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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上品寒士-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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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蕙摇头, 细听大厅中人说话,爹爹苏道质的声音太熟忌了,另两人的声音一个清朗明晰、语颇快,显得理直气盛;而另一个声音则舒缓得多,如金声玉振,优雅从容,一 个字一个字徐徐着力,听着听着,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他说得有理、值得信任一一苏蕙从二人的语意中分辨出语颇快的是窦郎君,而那个f6调从容的应该就是江东来的陈使君了,苏蕙心想:“真没想到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能这么动听,好似竖笛一般 !”
    苏家堡居淮北,离淮南亦不甚远,咎南太守柜伊赙笛给少年陈操之的事苏蕙自然也曾听闻,而三吴门阀6氏女郎非陈操之不嫁的事更是广为流传,在苏蕙心里,江左 卫舯陈操之是个传说中的 人物,没想到会来到苏家堡,自然好奇心膨胀,要亲眼看看这个陈操之究竟是何许人,这份心思倒比看窦滔还要迫切一一隔帘隐约,不能分辨说话者的容貌,苏蕙看了身边的小婢一眼,希望小婢再提掀帘觊觎之事,小婢愣愣的毫无反应,不明白小娘子的心思。
    窦滔年方十八岁,其父窦朗现为氏秦辅国长史,辅国长史乃是辅国将军的属吏,总领辅国将军府内外诸务,氏秦现任辅国将军便是王猛,自去年始,王猛便派人打探淮北诸流民宗部的实力、了解其与晋朝廷的关系,选择了五支有可能归向氐秦的流民宗部,王猛心知派遣有职 8在身的使者来游说晋国的流民宗帅归秦是不妥的,所以窦滔这样的暂无官职的官宦子弟就被派遣出来了,他们对这些流民宗部领的家事一清二楚,主要是利用联姻关系获取这些流民帅的信任,或嫁或娶,联姻的一方都是氐秦高官,窦郎之子窦滔因为年少英俊、文武双全,被派来游说苏家堡,欲娶苏道质之女苏蕙为妻一一”窦滔事先也了解到苏氏女郎仪容秀丽、才识清明,不至于委屈了 自己,若苏家堡顺利回归氐春,那就是大功一件,王猛曾许诺可立即擢升显职,是以窦滔欣然而未,万万没想到会遇上晋使陈操之,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陈操之对他的底细和目 的知之甚态,窦滔心知此番游说不可能成功了,陈操之怎么可能坐视此事不管,他只有咬定是来向苏蕙求婚的一一窦滔道:“在下慕苏小娘子贤淑之名,窦氏与苏氏同为关西旧族联姻有何不可!”
    陈操之微笑道:“古有美人计,窦公子欲效仿之乎 ! 窦公子以前并不识得苏小娘子,千里迢迢自秦来晋求亲,敢说没有私心?”
    窦滔涨红了殷道:“家族之间联姻本就是互利共荣之事,不然的诠,吴郡6氏为何不肯嫁女与你!”
    陈操之墨眉一挑,淡淡道:“窦公子倒是博见多 闻,竟知道在下与6氏女郎之事,在下爱慕6氏女郎,誓与之偕老,也必能娶6氏女郎入我陈门。”
    窦滔冷笑,年少气盛,忍不住大声道:“且不论婚姻之事,陈使君所言为苏郎主仆,要与我锌难,若我胜则任凭苏郎主去留一一陈使君此言诚信否 ?”
    陈操之目视窦滔,缓缓道:“人无信不立,何况在下受命持节、代表的是大晋?”
    窦滔朗声道:“好,陈使君既如此说,那在下就陈说苏家堡迁居关中的利和留在此地的弊一一 关中始平乃是苏氏祖居之地,故土家园,能不思之?今圣主在上、郡贤辅佐,关中太平,士庶富饶,苏氏若重归始平,则划拨良五年,苏郎主回到始平就将受任始平县令,这是王尚书亲笔书信承诺的,这就是苏家 堡迁回始平的利;而苏氏若留在平舆,上不得晋室信任,下不得当地土著民众容让,晋,室衰微,君臣离心,鲜卑铁骑已占据许昌,汝南四战之地,平舆无险可据, 岂是休养生息之地,王尚,不出五年,淮北之地当尽属燕和秦,非晋所有矣,晋人倚为屏障的桓大司马,其用兵十分有四分靠运气,若敢第三次北伐,不论是伐秦还是伐燕,必大败。”
    陈操之笑道:“窦~&,子转述王景略之言倒是头头是道,请问还有利弊可言乎?”
    王景略便是王猛,窦滔对王猛可谓心悦诚服,虽然 陈操之点明他只是转述王猛之言,并无己见,意含讥嘲,但窦滔却没有恼羞成怒,说道:“请陈使君也陈述苏氏宗部留在平舆的利弊吧。”
    陈操之朝苏道质、苏骐父子微笑致意,然后道:“安土重迁,人之常情,苏氏宗部在平舆经营十余载,坞壁坚牢,流民归附,正是蒸蒸日上之时,此 时却又要连根拔起,迁回已然陌生的关西,这样劳民伤财之事只怕苏氏族人也不愿意吧,去年桓大司马表奏朝廷,意欲还都洛阳,散骑常侍兼领著作郎孙兴公上疏曰▲植根江外,敏十年矣,一朝顿欲拔之,驱锨于空荒之地;提挈万里,逾险浮深,离坟墓,弃生业,田宅不可复售,舟车无从而得,舍安乐之国,适习乱之乡,……当年苏郎主率宗部南迁,是避胡人暴虐,而今关西为氐胡所占据,今日窦公子游说苏郎主归氐秦,岂非含安乐之国,适习乱之乡?”
    窦滔大声道:“习乱之乡,我秦国是习乱之乡?王尚书执政,秦境安定清平,兵强国富,百姓歌曰‘长安大街,杨槐葱茏;下驰华丰,上栖鸾凤;英才云集,诲我百姓”氐族虽是胡人,但与汉人友好相处,今朝中自王尚书以下,得到重用的汉人比比皆是,反观江东,国君如傀儡,士庶如仇敌,人才凋零,百姓困苦,以王尚书之才,当年若随桓温回江东,能如今日在秦国之重用否?能一展胸中才学否?江左士人,峨冠博带,服药饮酒,夸夸其谈,如殷浩、谢万辈,身居高位,唯务清谈,临事却百无一能,祸国殃民,莫此为甚,依我看来,习乱之乡乃江左也!”
    窦滔言辞也颇犀利,见识不俗,陈操之暗暗点失,问道:“窦公子以为王景略何等人也?”
    窦滔傲然道:“王尚书之才,不在张子房、诸葛武侯之下。”
    陈操之问:“何以见得?”
    窦滔道:“甘露元年,王尚书时任中书令兼京兆尹,太后之弟强德横行不法,王,9a 书不待 皇命,立斩之,更疾恶纠案,无所顾忌,数旬之间,权豪、贵戚,杀戮、刑免者二十余人,百僚震肃,豪右屏气,路不拾遗,令行禁止,此等雷霆手段,江左能一见否?王尚书又废除胡汉分治之法,黎元应抚,夷狄应和,是以汉人与氐人、匈奴、羯人、鲜卑、诸羌皆能和睦相处,以此观之,王尚书更胜张子房和诸葛孔明一筹。”
    陈操之微笑道:“王景略是汉人,却能在氐秦总领军国诸事,何也?”
    荃滔道:“务主信任之。”
    陈操之问:“王 尚书春秋 几何?”
    窦滔狐疑地看着陈操之,答道:“三十有九。
    陈操之笑了笑,说道:“秦王与王景略,诚贤主与能臣也,但氐秦豪族对王景略真的心悦诚服?应该是秦王强力压制、不敢怒不敢言吧,除非王尚书能长命百岁,不然胡汉必起纷争,就好比诸葛武侯去世则蜀汉灭,治世不能依靠能臣,靠常法,能臣者,凭自 身能力压制矛盾,但因为各种局限和掣肘,无力化解矛盾,一旦压制不住,骤然爆,危害尤烈!”
    陈操之此言很有些莫须有、想当然,但窦滔却无从辩驳,而在苏道质听来,更是入耳惊心,十余年前 胡汉互相攻杀、伏尸百万让苏道质心有余悸,王猛当政,胡汉固然相安无事,但王猛已年届四旬,魏晋时人寿命短促,四十岁就可算是老年了,一旦王猛死,汉人势必受打压歧视,而留在东晋,至少都是汉人,不至于担心灭族。
卷五假谲七偏袒
    诣见苏的质神煮凝重,吕知其被陈操点谎的胡汉仇隙慨谓不敢回归氐秦了。但窦诣能受命前来游说,当然是很有才辩的,岂甘就这样失败,当下朗声道:“陈使君所言只是苏氏宗部迁回关中之弊,未言留在平舆有何利,而且这所谓之弊也只是陈使君想当然之语,王尚书春秋鼎盛、身强体健,必能辅佐圣主得成夫业,令人虽多天寿,但寿享遐龄者也在所多有,远者刘玄德年四十九犹请诸葛孔明出草庐助其争霸天下。近者谢安石年过四旬始出东山,王尚书比谢安石年少,岂不正是大有可为之时!”
    陈操之微笑。示意寰滔畅所欲言。
    寰滴侃侃道:“王尚书执政,铲除豪右、震肃百僚,更立荐举赏罚制和官员考课制。使得大批寒门庶族的才智之士能尽展所学效力于国家,贿赔请托、怨意妄举这些九品官人法的弊端被一扫而空,而养廉知耻、劝业竞学之风日盛;又者,王尚书恢复长安太学和重修各地学宫,祭孔尊儒、督察教育。公卿以下,无论胡汉,其子弟一律入学,此非移风易俗、长治主安之策乎?去年王尚书征调豪右幢仆三万余人。开泾水上游,凿山起堤、疏通沟渠,这些利民之策岂会因王尚书一朝去世而由利变弊!所以说秦国将兴、晋国必衰!”
    这个窦滴前面说王猛如何兴儒学重教育也就罢了,后面突然来一句秦国必兴、晋国将衰的断语,陈操之墨眉一皱,冷冷道:“定公子也莫忘了扶风寰氏乃夏帝少康后裔,晋承汉魏正朔,乃是天朝正统,汝真以为氐秦之国汉人能与氐人平等?氐人远少于汉人,立国之初当然要拉拢汉人为其所用。鲜卑慕容氏不也是竭力拉拢中原的崔氏、韦氏、裴氏、卢氏这些大族吗?晋据江东,无论氐秦、鲜卑对汉人都不会过分苛刻,若晋亡。氐人、鲜卑人无所顾忌,汉人为次等国民、为胡人奴役必矣,《春秋左传》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汉人诗礼传承千年,九州之地汉人居多,汉人立国统率夷秋是为顺应天道,夷秋祸乱中华乃是逆天,必不长久”。
    寰滴被陈操之当面斥责弄得羞恼不已,大声道:“莫说那些迂阔大义,只论苏氏宗部去留之利弊,江左以九品取人,苏氏只是庶族,留在这边有何出头之地!一旦亡国,玉石俱焚,为家族计,何如往关中博取功名!”
    陈操之间:“寞公子视我为何等人也?”
    羹诣负气道:“江左卫阶,名传九州,难道还要在下面谀吗?”
    陈操之不理睬簧滔的讥嘲之意,淡淡道:“我钱唐陈氏三年前亦是庶族,今日不也能够为国效力吗?江左重人物,真有才干,岂能无出头之地!我与子翼兄自汝阴同路而来,子翼兄沉潜有礼、通晓兵法,这等人才自当为我大晋所用,岂能为夷秋之邦效命!”
    钱唐陈氏联合范阳卢氏等六姓由庶族而入士籍,此事传扬极广,苏道质父子自然也曾听闻,现在听陈操之所言,均觉虽为庶族,但未始没有入士晋升的机会。父子:人对视一眼,一齐点头,打定主意留在平舆,苏道质道:“窦郎君不必多言,我苏氏离开始平十五年,故园定然是面目全非,今在平舆安身立命,不想再劳顿远迁。
    看了陈操之一眼,又道:“陈使君仁人雅士,想必也不会怪器于寰郎君,寰郎君明日便回关中去吧。”
    陈操之微笑道:“何谈怪罪!在下出使秦国,若窦郎君不弃,同行何妨。”
    寰活养尊处优。又自负文武双全,一向心高气傲。今日这般灰头土脸,实难忍受,愤然道:“陈使君果然是江左俊杰。清谈无敌,不知可有实干之才!”
    侍立陈操之身后的沈赤黔都不禁恼怒,沈赤黔对陈师的才学品行钦佩至极,听得寰诣几次三番意含讥讽,忍无可忍,出言道:“吾师渊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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