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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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拢着袖口,将一个个倒扣地盅子移开,顿时菜香满屋。她微笑道:“张老爷,无疏吃不起这罚的,不如小女子代饮吧?”
张缇听了,抬头对趵斩道:“你瞧,多好的媳妇!”
“你又来了……”趵斩无奈地摇头,对绣娘笑笑,“姐,别听他胡说。”
“嗯。”
席间张缇两次企图拖着我做媒,都被趵斩斥为胡闹。
我撑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这气味嗅起来没错,绣娘就是常给趵斩写信的女子,可趵斩管她叫姐姐,不过是没血缘的哩……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八卦,我发誓。)
吃完饭以后,那两人结伴散步着回家了,于是我更加困惑。
“又失败了。”张缇郁闷地叹气。
我说:“张大哥,修撰还年轻呢,不急着办婚事。”
“你小孩子懂什么,无疏是年轻,但是绣娘不年轻了!还能给他耽搁多少年?”张缇气恼道。
趵斩以前是在京城求学过的,他买绣品的时候,认识了十七岁的绣娘,两人从看对眼到偶然面对面说上一句话,前后也经过了一年多时间。后来趵斩回长州,这段不算感情的感情就变成两地书合集。趵斩还有过直接来接了绣娘去长州地想法。
“奇怪的是,他这回中了状元,两人反倒什么也不提了,”张缇不满,“他还给我姐弟相称!绣娘为了他,都快二十三了还没考虑嫁人呢!人家一黄花闺女跑来请我牵线,还说如果无疏有更好的人,她愿意做妾,我夹在中间容易么我?”
我插话:“我觉得更奇怪的是,修撰当时十五六岁吧?干嘛要买绣品?”
“送女人呗!”张缇瞥我一眼,又此地无银道,“话说在前面,我可不知道他送谁,他没讲!”
哼,随口问问而已,不讲就不讲吧。
我一挑眉,报复:“张大哥也是,媒人一类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做起来也不觉得尴尬。”
“哪里,今天让你来,自然就是做大媒地。张某我只是个说客罢了。”张缇无辜道。
“……”幸好没成。
张缇转移话题:“我另外留了一些饭菜在伙房,给你包回家做夜宵?”
“好啊。”
我很不雅地打了个呵欠,坐在案桌边等他回来。
会所门口那边传来吵嚷声,接着是天井,似乎有很多人闯了进来,呼喝喧闹。我皱眉,起身出门,见竟然是一队官兵闯
“什么事?”我好歹说还是这里地主人。
带头的人展开一卷通告文书,贴在墙上,高声道:“长州来地人都听着,流寇饥民造反自立为王,率军围攻长州府,常王已开城门向乱军屈膝投降!”
啥米?
不是吧,常王那老头,归降这种事做一次还不够,玩第二回?
“责,在京长州籍人氏,安处宅中,不得集会骚乱、不得贮买贮卖、不得私出京都!违者视同勾结反贼,严惩不贷!”
啊?
正文 第一百零四节 我不动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5 本章字数:2840
张缇回屋,打头一句话就是让人好气又好笑的“常王又献城投敌了?”。
这下可麻烦哎,要说藩王叛乱,那都是趁皇帝把大军拉出去征伐的时候给他后院起火,唯有农民起义,往往不看时势,只看天时。饥荒了,吃不上饭了,逼得狠了,造反了。
可不说天元的大军还在京外休整,就是邻近州域得了皇令前去讨伐,也够他们喝一壶。
但是仔细想想还是不对。
“张大哥,你说,莫非驻在长州以北的我朝军队都给乱民冲垮了?据我所知,边境上那支援军,只要常王关闭城门坚持三天就能赶到,他为什么要开城弃战呢?”望风而降还能成习惯的么?
“这我可不清楚。”他思索片刻,“世子还没回到长州境内吧?如果他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那你岂不是千古罪人?”周裴表面上是为了张缇来京城的吧,虽然主要是来参加秦太后的寿宴,顺便责骂张缇一顿……
张缇挠挠头:“是啊。”
我回到曹府,越想越不对味,打算第二天进皇城去问问东宫战况,谁知皇卫不让我进去了。
“秦大人,此乃非常时期,长青宫老太后有令严查进入皇城之人,长州籍者是不让进的。秦大人,请回吧!”
秦太后?
几时轮到她来管皇卫军了?
我愤愤地等到天黑。从密道进去,却扑了一个空,东宫不在。第二天、第三天去,东宫还是不在东宫殿里。
后来遇到丁一。他说最近东宫一从御书房离开就不见人影,估计是通过密道出城玩了。
“不可能,没我在。'君#子#堂 首 发 2。'他怎么会自己去玩呢?”
“你忘了,有新上任地管记舍人吧?就这几天,监国在东宫里也是什么花样都玩过了,出去尝尝鲜也好。”丁一不以为然,“编修还有什么事,没事在下也先告辞哪。”
“唔、喔……”
这个叫丁一的(明显是假名),他究竟在皇城干什么呢?经常进进出出的。手里也没拿什么东西,不像是偷拿器物出去卖。
对长州那边的进展一无所知,我安分了好几天,与趵斩一起工作。他倒是一点也不急,准确地说是:“急也没用。如果有消息要来,自然会来。是好是坏,都听天命吧。”反正他地爹娘是接来了,不怕动乱。
扇扇风,趵斩望着窗外:“这天儿还真热,往年早该凉下来了。”
“……”没人跟你谈天气好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再急也没用,对于常王,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小小的农民起义哪里是元启帝的对手。人家可是长期玩战争游戏地呢,常王一族的人归顺反贼,自然是灭定了。
这样的局势,单是一个人的力量,恐怕是无力回天的。
但愿周裴没有回到长州地界。而是听见风声藏了起来。否则他也凶多吉少。
再去会所的时候,长州籍的旅客全都愁眉苦脸。担心着自己家人地安危。张缇把我拉到室内,说:“秦小弟,你决定怎样?”
“什么怎么样?”
“要怎么救常王和世子啊?”张缇道。
救?自保都还来不及呢!
“什么怎么救…………犯乱是抄家灭门的罪,我不认为我能劝说皇上改个监禁或者别的!”
“如果不是这么回事呢?”张缇说着,给我看了一卷窄长的纸条。
上面写着:父王并未献城投敌,勿信谣言!速求援兵!
这是周裴的字迹,曾经帮他打点过政事地我,对他的笔迹再熟悉不过了。反复看上几遍,确认无误。
“你从哪里得到的?”
张缇道:“这个秦小弟就别问了,你只说帮不帮吧?”
“再问多少次也一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世子只不过是要援兵而已!”
“你让我从哪里给他调去?有人听我的么?”
再是担心和困惑,我也知道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在风头上做。不过张缇的消息给了我一点启发,那就是有人瞒报军情,极有可能是想置常王一族于死地。
但是谎报军情并且瞒过这么多人的眼睛,该是怎样一个巨大的工程啊!
那个人是秦太后么?她跟常王啥来往,后者偏居一隅,似乎从没碍着她什么事。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张缇苦苦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咱们把真相多抄几份,丢到人多的地方去?”
“你就不怕被人认出长相。”
“要不,偷偷写份辩白书,趁夜贴到城门和各大衙门口去?”
你要死啊你,还不如发传单呢!
“最好地办法还是秦小弟你送进皇城给监国看了。”张缇道。
“我最近进不去,长州籍的官员都不让进去私下面圣。”我正大光明地推托,反正没人知道密道的事情,“要说能在朝上见到皇上的,只有徐大人了,你不妨去找他想想办法。”把麻烦事推给师伯徐松。
我师伯好歹也是老官场,掉脑袋的事情,会理你才怪。很多我不方便说出口地话,他可以好好地讲给张缇知道。
张缇听了我地建议,立刻去试试,果然吃了钉子。
他的脸色不好,也没再让我去想办法,只是来曹府(我不敢去会所了)找我,跟我道别。
“世子与张某是朋友一场,又主仆一场。张某作风不检,给世子惹了不少麻烦,但情谊铭记于心,从来不曾忘怀。”他对我说,“张某决定自行离京,前往长州!”
他地口气不再随便,恢复了对自己的称呼,显得有礼而疏远。
我问:“就算张大哥你独自前往,又能做些什么呢?”
“张某无将相之才,无刀剑之勇,只会以手中纸笔,记录长州之乱的真相,待到战事过去,不知多少年以后,总要澄清事实。”
不是去殉主的就好,我松了口气,严肃道:“那么小弟就祝张大哥平安顺利,不受兵刀为难!”
他点点头。
我突然觉得有些内疚,想了想,问:“不知张大哥打算怎样出京?”
“还没考虑好,想乔装一番,又害怕被识破关押起来。”
最近查得严,有长州籍的守官派在城门。凡是长州人都不得离京,就是为免其回长州投奔乱军,顺便带去京城方面的情报。
我们呆在京里,不努力打探的话,也根本就不知道大军到底出发了没。
正文 第一百零五节 好吧,我动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5 本章字数:2933
张缇试了好几种出城的办法,但别的长州人有可能溜出去,他却不行。
他在这回的案子里太出名了,特别是去旁听过的人,常常走在路上就指着张缇嚷嚷:“看,这就是那个很能说的张举人啊!”做个名人真辛苦。
我倒是越来越闲,下午不必进皇城去,又不准参加集会,只能在曹府里发呆。
“秦生还在为长州的事情发愁?”
曹寰进书房,看见我趴在案上,随手取了掸子把我赶起来。对于坐没坐相的动作,他是最看不惯的。
“没有,只是闲得难受。”我坐正,有气无力地翻着书页。
他不是在花园里待客么,凡是他的客人来时,都不让别人靠近花园的。怎么突然想到来纠正我的坐姿了。
“有人要见你,跟曹某来吧。”曹寰笑道,“……只怕你想闲也闲不得了。”
谁啊?我纳闷地跟着他,进花园,一眼便望见亭子里坐着一个十分熟悉但貌似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家伙。那人正往棋桌一枚枚地放置旗子,没注意我们的到来。
走过那人身边瞄一眼,曹寰随口说:“第七十九手摆错了。”
“有吗?”
“嗯,按照您那样放子儿的话,臣劣势陡增。”曹寰脸上没什么笑意,但听得出话语里尽是微笑。
没错。正在摆弄棋局地就是东宫的老爸!
我纠结起来,到底应该怎样见礼呢?
平时私下里见皇上,因为知道他的真面目,他给了优惠见面不用那么多礼节。可现在情况复杂:一是有曹寰在,他特别看重我礼节方面的表现;二是元启帝现在算微服私访臣下家中,要不要直接叫他陛下是个问题;三是我不太想让曹寰知道。| 网友上传 ''' 。 |我跟皇帝也有点私交。
“啊,秦晏来了!”倒是皇帝转过头来,看见我,很自然地打起招呼。
听说他继承王位生活地环境跟东宫截然不同,于是确实他更容易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