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小太监之乱世称雄-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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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局势正在急剧的恶化,虎牢山一战以后,清军集结三十万重兵集中攻打陕西的李自成。李自成虽然聚集了四十万大军在潼关和清军决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起义军内部已经发生了严重分化,困难重重。
首先就是粮饷不足,由于西北土地贫瘠,出产不丰,起义军无处筹粮,很多士兵都在忍饥挨饿,饷银也有半年没发放了,加上冬天临近,士兵们还没有过冬的棉衣,士气非常低落。一些将领无奈之下只要放松军纪,纵兵抢劫当地的百姓和商户,以补充军需,弄的西北各省民怨沸腾。李自成虽然一再重申军纪,处罚了一些违纪的士兵,但他此时的威望已经大不如前,一些将领阴奉阳违,甚至公开抗命,整个大顺军已经离心离德。
第二是大顺朝内部各派势力分化严重。李自成他们从京城败退回来的队伍带着从京城抢夺回来的财宝、物资和女人,只顾自己尽情的挥霍,不肯接济陕西当地的守军和从各地撤回来的部队,此举引起了其他各路义军的不满,摩擦不断。李自成当了皇帝以后,分封百官,一些起义军的将领为了争权夺利,渐渐在大顺朝内部形成了派系,几派势力相互攻讦,造成内耗。
第三是队伍减员严重,大顺军本来组成成分就很杂,很多人参加队伍的动机就是想升官发财,如今大顺军的处境艰难,内部纷争不断,很多人开始动摇,每天都有大量的逃兵,防不胜防。尤其是队伍中那些投诚过来的明军,由于李自成实行对降兵的歧视政策,更是引起了他们的不满,这些部队大部分都是原来洪承畴手下的,在清军的分化瓦解下,已经有不少投奔了吴三桂和洪承畴。所以李自成号称有军队一百万,但真正能作战的部队已不足三十万。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李自成被清军打败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天,张晓平从南方押运一批从海外采购回来的火炮返回武昌,他安顿一下以后,到总舵来见赵强,二人在书房里叙话。
张晓平说道:“启禀教主,此次采购军备很是顺利,那葡萄牙国的商人不仅在价格上做了很大的让步,还表示希望和我们建立长期的贸易关系,不仅给我们供应武器弹药,还准备从我们这里购买皮货和丝绸。”
“好啊,能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在商品上互通有无是好事,你可以和他们合作建个商行,一块儿做贸易,最好能派我们的人到他们那里去,学习他们手里的先进技术,例如造枪炮、火药等,在技术上互通有无更重要。”
“是,属下遵命。还有,世间都在传言您要登基称帝,连外国的商人们都听说了,我因为一直在外面,还不了解情况,不知——”
赵强有点得意的笑道:“嗬,连外国人都知道啦!这都是我们太平教这些日子发展壮大的很快,老百姓也都知道了我们是真正抗清的队伍,所以一些教众、士绅和官员们都劝我称帝。要说称帝现在条件倒是具备了,时机也不错,不过我还没有想好,不知你以为如何呀?”
“这——”张晓平犹豫一下,很快说道:“教主受命于天,乃济世之主,仁德远播,受到世人的爱戴。教主雄才大略,高瞻远瞩,有人主的胸襟和气质,放眼当今乱世,无人能与教主比肩,属下也衷心拥戴教主。”
张晓平的这通恭维话赵强已经从别人嘴里听了无数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觉得张晓平这话说的有点言不由衷。
两人聊了一会儿,张晓平告辞要回武昌城去看望张晓东,赵强也很久没有见到张晓东了,也正想去拜访一下,于是决定同张晓平一起进城,他不想惊动太多人,坐了轿子,穿了便装带了小山子等几个侍卫就出发了。
进了武昌城,赵强透过轿帘看着街上的景致,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在人群中可以看到一些太平军的士兵在沿街游逛。
轿子穿过一个路口,赵强见几个太平军士兵扛着几捆布从一家店铺出来,一个店铺的伙计跟出来同太平军士兵拉扯着,被一个士兵一脚踹倒在地上。几个人撕扯叫嚷的一闹腾,立即有很多老百姓跑过去围观,赵强见太平军士兵打人,暗皱眉头,悄悄下了轿子,挤进人群,只见那个伙计正拉着一个太平军的士兵央求着:“军爷,您行行好,给我几个钱吧,不然我们老板回来非打死我不可。”
一个太平军的小头目喝道:“少他妈废话,老子在前边杀鞑子,那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差使,我们在前边流血流汗,你们躲在后方闷声儿发财,这他妈讲理吗?拿你几匹布就要死要活的,惹翻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铺子,少他妈罗嗦,赶紧给我滚蛋!”
那伙计扑通跪在地上,哭诉道:“我说军爷,我知道你们在前边杀鞑子不容易,可我们小本生意挣不了几个钱,再说我们已经足额缴了税银,您不能再勒啃我们了。”
“嘿,你他妈还有理了,告诉你,你缴的税银全让南京拿去了,老子是一个铜子也没看见,我们太平军没钱,也不发饷,不朝你们要,让老子穿着单衣过冬呀,把我们冻死,谁给你们杀鞑子去,切!”太平军的小头目强词夺理的说道。
那伙计被说的没词儿了,只好一个劲儿的央求:“军爷,您就行行好吧,掌柜的回来非打死我不可呀。”
正乱着,只听人群外一阵骚乱,原来是武昌城守备的官军巡街,发现这里聚集了一大群人围观,所以过来干涉。
一个官军把总分开众人,口中骂骂咧咧的叫着:“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当街聚众闹事,要起反了吗!”
那伙计一见是官军来了,扑爬着到了那把总脚下,指着那几个太平军士兵说道:“官爷,这几个太平军强拿了我们店里的几匹布,不给钱,还打人,您可得给我作主啊。”
那几个太平军士兵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官军的把总,并不开口解释,算是默认了抢布的事实,却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
那把总皱了一下眉头,厌恶的用脚踢开身前的伙计,一语不发,掉头就走,那伙计起身一把拉住把总的衣袖说道:“老总,您怎么走了?您得给我做主啊!”
旁边围观的老百姓也纷纷质问:“唉,你们巡街的遇到这事怎么也不管呐!”
那把总突然回头怒声说道:“老子管个屁!连巡抚张大人都管不了,你们有冤屈找张大人诉去,缠着我没用。”
那几个太平军士兵看到官军把总落荒而走,不由得洋洋得意,扛起布就要走,赵强最恨当兵的仗势欺负老百姓,真想上去踹他们几脚,那小山子见了,一拉赵强衣袖,示意赵强先走,他留下来处理这个事情。
赵强也觉得自己现身处理这个事情有点拉不下脸来,遂招呼张晓平上轿子走了,身后传来小山子训斥那几个士兵的声音。
赵强和张晓平到了湖北巡抚衙门,张晓东亲自到门口把赵强迎进去,几个人寒暄过后,赵强将刚才在街头看到的事情对张晓东讲了,询问为什么官兵不敢管。
张晓东迟疑一下说道:“赵大人,如今太平军在前线浴血杀敌,又没有朝廷的俸禄供养,实在是难得,就是对地方小有滋扰,我看也不必过于认真,否则怕影响了士气。所以我勒令下属对此类事情尽量回避,以免引起误会和冲突。”
赵强看张晓东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全然没有了最初相识的时候那番慷慨直言的豪爽,不由忿忿的说道:“这岂是小事,滋扰地方、勒索民财,与盗匪无异,这么下去,我太平军岂不是要民心尽丧,还谈什么为国为民,对此等害群之马决不能姑息,张兄,你我是自家兄弟,象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谁敢阻拦的,你可以直接去找我说话,如果忙,就写个条子知会我一声,我岂能容他们如此胡为呀!”
张晓东察言观色,见赵强不象是作伪推脱,于是说道:“不瞒大人,这样的事情近一个月来发生了十好几起,我不好擅自处置,所以早就行文给您,但一直没有回复,想是大人您也感到为难不好处置,也就没再去叨扰。”
“哦?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赵强惊诧的问道。
张晓东疑惑的问道:“您没收到吗?那是不是贵教在文书传递上有了疏漏,亦或是下属认为此等小事不必让大人亲自处理吧?”
赵强沉思着说道:“这却说不好,我回头彻查一下再说。不过今日即当面说开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有什么顾忌,对这些人只管按例惩治,我自会给你撑腰。”
张晓东起身一躬说道:“大人位尊望高,国事繁忙,如此体恤地方,仁德爱民,在下替武昌百姓谢大人了。”
赵强觉得这个昔日的兄弟好象已经和自己有了很深的隔膜,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轻轻喟叹一声说道:“这是怎么了,张兄,你是了解我的,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张晓东嘴唇动动,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
当晚,赵强回到总舵,小山子赶来向他汇报那事情处理的结果,小山子说道:“岂禀教主,今天闹事的几个人是新兵营第三大队第五中队的,这几个人原来是河南境内的一伙土匪,上个月才投奔了太平军。他们是打着太平军的旗号去抢布,准备用这些布做过冬的棉衣。”
赵强问道:“这几个人你怎么处置的?”
小山子说道:“我当时命令他们把抢来东西还给了店主,给那伙计当众道了歉,回来后通知新兵营把这个几个人关了禁闭,下一步怎么处置,还请教主示下。”
赵强怒道:“这些事情还要我亲自过问吗?我们太平教有教规,太平军有军规,按照规矩办不就是了吗!”
“这——”小山子迟疑一下,身子一挺说道:“教主容禀,我本也同新兵营的营官这么说的,但那营官说,这些新兵来了一个多月,上头没有发过饷银,而且据说今后凡是新兵一律不发饷银,不少新兵都有情绪,如果处置过严,恐怕会影响士气。”
“放屁!新兵不发饷银?这是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就是不发饷银也不能去抢老百姓的东西呀,这个营官是谁,明天给我撤喽,这几个人明天押到武昌城去,每人四十军棍,然后给我在府衙门口枷号三天。通令全军,再有滋扰地方勒索民财的一律杀无赦!”赵强发怒了。
小山子见赵强发怒,喏喏连声说道:“是、是,这个属下明天立即去办。”
赵强火气消了一些,琢磨着新军停发军饷看来是确有其事,暗道:“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一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啊?”他联想到张晓东给自己的信也没有收到,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赵强思考片刻冲小山子说道:“你去把总舵的军需官找来,就说我要问话。”
过了一刻钟,军需官奉命来见。赵强问道:“我听说新兵营的士兵不发饷银是怎么一回事呀?”
军需官回道:“启禀教主,近几个月队伍发展过快,我们前期积存的物资消耗很大,教内的生意所赚的银两供给不上需用,一个月前我写信给田大人,田大人说要写信跟您汇报,但没有了下文,所以我们只好先欠发了上个月的饷银。”
“嘶!我怎么没见田精明写信提到这个事情呢?”赵强思索着,他想起最近一段时间看到的所有报告几乎都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