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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中国散文-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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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为善的老合
文汇读书周报
舒乙
文学界有几个很厉害的人,总是锋芒毕露,谁都敢批。胡风先生便是其中的一位。
胡风先生在晚年说过一句话:“我没骂过老舍!”看来,这很难得。不论是对胡风,还是对老舍。
老舍在胡风危难之际帮过他的忙。胡风在武汉时是靠卖文、搞翻译、编《七月》杂志为生的。武汉撤退,杂志停刊,胡风一家老小的生活来源便成了问题。胡风曾向老舍求援,要求帮他找一件事做。老舍去求搬到重庆北碚的复旦大学文学院院长伍蠡甫教授,请他聘胡风到复旦大学去任教,教“创作论”和“日语精读”。当胡风经宜都、宜昌、万县抵达重庆的第二天,老舍便将聘书和时间表交给了胡风,救了他的家,使他得以在重庆立足。
在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中,老舍任总务部主任,胡风任研究部主任,两个人合作得很好,结下了很深的友谊。到五十年代初胡风受批判的时候,老舍常把胡风拉到家里来,劝说、开导他。1965年胡风被判刑,第二年实行监外执行,但必须到四川成都去落户。胡风大悲,在离京前写下了四封信,表示告别,这四位收信人是徐冰、乔冠华、陈家康和老舍。老舍可能是文艺界中唯一的收信人。足见他们之间友谊之笃厚。所有这些,大概就是那句“我没骂过老舍’的来由。
老舍营救过不少被国民党逮捕的进步文人。现在知道的有冯雪峰、骆宾基、丰村、魏孟克、方殷等人。
作家魏孟克和诗人方殷是1940年5月在重庆机场被特务逮捕的。幸亏送行的诗人藏云远没有暴露,马上赶回去向老舍报告。第二天,老舍到巴县中学求见冯玉祥将军,冯派参谋赵力钧去刘峙的卫戍司令部,搞清了秘密关押地点,正式向国民党要人,魏、方两人方得以释放。
1982年3月在济南举行的第一届老舍学术讨论会上,老作家骆宾基送来了一篇文章,说他直到写文章的前不久,才知道40多年前营救他出狱的原来竟有老舍先生。骆宾基曾任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不论是会上会下,有许多机会和老舍接触,可是从未由老舍嘴里听说过这件事。直到他在报刊上看见于志恭写的一篇文章,才恍然大悟,使他感慨的已经不是老舍帮忙营救了他,而是老舍回避这件事,不想利用这件事,极力避免朋友之间可能出现的感恩色彩。他不愿意给朋友以任何的心理负担。
老舍和作家、翻译家赵少候是老朋友,早在三十年代他们就合作过,一起合著过一篇《天书代存》的长篇小说,是《牛天赐传》的续集。老舍还向赵少候学过一点法文。1957年的“反右”斗争中,赵少候也被冲击。一次在文联大楼里开会,老舍坐在主席台上,赵少候坐在大厅的最后一排的一个偏座上。散会后,大家往外走,只见老舍下了主席台,径直走到赵少候旁边,当着众人的面,站下来,并不看赵少候,扬着头,眼睛看着前方,双手拄着手杖,慢慢地说:“少候啊,听说‘百魁’刚开张,尝尝去。”“百魁”是北京东四的一家老字号小饭馆,很会做几样独特的风味菜,老舍的意思很清楚,我们还是朋友。
石挥是中国最有才华的话剧和电影演员之一,可惜的是,1957年石挥也遭到了不公正的批判,以后便由舞台和银幕上消失。一次,老舍听说石挥由上海到了北京,躲在一个什么旅馆里,不愿见人。老舍找来了市文联的秘书长,让他千方百计把石挥找到,然后去订一桌丰盛的酒席,邀请他赴宴。秘书长找到石挥,可石挥不肯答应。最后,秘书长只得告诉他这是老舍的布置,石挥才欣然从命。他们先到老舍家,老舍根本不提那些政治运动方面的事,让他看花,看画,看猫,说了好多笑话。石挥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痛快地去参加这次宴席了。  
与生命的对话
《与生命的对话》
林云青
什么是幸福幸福也是一种感觉,一种感情色彩浓郁的感觉。它既会是对过去的回忆,对未来的向往,也会是就在眼前的思维画面。在冬天想象夏天,仿佛会闻到温暖的气息。在茫茫的大海,想起甜蜜的小屋,在饥肠漉漉的旅途,想起一桌丰盛的宴席。辗转于静悄悄的病塌,想起英姿焕发的健康体魄,孑然一身的孤独之时,想到情意绵绵的新婚之夜。都会使人产生幸福的感情。有时把事情倒过来看,或者换一个角度从这一山去看那一山,也会使人为自己开辟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当然,这是从精神上来讲的,物质上的享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智慧是经历的产物人的智慧与其说是教育的结果,不如说是经历的产物。一个人,假如很少接触社会,就不可能对社会有一个明晰的了解,更谈不上对社会各种力量的研究与运用。对新闻界也是如此,有的人不喜欢新闻界,有的人害怕新闻界。只有那些真正接触过新闻界,了解新闻界的人,才会知道传播媒介是多么的重要,真正懂得运用新闻界的人,是那些有远见有智慧的人。
回忆之美回忆之美是生命赐予的。假如你还年轻,回忆将把你带回金色的童年和蓝色的少年。假如你是壮年,当你回忆起青年时代初恋的夜晚,你会禁不住地怦然心跳。
假如你已到了老年,回忆将会使你拥有童年、少年、青年、壮年的全部历程。回忆能使人返老还童,回忆更能使美好的时光长久不衰……。
特殊的感受夜间在海上游泳,水稍一动便会发出一道道蓝光,你的四肢就像四支画笔,在绘写一幅幅闪光的画卷。而当你一动不动地躺在海面之上,静观天幕间茫茫的群星,那种奇妙那种说也说不出的感受,在平日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得到的。我想,中国古代老子的神秘,庄子的空灵,说不定就是在这种氛围中诞生出来!朦胧之美生活中的美有时就像一袭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朦胧之美是美中之美。比如,你到朋友家作客,当你兴致勃勃地品尝你所喜欢的一种食物时,除非非常熟悉,最好别去打听此食物的价格。因为这里的气氛显然与金钱是不相协调的。一旦贴上金钱的标签,这种说也说不出的气氛,便会被衡量食物的价值所代替所埋没。
感激不知为何,我时不时会有一种感激的心情从心中涌起:我感激得最多的是长年累月为我提供粮食热卡的人,我也会感激大海上捕鱼者,感激衣履的生产者,感激生命的卫士。有时候,我对含辛茹苦把我送到这偌大世界上来的母亲,感激不已。
我欣赏音乐,我读书。我感激为我创作出这么美的旋律的人,感激那些时时伏案写作的平凡的人和不平凡的人。
当我在晶莹的灯光下,把一杯玛瑙色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我会连连在心里说,感激你啊,美酒——为人们带来欢乐的美酒!  
雨天的魅力
台弯散文选萃
蓉子
真喜欢这样绵绵的雨,长长地落着,忘记了晨昏,忘记了时间,也忘了节令。啊,尤其在这五月已过去了一半的初夏,雨像薄纱的帷帘一样突然地放下,立刻为你隔住了很多阳光下的喧腾和扰攘,以及过分明白清晰的事物形象。因为晴天太明亮,声光无尽,脚步杂沓,事情就多得让你做不完;而且它无形中有那种催迫人的力量,使你无法懒惰。一个亮亮的晴天,你家电话铃响的次数,一定比雨天多;门铃被按响的机会,也一定较阴雨的日子多;而且你自己的心也会不停地忙──特别是我们女人家,一碰到那久雨后的大晴天,就如同捡到了一块金黄色的黄金似的,非要好好地利用一番不可。又想晒书,又想晒被,更愿痛痛快快洗一次衣物。因为这富有热力的阳光,能将每一件湿漉漉的衣服晒得又干又脆;能使每一样经它暴晒过的物件留下余香;而这等的好天气又是最引诱人要去旅行和郊游的天气;也是处理各种外出事务最方便的天气;当然,也是最适于拜访朋友的好天气了……好像一到晴天,诸事就争先恐后蜂拥而至,你竟不知道先做那一件才是?
突然间,那盏金黄灿烂的大灯转暗了,在幽黯的气氛里,第一滴雨像珍珠般掉落,然后无数的雨珠串连成线,压抑着飞扬的灰尘……虽然雨的步态转柔,但是你仍然听见它清朗的带着金属韵律的步音;当众弦俱奏又不停地增加更多的弦索时,你就可以听到一曲丰富的雨的交响乐了!这时,你整个地被笼罩在雨丝交织成的帘子里。首先,你感到了丝绸触肤的凉爽;炎热退却,烦嚣也跟着远去。隔着一层薄薄的朦胧看世界,不慌不忙,世界是那样宁静可爱;隔着一点距离看人生,人和事都比较好安排。真的,在这静静的下雨天,谁也不骚扰谁,只见雨中的绿意如润玉,蓓蕾们也都有了血色,同样是我们枯旱的心──日日沉埋在烟尘和烦嚣中的,竟也获得一些泽润,寻回一点宁静,找着那属于自己的声音和思维。如果雨下得更浓更密,你就更无牵无挂了,很多生活上的杂七杂八都可放下,而且一无愧怍。只有在这时,你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不想做的事情统统给推开说:“下雨嘛,等天好了再说。”──这真是最好的理由,谁也不敢责怪你懒惰;其实你虽懒,心灵却像雨水中的叶开始摇曳起来,尤其是在这五月已过去了一半的初夏,让似甘露的雨带给你一份清凉意,给你从容地酝酿那创造的灵泉吧!  
雨夜的情调
七月的秃树
草雪
这样的晚上才真是享受,不开灯,点亮两支长长的蜡烛,蓝的、白的,放在地板上,一室迷失于光与影之间。
躺在温软雪白的草皮上,听雨──滴沥滴沥──在窗外,后院憔翠,斜墙有天梯,雨潺潺而流,在那儿最是回荡,流经处,把心曲留下。后院的圆灯,还是个满月,灯色披着雨花。
烛光摇曳,好借温柔的舌,贪婪的舐着雨夜的神秘!昏暗中,尚见斗室里一把张开的雨伞,和一绳临时晾在室内的衣裳,我双目昏花了,蓝雨伞是个安全的帐蓬,一绳衣裳是下弦月做的舟,我荡着舟朝篷而去。
刚才踏雨,地原来是掩藏着一个世界,好像深深的湖,路灯在湖底倒竖,无数的涟漪呀,就泛着星星的目光。当平实的地面也充满了内容时,胸襟岂能不阔。雨夜,取笑着人浅狭的理性,告诉你世间有不能解释的国度。
容许人有时做了小布尔乔亚,听雨之外,播一张唱片,也不需要古典的、艺术的,一首五轮真弓的《苏醒》,我已经满足,于是窗处有雨,心内有雨,悉悉索索”“的编织着,我享受着流泪。
人生不能缺乏的,是雨夜──滴沥的、独自的雨夜。这样的雨夜里,天有泪,烛有泪;天泪有声,烛泪有形,唯有斯人面上簌簌流下的,是点点无声无形的热泪。
石膏像念过这样的故事没有?有人自从得到照着爱人雕塑出来的石膏像时,便将爱情全部移寄在这石膏像上。
没有什么可笑的,爱情的起端一般不是人与人之间的,而是人与石膏像之间的。
一个神秘的美丽的灵,永远如一个石膏像那般动人心魄。瞧,那石膏像女孩微侧着头,双眸闪亮如星,欣惬的垂望着,鼻子小巧端正,薄薄的唇中带着永远的笑靥,真是我见犹怜。
带着美的形象的一个未凿的灵,必有一份使人动情的魅力。爱情开始时很幸福地是一种欣赏和被欣赏的基础,可是爱下去又如何,人很容易地从欣赏转为要求了,尤其是发现所爱的再不是石膏像,而是另一个有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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