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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憾婚-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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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她也不会这样利落地下手。
    流沙离开,霍之汶又坐到她适才坐过的位置,开始重新审读那些被网友从论坛转载到微博上的爆料。
    长微博里梳理的是当年空难后所有的媒体发声的走向,还有如今对那些声音的质疑,以及相关的证据。
    绘声绘色,像是一篇慷概激昂的演讲稿。
    霍季青果然是专业人士。
    恐怕即便内容是假的,也能写得像真得一样,更何况,只是陈述那些被隐瞒的真实情况。
    精神疾病用药一向管控严格,药物来源的证明已经陈列其上。
    长微博里还提到当时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某篇报道。
    虽然用名是某杂志社,但提到杜合欢最初发表的那篇爆料文章的题目,评论里很快便有人扒出杂志社隶属于霍书集团。
    更隐晦地提及边城同记者间不清不楚的私人关系。
    ……
    年少时看武侠小说,她对一句话记忆深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法律的严惩不够。
    既然有人用舆论杀人,那么也该尝一尝,众口铄金的滋味。
    对霍书集团的影响,她会努力降到最低。有任何的非议,她都愿意为此承担责任。
    她看得认真,突然一片阴影扫下来,垂在她肩头眼前。
    她下意识地抬首,只见一双带些焦灼急于澄清的眼睛:“不是我。”
    席宴清没说什么事,霍之汶已经明白。
    他等了数年,一方面是积蓄力量,另一方面,怕是担心一切掀开,牵连霍书。
    “我知道”,霍之汶站起身,扔掉手机张开双臂去抱他,“因为是我干的。”

☆、第55章 憾婚

第五十五章:甘之如饴
    霍之汶的坦荡让席宴清瞬间心跳如雷。
    这些年,他曾因为失明,因周遭繁杂的声音而站在十字街口有过一瞬惊慌,心跳如鼓。
    这些年,他曾因一个个在大洋中被打捞出的未知物体而忐忑紧张,心跳失速。
    ……
    可那都抵不上她的这几个字,带给他的冲击。
    没有遇到过的人,都不会真正明白。
    他从未有一刻视野如此狭隘,除了她的脸,再容不下其他东西。
    他也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这般明白。
    这世上甘如爱,是你不离,我便无所畏惧。
    风浪任意来,人必共进退。
    ***
    霍季青直到众人解决完年夜饭,才裹挟着冬日寒风迟到现身。
    霍之汶前一日才见过他,此刻见他额上多了一块扎眼的纱布不免疑惑。
    客厅里落座数人,其中霍岐山看向霍季青的眼神从他乍一现身便明显不善,霍之汶也不便即刻追问他原因。
    霍季青一向同小辈混得开,虽为叔叔,但和霍灵均以及霍之汶关系都不错。
    同霍岐山虽为兄弟,年龄上却等同于父子,从小霍岐山便是严兄,各种心狠手辣的招数他都见过,他也因此一向喜欢同霍岐山唱反调。
    同大家招呼过,他就特意贴着霍岐山坐过去,给霍岐山找不痛快。
    霍岐山说什么,他都应和,应和地过快反而显得虚假。
    几句话聊下来,霍岐山的脸色便愈加黑了起来,深沉如同窗外无星无月的夜。
    黑脸的速度比霍季青预计地还要快很多。
    好在一盏茶过,霍岐山很快便点名席宴清和霍灵均跟他走,对峙格局就此瓦解。
    ***
    霍季青挑逗够了霍岐山,才在大嫂纪倾慕的招呼下,进餐厅填满空了大半的胃。
    他吃,霍之汶就站在一旁看。
    等他慢斯条理地吃完,霍之汶才指了指他额角挂的彩问:“怎么弄的?昨天你的脸还是你的脸,今天怎么就被纱布侵犯了?”
    霍季青避过纪倾慕,推霍之汶往一旁无人的小阳台走,声音放得极低:“被人咬的,纱布这玩意很无辜,哪像人阴险狡诈和纯真无辜能自由切换。”
    这话听着怨念有些大……
    霍之汶主动往阳台靠近:“迟到就因为这个?”
    霍季青没否认:“命不好,犯小人。”
    是犯小人,还是犯女人?
    霍之汶想起他此前说过的女骗子,提醒他:“二叔,过会儿跑快点,我妈不会放过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家里你最怕她,我知道。”
    霍季青摸了下自己额角的白纱,完全不惧:“大嫂问,我就告诉她我看上的女人已经嫁给了我大哥。”
    霍之汶摇头,懒得提醒他那个时候他才三岁:“纪女士只是表面温柔,这句被人用烂的话毫无战斗值。”
    霍季青听得认真,没泄气,还对霍之汶眨眼:“大不了哭一场哭出大嫂的母性,搞得定。”
    他转而问霍之汶:“菜我已经端上桌了,看过没有?”
    霍之汶点头:“功力不减。如果被反咬被告诽谤,查找到你头上,律师费我可以赞助。”
    霍季青神色飞扬,清俊的眉眼间夹杂着一丝得意:“小意思。”
    而后又眉眼沉寂下来,带些肃色:“只要你确定材料没有造假。主楼里所有的内容都是点到即止,没有附加揣测演绎。我理解诽谤的含义,反被泼一身污水的事也不是没遇到过,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到也该学到独善其身,自保毕竟是人的本能。”
    “不用担心我。”
    想起刚刚被霍岐山叫走的席宴清,霍季青又忍不住开口:“反而我比较担心你。”
    接下来这个问题他问过霍之汶,但总是对答案不满意:“做这些,值得吗?不会累吗?”
    要费尽心思,要用力筹谋,她明明可以放手不去管这些事情。
    他希望霍家的女儿,可以活得更简单一些。
    不用在商场上征伐,也不用为感情奔走。
    他孤身游离这些年,知道独当一面的艰辛。想开口劝霍之汶可以偶尔同万千女子一样撒娇耍赖,可又觉得这些事情放在她身上,光是想想都万分不和谐。
    她站在那里,最珍贵的就是勇敢无畏。
    和她一起长大这些年,他从来看得明白。
    ***
    值得吗?
    累吗?
    霍之汶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些问题。
    她望向霍季青的眼神始终静如深潭:“世界上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划分的清清楚楚。我能找出来很多值得的理由,比如他以身相许我得回报,可那都不是全部。二叔,我当时冲破障碍牵了他的手,就要对我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不是为他,是为我自己。这样,你是不是更能接受一点?”
    至于累。
    她有生之年最累的瞬间,一是多年前朝夕相处的杜栖月在退役前,在对着她畅想了此后几十年的人生之后,骤然死于军演生命落幕;二是家中老幺霍之零,在最好的时光被车祸夺命。
    在生死之前,一切都是小事。
    这样的除夕夜,她不想谈及生死,最后只是对霍季青笑。
    眉眼一弯,明艳绽放。
    有些霍岐山式的坚持和顽固。
    霍季青戳了下自己受伤的额角,叹气:“你们几个讲起道理来都是成套贩卖。你喜欢的,我也只能喜欢着,哪里来的接不接受。”
    他这话乍落,霍之汶眉峰一蹙:“受刺激了?怎么突然说话酸溜溜的。比我小时候帮你抄的那篇情书都酸。”
    这话题到这里骤然扭曲,完全不能继续下去,霍季青急了,开始直呼她姓名:“霍之汶,要不是我草书造诣深,我用得着你?!”
    ***
    当晚席宴清从霍岐山那里脱身,刚往洗手间的位置走去,突然被身后一股力道抢先推了进去。
    大理石台面过于冰冷,身前的仪容镜上,映出身后霍季青那张被时间定格的带些稚嫩的脸。
    霍季青锁了门,冲他一笑:“不介意一起吧?”
    席宴清自然理解他的本意:“二叔,你想和我说什么,不用避人耳目到这个地步。你想说的话,内容……很……见不得人?”
    霍季青咀嚼席宴清的这些字眼,觉得自己一上阵就遭遇了奇耻大辱,这小子不好对付。
    他敲了敲席宴清的前胸:“太瘦了,能撑起什么来?”
    他明显话里有话,席宴清笑意缓淡:“二叔说的对。撑不了太重,但能最多撑多少就会撑多少。”
    霍季青嗯了一声,而后出击:“我不太喜欢话里有话的话。”
    他理所当然到完全忘记是他自己先话里藏话。
    席宴清按兵不动,霍季青有些犹豫,却还是干脆地短兵相接,直入正题:“我知道你的一切,你们家那部分,我不喜欢。”
    “蚊子通过我知道这些,我更不喜欢。”
    “她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在我眼里,世上的男人都不太配。”
    霍季青说,席宴清就听。
    从他入霍家,霍灵均、霍岐山,以及眼前的霍季青,霍之汶身畔的每一个男人,都视她如珍如宝,从前他感受的到,如今他看的清。
    他要感谢这些人,在他不曾出现的年月里,在霍之汶身旁。
    免她无枝可依,免她颠沛流离,更感谢他们的纯粹,让她对身边人抱有坚定无比的信任。
    霍季青没有继续独白下去的意思。
    他平时看似纨绔,认真起来,却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属于天之骄子的浑然天成的气势。
    这一间洗手间的空间不算小,可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已经几乎无法插足进其他任何事物。
    不声不响,已经莫名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隔了不过三秒,席宴清便别开钉在霍季青脸上的视线,浅淡一笑:“二叔,这点很抱歉,我没办法附和你,说我的确不配。”
    平日见得少,既然霍季青抢先开口,他并不吝啬说清。
    “走到今天,汶汶为我和她做过很多事情,也许你会觉得是我妄言,但每一件,我都承担的起。不然,就是她识人不清。”
    “无论是以席宴清,以霍之汶的丈夫还是流沙的父亲,不管是什么身份,无论我姓甚名谁,今天的她,非我不嫁,今天的我,非她不娶。”
    “我并非神祇,但她想要的,我都会尽力给。”
    “世界上自然不会只我一个人看到她的好。”
    “但是不会有另外一个男人来她身边,我不会让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和她相配。”
    他理了理刚刚在霍季青的推挤下骤升褶皱的线衫,小臂微曲抵在一旁的陶瓷砖面上:“我知道你关心汶汶。未来几十年,我的任何做法您都可以批评,我如果做的不妥,该教训的时候,您千万别手软,随您高兴,只要您喜欢,揍哪儿都行。”
    霍季青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没再吭声。
    还能说什么?
    未来几十年这样的词席宴清已经含在舌尖对他说出口了。
    那是承诺,也是保证。
    这个男人那样自信,也很容易让别人感染他的坚定。
    这人不仅口气自信而嚣张,倏尔姿态放得很低搞得像被他欺负了一样。
    这可真是冤枉,他不就是挤进来和席宴清共用了下洗手间吗?!
    ***
    除夕夜一晃而过。
    舆论发酵的速度很快,只历经一晚,争议已经铺天盖地地涌现。
    春节期间正值法定假日,除了全民讨论的春节,近些年日渐淡出大众视野的ce9602空难,也开始重新攀上各大社交网站的热门搜索和热点话题榜单。
    话题中牵扯到的关键词无非是“蔚蓝航空”,当年的遇难者亲属值佳节对遇难者的悼念活动,航班机组人员起底,以及围绕“新闻”真实性和时效性引发的争议,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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