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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憾婚-第46章

小说: 憾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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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霍宅,客卧。
    霍岐山眉眼间仍是不郁之色,被他召唤而来,副业为霍家家庭医生的晏沉,无视他眸中的凛冽寒霜,神态自如地一针扎向席宴清的手背。
    见席宴清止了咳,霍岐山而后选择下楼。
    晏沉等霍岐山离开,才扯着他因伤被毁过度喑哑的嗓子问:“把老爷子的爱心激发起来,你做了什么?”
    席宴清摇头:“是叶姨给你打得电话。”
    “我坏的是嗓子,不是眼睛。非逼着老爷子亲口说担心你?”晏沉见他不停将视线扫向一旁的时钟,将点滴的速度调的快了些。
    席宴清啐他一口:“滚!你以为我和老爷子谈恋爱吗?”
    高温不适,让他动作略有迟缓,想扔什么过去砸晏沉,又最终放弃:“不是逼。”
    他咳了半饷此刻声线也不复之前的温润朗清,比晏沉好不了多少:“原本想等。汶汶嫁给我这几年,我怎么想都觉得委屈了她。”
    “我和老爷子关系不睦,她要思考为什么,要琢磨怎么办。换一个人嫁,可能这些都不是问题。”
    晏沉见他以未扎针的手臂遮额,想吐槽他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这样评价:“觉悟和阿均有的拼。”
    席宴清声音透着些倦意:“我得让老爷子喜欢我,这是我的义务。”
    而后他反过来质疑晏沉:“你这什么技术,瓶里装得什么东西,刚扎上我就想睡。”
    还没等晏沉说什么,只见前一秒还规矩地躺在床榻上倦意四散的人,突然坐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勾连出一丝血痕:“我需要保持清醒,下午不能睡,要回家。”
    晏沉见牵连在一旁不断滴着药液飘摇的针管,狠狠咬牙:“你疯了。”
    席宴清随意地肩一耸,将挂在一旁的透明药水袋摘下,下床站起身:“这个可能得作废了,我帮你拎进洗手间倒掉,麻烦你重新配一袋我带走。”
    替他倒掉?晏沉实在无法感激席宴清的帮助。
    还要打包带走输液用药?
    晏沉边按他说得做,边重复:“你真疯了。”
    席宴清蹙眉,好像忍着极大的不适:“你说第一遍的时候,我已经听清楚了。晏沉,你话太多了,让人头疼,不是受了伤不方便说话吗?”
    话多?晏沉回顾了这十几分钟发生的事情,他好像一共只说了四五句话而已,而且均是短句。
    席宴清一脸倦怠地坐着,晏沉觉得今天和他见这一面槽点太多,吐不完:“不想在这里久待,你怎么不干脆阻止叶姨召唤我过来?”
    “如果是你,费了心追一个对你不冷不热,甚至面冷的人,对方刚有些松动,对你流露出关心,你会拒绝然后跑路?”
    晏沉听进去他的话,思考,而后给出答案:“不会,会乘胜追击。”
    “那就是了。”席宴清满意他的答案。
    晏沉却后知后觉觉得哪里不和谐……
    这形容,席宴清不是说和老爷子不是谈恋爱吗?

☆、第52章 憾婚

第五十二章:以身相许
    边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时,霍之汶顺间身体僵硬。
    尤其是他唤的那个称呼——“之汶”入她耳之后。
    有生之年,她在现实中距离边城最近的一次,不是在她回归家族企业的当下,而是她和边疆滚在泥地里的从前。
    那个时候,她是边疆的战友,而边城是因想念独子边疆而进入营地探望儿子的父亲。
    营区门前,有过一面之缘。
    浸淫商场多年如边城,在毫无交情可言的情况下而今能轻易地语调亲和地唤她“之汶”,想必在当是时,就摸查过她的身份。
    他们彼此的关系远没有达到这样可以直呼姓名的地步。
    边城在她的认知中不是一个长辈。
    霍之汶没办法回以边城任何亲切的称呼和口吻,出口的两个字已经是她的极限:“你好”。
    她已经能够猜到边城接下来会说什么。
    走向一,他是边疆的父亲。
    走向二,他需要的盘活蔚蓝航空的资金。
    边疆已经透露给她,边城在调查席宴清。
    霍之汶并不希望还有走向三——边城和她提起席宴清和商家的任何事情。
    席宴清和商寅、商浔的关系,边城如若有心,得知并非难题。
    如果杜合欢对边城知无不言,那么边城得知席宴清蓄意靠近杜合欢也不无可能。
    至于原因,很多人大概都会有顺理成章的联想。
    他在停车场被绑一事,他必然不会轻易放手不去追究。
    霍之汶僵坐在车内,在这一刻反而松了口气。
    边城的口吻是讨好的,所以他手上,目前不会有任何对席宴清不利的东西。
    潜意识里,她已经将此人划归非善类。
    而对待这样的人,以暴制暴和绳之以法,是最好的办法和结果。
    他也许胃口充裕,但她并没有被人蚕食的丝毫准备。
    可霍之汶没想到,边城比她想象的更为厚颜无耻。
    隔着听筒,边城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比先前更为慈爱:“我是边叔叔,边疆的父亲。”
    叔叔?
    这一个称呼让霍之汶在这一刻突然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耐性:“抱歉,我现在不方便通话。”
    通话被她切断地干脆利落。
    可屏幕的光刚暗下去,又突然亮了起来。
    流沙在侧,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她的任何举止都可能对流沙造成影响。
    即便不耐,霍之汶并没有将负面情绪在面上流露出来。
    她刚想拔掉电池板,却见来电显示不再是适才那串陌生号码,而是温九的名字。
    **
    近来因为席宴清入院接触频繁起来,但霍之汶和温九一直不算热络。
    所以当温九反复地提出午餐小聚并且有些私人问题希望她指点迷津的时候,霍之汶略微觉得讶异。
    她并不是一个亲和力强的人,相反通常对外展示的那个霍之汶“生人勿近”。
    温九即便需要人指点,她的选择可能是席宴清,可能是陆地,但不会是霍之汶。
    霍之汶第一反应是拒绝。
    温九坚持,她又应了下来。
    温九既然反常,一定有原因。
    席宴清栽培的这株幼苗,她并不介意费心关注其成长。
    对温九反常的疑惑在她将流沙送去好友路染的萤火虫公园只身赴温九的宴,见到的却是温九的姐姐温岭的时候,有了答案。
    原来是温岭利用温九迂回着来约她。
    ***
    霍之汶没有即刻离席而去。
    温岭此前一脸肃色,见她现身之后,眸间漾起一丝轻快,启唇为温九澄清:“小九不是有意骗你,是我答应她,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聊完之后,我会离开这里回法拉盛,她才愿意帮我约你出来。”
    有人煞费苦心,霍之汶不想对面不识,只是依旧干脆地声明:“能说的,我以为在医院的那场碰面,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温小姐,你要离开,告别的对象,不应该有我。”
    温岭掀唇一笑:“我很好奇,你对晏清说话,是不是也这样不带情绪,语调平静到懒得加任何起伏。”
    透过温岭身侧的玻璃,霍之汶能够看到餐厅外零星落水的喷泉。
    零星水花,惊扰一地地洞天寒。
    室内温热,但激不起她丝毫交谈的兴致:“这点我无可奉告。”
    她同时告诉温岭:“你想说的事情,最好有意义,不是单纯地耗费时间。我应该告诉过温小姐,我不介意让任何人难堪。”
    记忆没有那么快消融褪色。
    温岭自是记得医院廊道里霍之汶对她说的那简短的几句话。
    她想眼前这个女人一定精于谈判,才会那样几个字,便让她当是时觉得哑口无言。
    可今天她是有备而来,有些要说的话,不打算带上飞机负重运到大洋彼岸,一定要说完,得偿所愿。
    “我在你的男人身上耗费了几年时间。他欠我几年,你拿几十分钟来听我说,即便听的是废话,算是稍作补偿,不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吗?”
    温岭话一落,霍之汶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词——荒谬。
    饶是如此,她的语调却比此前更为平和:“人是我的。他亏欠的,我可以补偿,我也愿意去做,合情合理。但是温小姐……”
    霍之汶停顿了三秒,见对面的温岭依旧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讥笑一声:“你单恋一个人,对方没有回应你,便是亏欠你,这是否有些强词夺理?”
    “你对谁付出,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回应你,是你的意外之喜,不回应你,更是别人的自由。”
    “每个被人爱的人都要去回报对方,恐怕世界上有更多人已经过劳死。”
    霍之汶的话很长,温岭有些意外,她原以为霍之汶会不屑于同她多谈。
    这一番话敲在耳畔,霍之汶扫在温岭眉眼间的目光这才凌厉起来。
    霍之汶没有笑她无,这是温岭唯一觉得欣慰的事情。
    温岭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视线回视过去。
    对上霍之汶那双汪成深潭的双眸,希望自己不是在画蛇添足。
    “说得对。”她拖长了尾音改口,“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爱而不得,继续执着,不过是作践自己。这些年,我也贱够了。”
    “我既然求回报,自然没办法不见收益却长久投资。”
    她眉间笼上一层释怀的颜色:“我今天约你来,是想最后确认一件事情。”
    温岭的视线扫过霍之汶光洁的不见任何戒环的手指,此刻嗓音沉了下来:“冒昧问霍小姐,你和蔚蓝航空的少爷,有多密切的关系?”
    霍之汶没有回答,温岭已经接了下去:“这么多年,空难的事情我想你现在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蔚蓝航空未来一定会倒下去,边家人必然受累。毁掉边少的大好前景,你是否忍心?”
    “如果你不忍心,就可能会对席宴清狠心。从此以后我离开他的世界,离他远远的,不是爱而不得便要毁掉,我从来不希望他被别人亏待。”
    **
    温岭的话一字一字吐得很慢。
    霍之汶将从她身上移开的视线重新投向她。
    在这一刻,她突然察觉到温岭的可爱,在那些她最初看到的厌之后,她从温岭身上汲取到了善意和期许。
    温岭问的,其实不过是将来边疆和席宴清二选一,她会站在哪里。
    何尝需要等未来。
    温岭身为旁观者也许有疑问,可她自己,早便知晓答案。
    这从来不是一个多选题,不需要分析,不需要理智,全凭直觉,她自己甚至也没有左右的办法。
    感情,从来伴随着情不自禁。
    她的答案,从五年前便没有变过。
    善,一起走下去;恶,一起改邪向善。
    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
    霍之汶并不乐于向外人解释。
    温岭最后那句话,抵消了她的排斥,她告诉温岭:“我可以对边疆说对不起,但是不会对他这样开口。”
    她可以对不起世上的任何人,但不会首先选择牺牲他。
    温岭一怔,唇角勾起的笑意萧瑟。
    霍之汶不是她温岭。
    她从一开始,从最初隐瞒那瓶公之于众的药物的来源,秉承的是“为他好”,觉得她是为席宴清好。他应该理解她。
    可这种一厢情愿,实在是令人心生厌恶的东西。
    她没问过席宴清要不要。
    这种“为他好”却罔顾他意愿的决定,出现的从来莫名其妙。
    她和席宴清终究不是戏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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