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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旋风-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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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这几年也不提找翠英的事儿了,不找了?”
“俺何偿不想呢!”黄菊心情忧愁,何况又是年下,每逢佳节倍思亲,一天也没忘记翠英,才磕头述念了女儿,可找不到有什么办法呢?说:“一个人奔波了十几年,大海捞针枉费心机,从黑发找成了白首,腿跑短了半截,泪都流干了,心都想瘪了,人影都没打问到。从开口市回来俺就死心了,只有把翠英小时候的形象留在心底去想吧!”
蓝梅说,“志红的家就是开口市,她舅舅是个大干部,你在开口市为啥不托他给找找?”
“俺就听有才说不要对外人乱讲,怕惊动了养孩子的人家。”黄菊有些后悔地说:“现在想起来真傻。可联江的老二刘二环倒是去公安局打听过,也没打听出音信。不找了,掐指算算翠英如今都是快三十的人了,早成家立了业,咱就不打扰人家的安定日子了。”
“大嫂别伤心,大年下俺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真没材料。”蓝梅说罢下炕来要去院里看看香燃尽了没有,黄菊也跟着出来,说:“你还敢烧香,俺不敢,也没香了,年前买不到。”
天地爷空空的神龛里,香炉内的三柱香已燃到沙子边上,只剩下三点红火焰,犹如三颗心在整齐地跳动。
咚咚咚!街门外有急促的敲门声,蓝梅像被蝎子蜇了一下,噌噌将香炉内的三个香头拔出来丢在地上用脚踩灭,黄菊急中生智,掂起磕头的蒲墩盖在踩碎的香头上。
蓝梅下意识的干咳两声,以镇静自己慌张的心情,对着街门口问:“谁在敲门?”
“俺是志红,二嫂,大嫂在你这儿不?”
蓝梅将街门打开,说:“在这儿,这么晚了你找大嫂有啥事?”
黄菊走出来要带着志红回家,蓝梅说:“在这院坐会儿吧,你那院没生火,一会儿五更里俺给你们下饺子吃,咱们过个妯娌团圆年。”
要说除夕夜钱志红为什么来姚家庄找黄菊,得从三天前说起,钱志红回邢武县城与丈夫姚联官一起过年。姚联官认为年关是逼迫她同意借种生子的机会,故意在家拉拉着报丧脸,一会儿怒气冲冲地拍桌子打板凳,一会儿神经病一样撕报纸捶床铺,斜鼻子歪眼睛地照着钱志红发脾气。钱志红回家后又洗衣服又做饭,打扫房间,置办年货,蒸粘窝窝包豆包,忙的不亦乐乎,没有时间答理他。都大年三十了他还是这个样子,钱志红有些忍不住了,说:“这几天你是咋了,谁也没有招惹你,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摔摔打打是为啥?过年了,不要找事,把俺惹急了没好。”
“过啥吊年!”姚联官将钱志红收拾整齐的床铺,掂起床单抖搂得乱七八糟。
钱志红在和面准备包过年的饺子,将瓷盆放在凳子上,猫腰揉着一块面团,心平气和地说:“看你这样子?别自找烦恼了,高高兴兴过个年,有啥不顺心的事过罢年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和林黛玉一样多愁善感。”
“俺是男了汉!”姚联官叉着腰叫唤,“俺算什么男子汉!连个孩子都弄不成,俺是王八蛋,没有用的骡子!俺自我烦恼?搁在谁头上不烦恼?愧对祖宗呀!俺没脸见人,活着干啥?过年过年,过年!”姚联官泪水洗面。
钱志红强压心中的火气,说:“你喊叫这么响干啥?没孩子的多呢,都像你一样都去死? 一个大男人家,心眼比针篾儿都小,还整天在世面上混呢?”
姚联官歇斯底里表演起来,操起切菜刀在空中舞把着,吼叫开了:“俺就去死,你当俺不敢?俺不活了!俺不活了!”
钱志红顾不得洗手,带着粘乎乎的两手面将姚联官手中舞动的菜刀夺下,不慎将左手大拇指拉破一道血口子。钱志红将切菜刀丢在桌下,右手拇指****地按住左手拇指上的刀口,生气地说:“姚联官,你别在演戏了,你说这年咱过还是不过吧?大年三十不愿与你一般高,让着你,你越发的不像话了。你老实说,若好好过年你就给俺高兴点,你若再说一句这年不过了,俺立马走人!”
姚联官像一头斗累了斗败了的公牛,双手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呜呜哭开了:“俺没出息,俺心里难受哇!”
钱志红看看丈夫的熊样,又好气又好笑,说:“别丢人了,快起来洗洗手和俺一起包饺子。”钱志红拉了条毛巾去给姚联官擦泪,像哄三岁的孩子一样,说:“听话,别哭了啊!快去洗洗脸,当心有人来看见你这个样子,多丢人!香油和醋还没买呢,你去外边散散心把香油醋买回来,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姚联官擦了一把脸噘着嘴被钱志红推出了门,在供销社门市买了二两香油一斤醋,无精打采地在手中布来个醋瓶子。正闷着头往前走,蓦然发现兄弟姚联顺对面走来,立刻来了精神头,紧走几步拽住姚联顺的衣服拽到南街一个街边厕所旁。姚联顺雾头烟脑地说“臭哄哄地到这儿来干啥?有话不能到家里去说呀?”
姚联官扒着一人高的破砖头墙往厕所里瞧了瞧确定无人,马上显露出一副凶残的面孔说:“将石锁干掉没有?年关可是好机会?”
“没那么容易。”姚联顺说:“不管谁的事谁不伸头,李半尺回家过年去了,张八斤被他老婆叫走了,要造反和王三日揪了石锁多日,没揪住他的踪影。石锁这小子不是等闲之辈,自从宋红旗出事以后,从不单独行动,若出门开会前呼后拥地跟着一大帮。听说春节没回家,几个主要头头住在学校,据《红色军》打进去的同志传出来的情报说,他们在研究春节后的行动方案,内容只有《红三司》几个核心人物知道。为了保证安全,石锁在他的宿舍门外设了三道岗,戒备森严,固若金汤。”
“《红三司》春节后想干什么一定要摸清,叫王三日将《红色军》的主要头头立即召回来,有针对性的研究春节后的作战方案,要先发制人。”姚联官提示姚联顺。
“等你发话就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半个月了。”姚联顺说,“明后天李半尺与张八斤就回来了,除了干掉石锁外,要将《红三司》彻底摧垮。使邢武县变成《红色军》的一统天下。”
姚联官又提起借种的事,说:“工作上的事不顺利,家务事也不顺心,夏天咱们说的那件事,你嫂子死活不答应,刚才又吵了一架,你说这事怎么办?”
姚联顺将鼻尖上的肉瘊一布来,说:“四哥别自寻烦恼了,你们俩口没有孩子拖累多自在?两个人的世界是美好的,幸福的,自由的,愉快的世界。一生难得几时闲!一生难有几时乐!一生难享几时静!四哥回家去吧,陪着四嫂快快乐乐地过个愉快年。”姚联顺的话是劝说也是讥讽,主要的目的是激将,激发四哥借种生子的冲动,自己好沾四嫂的便宜。
姚联顺的话进一步增强了姚联官借种生子的激情,手掂两只瓶子讪讪地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光知道挖苦四哥,不给四哥想个法。”
姚联顺双手做个无能为力状扭头走了。
姚联官悻悻地往家走,心想:“俺不信治不了一个娘们,剜肉补疮得叫他给俺生个健康的孩子!”
太阳偏西,淡不拉即的光线从窗户纸上透进房内,更显得苍淡无色。姚联官将香油醋瓶子墩在桌子上,拉床被子蒙头躺在床上。钱志红索性不答理他,自己剁馅,拌馅,撒绩子擀皮,包起饺子来。太阳落山了,钱志红包了两双箅水饺,捅开火炉下了一双箅,喊姚联官起来吃饺子,他动了动将头蒙得更严。
钱志红将煮熟的饺子用笊篱捞了两碗放在地桌上,余下的捞在别盖里。将姚联官从被窝里拽着耳朵拽起来,按坐在地桌旁的小方凳上。姚联官兀自乖唧着驴脸,默然伤神地低垂着头。
钱志红递在他手中一双竹筷,将捣好的蒜加点水,添上香油醋放在姚联官面前,又捞了一小碟鲜绿的腊八蒜瓣放在地桌****,劝说姚联官:“快吃吧!除夕的饺子肉多,可香呢。”钱志红用竹筷夹起一只菱角般的水饺,蘸点蒜沫,填在口中细细品尝,说:“真香,快吃吧,别低着头与老二对眼了。”
姚联官哭丧着脸说:“这饺子俺吃不下!”
“为啥呀?”钱志红咽下第一口饺子,纳罕地问:“一天了摔摔打打,谁惹你了?”
“俺看见人家都有孩子,过年了给孩子买新衣买鞭炮,俺心里难过。”
“俺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死心眼,过年了咱们能不能不提不愉快的事?”
“不能,你不答应给俺生个孩子,这年没法过?”姚联官将手中的筷子摔在地桌上。
“俺啥时候说不给你生孩子了?”钱志红也气了,将端在手上的盛饺子的碗墩在桌子上。
“生那样的孩子也叫生?”
“是你有毛病,能怪俺?”
“俺过去跟你说过,那样生一个,你不答应!”
“咋样生?你把话说清楚。”钱志红早把半年前姚联官说的借种生子的事丢在脑后。
姚联官吭哧了半天说:“借生。”
钱志红蓦然想了起来,怒不可遏地说:“不沾,说破天也不沾!”
“你必须听俺的,不沾也得沾!”姚联官噌地站起,叉着腰狂叫。
“说别的事都听你的,唯独这事不沾!”钱志红坐着没动,拍着大腿坚决反对。
“不沾这年就不过了!”
“不过就不过,不过也不能依你!”
“不依俺咱就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不答应就离婚!”
钱志红怒火中烧,啪地一拍桌子,说:“蹬就蹬,离开你就不能过了?丑八怪,谁希罕!”
咚!哗啦啦!姚联官被钱志红的话激得失去了理智,像斗红了眼的公鸡,一脚将地桌踹了个四腿朝天。菱角般的水饺如同长了翅膀的小鸟在空中飞舞着落了一地,腊八蒜恰如一片片翡翠树叶飘散在四条腿向上的地桌旁,蒜泥泼了钱志红一身,屋里的空气紧张得犹如冲锋号吹响的瞬间。如果钱志红动手,两人一场恶斗即将展开。钱志红的眼珠子憋在眼眶外,掉了几滴眼泪,突然掩面破门而出,立即消失在夜幕里。
黄菊已看出钱志红的神色不对,煤油灯下钱志红蜡黄的脸庞愁眉不展,眼神中暗藏着创伤的巨痛,左手大拇指缠着个蓝布条,天蓝色的新棉袄前襟上有花花点点的油泥,便问:“志红,大年三十夜里不陪着小四守夜,找俺干啥?”
钱志红强露笑容,即尴尬又窘迫,说:“想大嫂二嫂了,回家来与你们一起过年。”
“欢迎!”蓝梅破例地给了钱志红一个笑脸,说:“咱妯娌仨还没在一起过过年,今格咱熬通宵,好好说说话。”
钱志红在痛苦之时,见二嫂一反常态热情地接待她,立刻泪盈满眶,心中像揣着个火炉温暖无比,说;“二嫂,俺真想和你亲,早就想和你坐在一块说说知心话。”
蓝梅说:“二嫂过去误会你了,一笑解千嫌,啥都别说了,咱妯娌仨是亲姐妹。”
钱志红说:“二嫂,听说联官过去伤害了二嫂和二哥,俺今格替他向你赔个不是,请二嫂原谅。”
黄菊高兴了,在一旁幸福地瞅着她们二人手拉手的说着贴心话。
蓝梅说:“甭道歉,大嫂说你与小四有天壤之别,你是个好人。以后多回家,日久见人心,相处的多喽你就知道你二嫂的为人了。”
黄菊说话了:“志红,你二嫂和俺打从进了姚家的门,都快三十年了,比亲姐妹都亲。你二嫂性格直爽,待人热情,有一手好针线活,还有一付好嗓子,唱起小曲来跟掰脆萝卜似的,一会儿叫你二嫂给你唱一段小放牛。”
“是吗?”热烈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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