力。
我和二狗子站了起来,开始慢慢地摸索出路。我们拖着疲惫困乏的身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寻找着出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忽听二狗子发出杀猪般似地惨叫,吓的我浑身一激灵,我说:“二狗子,你怎么了?”
二狗子浑身哆嗦的指着前方,脸色因极度的恐惧而显得扭曲狰狞,他已经结巴的说不出话来了,“黑……黑哥……看……看……”
我壮着胆子,顺着二狗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觉脑袋里炸响了一个惊雷,头皮一阵发麻,脚跟一软,我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一股深深的寒意从我脚心开始蔓延,瞬间爬满了全身肌肤。
在我们前方的一棵大树上,赫然挂着张二宝和大黑子的尸体。张二宝的尸体已经发胀腐烂,他的眼睛往外突兀着,整张脸都已变了形,他就像一具被挂在树干上的木偶,随风轻轻地左右晃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张二宝的旁边是大黑子的尸体,大黑子整张皮都被扒了下来,只剩下血淋淋的肉身,滴滴答答掉着黏液和鲜血,无数的臭虫苍蝇嗡嗡地叮在大黑子的尸身上,贪婪地吮吸着,仿佛那是它们最可口的美味。
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我和二狗子忍不住胃酸上涌,不过腹中没有东西,所以只吐出了一些口水,其它的便再也吐不出来了。
二狗子脸色铁青,神色惶恐道:“黑哥,我有预感,山寨里一定发生了大事!肯定是那群冤鬼来复仇了,肯定是那群冤鬼来复仇了!”
荒山鬼寨(12)
二狗子越说越是激动,四肢开始疯狂地挥舞。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陌生,很陌生,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机,灰蒙蒙的,白眼仁外翻,几乎见不着黑眼珠了。他的面容像脱水的黄瓜,紧巴巴地皱在一起,他的嘴角不断溢出白色泡沫,嘴里在唱着不知名的歌。在这静谧空幽的古老森林里,二狗子的歌声就像是鬼魅的叫声,尖锐刺耳,让人忍不住寒毛倒竖。
我的心仿佛一瞬间沉入了无边无际地黑暗,浑身如坠入冰窖般瑟瑟发冷。二狗子他已经疯掉了!他是活活被吓疯的!
二狗子越唱越是兴奋,到得后来,他脱掉了衣服,然后将衣服放在嘴里疯狂撕咬,那衣服被他撕扯成一条条的布条,他的牙齿溢出血来,浸染的那些布条都血迹斑斑。然后二狗子在地上打起滚来,忽地将头撞在树干上,鲜血长流,忽地又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在这空荡荡的原始森林里,暗无天日的阴郁,恐怖的滴血的尸体,突然疯掉的二狗子,这一切的一切都强烈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想我也快疯了,也许此时此刻,疯掉才是最好的解脱。我无力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从这里走出去。
树林里阴风惨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看不见的死亡之手,在将我慢慢地向地狱拽去。本来我是想带二狗子一块儿走的,可是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二狗子已经不见了。有个疯子在旁边,至少好过一个人在这古老的树林里行走。可问题是,现在这个疯子都不见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只知道,我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这里,否则我很有可能死在这里。想到张二宝和大黑子的尸体,我不禁打了个深深地寒颤。
我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一滴水,在我看见一个水洼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捧起水洼里的水大喝起来。水洼里的水很脏,满是黄色的稀泥,但我不在乎了,我知道水就是生命,不吃东西光喝水能存活七天,不喝水却只能活四天,我要努力让自己活下去,因为我不想在这阴森森地树林里独自死去。
就在我喝水的时候,我忽然从水中的倒影里,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影就在我头顶上方,睁着一双老大的眼睛盯着我。我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头顶上怎么会有人?那人是谁?
荒山鬼寨(13)
我悄悄将手靠进裤脚,那里有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我一边握着匕首一边紧张地从水的倒影中看头顶上那人。那人犹如鬼魅般飘飘荡荡,我忽然看清楚他的脸了,竟然是和我们一起埋天富尸体的小七!
啪!有黏黏的液体滴下来落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伸手摸了摸,是红色的鲜血。一连串疑问在我心底升起,小七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小七也死在这不归林里?我承认我确实是害怕了,我大吼一声,拔腿冲了出去,我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冷冷的轻笑。
那笑声虽然很轻微很轻微,但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我还是听得十分清晰,那声音正是和前两天晚上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我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突突突地,仿佛有尖锐的锤子一下又一下地在上面敲打着。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鬼来了!
阴冷的风呼呼吹过耳边,脚下一软,我被一根粗壮的树枝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飞了出去,跌得口鼻流血,脑子里全是星星在飞舞。我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生存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得是铺天盖地,重重叠叠的绿色,那绿色让我作呕。我的手忽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东西,我的心里一喜,火折子?!我摸到的是二狗子丢失的火折子。我赶紧将火折子将起来揣在怀里,忽然间,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二狗子的火折子是在进入不归林的时候弄丢的,而现在我又拣到了二狗子的火折子,也就是说,我跑了这么久,竟然回到了我们最先开始的地方。我的心蓦地一寒:鬼打墙?!
所谓鬼打墙大家都知道,就是在夜晚或郊外,人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诡异的仿佛是有鬼怪作祟。干我们这一行的,本不相信鬼怪的,但是这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世间莫非真的有鬼怪存在?
我萎靡地坐了下来,我只听别人说过鬼打墙,但我自己却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山寨里的王老八遇到过,不过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鬼打墙的,所以自然也不知道破解鬼打墙的方法。就在我恍恍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凄厉地叫喊,那声音竟然是二狗子发出的?!
荒山鬼寨(14)
我猛地站了起来,仔细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二狗子!二狗子!”我的声音远远地回荡开去,换来的却是一片死寂。
忽然间,只听噼啪数声响,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然后我看见疯疯癫癫的二狗子远远地向这边跑了过来,边跑边叫:“妖怪!有妖怪!”他的身后隐隐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注释:鬼打墙:生物科学研究结论: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科学上说鬼打墙是因为失去了方向感,也就是说,你迷路了。你的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或者是给你的修正信号是假的是混乱的,你感觉你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来必然是圆圈。为什么很多在固定地带,比如坟场,森林会遇到鬼打墙,这好像更神秘,其实这是因为这些地方的标志物,容易让你混淆,因为人认清方向主要靠地面的标志物,当这些标志物有时候会造成假象,也就是给你错误的信息,这样,你觉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实也已经迷路了,当人迷路的时候,如果不停下来继续走,那么一定是本能运动,走出来的是一个圆圈。)
我凝足目力向二狗子身后看去,刹那间吓得魂飞魄散,我发誓,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体形这么巨大的蟒蛇。那巨蟒轻轻一摆尾,便如利箭般蹿出去。我看得仔细了,那不是蟒蛇,而是一条和蟒蛇模样差不多的巨虫。那巨虫长逾三丈,差不多有上百斤,全身五彩斑斓,煞是可怖。巨虫虽然体形巨大,但是行动如风,鼻上还长着尖锐的利刺。
二狗子在前面拼命奔跑,色彩鲜艳的巨虫唰地蹿上来卷住了二狗子,二狗子在地上翻滚嗥叫,叫声凄厉异常。
我的脚都快吓软了,本来我是想去救二狗子的,但我身上只有匕首和土匪枪,只怕是没打死这庞然大虫,反被大虫所吞噬。
色彩越是鲜艳的东西毒性越是猛烈,这大虫的花斑如此鲜艳夺目,只怕是剧毒之物。浓烈的腥臭一阵又一阵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甚至有种晕眩的感觉。我不敢再看那怪虫,转过身子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