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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拥抱太阳的月亮-第31章

小说: 拥抱太阳的月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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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要照常过,暄累了一夜觉得有些乏了,便将华角函放在枕。是的,他想睡了……

和往常一样,月守在已睡着的王的身边。

月光几乎消失不见了。

题云的心情很沉重,沉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情。“也许正因为有些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心比任何时候都痛,如果看不见的话,或许心就没有这样痛,可是哪来那么假设,所以心依然会痛,一种前所未有的痛。一边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睡熟的王,一边是即便月亮下山也表现出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月。”这些情绪紧紧地包围着题云。

月亮只能隔着时间和空间想念和自己不再同一天空的太阳,而对旁边的云看都不看一眼。

题云之所以心情沉重,是因为无法先说出王睡觉的时候月就在旁边的事实。王不再寻找月,也不再看天空的月亮,更不再哭闹和说一些纠缠的话,并不是因为月要求保密的请求,也不是因为王不再寻找月,更不是因为对王的忠诚问题,而是把这些作为借口,不想说出而已。

是不是借口谁有知道呢?

一个本来可以解释误会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着实令人感到惋惜。过了这一晚,和月在一起的日子又减少一天。

凌晨,暄以轻松的状态起床,不似昨日那般思维混乱。自从喝了太医院奉上的茶之后,他确实感到了身体的轻盈和头脑的清醒。但是他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每天晚上自己熟睡之后都曾有人守在旁边,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在千秋殿早朝时,没有人察觉到今日的王昨日还沉湎于和烟雨有关的事而无法自拔。就连车内官也感到奇怪,他在整个晚上被许多莫名的情绪所压抑,但是觉得圣上却异常淡然,就像昨夜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或者是一觉醒来忘得一干二净一样。

早朝结束后,暄命令大臣先退下,他一个人在等待其他人退下的时候一直在检阅文书,仿佛今天所剩之事就只有眼前的文书似的。

四周一片寂静,暄头也不抬。只剩下几个官吏陪伴左右,其他入宫的大部分官吏好像早已离去。

暄猛地起身。题云就像知道他的行为一样,迅速地站在他的身后。暄扔下惊慌失措的内官,跑出了千秋殿,不知缘由的他们也跟着奔跑。

暄进入了偏殿前面的承政院。留在那里的承旨慌忙起身,同时暄的手伸向了他们面前摆着的文书。

“殿下,万万不可……”

但是他们还没有说完,文书已经翻开。暄还翻开了其他文书。阅读每一本的时候,暄脸上的愤怒越来越明显。

“这辞令状是谁下的旨?这个国家的王除了我还有他人吗?上传偏殿的只有芝麻大的事情,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奏折却没有传到我的手中?难道在你们眼中,乡村边防的寡妇越轨的事情比为粉饰首领虚而不实的功绩而立碑石的百姓折断肋骨,并把自己即将死去的身体悬挂在官衙前还重要吗?!”

“殿下,不,不是那样的……”

“闭嘴!你胆敢以下犯上?”

暄将到处积累的文书掀翻在地,并随机拿出一本文书递给旁边的内官。随后走进了别馆的仓库中,这是承政院保存日记的地方。暄到了那里也随机抽取了五六册承政院的日记,又递给了旁边的内官,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对于王现在的表现他们诚惶诚恐。

题云瞅准这个机会,在王制造的混乱中迅速从人群中脱身,他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悄声无息地偷偷潜入密密麻麻竖起的书柜中。他的动作是那样敏捷,眼睛迅速浏览者书籍的日期,然后在书籍中迅速抽出六册。

王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承政院的日记,暄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失自己的身份,这算什么呢?这些人早已无视自己这个王的存在了。在这么多日记中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件事是自己亲自处理的。

一切都没必要了,所以原本每个书柜整理得密密麻麻且整整齐齐的承政院,此刻早已一片狼藉。

车内官对塞入自己怀中的书籍感到疑惑,但也只是在那么一瞬间。当他看到黑色的胳膊时他就知道是题云,是题云趁混乱之际把书籍藏在了衣服中,在车内官看来这些事发生得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都太快了,他想到这些,抬头看向了题云,却见题云像平时一样,守护在王的身后,车内官极力忍住颤抖,为了保护书籍,他将自己的身体蜷缩了一下,这样才能不让其他人看出来自己在颤抖。

衣服之内的书籍有多重要,车内官是知道的,上面记录了烟雨死去时的状况,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些书籍保护好。

康宁殿里几乎是没有什么陈设的,空旷的四角形房间内连小小的家具都没有,这就是王的寝殿,今天之前是这样的,今天就不一样了,不仅有书案搬进来,上面还胡乱摆放着从承政院拿过来的文书和承政院的日记。

当暄翻开题云从承政院拿出来的日记时内心异常焦躁,他必须在乱七八糟的承政院整理好之前将这些日记放回原处,否则勋旧派看到整理好后的日记知道日记有空缺的日期,自己无疑会遭到怀疑。

值得庆幸的是,承政院密密麻麻的日记的记录是按照月份分册的,寻找起来比较简单,所以要像找到和烟雨有关的记录并不难。

暄看了日记,却发现日记只单纯记录了烟雨病死的情况,并无其他的内容,但是随后的日记吸引了他的眼睛:

“观象监天文学教授金浩雄、命课学教授洪润国、地理学教授元其胜要求赐毒药,但是并没有得到允可。”

随后的几个字写得不同。

“赐观象监天文学教授金浩雄、名课学教授洪润国毒药。”

不仅如此,下面还有其他记录:

“观象监地理学教授元其胜在私邸自杀。”

暄在看到“观象监”的瞬间,联想起了“处女名册”。观象监教授的任务就是查看生辰八字,并读出姑娘的命运,在世子妃择选中没有比他们更具有影响力的人了。这同时表明,如果出现了任何纰漏,他们也会遭受最大的危险。暄对他们的死感到疑惑,有可能是因为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而死,也有可能是因为和先王驾崩时赐毒药的御医同样的惯例。但是不管是哪一种,他们的死亡都太过仓促了,把短命的处女择选为世子妃,因此请罪而赐毒药,即使是义禁府进行审查和判决,也是需要较长时日的。这些事情在一天内解决实在于理不合。

“难道有什么隐情吗?是什么将他们的嘴封住了呢?”

暄拿起了自己带来的书籍当中最前面的一册,他翻开书时发现嘉礼都监最先设置的地点都勉强记录在书籍的开头部分,他确认了嘉礼都监任命的官员,都提调以下的大部分官员都是直接或间接与外戚有关联的人们。

审查处女的官员们的名单上也有记录。不出所料,已死去的观象监三位教授的名字依次记录在上面,此外还有内命妇和宗亲,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真是奇怪的事情,在景福宫内守护西边迎秋门的观象监,在宫外守护东边的昭格蜀,连同守护北边的星宿厅,这三个官厅明明是各自协调又相互制约的。要知道拥有神力的星宿厅,拥有道力的昭格蜀和能读出天运、风水、易数的观象监,这三个官厅是操纵舆论和动摇民心的地方。正因如此,勋旧派从很早开始便利用这三个官厅,他们以上天的预言为借口,把很多士林派推向死亡,不仅如此,只要有这三个官厅,不仅是世子妃能更换,就连王都能更换。暄即位之后,想撤销星宿厅和昭格蜀的最大理由也在此。

其中,暄最先想起的是昭格蜀的慧觉道士,因为他具有的影响力相当大,他是这个国家诞生以来,唯一在明朝的白云观接受正式戒牒的人,而且也是先王的绝对心腹。

“慧觉道士竟没有参与世子妃择选如此重大的礼节?多亏有明朝做靠山,成均馆也不得擅自对待那位慧觉道士。”

“殿下,昭格蜀的慧觉道士可能再当时去了明朝,没有慧觉道士的昭格蜀等于毫无用处,所以这也并不奇怪。”倾听暄的自言自语的车内官暂时陷入苦恼之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暄再次翻找书柜,他想寻找有关慧觉道士的记录,但是很遗憾他并没有找到慧觉道士出国的记录,不知他是在嘉礼都监设立前出国,还是在嘉礼都监设立之后出国,可能在不是偏殿的康宁殿和先王口头进行对话,因此没有记录,这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这次关注了星宿厅,这地方被排除在外也很难理解,星宿厅在很早之前就是收到王室女人庇护的官厅,虽然现在势力有所减退,但是在择选世子妃时却并非如此。而且当时主导择选世子妃的人是现在的大王大妃尹氏,如果他勾结星宿厅散步尹氏姑娘就是中殿娘娘的消息,即使是聪慧的烟雨,也很难被择选为世子妃。

“车内官,你还记得当时星宿厅的首领吗?”

“当然记得!都巫女张氏,据说是历代神力最高之人,就连昭格蜀慧觉道士也在张氏面前低头,据说以后也很难出现如此厉害的人物。否则在很早前就该被撤销的星宿厅和昭格蜀,怎么会在张氏都巫女和慧觉道士在职期间迎来史无前例的鼎盛时期呢?”

“就算慧觉道士去了明朝,那么张氏都巫女为何没有参与择选世子妃的事情呢?”

车内官摇了摇头。

“微臣也觉得有些奇怪,原本传说她性格奇怪……”

“张氏都巫女……她也死了吗?”

“臣并不知情,好像还没有死,但是自从臣再次入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臣认为星宿厅的势力并不如以前,或许和张氏都巫女不在有关吧。”

暄原本清晰的头脑反而变得模糊不堪。那些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亲士林派的观象监,反士林派的星宿厅和昭格蜀……参与世子妃择选的亲士林派被歼灭,并未参与的反士林派却尚在人间?这里的重点是这些,还是估计错了重点?暄无奈地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他思索着:诊断烟雨病情的御医已经不在人世了,参与世子妃择选的观象监三位教授也都不在人世了,或许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父王也已经不在了,给烟雨吃药的前弘文馆大提学也在女儿去世不到一年时间因病去世。承政院的日记有些不足,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没有在此记录的信息。

暄在翻阅书籍的时候,习惯性的拿起了茶杯,放入嘴边时发现那是菊花茶,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又即将要进入睡眠了,在什么都无法得知的状态下进入睡眠,虽然时间紧迫,但是他无法拒绝茶水,因为菊花茶可以让他陷入深度睡眠,而且他认为多喝茶才能寻找遗失已久的健康。

在他进入睡眠之前,暄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模模糊糊自己的影子,然后躺在被窝中,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的窗户,在将孤独掩入眼底后,他入睡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消失的月亮逐渐变圆,终于到了暄和中殿的合宫日子。不完整的满月升起的时候,暄沐浴之后穿上了白色的夜长衣,头上并没有戴任何东西,黄金发簪冠和插上的黄金簪子就是全部。他披上白色长袍站在康宁殿的院子中,他不愿意去交泰殿,便不断在原子钟踱来踱去,突然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喝的茶,如果没喝的话,或许还可以以身体不佳为由拒绝,可是现在显然没有了任何退路,如果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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