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无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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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感受心旷神怡的一切之时在走廊旁看见了一抹拨动他心弦的身影。
鸦鬓雪肌青丝迎风而起,绢容藏匿在面纱下也掩盖不住她的夺目。盈盈一握的腰间系着粉色绸带随风旖旎飞扬,却比不过她的身姿绰约,依栏凭眺的眼神晶透的冻僵三江春水。
二夫人不喜欢大小姐,其实是因为那张风华绝代的芙蓉颜吧,她的美让人窒息,动人心魄,不是大家闺秀的温婉,也不是小家碧玉的乖巧,她的美是世间最侵略的毒药,攻击着所见之人的五官,让人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忘却。
“怎么来呢?”重生后她见过此人两三面,经常出入章家的家庭医生,家院的女眷谁有个头疼脑热都必定传唤人去找济世春的龚宁先生。
“来给三小姐看看伤势。”
“那不耽误先生了,三妹的伤要紧。”轩辕无心有礼的说着无礼的逐客令,她在此等重要的人归来,没有悠闲应付闲杂人等。
龚宁思及二夫人焦急的双眼叹口气,三小姐已经废了,看与不看事已成定局,今天来不过为了给二夫人一个定论,去不想在绿瓦赤柱的曲折回廊间遇到了她。
年华如锦,回忆似水,记得以前的她总是躲所有的人包括他,那时她的容颜在他眼中永远是模糊的。
直到两个月前,他为她看病,断定她已经死亡,可下一秒眨眼间她暮然腾起,拔掉床帏上收起的弯钩。秀丽的手指缠住他的衣襟,无骨的手臂却让他翻身上了床,她压在了他的身上,杀意重重。两人四目相对当他看清楚她的时候,弯钩的银色钩尖半寸不差的抵上他咽喉的,力道不轻,勾破了皮,那个位置是人的生死穴位,他知道若是让钩子陷进皮肉必死无疑。
她不是章无心,章无心的整个人生都是模糊的没有目标浑浑噩噩,只求每天的安稳和三餐的饱足,章无心不会有那样幽深不见底的眼神,似泥潭深渊望进去就再无法全身而退。
她说:章无心沾染风寒,并无其他大碍。跟着我念一遍。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念完了这句话,如吴侬软语,如情话绵绵。大脑一片空白陷入她璀璨张狂的眼眸中无法自拔。
那一刻的场景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从此无法抹去,被她压制的瞬间屡屡发丝骚动着他的胸口的皮肤,她的呼吸声急促了他的心跳,心中落下她的拓印,辗转之时都是她的容颜,梦回里全是她的身影,或许即便再生也无法忘却,她勾起了他的欲望和贪婪,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想追求的目标,可她却要嫁给程之浩,他心如刀割痛彻心扉却又转瞬间听到她悔婚的消息。
接下来的短短几日轩辕无心在这一方天地掀起惊涛骇浪,每听闻一件事他就跟着心潮起伏,担心她的安危,害怕她会失败。
程家堡的报复让章家的华贵如海市蜃楼转瞬即逝,可她却毫不在乎只是翻江倒海的扑灭了章家每个人的安逸生活,她似一道雷霆劈轻易的开了所有人的生活,却用无所谓的姿态面对所有人的愤怒。
隔着面纱龚宁看不清轩辕无心的伤势,听府里的人议论纷纷,他只觉得心一阵阵的揪疼:“大小姐的脸和手无碍吧。”
“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都传先生那去了。”
“不如让在下帮大小姐检查一下伤口,别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期。”龚宁本着医者父母心来压制自己黯然孤独的爱恋。
“没有大碍的伤,不劳驾先生了。”
“医治伤患是大夫的职责,女子容颜是头等大事,还是检查一番才能放心。”
轩辕无心注视着龚宁胎毛未脱的脸:“先生也有二十一二了吧。”
“是的。”
“家中有婚配了吗?”
“还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改天让娘为先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辈。”
被看穿心思的龚宁如噎在喉,涨红了脸说道:“龚宁的私事不劳烦大小姐操心。”
哟,还是个有脾气的主儿,以为他真是和田玉雕出来的,冰清玉洁,原来还是吃饭长大的呀。
“你我都是朋友,操心是应该的。”
“龚宁还有事,不打搅大小姐。”狼狈扑面而来,他走的仓皇。
“不送。”轩辕无心凉薄的笑。过多的感情不利于人保持理智,招蜂引蝶暂时还不在她的日程内,况且医生娘的位置也不是她的追求。她爱杀人,他爱救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温润如玉的男人都是拿来砸碎的,不适合腥风血雨的她。
清雅逃窜的身影,迅速的没入屋墙拐角,握着药箱麻绳的手攥出了青筋,他懊恼自己的发火,懊恼轩辕无心的不在乎。她轻易看穿他的心思,简单的打破他的异想天开。
可怕但却让人放不开,回眸探头,龚宁的如夜星目中全是轩辕无心单薄的身影,看她消瘦的肩膀扛起了齐天的责任,孱弱的身躯怀抱天下,他知道他配不上她,可爱已深入骨髓,想不爱谈何容易。
第十八章 两万
龚宁前脚走,紫姑姑后脚就到了凉亭,刚才的一幕她在树丛后看的真切,龚宁大夫不是本地人,而且来历蹊跷的很,第一次出现在北冥城浑身带刀伤剑伤,染了一身的血迹也掩盖不住他衣料的华贵,后来被城中卓家小姐搭救后就进了北冥的济世春当走诊大夫,至今也有三载春秋。这样的人说是大夫谁人能信?反正她不相信。
“小姐,奴婢回来了。”
“让姑姑办的事办好了吗?”
“一切妥当,请小姐过目。”紫姑姑递上一叠薄簿:“宫里的势力都整理在案,下面的人奴婢也打点好了,即便帮不上忙也不会搀和着祸事。”
公主出宫十四载,虽然当年受宠,可毕竟因为自己的任性嫁给了商家人,对皇室全无贡献还遭人诟病了不少,皇上虽然口中没说什么就让公主嫁了,但心里肯定有芥蒂,自己疼惜了十几年的妹妹居然为了个庶民丢了尊贵的身份,这可以说是皇室的耻辱。所以每每回宫亲近的人都少之又少,公主的各房姐妹还少不了冷言冷语。主子不上心的人下人肯定也少担待,紫姑姑此趟外出用光了银子使尽了手段打通下人之间的各层关系,虽是绵薄之力但也聊胜于无。
轩辕无心翻看着寥寥数十页的簿子,里面全是用钱和关系累积起来的文字,诉说着皇朝掌权人的生平事迹;朝堂上官员与官员错综复杂的关系;朝堂下上级于下属盘根错节的牵连。
看来这次进宫除了皇上和太后要请安,还多的是重要人物需要走动,不如找个理由搞个宴会把人凑一起好一网打尽。
“回来以后去过东厢房没有?”轩辕无心低着头问。
“去过了,夫人正在闭门诵经,奴婢不好打扰,在门口知会一声,得了许才到小姐这来的。”
轩辕无心颔首而笑,满意紫姑姑的举动,啪一声合住薄簿交代到:“明天到账房支一万两出来。”
“小姐,女眷的用度一向由二夫人把持着,前几日这么一闹,怕是难以再取得二夫人的首肯。”
“那就别让赵艳红知道,按每房的额度,章家这些年克扣冷雨阁的远远不止这个数,我的话你带过去,直接找账房打理库存的管家,他不会为难你的。”账本她现在拿到了手,一晚上已经够参透内里乾坤,犯罪往往都是和金钱挂钩的,握着账本就形同握着章家每个人的弱点。
紫姑姑有顾虑:“只怕管家会跟老爷上报此事。”
“你还提醒我了,带个话给管家,提两万两出来让章炳望把这钱送过来,若是午时他不能亲自赶到,那对付程家堡的法子就请他自己想了。”这几天章炳望来冷雨阁的次数应该比过去十五年加起来还多吧,多一回不多,不出章家点血哪能迈过程家堡这道坎儿,最好呕死他个王八蛋最好,也省的她动手。
紫姑姑明白的笑了笑,她刚进章家门,就招来了平时时常打点的通房老妈子问清楚家里的情况,知道在她离府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大事,小姐再次和章炳望正面交锋踢走了钱老鬼接管了章家,取得了账本。
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无才说的是女人不插手男人的行当,而算账正属于男人的行当,小姐从小根本就没接触过账面的事儿,如今不看账本都清楚其中的蹊跷?看来小姐不仅仅是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就把章家家规内矩看通透了,而是……根本换了个人啊。
暗自抒了心头堵了半辈子的郁郁之气,紫姑姑不再多说什么,心中铭记轩辕无心的话退出了凉亭。
轩辕无心思量着用什么理由在无节无年的平常日子无端生出场宴会,眼波随鱼尾摆动,心中诡计丛生,喜跃然眉梢,奸笑在如玉脸庞上成型,她决定回宫要个封号,办场谢宴,以后章家谁看见她不跪,就鞭子伺候,这么多年谁欺负轩辕一家的她就名正言顺的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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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的金库是沿河脉挖在地下的,向轩辕无心告退后的紫姑姑走进章家深处,在花坛里挑了颗石子握在手心砰砰的敲地面上那扇三寸厚的铁门,听到敲门声的罗管家提着油灯从地底深处踩着铁梯往外钻,到了门边扯着嗓子问谁。
紫姑姑和煦的回道:“罗先生,是我,冷雨阁的。”
罗管家心中一阵嘀咕:这瘟神怎么来呢?“有什么事吗?紫姑姑。”
紫姑姑冷笑:“小姐交代我来办些事,还是下去的说好。”
罗管家心眼随着眼珠翻转,想到钱老鬼的下场,忙不迭的掏出怀里的钥匙从里面打开了锁扣,铁门上的弹簧将门缓缓支撑起来,罗管家笑容满面的探出头:“紫姑姑久等了。”
紫姑姑懒得多话,也没有心情虚伪寒暄,只点点头就钻了进去。
罗管家拍下门上机关,弹簧转向,门又慢慢合拢,两人消失在地表面,不消一刻钟的时间紫姑姑离开,罗管家紧随着钻了出地面往主宅跑去。
章炳望正在主宅休养生息,床头摆着药盅里面还滚着浓黑的药汁,陪在他身边的只有章炳人和章炳川两兄弟。章炳麟因为运货渡口被程家堡收回,挤压的物资无法外送所以匆匆离开,而章炳怀的四夫人早产临盆,他也不得不先行回家。
听到罗管家在院子里就响起的咋呼声,三兄弟都是眼皮一跳,心中咯噔噔的响。
罗管家进门连汗都来不及擦一把,跪地就禀告:“老爷,大小姐今晨支着紫姑姑到老奴这提取两万两的银两,分别是五百两银票十张,一百两银票五十张,五十两银票一百张,十两元宝四百颗,还有余下的一千两全部兑换成碎银。”
章炳川怒道:“两万两,她这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把自己撑死咯!”
相形之下章炳望倒是冷静多了,靠着软垫虚软的说道:“算了算了,都给她送过去。”账本都出门了,还在乎这两万两吗?章炳望素来知道赵艳红在家用上克扣了冷雨阁不少额度,现在被轩辕无心讨债两万两也不算多了。
“可是……可是……”罗管家说不出口只能结巴充数,冷汗汲汲,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被夹在主子之间的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可是个屁。”章炳川气了一天一夜,越想轩辕无心的嘴脸越觉得窝囊,一听可是这个转折词就知道轩辕无心又有狗屁阴招。
章炳人踹了暴跳如雷的章炳川小腿一脚,让他冷静。他们五兄弟已经落得如此下场还猖狂个屁,光发火跳脚还不是只能跟着轩辕无心的指示走。
章炳望深深的叹口气:“说吧,有什么事怪不着你的。”
罗管家用手胡乱的抹了下脸,头重重磕在地上,一吐为快:“大小姐说是让老爷您给亲自送到冷雨阁。”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