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传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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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我看著安鹭笛奇怪的眼神淡然说:“我失忆了,许多事情已经无法记起,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却豁然开朗。”
她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咯咯一笑说:“果然是这样,我一直在奇怪殿下为什么和以前判若两人,原来是失忆造成的。”
我冷冷道:“很好笑吗?”
觉察到我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安鹭笛惶然收敛笑容──此时她只是一个属于我的女人,无论她有多么超卓的实力和骄傲的过去。
我没有再斥骂她,心头的痛苦和愤怒却象烈火般燃烧高涨。
我失去了记忆,我从此没有了过去。
每个人都把我当作该死的修岚,一面要追杀我,另一面却将报仇复国的希望寄托于我。
但是我的内心始终拒绝承认自己是什么修岚王子,我就是我──谁也休想改变。
然而我到底是谁?
是谁剥夺了我的过去,抹杀了我的记忆?
我要杀了他!
“殿下?”安鹭笛充满女性磁性魅力的声音唤醒了我,她有些惶然的看著我,滚烫的身体努力朝我怀中挤压。
我出了口长气,回到现实中,问道:“什么?”
“刚才您的模样突然变的好可怕,”她小声说道:“就好象是──”
“是什么?”
看见我神色平静,安鹭笛稍稍放下心,鼓起勇气道:“象一个从地狱中复活的恶魔。”
说完,她立刻莞尔一笑说:“不过即使您真的是恶魔,我也愿意永远侍奉您,因为只有您才是我见过的真正男人。”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子道:“我们走。”
安鹭笛顺从的起身,两个人收拾停当返回最初相遇的地方。
阿兰佐等人早就等候多时,看见我和安鹭笛平安无事的同坐一骑走回来,无不又惊又喜围了上来。
我没有做任何解释,任由希菡雅为我处理伤口。安鹭笛则很轻易的将她的部下打发回家,在路上她曾经问我是否要收容这些人,我拒绝了──现在的情况下多这么点人并没有太大用处,反而可能因为其中隐藏的不忠者而产生问题。
天亮的时候,我们七个人走出树林,在一片小山坡上休整。
折腾了一个晚上大家都有些累,随便吃了一些干粮便在树荫下小睡片刻。根据安鹭笛的情报,目前我们周围没有其他大股的追兵,唯一要提防的就是来自群山之城的巡逻队。
费冰和罗伊两人轮流在树上放哨,阿兰佐和尤里鲁则在一旁拿著地图小声商量下一步的行程。虽然经过昨晚的事情,但在他们眼里以前那个善良却有些懦弱的修岚王子形象并没有太大改观。对于安鹭笛,他们尽管表面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我却看的出这些人心里多少都不以为然。
我悠闲的枕在安鹭笛丰腴的大腿上,她乖巧的为我轻轻按摩肩膀。希菡雅坐在我的身边,为我的伤口换药。
“殿下,你们准备怎样通过群山之城?”安鹭笛在我耳边小声的问道。
“问阿兰佐,他们不是喜欢为我打点好一切吗?”我冷冷回答。
其实现在我的心中已经弄不清楚究竟为什么我要去蒙思顿?是为了替修岚王子复仇还是为了摆脱该死的追杀?
又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希菡雅听出我语气中的不满,柔声安慰说:“殿下,无论阿兰佐大人和尤里鲁将军想出什么办法,最后的决定权仍然属于您。我们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殿下的安全,帮助您复国。”
我很想问希菡雅为什么要复国?比亚雷尔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脑海中蓦然浮现考兰的名字,我的心头涌起莫名的厌恶和滔天的杀意,烦躁的猛甩一下头。
为什么我会厌恶考兰?为什么我想杀死他?难道修岚王子的印记真的已经烙刻在我的心底?
安鹭笛以为我是在为如何通过群山之城而苦恼,她微笑道:“殿下,我有一个办法能够保证大家顺利的通过群山之城进入蒙思顿帝国。”
“哦?”
安鹭笛故意用她丰满挺拔的胸脯在我的头上轻轻摩擦,腻声笑道:“我可以将殿下和阿兰佐大人他们化装成完全不同的模样,保证不会有人能够认出来。我们七个人完全可以假扮另一种身份通过群山之城的关卡,比如一队到蒙思顿探亲的贵族。”
希菡雅眼睛一亮,微笑道:“安鹭笛将军的化妆术闻名整个比亚雷尔,这个计策一定可以成功。”
我沈吟片刻道:“好,就这么办。”
希菡雅道:“我这就去告诉阿兰佐大人他们。”
“不用,”我冷笑说:“我还很想知道他们最后研究出了什么更好的方法?”
第六章 岑寂之轮
比雷特,群山之城。
整座城市都建筑在连绵起伏的若沂特山脉间,著名的比亚雷尔河与银铠谷从城市中蜿蜒穿越,成为沟通比亚雷尔与蒙思顿的最主要水路和陆路交通。
因为蒙思顿与比亚雷尔多年来维持著密切的姻亲关系,所以比雷特出现了历史上少有的繁荣景象,依靠得天独厚的水路交通和丰富的金矿与木材逐渐成为比亚雷尔王国的第二大城。
我装扮成一个来自王都的普通老年贵族,准备到蒙思顿探望出嫁多年的女儿。希菡雅和安鹭笛改扮作我的两名侍妾,虽然脸上蒙著面纱可卓越的丰姿依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阿兰佐是我的管家,而费冰和尤里鲁充当我的保镖,至于罗伊则还是当仆人的命。
改头换面以后我们果然没有受到城门前那些卫兵的过多盘查,顺利入城。在走进城门的时候,我看见城墙上赫然贴著我们几个人的画像和缉捕公告。
我的头值一万枚夕兰金币,考兰倒是很看的起那个修岚王子。
一路进城,周围的商贩与行人熙熙攘攘,王都的惊变似乎对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人本来就是一种容易忘记的动物,只要能够生存,能够享乐,有谁会在乎十天前发生在王都的血腥杀戮?有谁会在乎如今的王位上坐的是考兰这个篡位者?
阿兰佐告诉我比雷特的城主马酷斯伯爵是最早声明拥护考兰登基的人之一,于是阴谋者几乎没有花费一兵一卒就顺利的获取了比亚雷尔的第二大城。
我骑在马上跟随人流缓缓前行,按照我的计划我们不会在比雷特停留宿夜而是直接穿城而过以减少被发现的可能。
忽然,我的视线在无意中看见街道旁一座古老破旧的石屋前悬挂的一面黑色旗风。
新月,旗风上镌绣著的是一弯暗红色的新月,映衬著深紫色的纹底显得无比诡异。
我的心头一动,眼睛盯著黑色的旗风再也不能挪开。脑海中泛起无比熟悉的感觉,好象这面旗风与我的过去有著莫大的关联。
“主人,您怎么了?”希菡雅关切的在我身边小声问道。
“那是什么地方?”我问。
希菡雅看了眼,脸色微微有些诧异的道:“这是魔道士的寓所,门口悬挂的黑色旗风就是他们独一无二的标志。”
“魔道士?”我喃喃自语。
在夕兰大陆魔道士是对魔道修炼者的统称,根据修炼内容的不同可以分为巫师、亡灵师、魔武士等等。
他们信仰黑暗的力量,崇尚力量和自我,坚信死亡是人类以及万物最后的归宿,而永生也只能从死亡中寻求。
我蓦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在那栋古老的石屋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召唤我,吸引我,使得我不能将目光转移。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我与黑暗真的有溯缘?
为什么黑色旗风上的新月令我如此熟悉依恋?
难道这是宿命的安排?
“我要进去看看,”我沈声说,跳下马走向石屋。
“主人,”罗伊连忙叫道:“您还是不要进去吧,魔道士一个比一个诡异神秘,和他们交往不会有好处。”
我一把推开他道:“滚开,不要挡我的路。”
阿兰佐与尤里鲁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可奈何,也许是考虑到我遭受沈重打击后不禁失忆可能还有些神志不清,他们没有再出言阻止而是紧紧跟上保护。
在他们之前希菡雅和安鹭笛早一左一右护卫在我的身边,我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白痴一般呵护包围的感觉,鼻子里轻轻哼了声。
只有费冰没有动,他冷傲的坐在马上,若无其事的观察著周围的动静。
当我的脚踩在石屋前第一级台阶上,猛然身躯一震,从脚底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魔导力,亲切而冰冷。
阿兰佐显然也发觉了,他皱起眉头低声道:“主人,石屋里居住的是一名拥有强大魔导力量的黑巫师,他的精神修为可能在还我之上,您要小心。”
光明总与黑暗相对。
光明是太阳的正面,黑暗是它的背面。
光、水、火、风属于光明面的元素,为魔法师所掌握。
暗、冰、电、雷属于黑暗面的元素,是巫师的力量源泉。
而黑巫师则是巫师中最恐怖的一种,因为他们是巫师中的菁华与颠峰。
我点点头,走上石阶。
门关著,我扣动门上的铜环发出啪啪的脆响。
门自动的轻轻打开,一道阴森的寒风夹杂著淡淡香气扑面而来。
我举目望去,里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一道沈重的黑色铁门,将石屋内外割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请进,受到新月召唤的客人。”
黑暗里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徐徐的说道,声音在石屋里回荡,分外的阴森和飘渺。
身旁一左一右两具火热的身体蓦然紧紧贴上来,是希菡雅和安鹭笛。
雪电在我的脚下徘徊,赤红的眼睛不断在搜索那个声音的来源,可是一无所获。
阿兰佐悄悄将他的魔法杖握到手中,尤里鲁也将他粗壮的大手搭在剑柄上。
罗伊与费冰留在门外看守坐骑没有跟进来。
我小心的朝屋子里走进两步,耳中听到隐隐的风声──那是魔导能量在石屋中缓缓流动的声音。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就仿佛自己正站在一个漩涡当中,伸手一摸却空空荡荡。
“我已经进来了,你为什么不出来?”我冷冷问道。
好象是在回答我的提问,背后的铁门猛然关闭,发出沈闷的响声。
我们沈浸在黑暗中,仅仅可以听见周围人的呼吸而隐约的魔导力流动声。
我蓦然有一种安宁的感觉,好象在这黑暗中我的心才能得到最大的平静和放松。
安鹭笛取出火石企图点燃,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始终无法成功。
“不要白费力气了,美丽的红发小姐。”那个苍老的声音悠悠道:“这里永远只属于黑暗,你的火石不可能点燃。”
阿兰佐朗声说:“我家主人路过此地只是想顺道拜访阁下,并没有丝毫恶意。阁下如果不欢迎我们,我们可以立即退出。”
说完,他隐藏在袖口里的魔法杖突然点出,朝石屋左侧的角落射出一道亮丽的兰色光芒。
“风岚之灯!”
这是一道中级风系魔法,由身为人类大魔导师的阿兰佐施展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令人惊奇的是阿兰佐竟然无须念动咒语凝聚魔导力而是依靠强大的精神修为直接发出。
石屋中充盈著奇异的暗黑魔导力,形成了一个异乎寻常强大的魔法结界。因此安鹭笛无法点燃火石,同样任何属于光明的魔法力量也受到禁锢。然而,阿兰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